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了?”
容隐含混过去,“再说。”
以往,宝宝最黏爸爸。但今天就连爸爸来抱她她都不肯从舒清晚怀里出去。
容隐和舒清晚在这边一道用了饭,直到夜晚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抱久了,她隐隐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也沾了奶香。
容隐开车,先停在了经过的一个商场,带她去买点她喜欢吃的零食还有甜品。
经过一家店,顺道进去给她挑了条项链。
夫妻俩很悠闲地逛着街。
忙忙碌碌经年,在某个瞬间回眸一看,会发现当下的静好就是自己所求。
经过了一家花店,容隐来了兴致,决定自己挑一束。
舒清晚在门口等着他。
他挑了三种花卉,和店主沟通着搭配与包装。
舒清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光安静流转。
在他三十五岁的这一年,她想给他生个女儿。
等他将一束花交到她手里时,舒清晚才从怔楞中回过神来。轻轻眨眼,被他牵上手离开。
…
那天之后,她又试探地问过他两回,可这个男人还是没有答应。
措施依旧在做。
她噘噘嘴,还以为他是真不肯。
坐到这个位置,容隐日常的应酬免不了。或是关系亲近,也有关系生疏一般的官方应酬。
只不过,最近在这圈子里的人,明显发现这人有些不同。
再准备敬酒时,他温温和和一摆手,以其它东西替了。给他递烟,他也摆手示意不必。
以前就算兴致不高都会来几杯,也会来一根的人,最近却是很反常,都没在碰了。
当时的酒局,在场的人心里一咯噔,还在兀自琢磨,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
但等一群人碰头,才发现他是来者皆拒。既然一视同仁,也就稍稍平息了他们的一点忐忑。
只是还是不解,不知道这位这是打算做什么。
一连一周下来,揣摩他意思的人越来越多,就差排队开个班起来了。
——难不成,是这位准备有什么大动作不成?以后怕是要开始拒绝应酬邀约了?
他突然的反常,引起一众人心惴惴。
直到某一日,他再度拂了敬酒,才终于有人大着胆子问上一句:“二爷,您这是……”
他们心惊胆战,担心这位是有什么想法。
容隐只淡淡开口:“没什么,只是最近在备孕。”
饭桌上的一大群人愣是怔楞住。
这位身居高位太久,也被众星捧月太久,他的资历和年龄都摆在那里,更是自年轻时开始就是超于常人的稳重。
——以至于,他们听了这话,完全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将“备孕”这个词与他挂上钩。
——哦,对,这位太子爷还没有孩子呢!
前段时间刚结的婚啊!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人掐指算了算这位的年龄,反应过来,他今年已经三十有五。
众人一阵唏嘘。
缓慢地接收到了他的意思,连忙颔首,不再劝酒。
这位总算是准备备孕生子了,这是好事儿!
而这些事儿,在酒局上传开,在饭桌上传开,起码众人不再有忐忑和疑虑。
但舒清晚却是不知道的。
她还被蒙在鼓里,只当做这人不愿意呢。
这件事不着急,她那边也没太在意,只顾着投进新一轮的项目之中。
容隐这人,心思极深,她也没有发觉什么。
直至一日,舒清晚刚好在加班,从公司顺道过来接他回家,看着一群人送他至门口。
看得出来他们都喝了酒,而且没少喝,可他却是例外,看上去很清醒。
“还得麻烦您关照。”一个啤酒肚的先生脸上已经喝得通红,仍恭敬与容隐握手,微弓着背。直到得他一颔首,那颗心才总算放下。
散个场总要花上不少时间,各种挽留与寒暄,干脆不了。
一群人约着下一日的聚,又心中没底,不知道这位还肯不肯再赏脸。
“要我说,还是容总厉害。我跟我老婆备孕的那会儿,让我戒烟我是真戒不了,眼巴巴忍了半个月顶天了,那叫一个折磨啊。容总这自制力强……”
他们爽朗说着笑。
唯独在暗处静等着容隐的舒清晚,抱着手轻一挑眉。
——嗯?
好容易寒暄完,容隐才抽身先行离开。
他看了眼手机,找来了她等他的位置。
舒清晚靠着车,似笑非笑。
容隐动作微顿,尝试着获取问题所在。
“今晚没喝酒。”他去握她手。
舒清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嗯……何止今晚,容总应该挺久没喝了吧?”
容隐多敏锐一人,她只这一句,他心中掠过了一遍便知晓了大概。低眉笑了一声。
“你还笑。”
舒清晚瞪眼,与他对峙,“也不知道是谁,还一口一个不肯来着。怎么,这是准备跟谁备孕?”
他笑意加深。容先生一贯的气度从容,即便是被发现了“秘密”,也不见丁点慌乱与知错。
他低下头,轻碰她鼻尖,想吻她。
“除了你,还会跟谁?”
“那可不知道。”她偏开头,推了推他胸膛,小气地没让亲,开口便扯:“不知道是哪位陈小姐周小姐罗小姐……”
容隐轻扬眉,“被你发现了?”
她怒瞪他。
他已经压不住笑,哄道:“哪来的什么什么小姐,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出来?当然是跟你。”
这个腹黑怪。
她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服他的时候,人家早就开始在做准备了。
舒清晚严重怀疑,要是哪天她被他卖了可能都还要帮他数钱。
她甩了下车钥匙,扭头就往驾驶位走,“不跟你玩了。”
容隐拉住人,连车门都被让她来得及开。
“确实还没想好。”他道,“只是见你想要,就先将准备作着。”
舒清晚别着脸。
“万一哪次意外……或者你再霸王……也不必担忧。”
被翻旧账,舒清晚一点不心虚,仍旧理直气壮。
被某人惯得现在气焰简直太盛。
偏偏,他还乐得看这朵花娇艳明媚。
容隐低眸看看她。过了会儿,叹了一声,也算是败下阵来。
“要宝宝可以,先约法三章。”
舒清晚眉心一动,但仍保持着高冷。
容隐抬手碰了碰她的睫毛,又捏了捏她的脸。
“第一条,不许因为有了新成员就将原有成员冷落。该让阿姨们照顾的时候就让阿姨们照顾。”
某人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一个意思,不许冷落他。
这不算什么问题,舒清晚答应得爽快。
容隐睨她一眼。却是提前有预感,她肯定做不到。现在答应得爽快是因为宝宝还没有来。等到时候孩子一出生,一切就不好说了。
他暂且不提,继续第二条。
“一切以你身体为主。其它所有事情都为之退位。”
舒清晚思索着,缓缓点点头。
他低头咬她唇。
“第三条,顺其自然,不可忧心,也不必着急。”
这种事情说不准,有些人比较顺利,准备没多久就怀上了,有些人比较坎坷些,准备多时也没有等到。他不要她过分焦虑忧思,不生也没有什么。
她总算没再避开他的亲吻。
夫妻俩一来一回,其实暗中交手着呢。看似是算他账,实际上还不是要他认命地坦白与答应。
至此,便算是达成一致。
容隐睨她一眼,嗓音微低:“满意了?”
舒清晚踮脚搂住他脖子,连连点头,眉眼飞扬。
这个人做得永远比说的多。开始注
意身体备孕或多或少都是对自己的克制,他也兀自在那边做得心甘情愿。
她奖励地亲亲他,“满意满意。”
容太太生出来的那点小脾气很快就被容先生哄好了。
小夫妻之间的那点摩擦,生得快,消失得也快。
床边的抽屉里还有两排避孕用品,但是今晚那个抽屉没有再被打开。
她身上生着热汗,仿佛是自骨子里发出的潮热,被他强势拥进怀里。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过多久,她已然进入深睡。
容隐想去抽根烟,但想到不可以,又硬生生忍住。
胸口里的畅快与餍足,是与这良夜最好的搭配。
准备这件事在某些方面也有好处。
比如方才,是极致的酣畅淋漓,不用作任何的顾忌。
他仍清醒着,低眸去看怀中人的睡颜。只不过,他此刻的神色与她今日所见到的不同,多了几分深邃和思考。
他在心中念过了一遍自己的年龄,与她的年龄。
似乎,确实是有一些大了。
男人的凤眸幽深,看不出其中在想些什么。
直到很晚,卧室才揿灭了昏暗的灯光。
第115章
虽然决定好了可以要个宝宝,但舒清晚一想和他的约法三章,也就没有特别去做什么准备,日常还是跟以前一样。
还真别说,放下了相应的心理压力后,确实轻松。
这段时间工作也比较闲,她出门和朋友吃喝娱乐也比较频繁。
身上带着独属于年轻女孩的那种活力。明媚的、昂扬的。
容隐兀自看在眼里,某些念头不动声色地掠过。
他没有多说,只是偶尔会思考一些问题。
一次舒清晚和他在家看电影,转头想找他说话时,对上了他微深凝视自己的眼眸。她微愣,眼睫轻眨,意识到他最近似乎是有些深沉了,心里好像装着事。
她凑近他,贴在他胸膛上轻声问:“老公,你在想什么?”
容隐喉结一动。四年弹指一挥间,仔细扫过她的眉眼,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他们相识时她还很年轻,这么些年过去,她依然年轻。
容先生心情凝重了。
他抬手遮了她的眼睛一道,阖了下眼,依旧没有多言。
舒清晚狐疑,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确实觉得他心里装着事。
不知道是什么事,连她也不肯说。
细细回想,他这几天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之后两天,舒清晚又寻着机会问了他两回,但都没有结果,反倒是将她的好奇给吊得高高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篮子里到底在卖什么秘密。
她打探得越发积极,接连好几日早早下班,回家找他,就为了让他松口告知。
可惜效果不大。
舒清晚郁闷了。
开始自己琢磨起问题原因来。
那天他们虽然说好了备孕,但还没有中招。刚开始的几天舒清晚还记得这件事,稍微有些许紧张,但一天天过去,她逐渐也抛之脑后,生活完全和以前一样。
这晚上,容隐出去应酬。因为这次饭局上都是重要人物,应酬得久,结束得也晚,他到家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
家里灯还亮着,他原以为她应该已经睡了,只是给他留了灯,却没想到门一推开,小姑娘还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呢。
她等了好久,下巴一点一点。他再不回来的话她恐怕就要在这睡过去了。
他平时也经常应酬。这几年算得上至关重要,总有避免不了的关系走动和往来。
但很少过零点,也很少到这么晚。
结合他最近的反常,反常上再添一重反常。
听见开门声,舒清晚望向门口。清透的一双眼仿若含着水,从他身上扫过,带着若有似无的迷茫与打量。
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着实没少想。发现他异常的这段时间也没少猜测。
一开始还好,但到后面,越想心里越是没底,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全都冒了出来。
尤其是今晚——
他刷新了回家的最晚时间。加上夜晚本来就容易多思,舒清晚想着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会儿一看见他回来,目光从男人高大挺括的身形上面一扫,那些不好的猜测仿佛被印证得更深。
换作以往他回来,她肯定会跟他说话。再说了,她原本就是在这里等他。
但是今儿却没有,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中,她只是兀自起身,趿上鞋回房间。
容隐话都已经到了喉口,突然被她的背影堵住。
他脱下西装的动作微顿,几乎立时便抬步追了上去。
在舒清晚将门关上的上一秒,他的手稳稳当当把住了门边,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得不说,确实是及时。因为门关上后,她就打算反锁。
容某人好歹是没叫这扇门给关上。
舒清晚的眉心一蹙,跟他较了下劲,没能较过,才终于松手放开,只是转身进屋。
容隐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温声道:“怎么了?”
他蹭了下她的发间,哪里看不出她在生气。
“今晚有上次和你说过的几位在,其他人一直在拦着不让结束,这才回来得晚了。”他自己琢磨着解释,低眸去看她眼睛。
“是吗?只是他们在吗?”舒清晚不情不愿地想要从他怀里挣开。
她洗过澡,穿着柔软的睡裙,身上还带着沐浴乳的香味。什么都不必做,单是这样抱着,都已经叫他心猿意马。
他低头去吻她颈侧。
舒清晚却不让。
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说话。
容隐品了品她的那一句话,皱了下眉:“还会有谁?”
结合他最近的反常,舒清晚自己脑补出一大堆故事。她不让他亲,也不跟他说了,说到这就要走。
容隐眉眼逸出点笑,两只手直接将人的胳膊给制住,将她整个人都稳稳收在怀里。
容先生好声好气地哄着人:“哪有别人。”
他们距离挨得太近,舒清晚揪出端倪:“我都闻见香水味了。”
容隐顿了下,他偏头闻了闻,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闻出来。或许,他的小妻子嗅觉出奇的灵敏。
他的眉间掠过一抹无奈,“有几个人带了女朋友一块,应该是沾上了。我全程也没和她们有过什么接触。”
舒清晚不置可否,没说信与不信。不说什么接触不接触,她只是觉得他最近一定有什么情况。
她没接受他的解释,也不跟他吵架,只是自己去睡觉。
容隐看了眼自己的衬衣,先去洗澡换下。那点若有似无的味道,他自己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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