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把这些都记下来,”斯拉格霍恩教授赞赏的看着他们,“格兰芬多加五分,拉文克劳加十分。”
此时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在一片嘈杂声中,魔药课继续上下去,他们被分成两人一组,开始学习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
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肚子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赞美某个同学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
突然,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咝咝声,众人转头望去时,一个坩锅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东西,锅里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附近同学的鞋都烧出了洞。
几秒钟内,全班同学都惊慌失措的站到了凳子上,坩埚被打翻时,那个出错的同学浑身浸透了药水,手臂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他嗷嗷直叫。
“可怜的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叹息着,挥动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坩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
对方抽抽搭搭的哭起来,鼻子上都冒出了许多疥疮。
“现在我们得去医疗翼,剩下的同学继续,千万要谨慎操作,我可再也不想看到谁受伤了,噢,可怜…”
下课后,等其他同学都顺着阶梯离开了地下的教室,阿洛高兴的往前一扑,抓住斯拉格霍恩的手臂,“爸爸!”
“我的宝贝!”斯拉格霍恩给了女儿一个差点让她窒息而死的拥抱,胡须激烈的抖动着,“在拉文克劳还适应吗?我可没去过那边的寝室,斯莱特林在湖底,窗户外面能看到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才不!我觉得拉文克劳才是最好的,”阿洛一甩银发,傲娇的说,“湖底?那多冷啊,一定会生病的,我现在是空中飞翔的雄鹰!”
有那么一秒钟,几乎只是一下心跳的时间,斯拉格霍恩感觉自己看到了心爱的妻子。
除了斯拉格霍恩家族标志性的银发绿眼,女儿的一切都像极了她的母亲。
他喝过一次福灵剂,在24岁的那个清晨,只有一汤匙,这给他带来了12个小时的好运。
福灵剂指引着他去了对角巷那家和自己朋友开的店铺——斯拉格&吉格斯药房,他拿走了最后一块粪石,虽然当时的他并不需要这个东西。
然后,为了给误服颠茄的兄长寻找万用解毒剂的安德洛墨达·奥利凡德闯进了他的店铺。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药房,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看到那双银白色的眼睛焦急的望着自己,斯拉格霍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击穿了,他们一起赶到了附近的奥利凡德魔杖商店,把那块粪石塞进了加里克·奥利凡德嘴里,完美的解决了问题。
他请那双眼睛的主人去了弗洛林冷饮店,他们一起品尝每个口味的冰淇淋,发现彼此都有着共同的爱好:美酒和甜品,那是无比幸福的一天,在福灵剂失效之前,他得到了她今后经常来往的允诺,一来二去的,他们相爱了。
30岁时,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永远记得那天的喜悦。
可惜这样美好的日子不会长久,33岁时,这一切都随着那声爆炸的巨响戛然而止,从此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们父女相依为命。
斯拉格霍恩回神时,女儿仍旧盯着他看,用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就像许多年前,他心爱的妻子每次望着自己的时候。
有些人是不会逝去的。
你在我的脑海里,也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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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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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是很有意思的一门课,每个人都要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
从天文塔出来后,阿洛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回到休息室把一张木星天文图拉到面前,开始背诵木星卫星的名字。
海伦对天文不太感兴趣,见自己的小伙伴如此着迷,无奈的耸了耸肩,噔噔跑回寝室去了。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里有一个小图书馆,据说收藏比霍格沃茨图书馆的书籍还多,就在拉文克劳女士雕像的身后,这让很多同学如获至宝,吃完晚饭后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沉迷在知识的海洋里,看得如痴如醉。
室内的地上还有摆放着巨大的乐器如竖琴和琉特琴,以及地球仪和天文望远镜等,这些都是拉文克劳们探索知识和智慧的工具。
深蓝色的地毯上布满了星星,象征着天空和宇宙的神秘与无限可能,和天花板上的星星相映成趣,象征着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和对天空的渴望,在这种环境下,阿洛无法不爱天文,她对桌子上的星象仪感兴趣极了。
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燃着篝火,巴蒂突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阿洛,下棋么?”
阿洛看着那副崭新的棋盘,拿起一个士兵模样的棋子看了看,对方在她手里动了起来。
“我的水平很高,相信我,巫师小姐。”
阿洛笑得合不拢嘴,这套棋子真的很有意思,她爱惜的摸摸他们每个人,“真聪明,巴蒂,你一定教会了他们很多。”
巴蒂有些僵硬的点点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棋子居然会对她献殷勤,一时闷闷的没有说话,于是两人拿起棋子开始博弈。
巫师棋是每个小巫师童年时几乎都有的玩具,稍微有些余钱的父母都会给孩子买一套,就算那些贫困潦倒的巫师家庭也有祖传的棋盘流传下来,斯拉格霍恩家族当然也不例外,身为魔药大师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非常疼爱女儿,他又十分富有,阿洛的衣食住行当然都是一众小巫师中待遇最好的。
巴蒂的棋子们技术很高,所以有时候会和他们的主人意见相左,不多时便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对他指手画脚,把人的脑袋都吵昏了。
“不要把我派到那里,你没看见她的马吗?派这家伙去吧,他牺牲了没有关系。”
巴蒂被他们气得脸色发白,阿洛咯咯笑着,她的技术已经超过了这些棋子,所以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她调遣,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白王后凶狠的站了起来,巴蒂的骑士被她暴力的打倒在棋盘上,骑士和他的马一起惨叫着被白王后拖出了棋盘。
“都说了不要把我派到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壁炉里还有一些余火在闪烁着微光,扶手椅仿佛都变成了一团团黑乎乎的影子。
阿洛认真的盯着棋盘,每次指挥时,她都能感受各个棋子不同的原始而纯洁的力量,那时她既看不到雕刻的马鬃,也看不到士兵光滑的盔甲,但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棋盘上的这个格或那个格被某种凝聚起来的明确力量所占据。
所以她把每一个棋子的移动想象成一次放电,一次冲击,一道闪电,整个盘上战场被震得发抖,她则是这种强大力量的主宰,她在这个格子里凝聚起闪电,又再那个格子里释放出去。
每次巴蒂的黑棋被拖走时,阿洛的白棋都表现得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很快,棋盘外就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堆毫无生气的黑棋子,漂亮的女孩儿像那个没有表情的白王后一样,果决的指挥着她忠心的手下在棋盘上冲锋陷阵。
最后黑国王摘掉了头上的王冠,扔在白皇后脚下,对着她深深鞠躬,随后退出了棋盘,阿洛的眼睛兴奋的睁大了,火光在那抹绿色中跳跃着,不知道为何,巴蒂竟然觉得,那湖水下仿佛隐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好啦,巴蒂,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应该去睡觉啦?”阿洛起身,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通往螺旋形楼梯的门后,慢慢回到寝室的巴蒂躺在床上,丹尼已经开始打鼾了,在这吹过树梢和塔楼的风声中,他做了一个奇妙的梦。
除了巫师棋,梦中还有一位美丽的少女,眼睛清澈,她张开双臂,仿佛期待着自己走上前给她一个拥抱,他拼命的向前跑着,但那近在咫尺的少女却总是遥不可及一般,她的形象渐渐模糊,化为乌有,就像月亮散去金色的光晕一般。
他努力想把少女的模样刻进脑海,但醒来时,却已经记不清了。
也许是因为现在太忙了,除了各门功课的作业之外,还有每周三次的草药课、能见到父亲的魔药课,以及她不太感兴趣的飞行课,等阿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霍格沃茨已经整整待了两个月时,她简直感到难以置信。
而她在巴德莱·巴伯顿村庄的房子时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家里太过空旷冷清,因为父亲是个喜欢锦衣华服、钟爱甜品、美酒和享受的人,这让他大部分时候显得懒洋洋的,所以当她遇到很多小伙伴,又学会了一些基础咒语之后,她认为繁忙的功课也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万圣节前夕,阿洛一早醒来就闻到走廊里飘着一般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她振奋的爬起来,洗漱之后和海伦去到礼堂用餐。
今天的魔咒课上,露芙金教授宣布他们可以开始使物体飞起来了,自从上次露芙金教授把她的蒲绒绒弄得在教室里像个鬼飞球一样四处乱飞之后,她就一直期待着可以分成两个人一组训练。
“好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露芙金教授穿着漂亮的蓝色袍子,温柔的说,“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
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哄笑声,阿洛和巴蒂一组,她自信满满的举起魔杖,却发现这个动作听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
大脑:我会了。
手:你放屁!
她一挥一抖,一挥一抖,做了一遍又一遍,应该被自己送上空中的羽毛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桌子上,但巴蒂却轻轻挥动着魔杖,淡定的念出咒语,“Wingardium leviosa. ”
那根羽毛从桌上升起来,漂浮在她头顶上方四英尺的地方。
“哦,做得好!”露芙金教授鼓掌喊道,“大家快看,克劳奇先生已经成功了!”
下课以后,阿洛的情绪简直坏到了极点,她站起身把书抱在胸前,高高的撅着嘴,头转向一边,银发抽到了巴蒂的脸。
“让我出去,克劳奇!”
巴蒂的脸变红了,不知道是被头发抽痛了,还是情绪也在剧烈起伏着,但他努力保持了一贯平静的表情。
“你不喜欢我会这些魔法吗?”
“没有,你很聪明。”她气呼呼的说,还是不肯看他。
“那是因为我母亲,她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习咒语,”巴蒂不自在的解释着,“这是有好处的,阿洛,我可以保护你,就像我对皮皮鬼那样——大头变瓜,你很喜欢那个咒语。”
阿洛感觉自己好像被说服了,但又不太甘心,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片刻后郁闷的抬起头,盯着那双紧张的灰色眼睛,“好吧,可是我什么也不会,是不是很笨?”
“没有,我会教你的,”巴蒂的语气很急切,好像怕来不及似的,“叫我的名字,阿洛。”
“巴蒂,我们回去吧,”说完,阿洛有些不好意思的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晚上还有万圣大餐呢!”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克劳奇,巴蒂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他的脸又变红了,捏捏掌心那只手,牵着她离开了教室。
当晚宴时阿洛走进礼堂,看见那些五光十色的万圣节装饰品时,立刻就把自己的失落忘到脑后。
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的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整个礼堂张灯结彩,烛光闪烁。
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在开学的那次宴会上一样。
她拿起一份带皮的土豆条,搭配酥脆的炸鱼和番茄酱,心满意足的大快朵颐,还眯着眼睛小声哼着歌,旁边的巴蒂看得有些入迷了,叉子上的南瓜饼都滑了下去。
他心里又一次确认了,这的确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难以想象斯拉格霍恩教授胖得像只油光水滑的白毛海象,居然能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儿。
不过对角巷的奥利凡德先生看起来非常英俊,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种美丽十分柔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并不像他母亲卡丽丝·布莱克那样——布莱克家族的美貌是灼人眼球的,但他们的性情也是傲慢的,这让他感觉恼火。
巴蒂讨厌自己母亲满嘴的纯血至上,更厌恶布莱克家祖传的黑魔法,她每次见到那些麻种巫师都皱着眉,就像鼻子下面有坨大粪似的。
但在魔法界中,麻种和混血巫师才是大多数,正因为他的父亲卡斯珀·克劳奇从未表露出血统歧视——最起码明面上如此,所以他在魔法部有很高的威望。
被盯着看了太久,阿洛一口气吃了大半个盘子的土豆条,这才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巴蒂,你不饿吗?快吃啊,我喜欢这个,你要不要试试?”
巴蒂回神,也拿了一个带皮土豆放进嘴里。
“哎呀,你忘了番茄酱!或许你更喜欢肉汁?”阿洛不确定的说。
“我都喜欢,和你口味一样。”他吞下没滋味的土豆,假装很美味的说。
莎莉看着几个学弟学妹互动,突然问了一句,“智慧的拉文克劳们,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呢?”
“我想去圣芒戈,”海伦说,“我对庞弗雷夫人的治疗咒语很感兴趣。”
“当解咒员,很有趣不是吗?”丹尼脸上充满了梦幻般的表情,“据说可以到各地旅行,去那些古老的遗迹冒险,没准还能寻找到一些失落的魔法。”
“你没去格兰芬多真是分院帽的失误。”莎莉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呢巴蒂?”阿洛好奇的问。
“我想去魔法部,权利是每个克劳奇的追求,”巴蒂少见的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我会改变这个世界。”
“你很有野心,”阿洛突然放下叉子长吁短叹,双手托着腮,“我还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呢,成为魔药大师?魔杖制造者?”
“但那是父母的路,不是我的…”
“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喜欢那些有天赋和出身很好的孩子,他的鼻涕虫俱乐部吸纳的成员都是如此,”莎莉说,“或许你也会去魔法部,成为让父亲骄傲的孩子。”
“不,我不追求这些,父亲也是,”阿洛自信满满的说,“他很喜欢和他的学生们来往,但是他自己才不会去呢,我祖父祖母都以为父亲会如他们期待的那样进入魔法部,但是他没有,我和父亲一样喜欢安逸的生活。”
巴蒂很想问问她,安逸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克劳奇家的氛围总是很紧张,那房子里只有忙忙碌碌、即使温和也总像跟他隔着一层面纱似的父亲,以及冷冰冰的、总是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命令他学习黑魔法的强势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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