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检巫师放下了《预言家日报》,看到她旁边的男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阿洛·克劳奇不是卡斯珀·克劳奇的女儿,而是巴蒂·克劳奇的妻子。
巴蒂揽住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希望如此,所以我会保护你的,也会尽量让魔法界维持平静。”
说完,他一脸期待的望着妻子。
这次阿洛没有让他的等待落空,而是温柔的伏在他肩上,“我相信你。”
小时候,巴蒂以为一见钟情只是书上随便写写的,但在现实生活中,他在见到妻子的那一刻起,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但妻子一开始并没有喜欢上他,所以两人间的感情仍然是在他的刻意讨好下,日积月累,慢慢建立的。
就好像他们现在那座房子,是他挥动魔杖,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往上垒。
对于他而言,爱一个人就意味着在她最美丽的时候得到她,将她置于温室的笼子细心呵护,直到时间褪色,他仍然可以守着自己的鸟儿。
巴蒂张张嘴,但他最后却把嘴角抿得更紧了,他本来想告诉她,每天都想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然而每次她和自己说话或者对自己微笑时,他都感觉自己好像是阳光下的积雪,幸福的快要融化掉了。
爱就在他的心里,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巴蒂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隐隐约约竟有一种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连忙带着她通过壁炉,幻影显形回到家里。
巴蒂吹灭了卧室里的大部分蜡烛,只留下一根让害怕黑夜的妻子安心,等他躺到床上,他的妻子贴了上来,她的吐息落在他耳边,那轻轻的呼吸声没一会儿就变得平稳了。
这让他不禁低下头,打量妻子安静的睡颜,她正蜷缩在自己怀中,一只手臂护着肚子,另一只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
在小时候,我从来也不敢想象未来的我会有这么爱你,而你在我心里又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位置,你进入我的生命,就好像繁花盛放,夏天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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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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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快五个月时,阿洛的肚子终于隆起了,但她的胃口一直不算太好,便想着去圣芒戈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
“唉!”她摸着肚子长吁短叹,面色愁闷。
“乖乖的,别再折腾你的母亲,”巴蒂蹲在她的肚子前,轻轻亲了一口,随即说道,“我真希望他像你,亲爱的,这样我拼命工作又多了一份动力。”
“巴蒂,你怎么确定他是男孩儿?”阿洛敏锐的发现了丈夫用he来形容他们的孩子,不满的撅着嘴,“万一她是个女孩儿呢?难道你重男轻女?”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他让你都不爱吃东西了,肯定是个调皮的男孩儿,”巴蒂怕她情绪起伏,立刻解释道,“女孩儿我也喜欢,不过克劳奇一直单传,我需要一个儿子,但无所谓,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斯拉格霍恩家族也是单传!”阿洛伸手揪住了丈夫的脸,气鼓鼓的说,“我爸爸可从来没有怪过我妈妈呢,巴蒂,如果我生不出儿子,难道你…”
“不,如果我们没有儿子,那就是命中注定,”巴蒂握住了那只作怪的手,“你愿意给我生儿育女,我已经很开心了,阿洛,我太高兴了,一想到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我…”
巴蒂又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对他来说,爱这个字眼就像一种禁忌,他在心里呐喊了千百句我爱你,但想要说出口,难度不亚于让他穿着芭蕾舞裙围着巨怪跳舞。
“就知道想从你嘴里听到一点儿好话比学一门新语言都难!”阿洛小声嘀咕着,等巴蒂站起来,不满的啃了他一口,弄得他满脸都是自己的口水,这才咯咯笑起来,“我下午才去圣芒戈,应该不会很久,你不要太晚回家,我会想你的。”
巴蒂擦掉了口水,又拉着她纠缠了好一会儿,这才揣着两个夹着熏肉和煎蛋的羊角包去魔法部了。
阿洛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直到丈夫幻影移形消失才郁闷的回了二楼的房间,她径直走到窗台前一个软乎乎的小窝里,闪闪正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要不是蒲绒绒呼吸时身体一抖一抖,那些绒毛像波浪一般起伏摆动,她都以为闪闪死了,阿洛看到这一幕,心里难过又失落,伸手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身体,闪闪努力伸出长长的舌头,又一次舔了舔它的主人。
“今年你还会在节礼日唱歌吗?”阿洛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噢闪闪,我的闪闪…你还没看到我的孩子出生…”
闪闪被她抚摸得很舒服,满足的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这时米莉走进房间,把托盘里的食物递了过来,阿洛接过那一小碟碎肉和水,放在闪闪的窝前。
蒲绒绒粉色的舌头又细又长,十分方便它们寻找食物,但闪闪已经很老了,没有精力自己捕食蜘蛛,所以最近一直都是阿洛把食物放在它面前,看它吃完才放心。
闪闪卷着食物放进嘴里,等它吃完整整一份碎肉,跟它以往的食量差不多,并且又用那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她,阿洛才稍微放下心,把它捧在手心上贴近脸颊蹭了蹭,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回窝里。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永久的呢?”阿洛惆怅的望望窗外,喃喃的说。
下午时,阿洛看到闪闪好像恢复了一些活力,换好腰身宽大的浅紫色巫师裙,头上戴了同色系的头饰,叮嘱米莉时刻注意闪闪的情况,这才走到门外幻影移形了。
她落在伦敦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两旁的商店里有一些顾客,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就隐藏在这里,因为对角巷地皮不够,医院又不能像魔法部一样建在地下——不卫生,所以最后他们在伦敦搞到一个地方,理由是病号可以混在人群中来来往往。
她默不作声的走了一会,假装自己是个逛街购物的麻瓜,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淘淘有限公司。
这里看上去衰败冷清,橱窗里只有几个破裂的假人,歪戴着假发,姿态各异,穿的是至少十年以前的服装,积满灰尘的门上还挂着“停业装修”的大牌子。
这时,她听到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高个子女人对同伴说,“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开张过…”
她按照海伦的之前的描述,走到一个橱窗前,里面只有一个特别丑的女假人,假睫毛都要掉了,穿着绿色尼龙裙,她抬头望着那个丑陋的假人,呼出的哈气模糊了玻璃,“你好,我来检查身体。”
虽然她隔着玻璃用这么小的声音说话,并且街上人来人往,但假人微微点一下头,招了招连在一起的手指,她径直穿过玻璃消失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谁也没工夫瞥一眼淘淘公司这样难看的橱窗,也没人注意到一个漂亮女人刚刚在他们面前融入了空气中。
好像穿过了一层凉水,阿洛暖和干燥的从对面出来了,丑陋的假人和她站的地方都无影无踪了,她来到了一个拥挤的候诊室,一排排男女巫师坐在摇摇晃晃的木椅上。
有的巫师看上去很正常,在读过期的《女巫周刊》,另一些则有可怕的畸形,如长着象鼻子或胸口多生出了一只手,又或者头上顶着一棵摇摆的植物,室内比街上安静不到哪儿去,因为有许多病人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
前排中间的座位上,一个满头大汗的女巫使劲扇着一份《预言家日报》,不断发出尖锐的汽笛声,口吐蒸气,而角落里一个邋遢的男巫一动就像钟那样当当响,每响一声他的脑袋就可怕的摆动起来,他只好抓住耳朵把它稳住。
穿绿袍的男女治疗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在写字板上作记录,他们胸口都绣着徽章: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阿洛看了看附近,一个胖胖的金发女巫坐在标有“问讯处”字样的桌子前,她身后的墙上贴满通知和招贴,如干净坩埚防止魔药变毒药,解药不可乱用,要由合格治疗师认可,还有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女巫的大肖像,看下面的描述对方还做过霍格沃茨的校长。
阿洛排进了等待咨询的队伍里,最前面一个年轻男巫正跳着一种奇异的快步舞,一边喊痛一边试图向桌后的女巫解释他的困境。
“是——嗷——我哥哥给我的鞋子——哎哟——它在咬我的——嗷——脚——看看,它上面一定有——啊——魔咒,我——啊——脱不下来——”他轮流跳着两只脚,好像在热炭上跳舞。
“鞋子没妨碍你阅读吧?”金发女巫不耐烦的指着桌子左边的大牌子说,“你得去五楼的魔咒伤害科,指示牌上写着呢,下一个!”
那男巫一跳一拐的让到一边,队伍里的人往前挪了几步,阿洛抬头看了看指示牌:
器物事故科,一楼
(蜡塌爆炸、魔杖走火、扫帚碰撞等)
生物伤害科,二楼
(蜇咬、灼伤、嵌刺等)
奇异病菌感染科,三楼
(龙痘疮、消失症、淋巴真菌炎等传染病)
药剂和植物中毒科,四楼
(皮疹、反胃、大笑不止等)
魔咒伤害科,五楼
(去不掉的魔咒、用错的魔咒等)
茶室和商店,六楼
「如果不知去哪一科,不能正常说话,或不记得为何事而来,我们的接待员愿意帮忙。」
一个脸色疲惫的男巫紧紧抓着女儿的脚脖子,她那件连裤衫背部长出来的一对大羽毛翅膀在他脑袋旁边拍打着。
“五楼,”女巫问都没问就厌倦的说,那男子举着女儿从旁边的双扇门走了出去,像举着一个奇特的气球,“下一个!”
阿洛走到桌前。
“你好,我来找实习治疗师海伦·杜邦,我不知道她在哪个科室,请问——”
“海伦·杜邦?”女巫思索了片刻,“哦,五楼,她在魔咒伤害科实习。”
“谢谢。”阿洛说完,穿过双扇门,走上一条狭窄的走廊,两边墙上挂着著名治疗师的肖像,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飘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各个门口有穿绿袍的巫师进进出出,有一扇门里飘出一股黄色的臭气,不时听到隐隐的哀号声。
她登上楼梯,走到五楼魔咒伤害科,右边第一个上锁的病房门上写着永久性精神损伤,底下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主治疗师:希波克拉底·哈维;实习治疗师:海伦·杜邦。
阿洛通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但床上都拉着帘子,她什么也看不到,正在这时,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洛。”
听到这个声音,她心里五味杂陈,转过头时,就看到阿尔法德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阿尔。”
“最近好吗?”阿尔法德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发现她好像又瘦了一些,不免有些担忧,“我听说你毕业后跟克劳奇结婚了,很抱歉——他对你好吗?”
“很好,”阿洛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阿尔,你怎么会来这里?”
“噢,沃尔又怀孕了,奥莱恩最近比较忙,我陪她来圣芒戈体检,”阿尔法德听了她的话,神色有些黯然,“她在六楼跟治疗师谈话呢,所以我就到处走走。”
“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阿洛勉强笑着说,“你还不结婚,等什么呢?”
“等我忘却许多往事。”阿尔说这句话时,看到她脸红了。
“我想你很快就会忘记的…”
“我希望永远不忘。”
阿洛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其实很想劝劝阿尔不要沉迷于他们之间的过往,毕竟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的婚姻幸福美满,就算父亲跟自己断绝了来往,让这段婚姻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但她确定巴蒂就是她的一生挚爱,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像他那样,坚定的守护自己那么多年,虽然,某些时候他的手段过于激烈,让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倾向。
不过除了那次他失控强迫自己,其他时候,巴蒂都是个完美的丈夫,他的温柔和深情隐藏在严肃的面具之下,所以其他人很难发现他心中燃烧着一团关于爱的炽热火焰。
阿尔法德见她一直没有说话,还在不停走神,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甜蜜,猜测她可能是想到了克劳奇,心里酸楚难当。
他们曾经相爱过,但那些日子对她已经不再有意义,他知道她跟克劳奇很幸福,而他这个爱她的人,却连想要记住他们美好过往的权利都被她残忍剥夺,之前一直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忌妒,此刻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
“你呢?阿洛,”他用镇定的口吻说,“来圣芒戈探望病人吗?”
“不,我来看一个同学,她在这里做实习治疗师,”阿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抚摸着肚子,“顺便检查身体,我也怀孕了。”
阿尔法德苦笑着抽了抽嘴角,他深呼一口气,声音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真是恭喜你了,阿洛,孩子…”
“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就像卡丽丝姑妈那样?”
“如果他是我的孩子,那该多好啊,这样你就会跟我结婚了,是不是?我的孩子…”
阿洛错愕的看着他,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跟孩子没关系,阿尔,这个孩子只是个意外,我嫁给他是因为我爱他,孩子不能左右我的决定。”
“听上去还是很不可思议,但你比卡丽丝姑妈幸福…”阿尔法德没再说什么,因为海伦从走廊尽头的房间出来了。
“阿洛!”海伦匆匆跑来,她也穿着绿色的治疗师袍子,头上戴着金银丝花环,“你气色终于好看点了,这几个月可把我担心坏了…”
等她看到阿洛旁边的人是阿尔法德时,一时有些纠结。
“当然,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错,就是依然没有胃口,”阿洛双眼放光的八卦道,“最近你和丹尼的进展如何,他没有因为去了埃及就把你忘了吧?”
“没有,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海伦的苹果脸上洋溢着笑容,让她看上去比平时更美了,“他送了很多那边的特产给我,埃及的女巫真的很潮流,那些裙子比麻瓜女人的看起来都要好看许多!”
“这还是我认识的丹尼吗?”阿洛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夸张的叫道,“哎哟!我发现我不认识书呆子这个单词了,哎哟——”
海伦被她调侃的不好意思了,佯怒的瞪了她一眼,转移话题,“快,让我给你检查身体,我正好需要病人练手!呃,你有什么事吗?这位布莱克先生——”
“我陪阿洛体检,”阿尔法德柔声说道,“好吗阿洛?”
阿洛只是诧异了几秒钟,突然对他绽放一个释然的笑容,“当然,谢谢你,阿尔。”
“那走吧,我们去六楼茶室,”海伦说着往楼梯的方向走,“这里是封闭式病房,有些病人受不了刺激的…”
等他们来到茶室时,阿洛发现这个房间挺小,暗暗的,只有门对面的墙上高处开了一个窄窄的窗户,光线主要由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栋木镶板的墙上挂着一个邪里邪气的男巫的肖像,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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