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董卓第二,谁稀罕?】李世民现在对姬泽一点好感都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就是,看我们二凤的封赏,天策上将,秦王,尚书令,中书令,太尉,陕东道大行台……所有能封的官职都封了个遍,最后封无可封了,连铸钱的铜器都送了三个。】刘彻笑眯眯。
【此人攻于心术,恋栈权位,以己度人,多疑自私,不是明君。】嬴政评价。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以后难道能信得过呦呦吗?】李世民皱眉,【还是得早做准备。】
【多疑好啊,好就好在他多疑。】刘彻笑意加深,愉悦道,【你们猜这父子俩谁先动手?】
李世民:【姬泽。】
嬴政:【你想让谁先动手?】
刘彻无辜摊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父子不合,为了皇位打生打死,我只是凑巧路过,看了场热闹罢了。】
鹿鸣在听阮奕与姬泽汇报回程路线的时候,悄悄插话:【父子关系在这个年代等于核武器吧,只要姬泽回去,姬琮就没有任何办法不让。毕竟他年纪小,没有威信,才继位了几个月,朝里都是老臣,想想也知道大家会怎么选。】
刘彻老神在在地接话:【所以必然会有人动手。】
【若是没有呢?】鹿鸣小声。
【你家廖安是养着穿女装给你看的吗?】刘彻恨铁不成钢。
【哦哦。】鹿鸣茅塞顿开。
这就类似于黑暗森林法则吧?姬泽怕死,怕儿子对自己动手,他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产生怀疑。
而疑心这种东西,一旦诞生,就很难湮灭了。
更何况,现成的例子就摆在他眼前。阿禄奇刚杀了他弟他爹当上了可汗,怎么能不让姬泽胆战心惊、疑神疑鬼?
十日后,他们离开了草原,带走了一批附近的同胞。
鹿鸣本来想多留一阵子,等消息传得更远,聚集更多百姓再走,但是草原太大了,姬泽又催得急。
【催催催,催命似的,百姓不比他重要多了?】李世民气道。
阿禄奇亲自把鹿鸣送到了玉门关,还停顿了一阵子,和她说了会话。
“你是准备吓死我舅舅吗?他一看到你跟着,饭都快吃不下去了。”鹿鸣玩笑道。
阿禄奇用羌语道:“我也没看他瘦。”
鹿鸣忍俊不禁,也用羌语道:“别送了,前面就是玉门关了。”
“你送我的印章,我已经用上了。”
“哦,还顺手吗?”
“顺手得很,不用一次一次反复签字了,我只要保管好印章就行。”
“说好放京城的百姓走的,我这次只带走了八万,剩下的百姓要回来,你可不许拦着。”鹿鸣很认真地说。
“他们没有马,走得慢,可不关我的事。”阿禄奇不以为意。
“别打岔。只要重获自由,就算走得再慢,他们也会拼命回家的。――这事很重要,过两个月我要是看不到进展,可是会来草原要人的。”
阿禄奇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点,道:“那你来吧。只是你要先去江南再回来,一来一回就要两三个月。到时候草原已经下雪了,你来的时候多带点貂皮羊毛的衣服,靴子一定要是毡靴。不然你太瘦了,不抗冻。”
鹿鸣:“?”
她顿时觉得匪夷所思,忙去敲空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干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世民叹了口气:【我觉得……】
嬴政顺口接道:【他可能……】
刘彻噗呲笑了:【喜欢你。】
第58章 刘彻教你怎么用美人计
鹿鸣不敢相信:【啊?他喜欢我?不可能吧?我们也没什么交流啊?】
刘彻乐了:【你们交流还少吗?】
【不是,都是正事啊。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的路上,哪来的感情交流?】鹿鸣不解。
【你不懂男人。】刘彻笑吟吟,【你看,你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就因为这个?】鹿鸣迷惑。
【别的不提,就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刘彻笃定。
【不止容貌。】李世民补充道,【人们向来慕强、怜弱加好色,你三样都占了。阿禄奇输给你,又得到了你的帮助,从尧州到江南,从江南到草原,他身份变换了几次,与你常来常往的,一起喝过酒,也一起饮过茶,隔着囚笼对望过,也隔着军阵微笑过。你自己可能不觉得,站在阿禄奇的角度,喜欢你像喝水那么简单。】
刘彻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啊,二凤,你这么文艺的。】
嬴政摇头:【好色而已,未见得有多喜欢。】
李世民不置可否:【不必理会。他目前没做什么值得把他纳入考量的事。】
【二凤的意思是,把他当战略对手兼短期同盟就行,私人感情就算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刘彻道,【你不适合在感情上勾心斗角,脚踏两只船万一翻了可就麻烦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嬴政玩笑道。
刘彻一听这话,马上来劲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小鹿,我教你怎么回。你告诉阿禄奇,就说……】
鹿鸣别开脸,好似犹豫很久,才慢慢打着马,离大周的车队更远了一点。
阿禄奇跟了过去。
“草原的冬天是什么样的?会天天下雪吗?”
她下了马,仰头向阿禄奇一笑,招了招手。她笑起来眉眼弯弯,音色清脆又有点甜,和平常不太一样。
阿禄奇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只觉得她说的明明也是羌语,却像她爱吃的那些点心一样,甜滋滋的。
他心里像被狸奴的爪子给挠了似的,说不出的痒,下意识追着她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
【笑得再甜一点,这个时候可以低头了,只低一点点。这个角度很好,手背在后面,脚尖轻轻蹭着草地,作出少女害羞状。】
【啧啧。】李世民向刘彻竖起大拇指。
嬴政不忍直视:【你干脆自己上得了。】
【我怕太做作。】刘彻笑嘻嘻,【少女情态还是少女做出来,最好看,最自然。】
【不用妄自菲薄,真的。我怀疑你能比呦呦做得更好。】李世民诚恳道。
阿禄奇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目光灼灼:“不会一直下雪,但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不够宽的河面就会结成厚厚的冰,不能饮马了。”
“那怎么办呢?敲冰取水?还是提前储存?”
“秋天的时候我们会迁徙到一起,围着宽阔的河流聚居,那样就不怕没有水了。”
“下雪天路滑,不好出门吧?”
“是的。所以我不喜欢下雪。雪下大了,会压垮牧棚。”
鹿鸣便抬眼看他,莞尔一笑,灿若玫瑰:“今年如果再下大雪,你可以来找我。”
阿禄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找你?”
“对呀。你愿意放大周的百姓回来,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如果冬天又遇到雪灾,可以来找我。绀州今年丰收,粮仓都塞不下了,等秋天再收一季稻谷,多余的可以送草原赈灾。”
“你……你愿意帮我们?”阿禄奇吃惊。
“草原人也是人啊。”她很认真地说,“如果可以安居乐业,饮酒吃肉,谁愿意打仗呢?你说是不是?”
“可我们之前……”
“所以我偷偷和你一个人说这些。”鹿鸣平静道,“国仇家恨固然值得铭记,可百姓总要活下去。我观察过了,河套平原也可以种粮食,倘若你同意,我可以派人给你们送种子,教你们种粮食。游牧是一种生活方式,种地也是。”
“这只怕很难。”阿禄奇摇了摇头,“大家都已经习惯放牧了,从来没有种地的习惯。”
“那也无妨。我会在云州,靠近玉门关的大雁镇开互市,每个月初一十五,你别忘了。”
“你得到你们皇帝同意了?”
“你说的是哪个皇帝?”鹿鸣狡黠地眨眼。
“……你这个人,果然像狐狸一样。”
【怎么又在聊正事?】刘彻纳闷,【把话题转回来,聊聊私事。】
【聊什么?】鹿鸣干巴巴地问。
【聊聊他的伤。】
“你的伤怎么样了?”鹿鸣有样学样。
“早好了。我身体好,伤好得快。”阿禄奇不假思索道。
“哦。”鹿鸣低头去看地上的野花。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这就没啦?】刘彻比媒人还急,【怎么聊的天?】
李世民笑得前仰后合:【我建议你自己去,哈哈哈……】
嬴政努力忍住笑,但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阿禄奇尴尬地看天看地,又不由得看向她,没话找话道:“如果冬天下大雪,我怎么联系你呢?”
“往云州送信就行。云州都督会送到绀州的。”
“我们直接联系,不告诉你的朝廷吗?”
“那就是我的任务了。我好歹是个公主,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阿禄奇感叹:“你这样的公主,也很少见。”
【受不了了,就不能聊点风花雪月吗?】刘彻听不下去了。
【……】鹿鸣唯唯诺诺。
李世民已经笑得快岔气了:【我就说……你自己来……哈哈……】
鹿鸣悄咪咪道:【呃……要不您来演示一下?】
【我来就我来。】刘彻也不含糊,立刻上号。
“今天天气很好呢。”他轻松愉悦地开口。
“是,很好。”阿禄奇直白地回答,循着她的目光去看蓝天白云。
这里的天空一碧如洗,云朵白得像雪堆出来的,特别干净。
“方便陪我走走吗?”刘彻转头一笑。
“方便。”
阿禄奇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看她艳丽的红色裙摆垂到小腿,慢悠悠荡过青草野花。
为了方便骑马,她的裙子是开叉的八破裙,底下穿了裤子和长靴。
从背后看去,星星点点的蓝色翠雀花就像从她的裙摆流泻出来,旖旎地摇曳,宛如波光粼粼的蓝色浪花,美不胜收。
“这是什么花?开得真好看。”
她俯下身,凑近了那遍地的草花,兴致勃勃地问。
“翠雀花,也叫飞燕。”阿禄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为什么叫飞燕呢?”
“因为花朵像会飞的燕子。”
她想折两枝下来,但飞燕柔韧的草茎虽然折了,却没有扭断,绿色的汁液沾染到了她手指上。
她有些苦恼地“哎呀”了一声,又娇又软,轻声道:“要是有剪刀就好了。”
“你想要这个花?”阿禄奇马上拔出腰带上的匕首,递给她。
“你帮我摘好不好?我手都弄脏啦。”她笑盈盈地撒娇。
“好。”阿禄奇毫不迟疑,像割草似的割下一束盛开的飞燕花,送到她手上。
“谢谢你,我很喜欢。”她捧着那束飞燕,笑靥如花。
鹿鸣看得叹为观止。
【看到没?就算你能拧断敌人的脖子,也最好掐不断一枝花。学会了吗?】李世民大笑。
嬴政嫌弃道:【确实有点做作。连那么细的花都折不下来,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们懂什么?不解风情!】刘彻傲娇道,【看我是怎么操作的。】
阿禄奇从来没有觉得这漫山遍野的飞燕花这么好看过,尤其被她捧着,美人与花相辉映,好像连若有若无的香气都在空气里酝酿。
他看着她拿出手帕,一手艰难地握着一大束花,一手想用手帕给花扎起来,绕了两圈都松脱了。
“帮我拿一下。”她把花塞进阿禄奇怀里,低下头,专心地叠起月白的手帕,然后穿过花束的枝叶,灵巧地打了个蝴蝶结。
她离得那么近,容色如月,体香似兰,好像一伸手就能搂在怀里。
纤秀白皙的手指根根如玉一般,指尖染了点绿色,不经意间碰到阿禄奇的手,就惹得他心如擂鼓,怦怦乱跳。
阿禄奇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惊到她似的。
“好了。我扎的蝴蝶结好看吗?”
【不是双耳结吗?】李世民插话。
【别打岔,气氛全没了。】刘彻道。
“好看。”阿禄奇望着她。
“那就送给你了。”
“送给我?”阿禄奇震惊,竟然结巴起来,“这个花……花送给我吗?”
“你不喜欢花吗?”她有些沮丧地问,“我觉得很漂亮啊。”
她明媚的眉眼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光彩,阿禄奇不忍见她失望,忙道:“我喜欢,我很喜欢。”
他受宠若惊地问:“真的送给我吗?”
“不想要的话,我可就拿回去了。”她作势就要拿走,阿禄奇连忙把花藏到背后。
“谁说不想要?我想要的。我也喜欢这花。”
“你喜欢就好。”她又笑开,“我是不可能留下来的,就留一束花给你吧。晒干了能保存很久的。草原太远啦,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也许到时候我已经成亲了。”
阿禄奇脸上的喜色凝固了,怔道:“你要成亲了?”
第59章 谁敢造黄谣?
【我有一个问题。】鹿鸣举手,小小声地表示疑惑,【送花也就算了,手帕能瞎送吗?】
【谁能证明那是你的手帕?】刘彻随意道,不以为意。
【区区一个手帕,谁还敢拿这种小东西来造你的谣不成?】李世民安慰道。
【没人会信的。】嬴政淡定。
【为什么?】鹿鸣疑惑。
【你会信二凤和突厥可汗有一腿吗?】刘彻语出惊人。
【不许拿我举例子!】李世民顿时炸了,【你想恶心谁?】
【好吧好吧,换个女的。你会相信去病和匈奴公主有猫腻吗?】刘彻马上换个人选,重新比喻。
虽然这个比喻也不咋地,但是无所谓,霍去病没法过来表示抗议。
【这个我当然不信。但是……】鹿鸣偷偷看了一眼嬴政,干咳一声,才低声道,【但是秦国的宣太后和义渠王……】
【那不一样,他俩真的有关系。】刘彻解释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的军功足以封侯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比如生个私生子什么的,谁也不敢造你和戎羌可汗的谣。政治,不是这么玩的。要造,也应该造你通敌卖国,意图谋反,才能一击致命。】
鹿鸣恍然大悟:【我懂了。我的政治符号,大过了性别符号。】
【这是一件好事。】嬴政从容道,【那些朝臣,只要想到你的名字,首先想到的是你的功劳,然后才是你的性别,这样,他们会把你当成同类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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