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时候再考虑不当人吧。
…
清晨
儿子得救,林绣心中放下块巨石,她天蒙蒙亮便起来,准备好水盆面巾等用具等在门口,准备服侍刘琰。
她还不是个例,其他被救的家仆也差不多,之前在厨房做事的,做了丰盛的晨食,库房的人将赶路防晒的帷帽等用具擦拭干净,就等着刘琰使用。
醒来的刘琰看这阵仗,一点没慌。
她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生活全靠护工处理,这完全就是小意思啦。
不像别的穿越者被当成婴儿服侍的不适,刘琰飞快退化回了生病时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接受了林绣穿衣洗漱梳头布饭一条龙服务。
就是三国时期早餐的味道真不行,看着多,可没一个比泡面好吃。
愁。
一碗汤,一个鸡蛋糊弄过去,刘琰出门,看到院外无比热闹的景象。
妇人正拽着乱跑的孩子训斥,几个男人脚边放着担子,互相聊着天,甚至还大笑起来,马夫检察着车轮,受伤的家丁在车上或躺或坐……
每个人的姿态都很轻松。
似乎,他们并不是逃难,而是即将来一场郊游。
看刘琰出来,何悯立刻牵着匹马迎了上去,颇为热情诚恳的询问:
“仙人,您看看这马如何?可能为您代步?”
这是匹很漂亮的马。
毛色红棕,唯额上多了一抹白,全身毛发干净的好似能发光,应该是连夜洗刷的,就连马鞍、缰绳也都换了个遍。
看着马儿湿漉漉的大眼睛,刘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谁不喜欢漂亮可爱,还能代步的小马呢!
除了商鞅。
大家出发了。
有原主的记忆在,刘琰很快掌握了骑马的技巧,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饶有兴致的观看周围景色。
离开祁家坞堡,除了少部分能一眼分辨出来的田地外,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灌木丛,以及远处的树林,别说人影了,连人留下的痕迹很少。
这种未被工业污染的自然景色很美,可惜就像汤圆,第一颗简直是国宴,第二颗味道开始普通,第三颗就吃不下去了。
刘琰看这景色也差不多,时间一长,哪怕看到颗被烧焦的枯树,很符合课本上学到的‘枯藤老树昏鸦’,她脑袋里也只剩下了午饭只想有鱼有虾,最好还有WiFi西瓜……
早晨吃的太少,饿了。
但饿并不是现在的主要问题。
刘琰有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
人,原来是要喝水的!
好吧,主要是现代随处可见的水源让刘琰忘记了,古代的水并不是唾手可得,想喝只能自己带,量少不说,喝完后,在没到能补水的地方前只能忍着。
九月的天气不算热,但负重走路,让众人都开始大量出汗,携带不多的水,很快被消耗殆尽。
看众人发白开裂的嘴角,同样口中干燥的刘琰,伸手打开了拼多多。
三分钟后,刘琰面色沉重的关上了拼多多。
她疯了才敢在网上买水喝!
带路的何悯见她神色,有些不解:“仙师怎么愁眉不展的?”
刘琰深沉的开口:
“没事,只是突然意识到钱是治病良药啊。”
何悯头上浮现了大大的问号。
看了看四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刘琰只能继续问道:
“我见大家渴得厉害,何悯,哪里有水源能让大家歇一歇,喝些水解解渴?”
原住民何悯生活经验就多了,她早就考虑了水的问题,立刻答道:
“前面有个村庄,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我们能从那里休息,再求些水喝。”
这岂不是说还要再走两个小时?
刘琰沉默片刻,再次打开拼多多,搜索超大号储水桶。
两个小时后,众人总算是到了村庄外面。
如今战乱横行,为了安全,村庄也在外面修建土墙防护,未经允许,人数不多的外人很难进入,当然,何悯也不打算让大家都进去。
那不安全。
从马上下来,何悯让徐远招呼着众人停在阴凉的树下,她带着另一个健仆去村里求水,还打算换些草料喂牲口。
它们比人金贵,可得照顾好了。
无聊的刘琰跟着她一同往村里走。
村门口坐着个头发全白的老伯,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在打瞌睡,听到有人来了也不搭理。
这让刘琰来了兴致,她主动上前:
“老伯,你别害怕,我就是来打劫的!”
第4章 突如其来的征粮
身为里正的老伯总算抬起了头。
他看向刘琰,微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开口:“你这妇人,都这般年纪了,怎还似孩童跳脱?”
说着,里正目光移到何悯身上,又左右看看,面露了然:
“是过路想求些水喝吧?进去直着走个百步就能看到井,自己取就是,莫要在打扰我这个土埋脖子的老头子了。”
“奥。”
刘琰有些无趣,她撇了撇嘴:“何悯你先去忙,我去拿桶叫人过来接水做饭。”
何悯点头:“好。”
手头钱不够多,刘琰便追求性价比,相较于入水口小还不便提拉自来水桶,敞口,有把手,能提能担,价格更便宜,外观也有几分隐蔽性的塑料水,便成了她的选择。
反正放系统仓库里,又不用担心水会洒出来。
家丁没想到刘琰不仅能给米和药,还有桶这样的生活用具,拿到手的时候都有些惊愕。
他们摸着光滑桶身,惊讶的议论起来:
“这桶怎么这么轻?用什么做的?我竟看不出来!”
“颜色也太亮了,什么漆能这么涂出来这么正的红?”
“这桶得值多少粮啊!我怎么觉着六七十石粮都不够?”
“这都能换头两头牛回来了!还不够?”
“不够,我跟着老家主见过世面,那可是县令备的宴!可上宾将军用的漆耳杯,也没有这个桶的颜色鲜亮,怎么都得五头牛才能买到!”
听他们议论内容,刘琰表情有些怪异。
以现代牛肉的价格,五头牛买五千个塑料水桶都没问题吧?
这跨时代的物价,算了,现在想这个没意义。
她咳嗽一声:
“好了,都别说了,赶紧担水去吧。”
家丁们闭上嘴,前去担水。
提大红塑料桶走过村口时,鲜艳的颜色吸引村口里正多看了两眼,却并未投入更多注意。
这群人带着不少女眷,女眷漂亮,还穿着绸衣,肯定是大户人家,有他没见过的好东西很正常。
没兴趣看家丁忙碌,刘琰打量起来这三国时期的村落。
村里的人不多,都不慌不忙的做着事,看起来颇为宁和。
只是命运似乎很喜欢捉弄人,宁和没持续多久,村口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有兵来了!都快躲起来!”
村民瞬间慌乱起来,东西都来不及拿的四处躲闪,刘琰没来得及反应,有人推着她就往自家院后走:
“赶紧躲起来!被兵贼看到,你就遭了!”
刘琰被推到后院,看着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黑猪,默默伸手捏住了鼻子。
猪圈味道太冲了。
没过多久,何悯抱着干草也跑了过来。
“仙人您在这啊!”
外面还在吵嚷,听起来极乱,刘琰正想着怎么办呢,徐远的头便从墙上冒了出来。
看到他,何悯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外面什么情况?真有兵过来了?家丁呢?”
徐远脸色难看起来:
“真有兵,不多,就十个人,把我们的车给抢了,家丁们倒没事,都跑远躲起来了。”
何悯神色严重起来。
没车,大家还怎么赶路?
兵是不多,可个个都像是天王老子,骑着马直冲,见人也不避,而是笑哈哈的看着村民四处躲避,里正老伯躲闪不及,差点被马踢踹到身上。
这可是会要命的!
差点被撞死,里正却不敢反骂一句,而是赶紧上前,对着这群从未见到过的兵丁小心翼翼的询问起来:
“兵爷,兵爷来是要做什么啊?”
这是一队曹兵,负责给后续部队征调所需的军粮和役夫。
为首的兵头扫了里正一眼,直接命令道:
“乃公要挑役夫,征粮!把人都叫过来!”
“还有,我们兄弟几个跑这一趟可累的不轻,你再去备些好酒好肉!”
有没来得及躲起来的农夫听到这话,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士兵过来挑役夫,岂不说要打仗,让他们运粮、上战场?
这分明是去送死啊!
里正老伯不复之前的安逸,颤巍的问道:“这,兵爷要征多少粮?”
“按人头,每人二石。”
二石?都够青壮吃一个月了!加起来,谁家能拿出这么多?
里正急了,赶紧哀求:“兵爷,征这些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啊!”
兵头毫不在意村民交粮后,是要卖儿女还是饿死,他嗤笑一声,威胁道:
“我管你们活不活得下去,大军就在县里,不拿,你们明天就活不下去!”
没法,里正只能先让儿子准备好酒肉伺候着,免得对方将他们定为刁民,那征的就可就更多了!
随着消息传开,村里到处响起凄惨的哭声,可这些兵爷像耳聋似的,一点儿都听不到,只顾着吃酒肉,再调戏强拉过来的年轻妇人。
“我去撒个尿。”
喝多了的兵头起身,伸手从妇人身上摸了一把,看着她想躲又不敢躲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一会我们兄弟可得好好尝尝她滋味如何!”
闻言,其他兵瞬间哄笑,说起来各种荤话。
屋外的妇人的丈夫瞬间握紧了拳头,想冲进去,可看那么多兵,以及被拽住的胳膊,还是止住脚步。
他能杀得了这群兵,还能杀得了县里的大军吗?
等大军发现刁民敢杀兵丁,那全村都得死!
同村人怎会让他进去啊……
兵头正往内走。
刚转过墙角,便见有个身段柔软,容貌绝美的妇人正坐在院墙上往下跳。
阳光下泛着光的绸衣,瞬间让兵头明白,这美妇人肯定是村外逃难…去投敌的那群路人之一!
哎呦,这抓起来可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
色心大起,兵头转身就往村口跑。
堵住门,她还能跑出去了?
兵头机智的边往回跑,边大声喊着自己的弟兄们:
“老二老三你们都出来抓人!刚抢的那群人里还有个美妇在村里!”
“老大叫这么急?”
听到兵头的声音,兵老二有些惊讶:“这美妇肯定不是一般的漂亮。”
别的兵也来了兴致:“那这得去抓啊!”
“对对对,都去抓!”
“去看看是多美的美妇!”
几个同起了色心的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姿态猥琐的往外走,可有个大约四十来岁,留着八字胡的老兵却一动不动,还在往嘴里炫着肉,直至有人催他,才磨磨蹭蹭的抓了块大肥肉跟上去。
外面有不少召过来的村夫,不是呆滞的站着,就是蹲在地上大哭,还有人搬着粮食,兵头没理会这些人,他跑的飞快,很快站在通往村口的主道上,堵住了慢一步刘琰和何悯。
看着面前年龄相差不大的两个美妇,兵头眼里满是惊喜。
嘿,竟然还能买一送一!
这下他就能独占一个,把另一个给兄弟们享用了!
想着更漂亮的这个小的归自己,兵头用极为恶心的眼神,扫视着面前两个被吓呆,只知道缓步后退的两个美妇,胜券在握般的大笑起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跑不了吧?”
“还不赶紧过来好好――”
话还未尽,一把利剑就从身后猛的穿透了他的身体。
是徐远。
被兵头发现后,三人迅速调整了应对策略,由衣着光鲜,难以躲藏的何悯和刘琰作诱饵吸引,穿着麻衣很容易扮做村夫的徐远则藏在人群中,趁机给对方致命一击。
计划很成功,兵头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低头看了眼从胸膛穿出的鲜红剑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血水在不断的从口中流出。
徐远将剑抽了回来。
兵头瞪着眼,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听到响动,有村夫望了过来,剧烈惊叫:
“杀人了――!”
“杀人?”
听到惊叫的几个兵爷感觉不妙,赶紧加快步伐,没几个呼吸,便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兵头,以及拿着剑的徐远和两个美妇。
“逆民!竟敢杀我们老大!”
兵老二眼睛瞬间红了,见对方只有一个手持利刃的男人,他抽出刀,招呼着兄弟们往上冲:
“弟兄们,杀了他为老大报仇啊!”
“杀了他!”
其余兵也跟着向前冲。
周围村民惊恐的往四处跑,生怕这拼杀会牵连到自己。
何悯从袖中抽出了自己藏着的剑,准备应敌。
见这些兵手持利刃冲来,刘琰也没慌。
计划永远会遇上变化,但有准备的人从来不会畏惧这些。
她拿出来装满液体和些许固体的玻璃瓶,用打火机点燃,冲着这几个人就扔了过去。
简易燃。烧。瓶,走你!
兵爷们没有将瓶子放在眼里。
比巴掌大上些许的瓶子,除了将人砸疼,还能有什么危害?
反倒是这亮晶晶还透明的瓶子,看起来价值不菲啊!
有四五个兵忍不住停了下来,调整着位置伸手去接。
还未接住,那瓶子就突然从他们头上炸开!
里面的液体带着火焰,直接落在身上,迅猛燃起来大火!
瓶子又接连砸过去好几个。
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火力覆盖,如此优良的传统,刘琰怎么会忘记呢。
“火!这火哪里来的!”
“快给我扑灭它啊!”
“它怎么扑不灭!”
“啊――!”
烈火缠身,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兵爷们瞬间惊慌失措起来,何悯和徐远对视一眼,果断的上前反击。
后面抓着肉,根本不上前的八字胡老兵见这一幕,把肉往怀里一踹,转身就往栓马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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