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钧阳便用自己新学的安慰方法开口:“荔荔,没事的。男人就像taxi,one go,nexte。”
孟伯清和祝之嬗:“……”
时白荔陈恳开口:“哥,咱用不着这么说自己,没到那份上昂。”
孟钧阳:“……???”
孟伯清和祝之嬗:“哈哈哈。”
气氛霎时间又变得轻快起来。
似乎那最后的一点阴霾也消失不见。这个家,终于重回温馨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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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内。
姚宴西远远坠在萧随的身后,跟着他一路走过来。
眼看着萧随马上要上车走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哥……你就这么算了吗?”
姚宴西看得出来,孟家人对萧随、对他确实有芥蒂。
但他们也同样公正。
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犯下的错误。
孟钧阳这段时间在公司和生活上对他如常。
姚宴西相信,以孟钧阳的为人,对萧随也不会有多大的偏见。
但萧随却好像自己放弃了。
他越发沉默,平时的生活里只剩下了工作。
就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萧随。那个没有遇到过时白荔的萧随一样。
甚至于还不如那时候。
因为他连和孟钧阳斗法都没有了心思。
姚宴西有些害怕。
他害怕萧随真的就这样放弃。
也害怕萧随会这样彻底堕入黑暗。
“……哥!”
姚宴西忍不住上前一步。
萧随终于回过头来。
出乎意料的,他非常平静,脸上一贯没有表情,古井无波。
他的声音也非常冷静。
只是静静地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不配。”
姚宴西怔住。
看着萧随上车,依旧面无表情地驶向了远方。
姚宴西忽然想起和宁哲的某次见面。
自从在温泉山庄认识后,他和宁哲竟有些投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倾慕过时白荔,又选择退出的人。
所以说得上话,也是正常的。
或者说,多半是宁哲说,他来倾听。
有一次说得深了,宁哲便聊起刚认识时白荔时,他的某个堂妹还是表妹陷害针对了时白荔,自己却还傻乎乎的不知情跑去追人。
直到萧随一语点醒了他。
“你不配。”
宁哲笑着,又像是在哭似的,自嘲道。
“他说‘你不配’。我后来才意识到……其实他说的是对的。”
哪怕不是他的错,但他的存在就是错误,就是不配。
姚欣可以解决,姚振海已经死亡,姚家留下来的烂摊子似乎也消失了。
但伤害已经造成,错误已经出现,时光不可倒流。
萧随在乎的,不是孟家人是否对他公正。
他是不能接受原来他的存在,即是对时白荔的威胁。
萧随,无法原谅他自己。
所以他不配继续站在她的旁边。
姚宴西怔怔地看着远方,感觉到浓重的无力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直到一只柔软的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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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随沉默地开着车,回到了公司。
他面无表情,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而这种不佳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了。
萧随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懒得注意到。
周围的一切此刻都与他无关,他无心去关注,也无力去在意。
几乎是机械性地完成了工作,他驱车回到了别墅。
这里静悄悄的。
和曾经热闹温馨的样子截然不同。
萧随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有时白荔的存在,连光似乎都懒得光顾这里。
处处都透着一股阴郁冷寂。
但这反而更合他的意。
萧随早就打发了佣人离开,并不想其他人来打扰。他没吃晚饭,但也不饿。只是从酒窖里随意取了一瓶酒,便坐在沙发上倒满杯子。
辛辣的酒能让人短暂地忘记一些不想记起的事。酒精刺激着感官,让人飘飘欲仙,仿佛身处梦中。
萧随又倒了一杯。
梦里出现什么,通常都由主人来操控。
但此刻,萧随想要的那个人,却连她的梦也不敢做。
那个名字滚在喉头,却始终无法吐出。
就像是……
会跑掉一样。
萧随闭上眼,干脆地对着酒瓶喝了一口。
烈酒顺着他的下巴滚落,洒满了胸前的衬衫,或许还有一些弄湿了沙发。
但他也无所谓了。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替他把下巴上残留的酒给拭去。
萧随缓缓睁眼,慢半拍地看向了旁边。
是她。
时白荔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睁着那双漂亮的、澄澈的双眸看着他。
她撑着头,像是在上下打量着自己。
萧随伸出手来,几乎是习惯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触手温暖细腻的感触,立刻便让他再也不想松开。
萧随低头,看见了那手腕上的金色镯子。
是他送的那对镯子。
萧随轻轻地,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自从他送了这镯子后,时白荔只戴着拍过一次照。
从此就再也没戴过了。
所以……这不是真的她。
他还是没忍住,梦到了吗?
酒精让人麻痹,也让人失去了克制的能力。
他压抑几乎是痛苦地自虐了如此之久,在这个无人见证的黑夜里,放肆自己的欲望也无可厚非。
萧随一把拉过那只手腕,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下,狠狠扣向自己。
他低头,俯身熟练地去寻找那无数次魂牵梦绕的甜蜜。
酒瓶在地毯上发出闷声,酒液在空气不断挥发,变成萦绕不散的香气。
终于,他找到了那柔软的唇。
比他吃过的所有糖都要甜,比他得到的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萧随几乎是贪婪地舔舐、吞吃和吮吸,就像是沙漠里渴了许久的旅人。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扭动,这并不会让他放开,反而更紧地把人攥在了怀里。
压在他的胸口,就像是要压碎他的骨头,合在他的身体里一样。
湿淋淋的衬衫把酒气传递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萧随闻着那股香气缓缓往下。
饥渴的旅人剥开了仙人掌的外皮,柔软香甜的酒液让它有着漂亮的闪光和引诱人的味道。纯白的果肉让人想要从中挤出甘甜的汁液,甘甜的果实在枝头盈盈一立。
这是对旅人的最高引诱。
他用力的吮吸咀嚼着果实,仿佛那是他生存下去唯一动力。
冷而漫长的黑夜里,他已经疲惫了太久太久。
这是他唯一能获取短暂温柔的幻梦。
萧随无法拒绝。
他必须抓住。
他举起怀里的时白荔,看着她乖乖地被自己塞到了沙发里侧,躺在了自己和靠背之间。
他压下去,像一个罩子一样,完完全全地拢住了她。
然后紧紧抱住,沉溺其中。
第95章 095
头痛。
脑海中像是有一个疯狂乱窜的烟火, 横空直撞掉所有正常的想法和理智。
空气里有缓慢的酒精味道。
萧随缓慢地睁开眼,感受着人生难得一次的宿醉体验。
甚至不只是难得一次。
他的生活一向控制而精确,这是他第一次沉溺在酒精当中。
与此同时, 昨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几乎是罪恶般地再次钻进脑中。
在萧随想要克制住它们,赶尽杀绝之前。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臂下,传来了一股温暖的气息——
就像是。
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似的。
这个感觉几乎冻伤萧随的全部。
他僵硬地转过头,感觉着缩在沙发上一晚的身体发出难耐的扭动声。在这个过程里,身体能感受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不只是是大臂侧的呼吸。还有柔软的身体, 起伏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的腿……
他他妈的怎么会醒来时居然没发现?
当萧随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时白荔的脸上时,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
她看起来非常……
无法形容。
时白荔穿着很简单的T恤,非常宽大的那种,露出两条又白又长的腿。萧随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给硬生生挪开了。
客厅里开着空调,温暖的环境让她显然很舒适。
她夹在沙发缝隙里, 很完美地卡在那,像是筑巢的小动物一样给自己找了个好角落。头发懒散地洒在肩膀上、头顶上, 脸颊上有一个睡觉时印下的沙发花纹。
柔软、温暖、舒适。
熟悉而漂亮。
萧随无法承认只是这一个景象,就足以击溃他几个越来竭尽所能的克制。
她在家里。
在他的身边。
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
不需要一兵一卒,只这一眼, 就足以让他溃败投降。
然而紧接着, 萧随的目光就落在了时白荔的脖颈和过于宽大的领口露出的胸前。
那里留下的一整片痕迹, 再次提醒他昨晚并不是梦。
他干了一些愚蠢的事。
萧随几乎是立刻就想要离开。
但下一秒, 一直闭着眼看似还在睡觉中的时白荔, 忽然在他拉开的瞬间睁眼了。
她就像是早就观察好了似的。
伸出双手一个猛拉,配合上腿部动作。
萧随就又重重跌回了沙发和她身上。
时白荔笑嘻嘻地伸出手, 揉了揉萧随的头发,像是在撸什么小动物一样。
然后拍拍他。
“早啊哥哥, 乖,再陪朕待会。今天没有早朝。”
萧随:“……?”
他合理怀疑时白荔最近又在看宫廷剧。
萧随没有试图再起身,而是不着痕迹地先和时白荔微微拉开了距离。
——至少不是两个人完全重迭,腿都缠在一起的情况。
他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时白荔看起来非常无辜:“我走进来的啊。”
萧随的双眸沉沉:“……我没给你开门。”
他虽然喝醉,但还不至于完全断片。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没做什么。
时白荔是突然出现在他旁边的。
别墅里昨天没有佣人。
那么,是谁带她来的?又是放她进来的?
就在萧随阴沉着脸思考名单时。
时白荔已经睁大眼睛,笑容甜美地开口:“哥哥,我自己开的门呀。你没有换门锁,我的指纹都还在,一刷就滴开了。”
萧随:“……”
他竟然忘了。
或许,也是他潜意识里并不想删掉时白荔的指纹。
只是萧随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有主动上门来的一天。
你为什么会来?
为什么待在这里?
……
萧随沉默片刻,竟有些不敢继续往下问了。
他直起身,再次坐直拉开了和时白荔的距离。
空气钻中他们之间,让他感觉肌肤传来一阵冰冷。
——回去。
——回去抱着她。
脑海里的声音几乎撕裂。
萧随转过身,背对着时白荔。
他的声音干哑而冷淡。
“你该走了。”
萧随看不见时白荔的表情,却能听见她似乎笑了一下。
……她竟然还在笑。
紧接着,他感觉身后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时白荔也爬了起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
“哥哥,你知道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吗?”
到最后一个尾音时,几乎就贴在他的后颈处。
萧随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却没有开口。
时白荔的两只手环绕过来,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整个人都贴上来。
炙热的,柔软的。
“教我兽性大发来着呢。”
萧随看见她左手腕上,戴着的金色手镯晃来晃去。
他脑海里的弦忽然断了。
萧随猛然起身,感觉到身后的时白荔被惯性仰在了沙发上。
他甚至听见她小小地叫了一下。
——转身,快转身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然后求她原谅。
——赞美她,宠爱她,喜欢她。
萧随压抑住回头的冲动,尽力平静地开口。
“你不该来这里,荔荔。”
“回去吧。回去洗个澡,就当是……”
当是被狗咬了,一场梦。
时白荔哦了一声,听不出语气来:“那之前说要追我,还没等到我的答复呢?”
“……”
萧随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说完:“……不需要了。”
“好吧。”
时白荔听起来接受得很快,也很平和。
她走下沙发,脚在地毯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萧随看着她绕过自己,走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仰起小脸蛋,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她问:“那我们之前的美好时光算什么?”
萧随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当着时白荔的面说出任何拒绝她的话。
他只是沉默而冷硬地面对着她。
企图以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直到时白荔忽然一拍手,替他回答了。
“算海苔!”
萧随:“?”
凝重煽情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空气里再次充斥着沙雕的气息。
时白荔光着脚丫熟练地走向了厨房的零食柜,边走边问:“家里有海苔吗?我想吃了。”
萧随沉默……沉默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找了一双拖鞋,先过去让这位思路诡异的大小姐穿上免得着凉。
又强行让她先穿上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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