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张钰泥足深陷,脱不了身了,再加上张钰野心本就不小,后面选择继续这么干下去。
他们的动机都是提高自己修为,成为至高无上的高阶修士。
这些事都是木兮枝从琴川代表人口中听回来的,第一反应是,这也太凑巧了,而且她敢肯定此事跟扶风家主脱不了干系。
可凡事讲究证据,她没证据,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指着扶风家主说跟他也有关系,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来自琴川的长老。
琴川的长老就是被木千澈派来参加五族会审的代表人。
他认真听完她说的话,一脸凝重,也认为不能乱来,他得回琴川跟家主商议过后再下决定。
五族会审结束,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各回各家了。
木兮枝本该回琴川的,但祝忘卿请她到云中玩,理由是他们快要议亲了,让她先熟悉熟悉云中,反正就是到云中玩几天。
其实不用祝忘卿开口,木兮枝也会找机会跟着“祝令舟”回云中,或者让他跟她回琴川。
所以祝忘卿一提起这件事,木兮枝就答应下来。
当时云中家主也在场,没反对,只是对祝忘卿以女主人的身份邀请木兮枝去有些不满,却忍着不发作,大约也想她去云中。
云中家主听说木兮枝要和“祝令舟”成亲一事,难得露出淡笑,看只有三阶修为的她的眼神也不再像看废物那样,许是爱屋及乌。
除了请她到云中之外,他还亲自写信邀琴川家主共议亲事。
离开扶风那日,木兮枝背着只装了几套衣裙的包袱往云中马车的方向去,站在琴川马车前的涂山边叙扯着嗓子喊:“小师妹。”
她回头看他们,涂山边叙高举着手摆ῳ*Ɩ了摆:“早去早回!”
他们都知道木兮枝为什么要去云中一趟,这是五大家族的规矩,成亲前,女修要到男修家中待上几天,最终再决定要不要成亲。
当然,女修不是只身一人前往的,为保安全,身边会带上一个家人,木兮枝带上了她大哥。
木兮枝也摆了摆手,面向他们,倒着走,不小心撞到一人。
“抱歉……”她转过身。
被木兮枝撞到的人正是喜欢男扮女装的扶风六公子水寒微,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往扶风里走。
木则青拎过木兮枝手里的包袱:“你没事吧。”撞到人的分明是她,他却问她有没有事。
“没事。”
木兮枝没告诉木则青的是水寒微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水寒微暗中塞纸条给她,说明不想让旁人知道此事,而木兮枝此刻不确定纸条里的东西能给木则青看,所以暂时没告诉他。
等上了马车,木兮枝才拿出纸条看,云中财大气粗,给他们每个人各安排了一辆能日行千里的灵马车,木则青在后一辆马车里。
纸条的字很潦草,笔画勾连,一看就是匆忙中写下的。
你们在鬼市里拍卖下来的鲛人是一个名叫祸斗的大妖安排的,他想安插眼线在你们身边,还有,我偷听到他们提了朱雀。
末了,添上一句更潦草的:言尽于此,你们自求多福。
木兮枝心一紧。
幸好没当着木则青的面看这张小纸条,否则就瞒不住他了。
她记得名叫祸斗的大妖,妖族也在找朱雀?最重要的是他们怀疑朱雀在“祝令舟”身上。
木兮枝还有一时不明,水寒微为什么要告知她这件事,“祝令舟”是间接害死他姐姐的凶手,他不仅不恨上“祝令舟”?还帮他们。
原来鲛人是祸斗安排的,怪不得放了他自由,他也不肯走。
不行,得去找“祝令舟”说说。木兮枝用车内烛火烧掉那张纸条,准备去找他,“祝令舟”被安排在前面的马车,想见他要到前面。
不等木兮枝揭帘子出去,一只手探了进来,先她一步揭开了帘子,扑面而来熟悉的气息。
“我正要去找你呢。”
祝玄知揭帘子的手停在半空:“你要去找我?”
木兮枝一把拉过祝玄知的手,将他拉上马车,再掀开帘子看外面,确认除了马夫,没其他人后,凑到他耳边说了纸条的事。
祝玄知转了下被木兮枝拉过的手腕,耳边是她温热的吐息,他掐住虎口:“纸条在哪儿?”
“烧了……”
她摸了下鼻子:“我这不是怕被人瞧见嘛,再说了,我又不会骗你,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祝玄知只是喜欢求证而已,并不是不信她:“我知道了。”
木兮枝说完纸条的事,问他:“对了,你来找我有事?”不然也不会从前面找到后面了。
他缓缓问:“你知道此番同我回云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耸了耸肩,拉开旁边的帘子看外面的风景:“我清楚,这是五大家族中人成亲前要做的事,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祝玄知在这辆马车待了一刻钟才回去,木兮枝被马车颠得头晕眼花,日行千里的灵马车快是快,比寻常马车也更颠簸。
灵马车停下就是到了。
木兮枝不知道它是何时停下的,只知道它一停下,她就跑下去了,扶着一棵树站,也不是吐,只是想感受一下地面的平衡。
一抬头,云中的雪山门就在眼前,十月天,周围依然大雪连绵,花草树木都染上一层白。
难怪祝忘卿提前送了一件暖和的绯红披风给她。
木兮枝拢了拢下马车前就披上的披风,往前走。祝忘卿见木兮枝过来,牵住她的手:“绾绾,冷着了吧,云中就是这破天气。”
云中家主看祝忘卿不顺眼很久了:“你说什么呢?”
祝忘卿不理他,拉木兮枝往前走,指着前面说:“云中有两道门,一道是进,一道是出,进需要验明身份,出则不用。”
说话间,祝忘卿悄然看了祝玄知一眼:“你不要怕,云中之所以会有这个规矩,是怕有人假扮成云中的人混进来,与你无关。”
云中验明身份的方式是被守门的长老刺破指腹滴血。
即使祝玄知得到了祝令舟的玉令牌和魂血也不能蒙混过关,因为魂血不是寻常的血,它是一团不可分割的血色魂体,不能用来滴血验明身份。
又因为是由守门的长老当着众人的刺破需要验身之人的指腹,所以也不能提前取血放身上。
祝玄知不得不暂时和祝令舟换回身份,过这个山门。
木兮枝听完祝忘卿说的云中规矩,记在心上后向“祝令舟”走去,却被陶长老喊住:“木姑娘,大公子在我这里呢,你认错人了。”
她脚步一顿,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认错了,祝玄知的头发是落了雪没拂掉,看起来像白发。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木兮枝脚拐弯,走向祝令舟,再牵起他的手走向山门,不成想对方下意识躲开了,她愣住。
祝令舟学着祝玄知的语气,说:“……你的手好冷。”
木兮枝“嗯”了一声,感觉有点怪:“你的手更冷,我牵着你,过一会儿就暖和了。”说罢,又牵起了他的手,一起走上山门。
祝玄知眼也不眨,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手牵着手的背影。
第74章
木兮枝感觉祝令舟的手比较僵硬,低头看了一眼,以为是他身体不好,惧寒。于是她牵紧了点,变成十指相扣,掌心互相贴着。
祝令舟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很僵硬,尽量放松,不露出破绽,无奈身体不怎么受控制。
山门在半山腰上,不能用术法,走上去需要一点时间。
也是因为看到山门在半山腰上,她才牵着祝令舟走,山路崎岖难行,长阶数百,尽管他是土生土长的云中人,也容易发生意外。
云中家主祝忘卿二人走在前面,木兮枝与祝令舟走在中间,后面才是祝玄知、陶长老他们。
进山门也有规矩,按照辈分来,家主自然先行。
至于木兮枝为什么能走在云中家主后面——大家都默认她将会是下一任家主祝令舟的道侣。
她同时也是祝玄知名义上的嫂子,便是云中二公子的嫂嫂,哪怕木兮枝的年龄比他小一岁,辈分也比祝玄知高,要走在他前面。
木兮枝先祝玄知一步踏上了云中长阶,身边站的是祝令舟。
一阵裹挟着雪的风迎面袭来,不耐寒的祝令舟猛地咳嗽几声,木兮枝赶紧伸手到他背后,给他顺气,掌心下的脊背似乎更瘦了。
祝令舟咳红了脸,但很快止住咳嗽,她收回手,继续牵住他那只被她捂得有些温热的手。
他怕露馅,很少说话。
前方,云中家主已到山门,抬起手,守门长老默念一句口诀,再拿出一根细银针往他指腹一戳,一滴血落入正燃着的铜鼎之中。
不到须臾,从铜鼎冒出的烟形成一串字,证实云中家主的身份,守门长老行礼:“家主。”
再就是祝忘卿了。
她慢悠悠地抬起涂了红色蔻丹的手,弯眼一笑:“来吧,不过你要轻点,人家很怕疼的。”
守门长老嘴角一抽,甚至埋怨安排他今天当值的人。原因是他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蓬莱圣女,也曾是云中的女主人,祝忘卿。
凡是在云中有点资历的人都会听说过她的大名,难搞得很。
守门长老给祝忘卿验身份比给云中家主还要紧张,他刚下针,针头才挨到她的皮肤,还没刺进去,祝忘卿就道:“好疼。”
他抹了把汗:“夫人,我还没将针刺进去呢。”
祝忘卿无辜脸:“啊,是么,那可能是我的错觉,抱歉,错怪你了,记得要轻点哦,还有,我不是你们的夫人了,叫我圣女。”
后面的木兮枝:“……”
守门长老改口:“夫,圣女,您不要乱动,我要开始了。”
祝忘卿却将手抽回去,看向脸黑如炭的云中家主:“我能不能不做,真的很疼,这是什么破规矩,回来一趟要扎一次手。”
木兮枝闻言望向自己的手指头,扎手听起来确实挺可怖的。
云中家主用不可商量的语气道:“这是云中的规矩,不想验明真身,你就滚回你的蓬莱。”
在他还没成为家主前,云中有过高阶妖魔假扮云中家主潜进来的先例,因此云中多了一道进山门前必须要验明身份的规矩。
就算是家主也不例外。
祝忘卿笑了声,不顾有旁人在,用手抵住他胸膛,挑起眼尾,道:“这话就生分了,难道你还认不出我是真还是假的祝忘卿?”
云中家主不留情面地拍开她的手:“如果不验就滚。”
祝忘卿嗔道:“好凶。”
木兮枝很会做人,装作好奇云中风景,四处张望,权当没看见他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万万没想到祝忘卿会拖她下水:“绾绾,你要记得,找男人不能找像他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亏他还是家主呢,有个屁用。”
木兮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情况又不能用笑糊弄过去。
好在祝忘卿话锋一转,笑还在,别有深意道:“但令舟绝对不是这种人,你且放心吧。”
祝令舟抿唇不语。
祝玄知候在木兮枝身后不远处,
云中家主极不耐烦祝忘卿扯东扯西的:“你到底验不验?”
祝忘卿不吭声,上前去,再次将手递给守门长老,守门长老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给她扎破指腹滴血:“可以了,夫……圣女。”
“嗯。”祝忘卿过山门。
轮到祝令舟了。
他缓步走过去,守门长老飞快地给他验明身份,铜鼎上的烟雾现出祝令舟,年几何等字。
木兮枝也验得很快,她过了山门后发现被针刺破的手指在瞬息间恢复如初,只有在被扎中时有点疼,除此之外,没别的感觉了。
她后面是祝玄知。
但木兮枝不用等他,跟祝令舟先上去。这是云中家主说的,他认为祝令舟身体弱,不能在山门逗留太久,况且后面还有不少人。
云中家主让她住进祝令舟的殿里,他是云中大公子,拥有一座殿,住上百人都绰绰有余。
此举恰合木兮枝的心意。
祝令舟想拒绝,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最重要的是拒绝会惹人怀疑,毕竟他见过她从祝玄知房间里出来,他们有可能同床共枕过。
祝忘卿听到这里,没太反应,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倒是轻飘飘地扫了眼还在验身份的祝玄知,只见他白皙的手背隐浮青筋。
陶长老自告奋勇送祝令舟和木兮枝回山上大殿。
木兮枝往上走,走到一半,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撞上还在山门那里的祝玄知的视线。
祝玄知像是在看她,又不像,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是不是。
她心微动。
那股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是他们两兄弟长得一样的原因?木兮枝居然在祝玄知身上看到和她相处过的“祝令舟”的影子。
雪不停地下,雪花落在他漆黑的发间与肩头,很白,而皮肤透白的脸仿佛融进了这场雪里。
陶长老见木兮枝站住不动,疑惑:“木姑娘?”
木兮枝转过身,跟祝令舟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中,祝玄知一过山门便往山上去,被留下来的祝忘卿拦住。
她扬起笑容:“你想干什么,现在去找他互换身份?”
“与你无关。”
祝玄知不再跟祝忘卿演戏,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替他们隐瞒,但能确定的是她定然抱有目的,才不会说出去,他无须对她客气。
祝忘卿还拦着他。
“云中今晚为了迎接家主归来会举办晚宴,蓝屹还准备在今晚将家主信物传给祝令舟。”这是祝忘卿在无意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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