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用电话告诉我,他昨天拿着公子给的百无禁忌录去找了仙人们。大部分的仙人和他都怀疑是璃月七星杀了岩神。
他说的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并不是旅行者昨天的经历,而是结合他之前所告诉我的那些记忆来说…我没有太理解。
最终无意识的在心底重复这个问题,得到了虚空系统智能的回答。
弹窗上跳出来一堆对话框,告诉我:
【为了防止剧情偏离过多,蝴蝶效应产生太大的变动,导致周目崩坏,所以对旅行者的记忆进行了模糊处理。】
换而言之,只有需要的时候,他才能把以前所有的东西给彻底回忆清楚。
还是信息量太大。
我感觉自己像突然走进了游戏的主线里,被有着金手指的主角认定成了重要npc,而被拉进了主角团。
对于这个虚空系统,我本身存疑。
但是看着系统冷漠又带着点欠揍和玩梗的发言,我又感到头疼。
这种熟悉的风格…这种熟悉的操作,这种花里胡哨的剧情。
看着就像是…
脑中某张面无表情,但擅长讲地狱笑话的人脸骤然浮现。
更加头疼了,算了,不想了。
我回复空:“杀害神明的凶手吗…?诶,不用太着急哦。比起这个,还是快点把神明送走吧,不然尸体都要冷了吧?”
空:?
啊,坏了。
想起那个人就下意识说了个不好笑的地狱笑话…要命了。
闲聊了几句,空静下了心思。
“最古老的执政吗…”旅行者喃喃自语着,又对我道,“我知道了,那…还是先将这位神明送走吧。”
他在心里和我说这话的时候,身旁的钟离看着这璃月的山水陷入了某种沉默。
在那淡淡的笑下,我看见那双赤金的眸子里涌动着些陈旧的情感。
几千余年的岁月啊…
我也向远处投去视线,久违的凝视这个国度。
不知道在这一次旅行的终点,我是否有机会仍然停留在这片土地上,再看一次这个世界,也再见一次在意的人…
想着这些东西时,无意识的捏了下某人的手。对方楞了下,便将一块酸溜溜的糖递到我的唇边。
闻得出来,是酸梅糖呢。
唇瓣微动,我低头将它叼进嘴里,坏笑着咬了下他的手指。
少年表情意味深长。
趁着大家都在忙,他停了下来,凑到了我的耳畔。
温热的呼吸撒在那里,无辜的抬头看着他,就回对上那双带着许多情绪的眸子。
我眨眨眼,等待他的发言。
想来一定是些什么…
“不满足?”他骤然开口,几乎是要咬上我耳朵般的开口,“那就早点回去…”
伴随着呼吸的一滞,我感觉那颗酸溜溜的糖果卡进了食道里。痛苦的滋味让我咳嗽了好几声,就这几下眼眶中已然滚出了生理泪水。
他轻“啧”了声,赶忙给我拍了拍,还拿起了水递到我唇边。
慌忙的就着他的手喝下那些水,将酸涩的味道给压下去,我这才缓了回来,还有些发懵。
被酸梅糖攻击了…
好丢脸,活了这么多年又干出这种蠢事了。
惆怅的叹息一声,我正欲扶额。眼前的人就伸出了纤长的手指。
那指尖在眼底划过,轻轻卷走了几颗泪珠,也顺着他的动作嗔怪的看向他。
少年人似乎是在笑的,或者说,他的神态看着就是这种戏谑、总是抵挡着别人的样子。
“…又哭什么?”
故作委屈,我想说这只是生理性的盐水而已,就又听他开了口。
“倒是没有昨天哭的好看…”
我:………
他说完也沉默了下,又一次随着我骇然的模样,少年人一把扯下自己头顶的斗笠。
眼前的一片阴影略过,下巴被人挑起,一个带着点恼羞成怒意味的吻着急的闯进了唇齿间。
直到呼吸的温度升高,远处的人影已经彻底消失。他才停了下来,把那斗笠用力往我头顶一压。
“…啧,接吻闭眼都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隔壁富贵就是拉,六十多章被无数次偷家,到最后也就亲到几口。这男人不行啊.jpg(挨打)
颜年:为什么他们发展这么快?不太对,我再看一眼。
春澜干的坏事就是调戏崩子是吧
(指每章标题)
第29章 干坏事的第二十九天
后来我们又跟上空和钟离他们了。
在璃月走了好一圈后,大家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今日的行程便算作是结束了。
回去的时候正巧路过北国银行楼下,就遇见了那位金发的成年女性。
对方肩披着毛绒的大衣,正仰头看着二楼。像是思考了什么一下,嗤笑一声便走了上去。
我和散兵其实不想去搭理她,或者说路过而已,关系没那么好…休假期间不想见同事?
但罗莎琳在楼梯的拐角处低了头。
“斯卡拉姆齐,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语气带着傲慢的意味,说着这话的时候举止优雅大方。
的确,「女士」。
――这个称号很适合她。
愚人众中许多人都有着不同意义上的傲慢,当然,他们完全拥有傲慢的资本。
说来达达利亚还真显得格格不入。不仅是年龄还是性子与…配色?看着都不像是个愚人众。
女性的视线扫过楼下抬头对视的少年,又落到另一人身上。
看见我时,那笑明显加深了不少,直接将“玩味”二字写在了脸上。
被隔空喊话的散兵微微挑眉:“度假。有事?”
“呵…最好是如此。”罗莎琳轻蔑的开口,又明晃晃的凝视着我的眼睛,“继任者,你呢?”
很狂,很傲。
可不得不说,这份傲骨也很迷人。
我的脾气也没太差,既是休假,保持好心情自是更好。
“度蜜月。”我答。
对方清楚岩神的神之心,不是散兵的目标。或者说所有执行官都清楚的――他想要的只有那一颗心。
女士没有变多少神情,也没有继续寒暄。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也互相没有看对方多顺眼,自是都自己做自己的去了。
走至北国银行里,又忙完出来后,差不多已经是落日时分了。
罗莎琳的计划早就准备了个周全,也因此有不少闲暇时间。
她只要在幕后看着就好了,等待荒谬的悲剧发生,等待交易结束,对方给出她想要之物的时刻…
迎着璃月港的黄昏,她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太阳,双手轻轻搭在护栏上。
女性忽然想起来了。
她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烈火还未将她吞噬,她的爱人还与她幸福的在一起时…
那个时候的罗莎琳总是这样的。
带着少女的期盼,坐在窗台前。
她每天都在等,在幸福中等,在思念中等,在一切的平静中等待她的爱人。
罗莎琳想:她的骑士就快回来了吧。
那时的愚人众第八席还是此间尘世最普通的少女之一。她温和又富有智慧,和她的爱人总被其他蒙德人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可然后呢…?
然后呢…死亡带走了她的所爱,连着将她的灵魂都带走了,只留下了这俱用愤怒燃烧生命,驱使自己前进的躯壳。
呵…哈哈哈哈…
还真是…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啊。
背叛天理的继任者,和被神遗弃的人偶吗?听听看,如此罪恶的组合,一定会万劫不复,比被烈火吞噬还凄惨的吧…
身形高挑的女性将视线放远。
街道的尽头,带着斗笠的少年与少女仍然在幸福之中。他们似乎从未意识到命运的丝线早就恶意的缠上了他们…
――总有一天,线被收紧,这些快乐总会被绞碎的。就像是那个曾经期待一切的少女一样,一切都会在烈火之中被融化的。
罗莎琳看向远方,那里是她可怜的故土,亦是失去了神之心的自由之邦。
她暖金的头发被柔和的黄昏渡上一层白光,浸在这瞬间的温柔之中,女性唇角的笑意渐渐僵硬了起来。
如果她还是过去的那个自己,大概看着别人这么幸福的样子,都要悲伤的哭出来了吧。
真可惜…
她的泪早就哭干了,哪怕哭出来,也会被烈火与高温所蒸发掉了。
罗莎琳什么都没有了,包括那过去歌颂一切的歌喉也是。如今她只有这一腔愤怒,和想要对命运、对世界的报复。
*
回过了头…
某一瞬间,我好像和悲伤的笑对上了视线。也依然是那一个瞬间,我亦仿佛预见了未来的分离。
愚人众七席的终末在过去都是世界里死亡,而我也是…但好像,我的大人会走进和煦的暖风里呢。
那也很好了,是吗。
是的…
*
又过去了一天。
钟离带着空彻底去探寻璃月的秘密了,故事深入发展中不太方便带上看戏的,于是这两天不是在逛街,就是在看风景。
好在虚空系统全程在线。
哪怕我早就不是个当初跑遍世界各地开传送锚点的旅行者了,但好在记忆这种东西没有被删除。
跟着虚空上的地图,我就能回忆着以前去过的地方,带着散兵好好去走一走…
不过,我显然是赛博朋克了一会,就有点忘记了。
以前打游戏的时候,该待在自己家的角色可都不会常驻在那里的,但这一下可不一样――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提瓦特。
于是,当天空中传来一声“放肆,何人竟敢擅闯本仙洞府”后,我陷入了沉默。
身旁随我到处乱跑的少年回头看着我,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说的美景?
我汗颜了。
不过三分钟后,散兵迷茫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一只“鸟”蒲扇着她的翅膀,在周围走来走去,没过一会困惑的停在了原地。
“奇怪…本仙刚刚明明察觉到有人来了…”留云借风不明所以,“怎么没有人?难道是本仙近日忧虑过多…给搞错了?”
坐在石桌上撑着下巴的我平静的看着仙人回了自己的洞府内,身侧的散兵这才开口。
“你做了什么?”
手指一晃,我打了个响指。
周围一圈透明的屏障骤然具象化了起来,变成了一块又一块接在一起的黑红色方块。
“权能哦。”我想了想,“好久没有用这个了。”
“…?”
他伸手触摸那些东西,的确摸到了些什么,甚至有点硌手。
这些方块一样的权能有很多用处,可不只是关跑旅行者的血亲…额…这一个作用。
它既然能放下别人。
――自然也能放下自己,更能做成一个看得到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小房间。
“上次用的时候…好像还是躲利露帕尔才发明出这种方式的。”
我回忆着过去的那些记忆,对着他笑着。
“不用担心被发现哦。”
“当时连智慧之神都只猜到了我用这个藏起来了,但并没有找到我在哪里呢。”
关于利露帕尔,散兵自然并不知道。
但智慧之神的大名,提瓦特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不知道了。
少年人的神情有些难以说明。
他看着我,又好像想要透过我,更想要走进那些旧时代――从岁月的沉沙中,捞起那些我的过去。
我突然想,要不要就这么告诉他。
脑子里亦有声音在轻语,让我也把自己的过去、全部的过去,所有的所有分享给他…
…真糟糕啊。
…现在完全不可以呢。
关于那个我的现实世界,关于我真正的拥有血缘联系的家人,关于周目循环的提瓦特和这个走失在世界里的自己。
我能控制的事情并不多,如果再往上放筹码,等到赌局揭晓的一瞬间我就要万劫不复了。
我无奈的笑着,在心里描摹他的样子,贪恋的想要把他的一切都记住,恨不得将之拆开,全部都装进自己的身体里。
永远属于我。
在这小小的房间内,一生――永世,只能属于我。
人的贪婪真可怕。
我能感觉到,自己可怜的那一部分人性正在鼓动、叫嚣着。
它们猛烈的宣泄,想要操纵这具身体,完成一顿盛大的“进食”,而后永恒的不再饥饿,让爱填满自己的胃腔。
“好饿哦。”我忽然委屈的说道,“我的大人,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满足我呢。”
他饲养了这个我…
是不是也应该,必须、绝对、到至死都该负起责任?
那可以吗?把我结束这份实在是难忍的饥饿,再给我一点,再多给我一点。
那些情绪已经不够了,但深渊里的怪物也不够了。
我的力量太少了。
可怜到我只能做出这么小的“房间”,来关住我渴求的这份爱,甚至于不能给他做一个永远温暖的花园…
不行啊…
这样的小地方还不如借景之馆呢,怎么能让见识了这么多漂亮景色的人偶,自愿的停留呢?
难道要用洗脑什么的方式,让他重新成为一张白纸,而后随意涂抹吗?
…不确定。
如果某一色彩涂上去的太多,他就要坏掉了呢,就不是自己所喜欢、痴迷、执迷不悟的小人偶了。
好,嫉妒。
雷电的神明还真是厉害啊,能制作出这么完美的存在。
眸子幽幽一转,我的视线已经落向了别处。
感知着内心的哗然一片。
每道声音都交织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几乎要冲破理智,去做出可怕的事情…
连带着眼前少年人的回话都没有听清,许是在他眼中,我正停留在自己对伴侣的控诉中吧?
行走世间五百年的人偶学着怎么去成为人,但他一定学不会、也不会明白的。
人偶肯定猜测过眼前的少女。
时常性的想“她在心里思考什么呢”,只是他不会记得加上一个前提,所以不会知道问题的全部。
曾经是人,如今是怪物的存在,她的心里在思考什么?
散兵的烦躁不作假,天生对于情绪的敏感让他觉得不对。但实在是太青涩了,他摸不清楚这些。
他的爱人啊,就像是沙地里的每一粒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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