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惊讶:“有吗?”
孙策满脸无语:“有。”
他道:“我和阿瑜差点以为你挺不住,要小命不保,甚至都考虑将你埋哪了,没想到你竟然又活了。”
楚楚道:“胡说八道。”
她这般丢人?
不承认,打死不承认。
“对了。”楚楚赶紧道,“阿策兄长,我身体里既然中了雌蛊,雄蛊呢?你把雄蛊给我,我自己保管。”
孙策撇嘴:“弄丢了。”
楚楚瞪大眼睛,没好气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孙策笑了笑,求助的看了一眼周瑜。
周瑜淡淡道:“不是说要去吃鱼,走吧。”
不是。
她哪里还有心情吃鱼啊?
见两人已经往上游走了,楚楚赶紧跟上去。
她着急道:“两位兄长,你们快说,雄蛊弄丢这件事,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
第65章 酒香扑鼻
楚楚便没有心思吃鱼了,一路缠着两人,要是真丢了那她以后不仅没有办法解蛊,每三个月蛊毒发作还要被迫眼瞎三天。
她最后见缠着人没用,便不走了,双手张开在前面拦住孙策,道:“不行,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那雄蛊到底在哪?”
脸上又急又气,小脸在阳光下红扑扑的。
孙策伸手搭在楚楚的肩膀上,搂着她往前走,道:“真是缠人。”
他道:“好了,没丢没丢,我帮你保管着。”
楚楚听见他说雄蛊没丢,她才放心下来。
这可是关乎到她自身的安危,她自然不能不急不紧张。
因此听到孙策的解释,楚楚便也不生气了,脸上马上变了神色,扯着对方的衣裳道:“阿策兄长,这毕竟关乎的是我自己的安危,不如你将雄蛊给我,让我自己保管吧。”
孙策低头斜睨了她一眼,松开她,声音便淡淡的了:“怎么,你是信不过我?”
楚楚撇嘴,小声嘟囔:“当然信不过。”
孙策便立即转身,拉着周瑜就走,嘴上没好气的道:“阿瑜,走走走,她既然不信任我们,我们走好了。”
周瑜本是在一旁看着两人吵吵闹闹,见孙策拉着他走,他顿时有些无语,但还是顺从着孙策,跟着他走了。
走了没几步,就算两人都没有回头,也都能听见楚楚赶紧追上来的脚步声。
不由双双莞尔。
此时秋高气爽,河两岸的树木被秋天染了颜色,三人正好走到百年枫树下,凉风一吹便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便有无数枫叶落下,一片落叶正好落在了楚楚的手心之中。
楚楚随手将枫叶插到脑袋上,赶紧小跑上前拦住孙策和周瑜,一只手扯住一人的袖子,道:“好兄长,两位好兄长,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说说的,我怎么会不信任你们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便是两位兄长了。”
说着,她好声好气道:“那阿策兄长为我保管就是了。”
孙策见她满脸讨好的笑意,便哼哼道:“你的脸变得可真比翻书还快啊。”
楚楚一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周瑜在一旁轻笑,劝道:“阿策,既然她说让你保管,那你就帮她保管吧。”
“行,就听阿瑜的。”孙策似被周瑜劝住了,便与楚楚说,“那蛊虫我就帮你保管了。”
楚楚点头:“得咧。”
反正现在她也不知道将雄蛊喂给谁,拿着也无用,要是真的弄丢了,那么她就可以以此作为要挟孙策,哼哼。
周瑜目光轻扫在楚楚的脸上,道:“此事毕,便要去寿春了。”
孙策闻言也点点头:“没错,我得去向袁公要回我阿父旧部。”
楚楚道:“嗯嗯,回寿春了。”
最后三人在岸边用虫子钓几条活鱼上来,吃过鱼之后,千喜带着众人也收拾好了,于是便赶回寿春。
因为回去的时候,众人并不着急,于是她便将过路山头的贼寇全剿了,贼首杀了,其他人全部被她分散编入了自己的队伍中,等他们一路回到寿春的时候,楚楚手上的兵已经从一千扩展到了三千。
桥蕤这时候已经知道平城被楚楚给攻破的消息,也知道刘表后来派兵去援平城,却被打得溃散的事情,便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并非是寻常之辈。
等她回到寿春的时候,他便也没有要回她之前借给她的兵。
然而孙策去找袁术要回孙坚的旧部之事,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这时候孙坚的旧部已经被孙贲给收编了,孙贲是孙策的堂兄,袁术以孙策与孙贲是堂兄弟为由,认为对方不会亏待他,提议让孙策去投奔孙贲去。
孙策不愿,准备前往丹阳,去投奔他的舅父吴景,而吴景此时正在丹阳做太守。
而周瑜离开舒县有些时日了,也要暂时回去处理家中事务,屯粮聚财,以为将来起事做准备。
于是,三人便又将分离。
楚楚知道历史上袁术后来归还了一千兵给了孙策,便道:“阿策兄长,如今是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我舅父一定会将孙伯父的旧部还给你的。”
孙策道:“借你吉言。”
由于要离别,因此楚楚便邀请了孙策和周瑜一起去了庄子上,之后在酒窖拿了几坛子烈酒在亭中喝,算作离别酒。
亭子旁的荷塘里的莲叶早就枯萎,加上秋季雨水少,便只能看见一片淤泥,看上去有些凄凉。
楚楚道:“这酒可是我自己酿的,比如今最烈的酒都还要烈。”
孙策挑眉道:“哦?你还会酿酒呢?”
楚楚将一坛子酒打开,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
她便殷勤的给孙策和周瑜都倒了一碗,推过去:“二位兄长,尝尝?”
说完,面上很是期待。
孙策挑眉,喝了一口,感觉口腔极辣,便道:“这就确实烈。”
于是两人都同步的看着周瑜,他道:“阿瑜,你也试一试咱们楚楚妹妹的手艺。”
周瑜便在两人的眼神中默默的尝了一口,道:“确实不错。”
楚楚赶紧道:“若是二位兄长喜欢,离开后我让仓管事多给你们装上几坛子酒。”
话刚说完,她便见着孙策的左手包扎着,眼前疑惑:“阿策兄长,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孙策看着自己的手,又瞥了一眼楚楚,笑道:“练剑的时候,不小被剑刃给割伤了。”
楚楚皱眉,道:“那下次阿策兄长还是小心些为好。”
骗鬼呢!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周瑜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与楚楚道:“华神医乃是当世神医,如今你已经成功种蛊,应写信告知他,也好让华神医和张道长都知道此事,免得他们担忧。”
孙策也点点头:“没错,你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华神医,说不定他能有其他办法压制你体内的蛊毒,免得你毒发眼瞎。”
楚楚抿嘴,笑眯眯道:“若是华神医和张道长真还有其他的办法,那天他们就会告知我了。”
她目光瞟了一眼孙策的手掌,便道:“不过我确实应该写信告知华神医和张道长,这礼数要有的。”
见她答应下来,孙策和周瑜便没有说什么了。
于是三人便继续喝酒,一直喝到了深夜,等翌日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孙策和周瑜已经拜别了袁术和桥蕤,离开了寿春。
楚楚梳洗之后,也没吃东西,便散步到了昨晚他们三人一起喝酒的亭中,靠在了亭中的柱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莲池的残荷。
幽从道:“女公子,仓管事已经在外面候着,是来送账本的。”
楚楚点点头,便先去见了仓管事。
这三年袁夫人已经将庄子上放权给楚楚管理,楚楚除了弄杂交小麦和杂交水稻之外,便是研究怎么提升土地的肥力。在楚楚的管理下,庄子上产的粮食的产量,经常比预估的产量还要高。
因此除去交给袁夫人的粮食,她手头确实是有粮的。
见了仓管事之后,楚楚便拿了信纸给华佗写了一封信。
写完之后,楚楚又交代了幽从给她找了两个瓷瓶。
幽从多嘴问了一句:“女公子,你要瓷瓶做什么?”
楚楚道:“给人送解药。”
幽从不解:“解药?”
楚楚但笑不语,道:“你只管拿来便是。”
等幽从将瓷瓶拿来之后,楚楚便让幽从退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盯着瓷瓶好一会儿,有些愣神。
其实楚楚怕死又怕痛。
可在这个世道,死亡才是常态,各种痛苦弥漫在所有人的周围。
没有人能够例外,或许她也一样。
想到这里,楚楚回神,便伸手到腰间将卡在腰带上的蝴蝶小刀拿下,刀刃被她用烈酒消毒之后,她就心一横,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便瞬间涌了出来,楚楚打开瓷瓶,将手掌握拳,让手掌的鲜血一点点的灌满瓷瓶,直到两个瓷瓶都灌满为止。
她给自己上了药后,便吩咐在门口候着的幽从道:“幽从,去让碧溪叫人将信和这两个瓷瓶,送去给暂住项城的华神医。”
幽从进来,便见到楚楚的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这次倒是识趣的没有再问什么。
她将东西拿了便要退出去,楚楚便又吩咐道:“对了,顺便去酒窖选几坛年份长的好酒,一同送去。”
幽从点头:“喏。”
数日后。
项城。
华佗在看见楚楚的信之后,不由和张作抱怨:“瞧瞧这小女娘说的什么,我还以为她脑子还是个聪明的,还知道送两瓶自己的血来,没想到信上却说让我拿她的血来研究研究,能不能制出压制蛊毒的药来。”
张作道:“那你许是不知道,那小桥乃是与我一样,乃是擅易之人,她哪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吨吨喝着烈酒,脸上潮红,用一副过来人的神情笑言道:“不管小桥说了什么,但是这双方的药引,不也是都送到你这了。”
华佗闻言,也笑了:“这倒是。”
随后他不由感叹了一句:“这辈的年轻人,心思倒是复杂。”
于是便让送信来的人在项城小住几日,便将药制好之后,又让人送了回去。
兴平元年的初冬,寿春早早的就下了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作为岭南人,每次下雪楚楚都很激动,即便是寒冬腊月的,也忍不住跑去外面堆雪人。
只是有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传来,因为楚楚已经及笄,袁夫人便开始准备给她物色郎婿。
正是梅花绽放的季节,袁夫人便让楚楚从庄子上回桥府,准备参加她舅母冯夫人办的梅花宴。
楚楚顿时吓了一跳,便以带兵剿匪为借口,大冬天的带了百来人出了寿春县。
她想了想,带兵一路跑到了泾县。
在泾县,果然遇到了孙策。
第66章 孙策受伤
彼时天正下着大雪,前面看不清路,楚楚让众人原地修整,却见到一个黑影缓缓移来。
楚楚站着没动,心情竟然奇异的平静。
少年郎君穿着黑衣,素白腰带将劲腰勾勒而出,北风呼啸,将他的发和衣裳吹得猎猎作响。
楚楚走近他时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皱了皱鼻子,紧张关切地询问:“这么重的血腥味,阿策兄长,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孙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眉眼含笑:“你怎么在这儿?”
楚楚也没有回答,直接上手去摸,却在腹部摸到了一丝温热,她正要看便听见对方一声闷哼。
孙策便搂着她,将整个人的重量放到了她身上,他道:“在泾县中了埋伏,不小心受点了伤。”
楚楚看着手上的血,竟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哆嗦,她赶紧道:“我叫人来给你包扎。”
她要走,对方却死死将她抱住,道:“如果哪天我要是死了,你就放干我的血给你制药,好不好?”
楚楚又急又气:“你胡说什么!”
孙策眷恋的在他脖间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轻笑一声:“我说真的。”
楚楚便不理他了,转头吩咐人扎营,点燃火堆,去烧一些热水。
吩咐完她才对着孙策没好气道:“要是你快要死了,我就不让你保管雄蛊了。”
孙策闷笑:“那得你自己取回去。”
现在蛊虫在他体内,取回去那可是要同房有夫妻之实才行。
见孙策这个时候还不忘取笑她,又羞又气又紧张又担忧,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气:“你能不能正经点。”
孙策淡淡的“嗯”了一声,却将楚楚裹得更紧。
风雪越加的大了,见到士兵已经扎好了帐子,楚楚搀扶着孙策走了进去,并将火盆拿了进去。
帐子阻挡了风雪,里面又放有火盆,也就没有那么冷了。
楚楚让孙策靠在一旁,就要去解他的腰带,手却被对方抓住了。
他无奈道:“哪有未婚女娘去扯郎君腰带的。”
闻言,楚楚看着孙策,没好气道:“那你刚刚又不要其他人给你包扎?”
孙策便闷笑道:“你别看我流了很多血,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现在还死不了。”
见她不信,他又软了语气:“刚刚就是吓唬你的,真死不了。”
帐子的热气更甚,楚楚没吭声,直接扯了孙策的腰带扒了衣裳,便见到他的腰上被刺了半尺的口子。
伤口处的血大部分已经凝固,还有部分似因被扯到了伤口而溢出一丝血,伤口处被潦草的上了药,却没有包扎。
她松了一口气,赶紧用热水给他清理伤口边缘,然后拿了布条对着伤口包扎。
孙策便静静的看着楚楚,没说话。
帐子里没了声音,安静了下来。
外面是风雪声,帐内是炭火燃烧的噼啪声,两人因靠得极进,呼吸也在交缠着,身体好像也被炭火熏得热了起来。
孙策摸摸她的脸,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在这?”
楚楚撇嘴道:“我会掐算啊,算出你有危险,特意来寻你的。”
这话半真半假,她上次与孙策离别前,听到孙策提及要去寻丹阳太守便放在了心上,担忧他会如历史上那般在泾县撞到贼寇而遭遇危险。
加上袁夫人要商议她的婚事,于是楚楚就带兵来到泾县。
她不知道孙策到底有没有如历史上记载的那般被围困,而九死一生,只能在泾县前往寿春的路上守着。
兴平元年已经到了尾巴,若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便也会就是这个月的事情。即便没见到孙策也没关系,她就出门转转,再回寿春便是了。
楚楚在这里呆了数日,没想到真的撞见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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