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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逸衍朝她唇上亲了一口才拿起衣服进去浴室。
李漾晨拿过自己的手机查看微信，看到上届毕业的学生群里有100多条未读信息，她点开一看，满屏皆是双手合十的表情，细看多几条，才发现原来今天下午3点，小赖在医院去世了，班长和几个同学回来彭城送了她最后一程。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此刻李漾晨还是觉得很难过。
这段时间她偶尔也有跟小赖联系，但王可2次的捉弄，她都没有跟小赖提起，她也猜到她们2人是那种关系，所以不说，只希望小赖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能过得轻松些。
***
彭城国际机场里，顾城穿着浅咖色的休闲裤，灰蓝色的毛衣，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风衣，抬头看了下到达大厅的航班信息显示屏，不一会他就在人群中看到推着2个大行李箱的熊婷。
熊婷也看到他，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顾城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
熊婷理了理耳边垂下的发丝，面带歉色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取行李耽搁了不少时间。”
顾城温和地说：“没关系，我的车在3号停车场，我们过去。”说完，就推着她的行李箱转身。
熊婷看着迷人的背影，目光微闪。
停车场里，顾城给黑色的奔驰解了锁，把两只大行李箱放进车尾箱，刚坐进驾驶位，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摸出手机，看到是一个本地的手机号码，跟旁边的熊婷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后，他按下接通键，“喂，你好。”
“顾总，抱歉，打扰了，我是MD的蒋雅致。”蒋雅致娇媚的声音传来。
顾城目光闪过一丝诧异，她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不过还是礼貌地回应，“原来蒋总，您好。”
那端的蒋雅致低低笑开，“顾总客气了，这声‘您’我可担当不起。”还没等顾城开口说什么，她又话锋一转道：“不知道顾总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节目制作上有些专业问题想向你请教。”
顾城想了想明天的工作安排，然后说：“早上研发部要开例会，11点以后可以吗？”
“没问题，到时见。”
顾城挂上电话后，边系安全带边问熊婷，“你这次回来住哪里？”
熊婷说：“在我表姐家暂住几天，之后再搬。研究所给我安排个单身公寓，好像是北环路上的四季花园。”
顾城转头看向她确认，“四季花园？”
这么巧？他知道李漾晨也是住在那个小区。
熊婷随口说：“对啊，我在网上查过地图，这个小区环境不错，旁边好像有所中学。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顾城倒车驶离，顿了顿才说：“漾晨住在那边。”
熊婷一听，心里沉了下，试探性地开口：“你跟她现在和好了吗？”
顾城清俊的脸庞上蒙上一层阴郁，看着前方的车流，好一会才说：“我们没有可能了。”
熊婷侧头看着他问：“你没跟她解释吗？还是说了她不接受？”
顾城摇头，有点落寞地说：“她现在已经有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熊婷闻言，看着他有点难过的侧脸，轻声问：“所以你就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顾城开上高速后才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说出来只会徒增她的烦恼。我现在只希望那个人能真心地对她好。”
熊婷听后，心情复杂。如果他现在是在她的治疗中心，她会以一个职业心理医生的身份安慰他，但眼下的环境，显然不适合说这些话。
熊婷没再开口，留给他一个安静驾驶的环境。她望向车窗外，路边整齐蜿蜒的霓虹一盏盏后退，窗玻璃反射出来自己的影子，她苦笑了一下。
顾城对喜欢的人有口难开，她又何尝不是？
...
晚上顾城回到家，一开门，一个蓝白色又可爱的机器人见他回来，直奔过来，“主人，你回来啦！”
顾城看了眼机器人，这是他设计的第一款机器人，有着特别的意义。这些年不断的给它升级，这次从美国回来，也把它带回来了，现在不仅是家里的管家，也是不可缺少的家人。
顾城摸了摸它的脑袋算回应。
机器人看他兴致不高地走开了，就跟过去，眨了眨眼问：“主人，你有心事？”
顾城打开书房的大灯后，转头看着机器人，“叮叮，帮我榨杯橙汁。”
“好的，主人！”
把机器人叮叮打发走后，顾城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千灯火，夜色五光十色绚丽无边，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低头点了上，猛抽一口，烟雾含了一会儿才皱眉吐出去。
心里又痛又苦！
晚饭时熊婷跟他说，要与过去和解，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出去。他自嘲地笑了笑，忘记谈何容易？
不一会，机器人叮叮过来，“主人，你要的橙汁。”
顾城接过，“谢谢！”
机器人叮叮看到他手上的香烟，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道：“主人，吸烟有害健康！”
顾城对它笑了下，走到书桌前把烟头摁灭到烟灰缸里，摸着机器人的脑袋说：“幸好还有你！”
...
第二天顾城跟研发部的工程师开完例会，回办公室的路上，助理就告诉他，蒋雅致已经在会客室等他。
顾城把笔电和文件交给助理，走去会客室。
会客室内的蒋雅致看到顾城推门而入，立刻堆起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容打招呼，“顾总果然是顶尖的AI工程师，你们研发部陈列的产品让我大开眼界！”
顾城谦虚地说：“蒋总，过奖了！”
两人坐下来寒暄了几句，蒋雅致说：“顾总之前为我们‘科技脑洞’节目做的宣传特辑相当受欢迎，我就开门见山说吧，节目想邀请顾城和你自己设计的第一款机器人上节目。”
顾城有点诧异，他也知道自己上了热搜的事，但没多理会，婉拒：“上次宣传特辑是专业知识分析，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能应付，但参加节目跟嘉宾互动这种事，我并不在行，如果蒋总那边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我可以安排部门其他...”
蒋雅致打断他：“关于这事，我们MD谭总和云顶科技李董也商量过，我们现在两家公司合作研发的正是家用智能机器人，听闻顾总在几年前已经设计了第一代这样的机器人，我们就想籍着节目的播出，做一番宣传，也是为以后的销售做广告。”
她把两家公司的老板都抬出来，顾城也无法反驳，最后只好跟她商量录制节目时间，但也只录制一期。
顾城当时心想，这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让李漾晨看到他设计那个有特别意义的机器人。
！
第一百章 按这节奏，明年是不是要出嫁？
周二傍晚，李漾晨回到家不久，莫逸衍就发来视频通话。
她接通，镜头晃了晃，他的俊脸就出现在她面前。
“到家没？”
“忙完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问完，两人在镜头里相视笑了下，一丝甜蜜在心底消无声息地泛了上来。
莫逸衍先开腔：“刚开完会。”凝视着她，他嘴角微微上扬，“昨晚去看我外婆了？”
“嗯，我过去陪她聊了半个小时。”李漾晨道。
莫逸衍昨天下午飞去悉尼，傍晚他外婆就叫看护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空，她就过去医院。老太太养了十来天，精神好了不少，拉着她的手说了不少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怕自家孙子太忙，忽略了她，给孙子说了几句好话。
李漾晨跟老太太说理解他的工作，老太太才放心，难得孙子有看上眼的姑娘，她可等着喝这个孙媳妇茶，末了，又说以后会告诫孙子少赚钱，多陪媳妇。李漾晨听到最后，都不好意思了。
莫逸衍问：“老太太跟你聊了什么？”
李漾晨没好意思说那些细节，只道：“她说你太忙了。”
莫逸衍拧了拧眉头，低声道：“抱歉，以后争取少出差，留在彭城陪你们。”
“嗯。”李漾晨隔着屏幕，看向他略显疲惫的俊脸，有点心疼，他坐了差不多10个小时的飞机到悉尼，又马不停蹄的工作，于是叮嘱他，“你忙完早点回酒店休息。”
莫逸衍看了眼透明会议室里还在工作的几个下属一眼，道：“还要忙一会。”说完，他转个身，靠在落地玻璃前，这样光线更好，看着屏幕更清晰。
李漾晨眼尖，从屏幕上看到贝壳形状的建筑，笑着问他：“你在悉尼歌剧院附近？”
莫逸衍点头，问她，“有来过吗？”
李漾晨说：“来过好几次，我姑母在悉尼，姑父在歌剧院附近开了间supermarket。”
莫逸衍听后挑眉道：“你下次跟我一起过来，顺便拜访你姑母。”他知道李漾晨跟她姑母感情形同母女，所以讨好这个姑母，是很有必要的。
李漾晨闻言低笑，心想如果姑母见到他，按照她对姑母的了解，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得清清楚楚。
莫逸衍看着屏幕里的美人嫣笑，心里荡漾不已，正想问她笑什么，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莫逸衍侧头看向玻璃门，只见Susan扬起手上的文件对他晃了晃，莫逸衍对她点头。
李漾晨在那端也听到这边的敲门声，问他，“又要忙了吗？”
莫逸衍点头，声线里透着宠溺道：“这几天都比较忙，我有空再打给你。照顾好自己。”
李漾晨对他笑了下，“嗯，你也是。”
挂断后，莫逸衍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走到会议室。
圆形会议桌上坐着Susan、助理许华安、财务部和市场部的2个经理，见莫逸衍走进来，几个人都站起来，Susan先开腔：“莫总，根据下午跟对方公司的商谈，我们刚拟好新的并购方案。”
莫逸衍点头坐下，示意她说下去。
Susan边说边观看他的表情，这个男人无论严肃的神情还是扬眉一笑的风情，她都喜欢，含蓄努力了这么久，就想成为他眼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会议后，其他人先离开，莫逸衍留下Susan再讨论几个问题。
莫逸衍放在桌上的手机有微信进来，他拿起查看，Susan就在他旁边，眼尾余光扫到他的手机屏幕，惊讶地发现，他的屏保图片居然是他跟女人的合照，Susan目光沉了沉。
在帝都见到那个叫李漾晨的女人时，Susan第一眼是惊艳，人真的漂亮，身材又好，皮肤更是明星修图级别的白皙，坐在那里即使一动不动，便已经让人觉得视觉得到了无限的满足。
但也正是因为太漂亮了，让人很自然地会将她划入“花瓶”一类，所以当时Susan不认为她跟莫逸衍的关系能长久。在Susan的认知里，莫逸衍这样的男人以后选妻子，肯定是选那种内涵远胜于外貌的女人。而那个李漾晨或许挺聪明的，但Susan可不认为一个当老师的能辅助莫逸衍的事业。
不过此刻看到他们2人亲密合照，她开始有点不确定，认识莫逸衍这么久，还没从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Susan美眸眨动了几下，试探性开口：“逸衍，跟女朋友发信息吗？”
其他人都不在，两人私底下是朋友，说话也就随意些。
莫逸衍把信息发送后说：“不是，这个点，晨晨应该休息了。”
他对李漾晨亲昵的称呼让Susan心里紧了紧，但脸上不显山水，甚至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时刻需要对女朋友交代行踪。”
让她没想到的是，莫逸衍居然回了句，“我都会主动跟她说。”接着又说，“Susan，接下来一段时间，一些项目的洽谈，你代我去，春节前，我尽量减少出差。”
Susan听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好一会才幽幽地说：“敢情你把我挖过来，打的主意是自己谈情说爱让我去给你卖命赚钱。”
“也不全是，年底，总部的事情都会比较多。”莫逸衍笑说，“你以后处对象了，我一定会给你放假。”
Susan苦笑不再出声。
处对象？还有人比得上他吗？
***
因为下周就是期末考试，李漾晨这个星期也特别忙，不过每天晚上都有跟莫逸衍通电话。
悉尼跟彭城只有2个小时的时差，他每晚入睡前都发视频邀请过来，两人一般会聊半个小时。
周五晚上两人刚聊完，李漾晨就接到她爸爸的电话。
李泽在电话那端慈爱的说：“晨晨，单位给了我几天假，我18号回去G市述职，下周期末考试，你不用回来，我周末到彭城找你。”
“好。”李漾晨想了想，打算把自己处对象的事说出来，“爸爸，你回来后，我介绍...”
但她还没说完，李泽那边有人跟他打招呼，李泽打断：“宝贝，爸爸这里有点事，就先挂了。是了，你姑母这周末从悉尼回去，她说到时跟我过来彭城。”
挂上电话后，李漾晨捏着手机想了想，姑母也回来，那就一起见面吧，心里不由自主开始紧张，想着到时要不要叫上两个闺蜜一起调和气氛。
临睡前，在微信群里跟闺蜜说了这事，吴嘉欣就打趣她进展神速，都要见家长了，按这节奏走，明年是不是要出嫁了？颜卓灵却反问她，莫逸衍有没有带她去见过他的父亲。李漾晨说没有，颜卓灵就说即使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你也要去见见，不能嫁过去了，对他的家庭情况却一无所知。
李漾晨也觉得颜卓灵说得有理，但还没走到这一步，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莫逸衍曾经对她说过他的父亲在帝都是某个级别的官员，他没详说，她也没细问。但上次去帝都，他的确没有带自己去见人的打算，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是不是冷到冰点。他家里那个后妈，她上次倒是见了，但无好感。至于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用说，现在是非常反感，潜意识里，对这两个人都不待见。
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他的家庭情况不单纯，爸爸那边可能会有看法。
带着一点担忧入睡，失眠了大半宿，不过幸好第二天是周六，她不用早起，睡到10点，就被许老师的电话吵醒。
“漾晨，上届的高三（6）班的学生放寒假，基本都回来彭城，昨晚跟几个人聊天，索性决定今晚上聚会，你有空过来吗？”
“好啊。”
“哈哈，我开始还怕你现在热恋期，你男朋友不放人！”
“没有啦！他出差了。”
...
傍晚，李漾晨开车接上许老师，来到春风路的一家自助餐厅，她们进去时，大部分学生已经到了。
大半年没见，学生热情又兴奋地跟两位老师分享着大学的种种经历。但当大家聊起刚去世的小赖，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
一直坐在角落没怎么出声的班长走向李漾晨，“李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说。”
李漾晨看了他一眼，跟他走到露台。
没想到来到露台，班长给她放了一段视频，是小赖病危前拍的。
视频里，小赖虚弱地跟李漾晨说了一段话，意思是她知道王可为赚钱给自己治病而答应别人捉弄老师，她觉得非常对不起李漾晨，也为王可的事跟李漾晨道歉，末了希望李漾晨能原谅王可的不成熟和任性。
最后，班长又说：“小赖跟那个王可是一对，她们高三时走到一起，我无意中发现的。现在小赖走了，我听别班的同学说，王可现在精神也失常了，状态很不好。”
李漾晨听了，心里也不好过，其实潜意识里她没怎么怪王可，想赚快钱的她只是被莫逸扬利用了。李漾晨想可能自己内心还是偏帮学生吧，如果下次见到王可，她还是想跟王可聊聊，只希望她能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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