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信的神情,很像在看爱人的眼神。而且这位女巫邀请信找既然要我们先找你,就说明她要你与我们一同前往。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一起,现在猜测,应该是闹了些矛盾吧。”
帝洛儿探出头说:“所以,是因为感情之间出了问题吗?”
“才没有!不要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安娜夏生气的说,“我只是嫉妒你而已。”
“你似乎一脸理所当然。”
“当然,我素来坦荡。我毫不掩饰我的感情,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安娜夏想起自己用藤蔓抓住一只橙色人鱼告白,将她困在陆地上,她流着的眼泪,落在叶子上变成珍珠,被自己一颗一颗收集起来,放在瓶子里,安置在卧室中。
“算了,我知道她的预言素来准确,不可能发生改变,我带你们过去吧。”
她终究还是屈服了,屈服于自己的爱人,屈服于命运。
在与她置气的这一个星期里,她很想见她,却又不肯让步,有台阶就快下,不然自己的人鱼就要离开了。
沉船派对Ⅲ
正午,白崖边,潮水褪去,一些埋藏在海面之下的东西也渐渐浮现。
在离岸数十米远的白崖边上,一艘巨大的破旧的船停留在那儿。
库瑞丝看着这距离:“我们游过去?”
“你要是想游过去,我也不阻拦。”安娜夏白了她一眼,“公主殿下,后退一下。”
“好的。”帝洛儿往后退两步,等待安娜夏的后续动作。
安娜夏将绑头发上的藤蔓的种子扯下,丢在地里,刹那间,藤蔓拔地而起,铺成前路。
她身上的红色衬衫被撑破,裸露的皮肤上一根鲜红的藤蔓,从颈肩开始生长,盘旋着,直至手腕骨内。
“一点小魔法,撑不了多久,各位,请进吧。”
“失礼了。”帝洛儿双手提着裙摆,微微屈膝。
藤蔓间盘旋交错,坚硬又凹凸不平,又在波动的海面上,起起伏伏。
帝洛儿紧紧牵着库瑞丝,怕自己摔倒失态。
藤蔓推开破旧的船门,上面厚厚的黑褐色苔藓让人几乎无法站立,安娜夏便将藤蔓铺满船面。
一条有着橙色鱼尾人鱼随意地坐在木板上,淡橙色的头发飘荡在空中,几近于纯白色皮肤配上金黄的瞳孔,左脸的鳞片从脖子延绵至胸前,隐没在白色的衬衫下。
“贵客光临,无法以人类的身份在陆地上迎接,是在抱歉。”柯西端坐着,看着眼前的贵宾,“我就是邀请你们前来的女巫,柯西。”
她用鱼尾将帝洛儿带到她面前,她伸手将帝洛儿拥入怀中,取下她的眼罩,冰冷的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说:“这是我的第一份礼物,公主殿下。”
魔力汇聚在手上,帝洛儿感受到似乎有黏糊的液体从她的手掌流出,渗眼缝流进她的眼睛里。
冰凉的,流动的,却让她感到舒适。
顷刻间,伤口愈合,得以重见光明。
“现在好些了吗?公主殿下。”
温柔的声音传来。
“非常感谢,已经能看见了!”帝洛儿兴奋的说,她迫不及待张望着,她第一次看见这些她不久前才认识的朋友。
“这样就好,现在我来说说,邀您前来的真正目的吧。”
柯西将帝洛儿放下,伸出手,海水聚集形成圆球。
“详细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柯西,是一位拥有预言能力的女巫。至于为何我会变成这样子,”她低头看自己的尾巴,“我曾与海洋做了一个交易,以此生永不回陆地为代价,为自己换得二十年的寿命。”
她悲伤地看着安娜夏,继续说:“我这一生,从来都只能向命运屈服,未曾能与k有过正门的交锋。神明不会在乎一个普通人的命运,也不会给予任何的撇视,我早已清楚。
我窥见未来,探求命运的尽头,也畏惧它,顺从它。
可是公主殿下,在我寿命即将到头的现在,我突然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所以,我邀请你来到这里,毕竟,你是我所有预言中唯一的变数,我无法窥见任何有关你的未来,甚至在发出邀请信时,我也并不确定,您是否会接受邀请。
但还好,你来了。
我来告诉你这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吧,或许你已经感受到了。
有人篡改了我们全部人的记忆和感情,现在也不能完全算是晨曦第三百六十一年,而是重复的晨曦第三百六十一年。
早在三年前,我们就已经经历过了时间。能做到这般境地的 ,除了传说中早已死去的神明,我想不到其它。
我并不知道,k这般做为是为了什么,还是或许,只是为了实现某种愿望而已。
但公主殿下,你确实是被神明赐福的孩子。无论你此行是否能找到神明,你都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帝洛儿问:“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着她面不改色,库瑞丝补充说:
“说了一些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说说你真实的目的吧,柯西小姐。”
“我的请求很简单,当一切回归原轨时,消灭所有魔族。”
“这件事,跟魔族又有什么关系?”
“女巫与魔族的源头都来自神明,相生相克。在我的预言中,所有女巫都会死亡,而魔族会侵略兰嗵氐娜部土地。
我对这世间的人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不过,要是全部人都死了,公主殿下,你应该会很难过吧。”
帝洛儿:“所以还是为了我,这就是你付出生命得到的吗?”
安娜夏:“这就是我们无法摆脱的命运,刻在血脉里的,无法更改的使命。保护你所喜爱的,消灭你所憎恶的,公主殿下,不要质疑我们,如果有的选,我早把你给杀了。”
“因为我活着,你们就必需为了我而活吗?”帝洛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库瑞丝,问,“你呢?也是这样吗?”
“并不完全是,公主殿下,要是你的命令与我想要追求刺激与自由相悖,我一定不会服从你。”
帝洛儿看着柯西,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解决这种关系。”
柯西:“没有办法,公主殿下。这是只有神明才能改变的。”
“你们也没有办法吗?安娜夏?库瑞丝?”
“或许找到神明,就能解决了吧。”库瑞丝说,“我们这一路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去圣湖,找你梦中的声音吗?除了神明,谁还能吸引到你?”
“既然如此,我要求你们好好活着,至少在我找到神明解除诅咒之前,不要死去。”
我会给你们真正的自由。一个平等的博爱的,一没有人可以那你们能力去谋私利的世界。
哪怕那个人是她,也不行。
安娜夏:“别这般看得起自己,要是你在这路上死了,可别指望我为你做祷告。”
“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我活在别人所给予的阳光下,这样轻易的死去,就对不起那么多人了。”
安娜夏:“最好如此。”
从白崖离开,告别两人,她们下一站是正义之都塞太尼。
而另一边,安娜夏坐在柯西身旁。
“不生气了?安娜夏?”
“你都要死了,还有必要生气吗?”
“我答应了公主殿下,不会这么快死的。”
“那也只有两年零十一天了。”
“这个给你,别生气了。”
安娜夏伸手看,是一枚硕大的黑色珍珠。
“给我这个干什么?”
“纪念。”
正义之都Ⅰ
塞太尼之所以被誉为正义之都,是因为那里走出许多鼎鼎大名的法官。
在兰嗵兀成为法官必须要通过索尼比雷剑的考验。
心怀正义者,能得到认可。
而若有一天,违背正义,做出不公的决断,无论在哪里,无乱是什么人,都会遭受索尼比雷圣剑的反噬。
“你知道为什么索尼比雷圣剑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吗?公主殿下。”库瑞丝随意地坐在马上,红发编成辫子搭在左肩,回头看帝洛儿。
“因为正义之神的赐福?”
“并不是,与其说是正义神的赐福,不如说是诅咒。这把剑给予它所认可人力量,而在人死后,力量又会回到剑中。日复一日的迭代,力量逐渐强大,也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这把剑代表权威,代表至高无上的准则。”
“你认为这样是正确的吗?”
“我憎恶这样的力量,也讨厌这般所谓的正义之法,它太过武断,也不讲人情,现在的人太过依赖索尼比雷圣剑,而丧失了正真辨别的能力。”
“那加洛加法先生呢?”
加洛加法,兰嗵亟ü功臣之一,从完善法律修建体系。
“他没有,能执掌索尼比雷圣剑的人,都不会屈服于剑下。”库瑞丝跳下马,走到帝洛儿的马边上,顺手扶她一把,说,“像他们这种首席法官,暂时还不算在那一堆人里。”
库瑞丝走在前面,听到帝洛儿在后面说:“兰嗵厝百多年历史里,只出过八位首席。大部分首席虽有强大的能力,却只有四十多年的寿命。而目前最负盛名的法官――是簦十六岁执掌索尼比雷圣剑,如今也才二十二岁。”
库瑞丝回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公主殿下,别对他抱有太多期待。”
“库瑞丝似乎很不喜欢他,他有招惹你吗?”
“等会儿你见到就知道了。”库瑞丝双手抱胸,“今天就不住旅馆了,我直接带你回我家住吧。”
“库瑞丝居然在塞太尼有住所吗?”
“不是住所,我就在这里活了十七年。”
库瑞丝带着帝洛儿走到一古朴的庄园外。
库瑞丝走到门前,敲门。
……
没人理。
“还是翻墙过去吧。”
“这真是你家吗?”
“当然,要是我没走,我会继承这整个家族。”
库瑞丝干脆利落的翻过来 ,帝洛儿也见怪不怪,直接跳过来。
“看来公主殿下也很熟练了。”
“反正是你的地盘。”帝洛儿拍了拍身上的灰,“现在还没人,这里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以前有很多人的,现在估计在开会吧,每周三上午开会,固定的。”
“每个人都要去?”
“当然,这会开的很烦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跑了。”
“不害怕有人偷偷摸摸进来吗?”
“谁那么大胆偷加洛加法家族的房子,不要命了?”
“难怪你这般大胆。”帝洛儿环顾四周,“现在我们去哪儿?不该先去拜访主人吗?”
“先去我房间,我就是主人,别怕 。”
帝洛儿看着她如鱼得水的样子,知道库瑞丝平时一副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可对事物的掌控能力还是很强的。
两天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
途经花园,库瑞丝停顿了一下。
帝洛儿看出她的迟疑,问:“怎么了?”
“没,这里之前没有秋千的,现在又有了。有些好奇,这一尘不变的房子,居然会有改变。”
“要去坐会儿吗?”
“不坐了,先走吧。”
帝洛儿跟着库瑞丝弯弯绕绕,走到转角的房间里。
很大,很规整。
没有灰尘的存在,除了黑灰色和白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
看着红发的库瑞丝,帝洛儿觉得这房间一点也不适合她。
“东西有点少,先委屈委屈公主殿下了。”
库瑞丝看着帝洛儿,“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中午,我带你去见其他人。”
“好的。”
帝洛儿脱下斗篷和衣服,躺上床,闭眼。
而库瑞丝脱下外套,撑着窗户,跳了出去。
她熟练地跳到隔壁房间,开门。
切,还是一点没变。
等等,床边的小桌子上是不是有东西。
?
一个水晶猪。
他还喜欢这玩意?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私闯他人领域,可是犯法的。库瑞丝小姐。”
库瑞丝转头,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挑衅地说: “哟,法官大人在这里等着我呢?”
库瑞丝走上前,看着他淡蓝色的眼睛,“这里全部的一切都属于我,也包括你,不是吗?”
“如果你是来这里和我讨论关于我的所属权的,大可不必这么浪费时间。”
“反正你也争不赢我。”库瑞丝顺势坐在他床上,“我回来你不开心吗?板着一张死脸,别拿你审犯人那套对我,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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