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可以有商量余地的小事上,他还挺尊重女儿的想法,也就没把她抱走,由着她在这玩。
而现在,她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这还是在州越的工作任务算是密集的情况下。
舒清晚出现的时候,小梧儿手里拿着一个大铃铛,朝妈妈弯着眼睛笑。
她最喜欢的妈妈来了。
别看小家伙看起来软乎乎,其
实也很有主见,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热情。每天围绕在她身边的一大群人里,有她很喜欢的,也有她懒得动弹理会的。但是妈妈不一样,那是她最喜欢的。她只想一直和妈妈亲近,可惜爸爸不让,妈妈有空的那点时间她还得掰着手指和爸爸分。
舒清晚轻倚在门边,面上原本清浅的笑意,在对上那双小月牙时,忍不住加深。她这样一笑起来,母女俩简直就更像了。
她像覃漪,小梧儿像她,简直一脉相承,丝毫不差。
小梧儿的视线炯炯,其他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总裁夫人,纷纷回头。
说起来,舒清晚以前在这边工作过好几年,那时候她和容隐是隐恋。后来她分手,从州越离职,再后来,她和容隐谈过的事情也不再是秘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如果没在一起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她也接触不到以前共事过的同事,不用思考怎么面对。但问题是——他们结婚了。
那时候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州越,也很久没见过前同事们。
她还有点想逃避,心想最好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她都难以想象她再见到他们得有多尴尬——当年她口中的男朋友,也没跟他们说就是他们顶头boss啊。实在是难以交代。
好在一直也没有非要来州越不可的时候,舒清晚就那么侥幸地避着。
而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天突然跟她说想让她来探班。
舒清晚愣了下,纠结了一会儿。
试探性跟他一提:“我还是不去打扰你工作了吧?”
当时,容隐微垂着眼皮,懒散瞧她,似笑非笑道:“舒清晚,你是不是在躲着什么?”
舒清晚眉心一跳,心中叹息自己怎么找了一个这么敏锐的老公,那点小心思简直无处可藏。
在男人近乎能够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她最终放弃抵抗,乖乖钻进人怀里,认罪伏诛。
“我这不是……不太好意思遇见熟人嘛。”
遇见以后怎么说?
我以前谈的男朋友就是你们老板?其实我是潜伏在你们身边的老板娘~
而且,前·要好的同事变老板娘,还是有些许尴尬的。
容隐垂眸睨她。
看得出来,对此很不满。
以及——看起来好难哄。
舒清晚知道,这迟早要面对。但难就难在要迈出的第一步。
一旦能开头,接下来也就没什么了。
她皱皱眉,又悄悄抬眼去看他。
“唔。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低调一点——要不我送到楼下,你让杭助下来拿?”
容隐气笑了,自鼻尖逸出声轻嗤,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掌下用力。
还跟他讨价还价呢?
他也忍不住会想,这是不是自己的报应?
——当年谈地下恋,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没有将她介绍公开。现在反过来,成了她不想跟他出现在他们面前。
容隐时常觉得自己要名分要得艰辛。他
将总裁夫人的位置捧到人面前,这人儿还不稀得要。
他语气生硬道:“不行。”
——很难商量的口吻。
舒清晚撇撇嘴,自己想走的小路都被他堵死,眼看着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随意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担心什么?我不是跟你一起么。”
舒清晚觑他一眼。
容隐认下:“就算他们有什么饱含深意的目光,不也有我挡着么。”
容先生抵着她的头,下颌蹭了下。这近乎妥协的一声。
他在她身上,算是彻底认了载。
就算前方有枪林弹雨,也有他在前面替她挡去。
更何况,也没到那种程度。
舒清晚唇角一弯,得了便宜知道嘴甜,人家付出摆在那儿,她环住他的腰,软声哄着人:“容总真好。”
她也被哄乐意了,好歹是点了头,愿意跟他一起再次出现在前同事们面前了。
当年她没有给过他的名分,这一次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了。
她再见到之前相识的一些同事时,确实也有些许尴尬。不过一旦开口说话,一迈过去旧事,也就没什么了。
面对有些棘手的小问题,靠的就是强大的心理素质。
时隔数年,她也重新跟他一起出现在了州越的众人面前。
与当年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光明正大,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会再有人质疑她是否单身。
容隐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亦或者
说,他其实想回到当年,更改自己当时的做法。
——自从那回开了个头,后续就简单了。从那以后,容隐时不时就给老婆发个信息,想要她来探班。
当然,他去Night的次数远比她来的还要多。
两人的感情好到毋庸置疑。
附带的影响就是:有效杜绝桃花。以往隔三差五会被州越的前台打发走的女人数量明显下降。
这几年过去,州越的员工对于舒清晚已然熟悉,也不会过于拘束。
回头发现她后,纷纷扬声打着招呼。
“我说小梧儿的眼睛怎么忽然就亮了。”
这块区域笑声阵阵。
舒清晚笑,走过去弯腰抱起女儿,和他们说:“给你们带了咖啡,大家可以去拿。”
他们鼓掌:“好诶!谢谢太太!”
他们也喜欢舒清晚来探班。她一来,要么下班提前,要么她会带些茶点给他们放松休息的时候吃喝。
有一阵子舒清晚在研究烘焙,那段时间他们的下午茶里就多出了她亲手做的饼干、小蛋糕,幸福感简直爆棚!当时公司里有不少声音在议论,容总平时到底得有多幸福!
小梧儿刚才双手都是玩具,妈妈一伸手,她将玩具一丢,就搂上了妈妈的脖子,乖乖被妈妈抱着。听着大人们说话,她也学:“啡!”
舒清晚知道小家伙这是被勾起了兴趣。她这个年龄,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感兴趣,尤其是大人世界里的东西。但是她一个小不点儿,
距离能喝咖啡的年龄还早呢。她点点小梧儿的鼻子,说出了一句极为无情的话:“小孩子不能喝哦。”
小梧儿在她怀里用力蹦了下,带着要蹦出去的架势。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好在舒清晚这两年被容隐健身的时候带着,被锻炼出了足够的力量感,将女儿稳稳当当地按住,气定神闲地往他的办公室而去:“小朋友,你的意见很大哦?”
两个女员工依偎在一起,看着她们的背影,感慨:
“好完美的生活。”
“我要是容总,我都没有任何追求了。有这么一个老婆,这么一个女儿,我这辈子足矣。”
“怎么办,我好嫉妒他,人生赢家哎!”
“晚上去爬他家的下水道,偷他闺女!我惦记很久了!看,她刚才亲了我一口,喏喏,这儿!”
小家伙看着甜,实际上也不是谁都亲近,时不时还是会高冷一把,所以偶尔有人被她一黏糊亲近,都要觉得稀罕。
——不过这一点,她妈妈在她这边拥有一份独特的偏爱。她现在正抱着舒清晚,一口一个“妈妈”,叫得甜滋滋。舒清晚将脸一凑过去,她就欢快又主动地往上面亲。
就跟舒清晚在她爸爸那里永远拥有一份独特的偏爱一样,她虽然年龄小,但是她跟着爸爸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偏爱妈妈。
再加上,她们是亲母女,拥有天生的亲密,她也本来就最爱妈妈。
小梧儿从小到大容隐带她最多,舒清晚一开始在调养身体,后来也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
自由,基本上没有被家庭和孩子束缚过。婚前容隐给老丈人的承诺、以及求婚时给她的承诺,他全都实现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小梧儿和妈妈亲近。舒清晚也尽可能地在工作之余多抽出时间来陪她,比如今天提早下班,来接她去吃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小点心。
“妈妈,想我。”
她会说的话还不多,舒清晚心领神会,贴了贴她的脸颊,“妈妈好想你哦,一天没见我们梧儿了,梧儿跟爸爸玩得开不开心?”
她说话的时候,梧儿就盯着她的眼睛瞧。一边笑弯了眼,一边点头:“开心。”
小梧儿好喜欢爸爸,也好喜欢妈妈。唔,不知道更喜欢哪个,喜欢不完呜。
这个点距离下班还有两三个小时,舒清晚就是带梧儿去跟容隐说个再见。
她刚才来的时候就给他发了信息,但是她现在过来州越已经不再是径直去他的办公室找他,而是还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接了梧儿才过来。容隐已经等了她半晌。
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前。在她的手刚要去开门的时候,门已经自动从里面打开。舒清晚动作一顿,脚步迟疑了一瞬,那两秒钟,似乎是想改变主意离开。
前方有一种危险将落不落的感觉,又像是沼泽,带着若隐若现的吸力。会让人明知危险,又耐不住那股勾引而迈上前。
舒清晚推开门进去。
顶层有很多助理秘书,还有来来往往处理工作的员工,门一关上,便像是进入了一个隐
秘的世界,将外界隔绝。
容隐就在门边等着她。距离她给他发消息,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以往十分钟能等到的人,现在翻了三倍。
有女儿在,现在他已经不是她第一个要奔赴的人。
小梧儿被养得好,小脸蛋肉嘟嘟的,带着点婴儿肥。现在长大了,也有些重量。容隐一手将她抱过来,省得待会舒清晚抱的时间一久抱不住,一手握住妻子手腕,将她拉近。
舒清晚抬了抬眼,对上他幽深一双凤眼,她心中一颤。
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小梧儿到来与否,对之影响不太大的感觉。
小梧儿的脑袋一下子落入爸爸怀里,怀抱温暖是温暖,但是视线猛然被遮。她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眨一下,不知道爸爸是在做什么。
容隐虎口掐住舒清晚下颌微抬,直接堵住她的唇,往里伸。
她急促地咽了下。
也没想到,女儿还在场,他就能这么气定神闲地将电灯泡挡住,甚至距离还这么近,就敢当着她的面接吻。
这个男人简直胆大包天。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他的舌尖轻勾。
小梧儿的眼里迷茫了一瞬,小手也挥了挥,但是好像无人搭理自己。
她眨眨眼,打了个哈欠,因为窝着的姿势很舒服,她也不闹,索性乖乖待着。
容隐的皮鞋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已经为数不多的距离,又紧缩了一寸。
他身上带着迫人的气
势在压过来,沉甸甸的。那是一种几乎和他一起被捆绑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的感觉,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的心跳都被他勾了起来。
舒清晚的眸光闪了闪。想起以前她在州越工作的时候,来他的办公室找他,男女之间,其实偶会有这种感觉。那种隐秘而不能宣之于口的躁动。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会有同样的心跳,大概是因为她刚刚关上的门,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外面都有谁,而他们与外面那么多人,仅有一道门之隔。
而且,女儿还在他怀里!
这个男人真是始终如一的恶劣。
她踩了他一下,鞋跟轻颤。低头看了眼小梧儿,是提醒,也是示意。
——舒清晚还做不到他那么淡定,能够无视小电灯泡发的光。
他轻咬她舌尖,浑然不以为意。嗓音低懒,还带着撩人的蛊意:“——专心。”
他的怀里,小梧儿抓住了爸爸衬衫上的一颗扣子。
上方,热度蓬蓬,他的领口微敞开。那里,是属于她的。
她被他亲得仰起脖颈,修长白皙,就像是一只白天鹅仰颈。
如果可以,容隐希望小梧儿可以乖乖待着,最好待困了自己睡着,不要打搅打断。
然而事与愿违。
他能指望这么大点一个电灯泡安静多久?能给他这点时间都是贴心小棉袄的恩赐。
具体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可能也没多久,只是在舒清晚的感观里时间被拉长放大。小
梧儿终于不乐意了,挥着手开始闹腾起来,呜呜哭闹着。
容隐的喉结滚动了下,他压抑住极重的呼吸。在女儿闹腾的动静大到无法再忽视的时候,他才不得不停手,忍耐着,压抑着,往后退了半步。
低眸,极黯的眸光锁住她。
夫妻俩,无声地交流过了一遭。
即便小梧儿听不懂,有些话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舒清晚的唇瓣被亲得像上了一层胭脂。
他自己惹的女儿由他去哄。她偏过头去,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褪去被燎起来的热意。
耳根通红滚烫。
容隐抱起了小梧儿,她眼前乍然恢复了光亮。小梧儿可能不懂这是怎么切换的,倏然安静下来。
他轻拍着女儿的背,眸光往她那边轻扫而过。不经意间,对视上。
舒清晚先转走了目光。
第124章
他一身西装革履,往外一走,就能直接出席各大官方会议。
现在怀里抱着个子都没多大的一只奶团子在拍背轻哄,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更别提,小梧儿衣服的颜色,换作从前都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颜色,完全是冷暖色系的碰撞。
生小梧儿的前一年,舒清晚给他买过一件水粉色的衬衫。他从衣柜里来来往往拿了几十次衣服,愣是能每次都从那件旁边绕过。
有一天她突然想起来这一件,去他衣帽间一看,还崭新如初。
这个颜色就没有在容先生身上出现过。
可她那天来了兴致,将衬衫拿出去,想让他换上试试。
当时他刚穿戴好,身上是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衣,为他量身定制,每一寸都刚刚好。
容隐抬眸扫她一眼,对那件衬衫明显没有兴趣。唯一的关注点只在于它是她买的。
舒清晚买的不少东西他的使用频率都很高——唯独这一件。
她在他眼底看见了犹疑。
忍不住弯起唇角,投进他怀里,仰头去看他:“穿看看嘛,我觉得你穿这个颜色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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