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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莉安最近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同事，戴眼镜的同事和那莉安对视，顿了一下，而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工作。
戴眼镜的同事：这个合同可真合同啊。其实工作也没有那么难看，仔细看看还有点眉清目秀的感觉。
每一个和她对视的人，全都低下头转走视线，在那莉安的帮助下发现了工作的魅力。
一直到那莉安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来，沫芒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至少是表面上的热闹。工作的继续工作，摸鱼的继续摸鱼，全都默契地移开了视线，没有看向那莉安那边。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着假面微笑的那莉安在心里默默地点头。
看来她控制自己表情的能力已经到了下一个level，相当成功。
大部分人类在察觉到异常和诡异的时候，都会本能地远离危险，让自己回到安全的位置。
不过总有些人看不懂脸色，或者说就算是看懂了也装作没看懂，不然也不能成为那莉安为数不多的还算是关系好的同事。
格里西：“哇喔，朋友，你个表情可真酷，你是刚去抢了梅洛彼得堡？带我一个。”
那莉安抬起手揉了揉脸部已经笑僵了的肌肉，没有搭理他。
格里西拿着文件晃过来，和往常一样，凑到那莉安面前，装模作样地举着手中的文件装作是来询问问题。
在从那莉安的表情上得到否定的回复后，格里西扒着那莉安的桌子，低头好奇地看着那莉安翻找资料。
格里西黑色的头发晃来晃去，“刚才那个小孩子，我还没看到什么模样，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家人离开了？走得真快。”
“你刚才在休息室里呆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被人抢劫了，就要去救你呢。那莉安，你在找什么，突然想看书了？我来帮你找。”
那莉安揉了揉眉心，她是在沫芒宫，很安全，怎么会被抢劫。
“只是查点东西，关于一些常识。对了，须弥的神明的名称……或许你听过吗？”
格里西随口道：“须弥的神，纳西妲？她被须弥人称为小吉祥草王，也有人称呼她为布耶尔，对神明的称呼一般不止一个。”
那莉安的翻找资料的动作一顿。虽然格里西一向是不着调的性格，不过最近他比平时看上去似乎更加不靠谱了。
比如这样随意地喊出神明的称号，即使是那莉安也不会这样做，对于不了解的事情，那莉安一向保持着足够尊重的姿态。
就像是他有自己追随的神，对于别国的神明不屑一顾一样……不过他本来就不是须弥人，应该问题不大？
那莉安抬头，最近格里西换了新的发胶，头上有几缕呆毛没压住翘了起来，露出黑色的头发发根处的浅橘色。
那莉安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瞬，没完全听见格里西之后又说的话。
“……怎么又和须弥的神明有关系了？她的脾气不错，算是比较容易相处的神明……你现在表情很奇怪，像是看见自己存的摩拉全都被偷走了一样，而且剩下的摩拉全都是假的。”
格里西看着那莉安，歪了歪脑袋，青蓝色的眼睛闪动着好奇的光。
那莉安的视线从格里西纯黑色的头发上移开，凝重的眼神瞬间转移到格里西身上。
对上那莉安的表情，格里西立刻改了口：“好吧，没有那么严重，只有三分之一的摩拉被偷走了。”
就算是三分之一也很可怕，已经是相当大的损失了。
那莉安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格里西：“不，并没有全都被偷走，它们只是换个形式存在了。”
格里西：“所以你是投资失败了？”
那莉安有气无力的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错把须弥的神明当成走丢的小孩子，甚至还打算“勾引”人家和自己走，虽然须弥的神明脾气很好，似乎没有生气。
不过那莉安这次可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顺便把竹篮都弄丢了，拐走别人家幼崽的计划彻底失败。
虽然不理解，不过格里西同情地点头，“没事，你可以让我……帮你报给警备队，让他们帮你抓人，枫丹这些执法部门有时候还算是有作用。”
那莉安摇了摇头：“不行，我估计这件事警备队应该帮不了忙。”
格里西眼中的光更加兴奋：“哇喔，真是了不得，居然连枫丹的警备队都解决不了，你惹了什么大事？我来……我的意思是我帮你去找决斗代理人帮忙。”
大概是准备拐走别人家的神明未遂程度事情吧。那莉安在心中默道。
对于格里西的关心，那莉安表示很感谢，但是并不需要。
不过格里西能和那莉安维持还算是可以的关系，最大的优点就是格里西不需要那莉安回应他也能自顾自地说下去。
格里西：“昨天的蒸汽鸟报你看了没，最近有人看上了美露莘，许多美露莘都表示被追踪了。真是出人意料的行为，在枫丹居然敢看上美露莘们。”
“是啊，真是太可恶了，感觉他会被最高审判官盯上吧。”
那莉安应了一声，略微担忧了一下美露莘的处境，又想起那维莱特很快就会回来，这样的人猖獗不了几天很快就会被抓到。
“有道理，被最高审判官盯上，确实挺刺激，会被带到歌剧院进行审判也说不定，这次那位决斗代理人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格里西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在持续了十几分钟的声音后，喋喋不休的唠叨总算是消失了，格里西不知道又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溜去了其他地方，那莉安身边总算是安静下来。
看着手中的文件，感受着久违的安静，那莉安叹了一口气，阖上眼睛，而后转头看向西侧的窗户。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一丝乌云，缕缕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
那维莱特只是去一趟梅洛彼得堡找资料，他应该……很快就回来吧。
那莉安看向里面禁闭的房门，又看向桌子上鼓起来的包。
早上那维莱特离开之前，还没忘记给两人准备早餐，可惜那莉安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她又是没时间吃。
顶着那维莱特仿佛看穿了一切的视线，那莉安又把早饭团成团装到包里带过来，现在早餐还安静地待在那莉安的包里。
现在早餐应该有些凉了，不过问题不大。
整理完上午的资料后，那莉安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早餐，打开外面的袋子，露出一个加了奶油的面包棍。
是枫丹人很喜欢的蒜香面包棍，许多人下班的时候都会买一份带着吃，方便又美味。
不过这种在枫丹廷颇为流行的面包棍那莉安确并不喜欢，蒜香面包棍上面的蒜味有些浓，那莉安试了一次就放弃坚决不再主动买这种食物摧残自己的味蕾。
阳光缓缓地移动，太阳几乎移动到最高点，那莉安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找到的小册子补充常识，一边吃开始吃自己的“早饭”，虽然现在已经快到了中午。
记忆这些故事对于那莉安来说有些困难，刚翻到“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也被称为贵金之神”，那莉安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放了一段时间后的面包棍略微有些硬，一般来说会用刀把面包棍切成片状，不过那莉安也没有那么讲究，直接自己手动掰成块。
因为她一边看书一边凭着感觉掰，每块面包棍大小的区别比命运还要捉摸不定。
趁着看书的间隙，那莉安瞥了一眼自己掰开面包块，忍不住被自己的笨拙程度弄笑了。
看来她确实不擅长和制作食物处理食材相关的事情。
那莉安嘟囔着“看来以后连在做饭的时候给那维莱特都不行”，随手拿起一块面包放到嘴里咀嚼。
丑不丑的不重要，反正是自己吃，某些时候那莉安还是很容易养活的。
虽然如果被那维莱特看见，他一定会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刚一进口，奶油的味道瞬间俘虏了那莉安的舌头，面包棍的口感略硬有嚼劲，带着小麦的清香，比那莉安尝过的蒜香面包棍的味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莉安立刻又塞了几块面包棍放到嘴里。
奶油的独特味道充斥着那莉安的口腔，中间甚至是夹心的，带着滑溜的口感，不知道是什么原材料，清凉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那莉安微微勾起了唇角。
更重要的是，面包棍里没有那莉安不太喜欢的蒜味。
是没有蒜味的蒜香面包棍。
第26章 心虚
“没有蒜味的蒜香面包棍？好吧，是我长时间远离地面，顺便远离现在枫丹廷的审美了？请问，没有蒜味的蒜香面包棍和‘蒜香’有什么关系吗？”
莱欧斯利瘫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那维莱特认真回答：“太过浓烈的气味，对于某些人来说难以接受，没有蒜味的蒜香面包棍确实有其存在的价值。”
莱欧斯利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有道理，虽然我对那些黏糊糊的气味也不太感兴趣，不过最高审判官身上带着特别的气息确实有损形象。”
“连我也知道蒜香面包棍在水面上卖得不错，最近来梅洛彼得堡的犯人甚至询问福利餐能不能加上蒜香面包棍。韦尔赛先生对此有些苦恼，我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增加他的工资，当然是特许券的形式。”
那维莱特点头：“确实是麻烦的事情下，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莱欧斯利晃了晃拳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那维莱特：“哦，最高审判官的帮助？那实在是让人求之不得，大人物手里随便漏出点什么都够水下用了。不知道尊贵的最高审判官大人愿意赏给我们什么帮助？”
莱欧斯利夸张地做出附耳倾听的表情。
那维莱特点点头：“菜谱。”
莱欧斯利：“嗯……嗯？”
那维莱特诚恳道：“我最近收集了很多菜谱，或许韦尔赛先生会需要，不仅仅是枫丹菜，连其他国家的菜品也收录了，很实用。”
那维莱特表情认真，语气真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单纯得像是有了好的东西所以要和朋友们分享的孩子。
顶多不会超过五岁。
莱欧斯利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迫学着怎么用拳头获得需要的面包，他有时候会觉得那维莱特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刚出生的幼儿还要单纯。
真是见鬼了，对上那维莱特诚恳的表情，连莱欧斯利都被噎住了。他牙酸地砸了砸舌，枫丹的最高审判官怎么可能比幼儿还要单纯。
还是最近喝希格雯的奶昔太多了，都吃出幻觉了。
莱欧斯利果断地转移了话题，回到他比较擅长的方面：“我听说，克洛琳德在你的房间看见过一位陌生的女性，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认真地思考后，摇了摇头：“抱歉，克洛琳德告诉你的情况或许和实际情况有出入。”
莱欧斯利舌头抵住牙齿，从牙齿中发出气声，好笑道：“啊，最高审判官的意思是，决斗代理人小姐克洛琳德在撒谎？”
按照克洛琳德的性格，相信她会撒谎还不如相信悠悠海獭能打败天理。
那维莱特：“不，我的意思是，不是在我的房间，只是在厨房。”
莱欧斯利思考了那维莱特的意思，他并没有否认克洛琳德发现陌生的女士，只是对于发现地点进行了纠正。
莱欧斯利摇了摇头：“哈，还真是你的风格的回答。”
从那维莱特的口中套话并不难，莱欧斯利三两句话，就套出了那莉安的情况、两人结识的经历过程、在一起的原因……
除了某些比较私密的经历，大体情况全都被莱欧斯利套了出来。
水面下没有阳光，但是完善的照明系统伪造出的光线和地面上没有什么区别，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
“所以，你们只是相了个亲，然后就在一起了？哦，爱情，神奇的东西，连最高审判官都能被俘获。”莱欧斯利意味不明地感慨。
“不要这样说，我倒是觉得那维莱特大人和那位小姐很合适呢，爱贝尔说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吗？”
希格雯端了三份奶昔，分别放在那维莱特、莱欧斯利和她自己面前，笑眯眯地坐在两人中间。
莱欧斯利接过希格雯递过来的奶昔，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总觉得他在梅洛彼得堡见过类似的情况，那些爱情骗子似乎经常用这种手段。
莱欧斯利艰难地咽下奶昔，不过这种套路那维莱特应该也见过不少，身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他总不会已经把自己的财产都被对方骗走了吧。
那维莱特：“还有一件事，我这次来希望能从你这里借一个人。”
莱欧斯利：“昂？最高审判官大人需要从我们这小小的梅洛彼得堡借走谁，我们当然都会全力支持尽力配合。”
“不过我这里的人可不多，您别把人都带走了，可不能影响梅洛彼得堡的正常运转啊。虽然我们这里地小，都是些被水上驱逐的犯人，不过也要他们自己愿意才行。”
那维莱特：“多谢，是韦尔赛先生，之后我会从更加正式的途径询问韦尔赛先生本人的意见。”
莱欧斯利：“……”
希格雯笑了笑：“您现在正在确实研究厨艺呢，相信那莉安小姐也会很高兴的。”
时间过得很快，吃完了希格雯准备的奶昔，莱欧斯利准备去拿自己珍藏的红茶和那维莱特希格雯一起分享。
那维莱特微微皱了皱眉：“抱歉，虽然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你们一起品茶，但是……”
莱欧斯利挑了挑眉，了然道：“不过你要早点回去，着急去见那位让你陷入了爱情之网的女士。”
那维莱特看向希格雯，脸上带着歉意。
希格雯拍了拍手，笑着道：“有什么不好嘛，我听你们的描述，都希望能和那莉安小姐相处了呢，感觉是个很不错的人类。”
“别说那维莱特大人喜欢，连我都有些喜欢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那维莱特大人喜欢最重要。”
莱欧斯利摊开手：“所以，看来喝茶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
沫芒宫，看着在屋里撒欢到处乱跑乱窜的格里西，那莉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现在也不工作也不完成任务，有时间就在沫芒宫到处乱走，似乎无所忌惮。
身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那莉安对于格里西这样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即使顶头上司不在，那莉安依旧呆在自己自己的工位上认真完成剩下的工作。
接下来几周申请访问最高审判官的人很多，比如刺玫会的现任会长、璃月的大厨、须弥的使者……
某些客人身份比较特殊，需要提前提醒后勤的工作人员准备好合适的茶水点心，尤其是招待其他国家的客人们，更要小心谨慎。否则一点失误都有可能引起两国之间的冲突。
看到这里，那莉安心虚了一秒，想起自己之前不仅摸了须弥神明的脑袋，甚至“强迫”人家喊自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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