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韭不解问徐兰:“姑,做这些线做啥?”
徐兰和她说:“受伤的伤口大比较难愈合,我就想把伤口缝起来是不是好得更快。”
陈韭惊呆后回神细想,好像可行的样子。
徐兰看她的神色说:“没有那么容易,你看猪肉每个部位的肉都不一样,人也一样,缝合伤口的时候要对准肌肉和皮肤。”
陈韭若有所思:“也是。”
徐兰准备好了手术缝合线,唐启阳也取回跟墨家熟人定制的缝合针,徐兰便交待王松早上买来几块猪肉,叫陈韭过来,两人各拿一根弯针穿着缝衣服的棉线,缝合猪肉。
徐兰心里有数,加上手劲足,缝合起来容易,针脚也整齐。
陈韭不太行,猪肉和衣服完全不一样,猪肉有油,穿两针后针变滑溜,缝起来很费劲,针脚歪歪扭扭,脸上很不好意思。
徐兰和她说:“没事,熟能生巧。”
两人继续练习缝猪肉,快中午才停下,陈韭回家,徐兰把练习缝的猪肉切成条,吹口哨叫鹰风鹰云下来,让他们吃猪肉。
第二天上午,徐兰和陈韭继续练习缝猪肉,陈韭缝合整齐不少。
下午申时,嬴政出宫来唐家,唐启阳和徐兰招呼他坐下,三人寒暄几句后徐兰和赢政说自己在琢磨大伤口缝合的事。
嬴政拿起糯米卷吃一口,听后脸上露出惊讶:“能行吗?”
徐兰说:“理论上可行,还没有实践,我和陈韭现在用猪肉练习缝合,你要不要派几个医者来学缝合?熟练后给受重伤的人缝合。”
嬴政略想后说:“可!要是可行,在战场上很有用。”
徐兰点头:“我早有这个念头了,只是一只拖着。”
嬴政:“你还在研究针灸,写医书也没停,不必如此忙碌。”
徐兰:“我每天在两方面花的时间不多,不忙。”随后她又说:“秋天要是在河西用兵,我们去后勤。”
嬴政没有和他们说打算秋天在月氏做黄雀,自己在朝堂上说了不外传,大臣们不敢外传,说:“被你们猜出来了。”
唐启阳说:“又不难猜,去年匈奴冻死不少牛羊,你又着重修陇西的弛道。”
嬴政无奈说:“也就是我才不会忌惮你们。”
唐启阳:“是你,我们才说实话。”
嬴政:“好吧。”他看向兰从母说:“你把人教会就行了,不用亲自去。”
徐兰争取:“我自己没有实践,不放心,只一千多里路,又不远。”
一千多里很远了,嬴政念头一转说:“这样吧,若修陵的刑徒和士兵训练有人受伤,我令人送到百里香的药铺,你去给伤者缝合。”
徐兰妥协:“也行。”
……
次日,太医院夏津,孙易,张远志来唐家,夏津是夏无且的一个孙子,是夏家后辈中医术最好的人。
徐兰和他们说伤口缝合的理论和可行性,注意事项,夏津三人越听脸上越兴奋。
随后徐兰给他们每人发给一根弯针,穿线练习缝猪肉,第一次缝当然不会好。
徐兰当天派人告诉了百里香,第二天百里香便带两个弟子过来学习。
徐兰用猪肉练习缝合的事没有特意保密,项羽和虞姬最先知道,他们知道后也就惊讶,没有说什么。
事情传出去,很多人惊讶不已,私下各种猜测,但不敢乱传。
五月初,唐启阳给子婴刻好泰山石刻,子婴每隔五天看一回,等刻好抱着石刻笑得合不拢嘴。
唐启阳看他如此高兴笑问:“至于这般开心?”
子婴乐滋滋点头:“开心!”
子婴已经十三岁,是个清俊的少年,唐启阳摸着他的发顶说:“真快,不知不觉间你就这么大了。”
子婴笑嘻嘻说:“唐翁和兰媪一点也不显老。”
唐启阳笑:“你这嘴抹了蜜似的。”
子婴:“我阿父和阿母也这般说。”
唐启阳:“好了,放下石刻,准备上课。”
子婴:“好。”
徐兰和陈韭几个练习缝合猪肉二十多天,缝起来比较熟练了,不过没有人受伤,没有真人实践。
徐兰在练习缝合之余琢磨麻药,没有麻药缝合伤口很痛,也和夏津百里香他们说,让他们也琢磨。
又是收冬小麦时节,收获总能令人高兴,唐启阳和徐兰带项羽两口子搬去风溪庄住,徐石和徐山两对夫妻没有跟着,项羽两口子有地方住。
这天上午,徐兰和虞姬陈燕坐在院子里边择菜边聊天,信陵君的一个下人进来跟她们揖礼后和徐兰说:“兰娘子,我们别庄有个人用掠子割麦的时候不小心割到腿,血流如注,信陵君派小人来请你去给受伤的人缝合伤口。”
每年收麦都有人被掠子和镰刀割伤腿,天气热伤口不容易愈合,运气不好的人得破伤风死亡,
徐兰马上站起来和来人说:“你等等,我洗个手拿药箱。”
“唯。”
徐兰马上去洗手进屋里拿药箱出来,和虞姬陈燕说一声,上信陵君家的马车。
信陵君的别庄和风溪庄离得很近,不到一刻便到。
信陵君板直腰站在院子里,见徐兰来客气说:“麻烦兰娘子。”
徐兰微笑说:“是我多谢信陵君,受伤的人在哪?”她没有给真人缝合过伤口,她知道信陵君派人去请自己是让自己有机会实践。
信陵君指着西厢说:“那里,我很好奇,可以旁观吗?”他很好奇伤口如何缝合。
徐兰:“可以,人身上带着看不见的菌,不可更多人。”
信陵君:“好。”
两人进伤者在的房间,受伤的是个中年男人,男人看到徐兰眼里出现亮光,他认识的一个人以前被镰刀割后伤口红肿发脓死了,他现在被掠子割了这么大的伤口,很害怕和那个人一样。
徐兰见伤口敷上药但还有血渗出,温和跟伤者说:“我要给你缝合伤口,让伤口加快愈合,愿意吗?”
男人点头:“愿意,多谢兰娘子。”
徐兰微点头:“那我先去洗手,信陵君,麻烦你让人准备清水。”
信陵君应:“成。”
徐兰去洗手回来给男人扒下药,用清水清洗伤口,然后打开药箱拿出高度酒清洗伤口,酒一碰到伤口,男人脸上扭曲,太痛了!
徐兰温声和伤者说:“掠子刀口和腿上有看不见细菌,用高度酒可杀死大部分细菌。”
男人忍痛点头,他曾听说大秦的军队受伤后用高度酒洗伤口。
徐兰用高度酒擦手,弯针和羊肠都煮过,她还是用高度酒泡半分钟,然后穿线,快速给伤者把伤口缝起来。
没有麻药,男人痛得全身是汗。
好在徐兰手速快,很快缝好,又用高度酒擦了擦,然后撒上止血消炎药,用煮过的纱布绑上,边和伤者说:“这个纱布煮过,要是换布,也要把布煮过,最好在阳光晒干后再用。”
男人的伤口没那么疼了,点头:“多谢兰娘子。”
信陵君开口:“兰娘子,你缝得真快!”他还没细看已经缝好。
徐兰说:“这般缝太痛,所以要快速。”
第166章 试麻药
针穿过肉肯定痛啊,信陵君看徐兰用布擦着小针头皮发麻,这和钝刀子割肉没啥区别,比在战场上痛快挨刀还要难受,也不对,挨刀后伤口红肿非常痛,信陵君感觉自己老糊涂了。
徐兰把缝合针收好,和信陵君道别:“信陵君,我先回去了。”
信陵君:“堂屋里已备凉茶和西瓜,进屋里用些再回去。”
徐兰说:“成。”
徐兰洗手后和信陵君进堂屋里喝凉茶和西瓜,跟信陵君闲谈几分钟后道别回去。
唐启阳已经从麦地回来,见媳妇回来问她:“怎么样?”
徐兰回:“已经缝合止血,我得加快试验麻药。”空间里的医书有几种麻药方子,曼陀罗是外来物种,现在还没有,草乌方子和羊踯躅方子可以用,但是主药都是有毒。
她不敢随意拿方子配药就直接给人用,用兔子实验,但是兔子和人又不一样,总要走出给人试用这一步。
这么多年她还没有试验出麻药,徐兰心里内疚几秒又心安理得,自己从自行学医,采药炮制药材,实验药方,写书,教导他人,折腾针灸,也没有闲着,不过是平时过得比较轻松,没有竭尽全力而已,现在医学和药材发展已经相当可以。
唐启阳跟她建议:“等收完麦子,和政儿说一声,我们去皇陵用杀过人的刑徒做实验。”
徐兰觉得可行:“这主意可以。”
徐兰把药箱放进书房出来问唐启阳:“项羽还在割麦子?”
半年多以来项羽的表现令他们有些意外,他们原以为以项羽的暴脾气会惹事生非,常跟人打架,但居然没有,他无聊进山打猎跟人有争端吵架没有动手,跟陈颖三天两头吵也没有动手,第一天来收麦的时候看到别人用掠子割麦子很感兴趣,学会后像拿到喜欢的玩具,每天去割麦子。
唐启阳压低声音说:“是,他的性格没有跟历史记载一样暴烈可能跟楚国提前灭五年,项燕早死五年有关系。”从时间上算这辈子项燕死的时候项羽是四岁,历史上就是九岁,九岁是已经知事的年纪。
四岁和九岁家庭巨变对人的性格影响不太一样。
徐兰赞成这个观点:“很可能!”
在收麦期间,百里香和太医院的夏津三人也陆续给受伤的人做伤口缝合,听伤者“嗷嗷”喊痛心里不好受,下定决心弄出麻药。
麦子收完后唐启阳找项羽单独谈话,和他说:“领兵打仗不能只纸上谈兵,要长期实践和积累,秦军的将领都是从最下面立功升上来的,就算我推荐的人也一样,你进入军营要先做大头兵,愿意吗?”
项羽知道这个规矩,点头:“愿意,要用兵了吗?”
唐启阳略过用兵的话和他说:“你先去军营适应,这半年多你听陈颖讲了历史,也讲到领兵方面,打胜仗不是凭一人之勇便成,你觉得呢?”
项羽听要去军营高兴,点头:“是。”
唐启阳正色和他说:“我没有在军中呆过,不了解军中情况,不能给你啥建议,有一点我想和你说,你脾气急,我希望当你很愤怒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考虑清楚再做出行动,我不希望你愤怒冲动之下做出追悔莫及之事。”
项羽知道自己脾气暴,曾被两叔叔说过多次,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次他放在心上,郑重回应:“好!”
唐启阳见他能听进心里,脸上露出笑:“我们回城,你休息两日,三日后下午韩信来接你去军营,虞姬在我们家不会有事。”
项羽站起来给唐启阳郑重揖礼:“谢唐君!”
唐启阳站起来,走两步拍他厚实的肩膀,语气很和气:“年轻人啊,以后是你们的时代!”
项羽听这话心里顿时涌出豪气。
三天后下午,项羽提着包裹上马和韩信离开,开始从军生涯。
虞姬看着项羽离去的背影有不舍没有难受,知道那是他所向往的。
项羽走的第二日快中午,唐启阳提着媳妇做的两个菜进宫和赢政一起用午后。
用完午饭后唐启阳和赢政说:“你兰从母想去你的皇陵,用杀过人的刑徒试验麻药效果。”
用针缝肉不用想肯定很痛,嬴政脸上微惊喜:“兰从母折腾出麻药了?”
唐启阳:“有个大概,用的药材有毒,剂量要控制好,所以要小心试验。”
嬴政:“可,主药材是啥?”
唐启阳答:“草乌,羊踯躅。”
这两种药材的确有毒,嬴政同意:“可,无需你们去皇陵,我派人押两个犯人来长安安置在一个宅子里,兰从母带着太医院的人去试药。”
唐启阳觉得这样更方便:“好,明日我去工部的工坊找人做烧制琉璃的炉子。”
嬴政:“天气太热,你告诉他们如何做便可,无需天天去。”
唐启阳:“行吧。”
第二天,唐启阳去工部工坊找熟悉的几个铁匠交流,沙子的熔点很高,纯用铁和钢做玻璃煅烧炉不行,要用烙和铁组成的铁合金,煅烧炉也要厚,大秦有铬盐氧化保护青铜剑技术,铁匠们熟悉铬,这就不难办。
铁匠们听唐启阳说试做煅烧琉璃的炉都很积极,兴奋打铁。
徐兰在百里香的药铺买几种药材回来,加上家里存的药,配置出两个麻药方子各五剂,羊踯躅的药方用纸包起来,草乌的药方小心磨成细末,均分成五分包起来。
两天后,章邯安排好犯人通知徐兰。
早上,徐兰去安置犯人的宅子,夏津和张志远已经到,章邯也在,四人打招呼后徐兰从袋子里拿出两包药,拿小药包给章邯说:“这个用热酒服下。”
“唯。”章邯应声接过小药包。
徐兰把另一包药倒进药罐子加水,用小泥炉在廊下熬煮。
章邯拿小药包进西厢里测房间一会,出来和徐兰夏津张远志人说:“成了。”
夏津和张远志脸上兴奋,徐兰叫一个玄甲卫看火,和夏津张远志跟着章邯进西厢里侧房间,房间里有两个玄甲卫,犯人手脚带着铁链,昏迷平躺在地上。
徐兰蹲下伸手给犯人把脉,脉象平稳,她站起来和夏津张远志点头。
随后夏津和张远志相继蹲下给犯人把脉,把完脉后脸上激动。
夏津从自己的药箱拿出银针在犯人身上几个地方刺,犯人没有知觉,他兴奋说:“成了!”
随即他看向徐兰说:“兰娘子,你真了不起。”他们对麻药如何配还没有头绪,兰娘子已经配出药。
张远志点头附和夏津,两个玄甲卫面露出惊喜,他们若是受重伤需要缝合伤口,不用忍痛缝合。
徐兰客气说:“还要看麻药能麻多长时间。”
夏津和张远志点头。
三人从房间出来进堂屋坐下谈医术。
徐兰留意屋檐的阳光阴影位置,等罐子里的麻药约煮半个小时后端下,把药汁倒进碗里,待凉一些后让章邯端去给犯人喝下。
章邯端药进西厢另一个房间一会后出来,笑和徐兰说:“兰娘子,这个也成了。”
徐兰:“我们去看看。”
章邯闻言转身走在前面,几人一起进房间,犯人也是手脚戴铁链,昏迷平躺在地上。
徐兰蹲下给犯人把脉,也是脉象平稳,她把脉后用银针刺犯人身上痛感比较敏感的几个地方,犯人也是没有知觉,徐兰脸上露出笑。
夏津和张远志相继给犯人把脉,脸上同样露出惊喜。
章邯开口问徐兰:“兰娘子,这个方子也可以?”
徐兰回::“要看他们昏迷多久,药有毒,太久不行。”
章邯脸上了然。
四人从房间出来到堂屋谈话,一个时辰后吃药粉的犯人先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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