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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时白荔式神经病吧。
两人回到车上，一路畅通。
快到家时，萧随才像是刚想起来、漫不经心似的。
扔给了时白荔一张卡。
“早上的一百万。”
时白荔笑嘻嘻：“谢谢哥哥～”
呵呵。
这时候不叫他坏男人了？
萧随懒得理她，率先下车。
只是今天注定没有那么平静。
别墅门口的保镖走了过来，说有人找上门，想要见见时白荔。
“据他说，他姓宁。”
萧随本想让人打发走。
一听名字，却停了下来。
他拿起手机，回头看了一眼。
——时白荔惦记着晚餐，早进屋跑没影了。
倒是方便了他办事。
萧随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了别墅外的会客等待区。
隔着一道铁门，站在那里的，正是宁哲。
作为网上冲浪的达人，他下午一看见风波，就意识到了不好。
宁哲担心时白荔。
更担心时白荔会因为他和宁霏霏的那层亲戚关系，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时白荔的联络方式。
宁哲没办法，只能用最朴素的方法——上门堵人。
他没想到出来的会是萧随。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可怕，也更难以接近了。
但宁哲天不怕地不怕，还没怵过谁。
他礼貌地开门：“萧先生。我是宁哲，我们见过的。”
萧随就没那么礼貌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甚至显得有些不耐。
“有事说事。”
宁哲一顿：“我……我来，是想找一下时白荔。方便让我进去吗？”
萧随瞥了他一眼。
幽深的瞳孔里仿佛有一潭深渊。
“她认识你吗？”
宁哲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但他当然不会在这里放弃。
他深吸口气，认真直视萧随。
“我们暂时不认识。但我是真心想认识她，和她交个朋友的……萧先生，你也无权阻拦你妹妹的交友权利吧？”
萧随盯着他。
两个男人隔着栏杆对视，冷风呼啸而过。宁哲莫名地瑟缩了一下。
萧随的眼神太冷了。
甚至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仿佛某种野兽。
他勾起嘴角，语气却充斥着阴郁的味道。
“有宁霏霏做的事，你凭什么和她交朋友？”
宁哲：“……宁霏霏做的不对，但她是她，我是我。况且，我会让她道歉的。”
“道歉？”
萧随的恶意几乎有如实质。
“把她弄进医院，道个歉就行了？”
宁哲一愣：“……什么？”
他以为萧随说的是买水军的事儿。
可是医院？
医院发生过什么？时白荔进过医院？
萧随动了动手指。
一段视频，就传到了宁哲的手机上。
萧随走近两步，低头。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想和时白荔交朋友？”
“你们宁家的人，不配。”
“我没有权利管她？呵呵……难道你有？”
宁哲恍惚着后退了一步。
原来那眼神中的深渊，是真的能吞噬人的。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开头显示，这段视频之前遭到过恶意破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修复。
直到今天，才被修复成功。
监控视频里，几个人夹带着一个瘦弱的女孩，走上了高高的跳水台。
他们在笑，在推搡，在玩弄。
那女孩低着头，被推来推去，毫无反抗的余地。
然后，一只手突然伸出。
把女孩一把推下了高台。
她如断翅的鸟儿，坠落。
宁哲看得清清楚楚。
推人的，就是他的妹妹，宁霏霏。
……
萧随回到了别墅里。
饭菜已经上桌了，时白荔看见他，便示意他赶快坐下来吃。
“今天我特意让师傅做了烤鱼，放了土豆和魔芋。好香好香！”
她吃了一口带着辣椒的烤鱼，满脸都写着两个字。
幸福。
萧随冷嗤。
也就这点出息了。
他目光一转，忽然凝住。
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饭桌的一角。
“那是……什么？”
生平第一次。
萧随有些迟疑了。
佣人小心走上前来，解答：“那是小姐带回来的……蛋糕。”
萧随：“？”
蛋糕？
谁家蛋糕长这样？
它不应该出现在餐桌上，应该出现在厕所里。
时白荔意识到他看到了，立刻推销起来。
“哥哥快尝尝，这是我今天学做的慕斯蛋糕。我第一次做的呢，特意带回来让你吃的。你不是不吃别人的甜食嘛，那来吃我做的！你看，我是不是很棒呀？”
萧随：“……”
那可真是太棒了。
他看着被分到自己盘子里的……一坨，不明物体。
久久无法下手。
怀着对生命的渴望，萧随勉强吃了一口。
时白荔期待：“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娇娇说，我第一次做非常不错呢～”
萧随平静地喝了一大杯水。
平静地推开了盘子。
平静地回答她。
“你是打死卖糖的了吗？”
他以前吃甜的，能放松。
今天吃甜的，想杀人。
他能把教时白荔做蛋糕，还说她做的好的那个什么娇娇，给埋了吗？
时白荔忽然随口问道：“哥哥，刚刚有人找你吗？”
萧随一顿。
“没。”
监控是他找的。
视频是他修复的。
算帐，自然也要由他来。
谁都知道，萧随冷心冷情，毫无人性。
现在，他的标签该加一条了。
心胸狭窄，且睚眦必报。
第14章 014
那盘蛋糕, 最终萧随还是吃完了。
配合着三大杯水，咽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这一年的糖份摄入量都足够了。
等回了房间，萧随正想像往常一样工作一会。
却忽然神色一动, 点开了时白荔所在的那个视频平台。
搜索“白色季节”。
今早听王总巴巴介绍的时候，他已经记住了时白荔的ID。
点进去，便看到了三个游戏视频，和一个生活视频。
没记错的话，这个品鉴饮品的视频, 当时时白荔还发给他分享过。
萧随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一点。
但他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虽然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都是小打小闹。
但，时白荔想搞这个……
搞就是了。
萧随迟疑了一瞬，还是注册了一个视频平台的账号。
然后，点击关注。
——这算是支持时白荔的正经事业。
萧随又一一点进每个视频里。
给每个视频都点了个赞。
经过一下午和晚上的舆论发酵，之前针对时白荔的所谓“黑料”。
此时此刻已经不攻自破。
时白荔确实好看。宁霏霏的直播就能证明。
时白荔也确实技术好。她的账号信息公开透明, 是一点一点从新号开始，慢慢打上来的。现在已经是大师段位了。
至于有没有钱这点……
大家还在争论。
有人说时白荔也是富家女, 才会有钱搞私人订制，品鉴饮品。
有人说她穿129块钱的裙子，肯定没钱。
“但是没关系！老婆, 我养你啊=3=！！！”
萧随：“？”
他给这个弹幕狠狠点了个踩。
什么玩意, 谁是谁老婆了？
时白荔的可怕程度, 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吗？
萧随目光上移, 又看到了有人提起那个129块钱的裙子。
他：“……”
……好像家里有人虐待她似的。
萧随手指一动, 划了笔钱。
……
另一边。
宁哲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手里的手机像是有千斤重。
又像一块烙铁, 烧得他掌心刺痛。
那里面的视频，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次。
像是想要找到点不对劲的地方。
好推翻这个视频作为证据的可能。
但是……没有。
一点剪辑、合成的痕迹都没有。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监控视频。真实地记录了一场暴行的发生。
那这场暴行, 和他有关吗？
宁哲前几年和家里因为直播的事闹翻了。从那时起，他就没怎么参加过这种少爷小姐之间的聚会，也基本跳出这个圈子。
但这不代表他脱离了宁家。
随着直播越做越好，宁家也逐渐认可了他的事业。
他们的关系渐渐缓和。
哪怕宁哲没有要求过，但只要他姓宁，就始终享受着宁家的福荫。
能成为如今的直播一哥，有他自己的原因。
当然也有宁家在背后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宁哲默认了让宁霏霏来蹭自己的热度。
宁家庇佑了他，他自然也要有所回报。
照顾宁家的其他人。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则。
所以哪怕宁哲不喜欢宁霏霏，他也没有拒绝过自己这个妹妹。
直到现在。
他发现自己的助力，成为了宁霏霏施暴的底气。
成为了宁霏霏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所以，这一切当然与他有关。
宁哲握紧了手机，直接开车去了宁霏霏家里。
半个小时后。
宁哲红着眼出来了，他甩开门，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如同一只发怒的公牛。
宁霏霏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宁哲，你到底是谁的哥哥，你到底姓什么啊？怎么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是她先跟我过不去的！我才找的水军……谁让她非要抢我的东西！”
“我……我怎么就推她了？你听谁说的！明明、明明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萧家都没说什么，你充什么大头蒜！”
宁霏霏，不承认，不愧疚，不后悔。
这一刻，宁哲忽然想起了萧随的那句话。
——“宁家人和她做朋友，不配。”
的确是不配的。
有宁霏霏这样的态度在。有宁家的默许在。
想起自己之前三番五次要求时白荔加好友，甚至还跑上门去找她。
宁哲就感觉到了一种深切的……
羞耻。
此刻，宁哲忽然意识到了萧随那双眼睛背后的深意。
监控视频只是第一步。
萧随要的，是最狠、最深刻的报复，和教训。
这就是为什么，萧随把视频传给了他。
萧随，要宁哲亲自公布视频。
亲自，把宁霏霏钉在耻辱柱上。
当然，宁哲可以选择没看见，不存在。和宁家一样，持默许的态度。
可那样……
他内心过得去吗？
宁哲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咬了咬牙。
萧随，真的是算准了一切。
……
第二天一早，时白荔一开机，王总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声音急切：“时姐！那是真的吗？！宁霏霏把你推下水了？！”
时白荔很快意识到王总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时白荔很诚实。
“我也不知道。”
当时那会儿，她还没穿过来呢。
的确不知道事情的全貌。
王总却误会了什么：“那个监控视频，不是你让宁哲放出去的吗？”
他很快发来了一个链接。
昨天晚上，宁哲在视频平台的大号发布了一个新视频。
却不是任何游戏相关。
而是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很清晰。
清晰到，观众们可以认出里面每一个人的面孔，
而视频的下方，则是宁哲本人的留言。
“我为我堂妹宁霏霏做下的事道歉。我愿意把监控公布，证明正义依旧存在。如果时小姐需要任何帮助，或者追究法律责任，我会全力配合。”
毫无疑问，舆论哗然。
即便是在半夜发布的视频，也瞬间登上了每日热度第一。
评论都是一片惊诧。
“什么情况？宁霏霏把时白荔推下水了？”
“圈内人士。时白荔其实刚加入这个圈不久，欢迎晚会当天就进医院了。你们细品。”
“好恶心啊宁霏霏，这可以告她了吧？！”
“她居然还泼脏水给白色季节……取关转黑了谢谢。”
人品问题，是大忌。
很快，宁霏霏从前那些“乡下人都是土包子”“像我这样生来就不一样”等等的血统论，都被翻了出来。
彻底惹了众怒。
宁霏霏的评论区被“道歉”刷屏。
粉丝量直线下降。
取而代之的，则是时白荔疯狂上涨的粉丝和热度。
宁家。
宁霏霏从早起开始，就和疯了一样在家里摔摔打打。
连陈衍的安慰都没用了。
她甚至有点不顾形象地在发疯。
嘴里对着时白荔和宁哲骂骂咧咧。
哪里还有名媛女神的范儿。
宁霏霏的父母宠爱她惯了，知道了前因后果也想找宁哲好好教训一下。
哪有这样当哥哥，推妹妹进火坑的？
然而不用他们找。
宁哲便主动上门了。
桀骜不驯的小少爷一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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