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忧,拿出你快刀斩乱麻的坚定。”
听着老师的安慰,许凛然吸了一口气,才露出笑容,“凛然知道了,多谢老师教诲。”
“走吧。”
淮阴侯府门口,沈观棋已经在等着迎客了,看着马车停下,他快步上前。
一行人往府里走,沈观棋转头看了一眼表弟,眼睛里露出带着杀气的笑容。
这个决定虽然是妹妹做的,可他对于想抢走自己妹妹的表弟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哼,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的狼子野心呢。
对着表哥的视线,许凛然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向他打了招呼。
至于沈观棋眼神里的杀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正厅内,许含章和淮阴侯何如乔都在。
几人也算相熟,见了面自然而然的寒暄起来。
许凛然克制住自己,安安静静地坐着。
过了许久,何大儒看了一眼自己沉静的弟子,开口说话。
“今日老夫前来是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向贵府大小姐提亲的,他父母亲缘浅,少不得让我这个老师来开这个口,请各位不要见怪。”
许含章也转头看了一眼许凛然,随即接话。
“何大家对弟子的拳拳之心我们自是清楚的,今日劳动您前来,也是荣幸。”
几人你来我往几句,淮阴侯看向许凛然,“凛然,你也知道,小女是我的掌上明珠,你来提亲,本侯少不得问你几句。”
许凛然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拱手,“侯爷容禀,凛然亲缘浅薄,若是能得表妹为妻,自是珍之爱之,如今我也在外置了宅子,只有五进难免委屈表妹,可胜在清净。”
“我家中只有薄产,愿意全部当做彩礼,以表对表妹之心。”
“我虽身无长物,但一颗真心并不作伪,也愿意立下字据,此生无二心无二意,若有违,便得表妹休书并奉上所有家产。”
这是他如今仅能付出的东西了,他知道承诺很是单薄,又前途未明,可他真的愿意把所有东西全部奉给表妹。
若是此生没有表妹,他这一生便没有片刻欢愉了。
这一刻他心中祈祷,祈求满天神佛。
淮阴侯和何如乔对视一眼,何如乔立马带笑问道,语气温柔。
“凛然,你从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格我都知道,可你也清楚,你这表妹从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以后你又能如何确保她的生活呢。”
刚刚夫君公事公办,如今她就轻柔亲问。
许凛然听到何如乔发问,自然从怀中扒拉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家产单子。
“请您过目,这是凛然如今所有家产,愿全部作为彩礼,以后也会尽心竭力保障表妹的生活。”
何如乔自然而然的接过,只看了几眼就放下,心中也有点感慨。
许凛然确实是用了心的,这些东西虽然远远比不上淮阴侯府,可以能从中看出许凛然的本事。
若是这些东西全部作为彩礼,也是豪门显贵中最豪华的了,甚至远远超过。
“你那表妹为人清冷,你会不会嫌弃她不够体贴?”
书仪对凛然如今是没有爱慕之心的,现在许凛然是一头热,可是婚后他又真的能够忍受沈书仪对他没有男女之心吗?
许凛然露出一点笑容,“不会的,表妹没有什么不好,她若是愿意嫁给我已经是满天神佛庇佑了,我又怎么敢多求。”
这下何如乔也没什么可问的,她很满意许凛然这个人,也很满意他的态度,就算不满意的,婆母也去弥补了,那她就无话可说。
许含章一直没有多说话,直到现在她才开口。
“凛然,你从小也算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咱们两家是什么情况你心里都清楚,你那父母该如何应对?”
如今场上都是自家人,许含章说话也无什么顾虑,何大儒也很重视自己的弟子,并不会出去多说。
“我已与他们断亲,之后任何交际都有我去做,必不会劳烦表妹,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手里面捏着他们家的把柄,他们若不乖乖听话,那就别怪他不念那仅剩的一点点情。
最后淮阴侯发话,“你既是来向书仪提亲的,自然要问过她的意见,你先等等吧。”
今日许凛然的态度他很满意,书仪夫君一生无二人是基本要求,凛然能够在那个家庭中还挣下这些家业,他也是认可他的能力。
至于本事,那就更不用说了,凛然明年一定会榜上有名的,可他不曾拿这些没有成真来开口,淮阴侯喜欢他的坦然和真挚。
许凛然眼睁睁的看着何如乔出了门,心里忐忑不安,面对淮阴侯一家他反而镇定,可面对表妹,他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做到沉稳。
哪怕这件事情是表妹主动向他提起的,他也害怕他她幡然反悔,不愿意嫁他。
淮阴侯一边和何大儒交谈,一边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手上都已经冒出了青筋的人,心中觉得好笑。
许凛然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缓慢,他努力的压抑住心跳,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抖动的身体。
好像许久许久,他的心跳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跳的猛烈,再也压制不住。
何如乔走进来,轻轻地向婆母和淮阴侯点点,攸然坐下。
淮阴侯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何大儒,“今日劳动您前来,这门亲事淮阴侯府应下了,后续其他事还要麻烦您。”
许凛然一向清润的脸上露出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显得有些呆滞,可那份开心却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
第19章 重生婚前9
“送你老师回去之后再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许含章她看着眼前这张有一丝肖像父亲的脸,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凛然,姑祖母当然是疼你的,可是书仪是我宠了那么多年的亲孙女,你若是对不起她,让她受了委屈,可别怪姑祖母无情。”
“去吧,一会儿早些回来。”
许凛然的保证含在嘴里。
把老师送回府里,他回程的路上再也抑制不住笑容。
今日是他最高兴的一日了。
惊蛰也很高兴,“公子,太好了,您终于得偿所愿了。”
公子那么好,对表小姐一心一意,他们二人合该是一对。
许凛然轻轻点头,“是啊。”他终于得偿所愿了,他一定会好好对表妹,一生一世都对她好。
淮阴侯府。
沈书仪坐在满园繁花之中,安静地看着蜜蜂来来往往。
娘亲已然跟她说了表哥的种种表现,她确实很感动,也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以后也会努力对表哥好,她并没有因为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和感情而失去爱人的能力。
“小姐,表小少爷来了。”
沈书仪回头,看到了对她笑的温润至极的许凛然,他悄然走上来。
“表妹……”
对上她温柔的眼,许凛然却一时不知说什么。
沈书仪站了起来,“表哥,你的承诺你可要记住,我的承诺我也会做到。”
许凛然走近一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许下承诺。
“我会做到的。”
他看着她眼睛里的平静,心中无太多波澜。
其实他很感激表妹在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这让他不至于失去表妹。
“你再等等我。”
再等等他,他一定不会一直像现在一样,他也会竭尽全力给他最好的。
他不会让月亮落入泥潭。
面对他那掩饰不住的情,沈书仪敛下眼眸,安静地点头作答。
“好,我等你。”
许凛然伸出自己的手,缓缓把落在她发鬓上的花瓣取下。
“我走了。”
看着他青竹般的背影远去,沈书仪翛然露出一个笑容,漂浮许久了的心落到了实处。
这样她就不用再担心重蹈覆辙,她也与前世做了切割。
如今她与宋恒越再无任何渊源,也无任何可能,这里也无人知晓曾经的一切,她该重新往前走了。
她庆幸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让她回到这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至于明宣和那个孩子,她会永远爱着他们。
许含章回头看着眼修长玉立的许凛然,招呼他上前。
“凛然,你知道你还有个大伯吗?”
许凛然点头,“知道的,大伯文治武功都好,是厉害的将领。”
想着父亲对大伯的嫉妒,许凛然勾了下唇,只是觉得那个男人不知所谓。
许含章悠悠地说着话,思绪慢慢飘远。
“当初你祖父和大伯都是一等一的武将,我从来没想到云阳侯府有一日会落魄至此,明明才几十年的功夫,就遗失了武将风仪。”
“当初你大伯战死,你祖父奄奄一息之时也没有忘记嘱咐我接过云阳侯府照顾好你父亲。”
也许是她没有耐心吧,许怀敬不欢迎她,多次露出敌意,她也就开始随之而去。
“凛然,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父亲母亲,那你愿不愿意做你大伯的嗣子?”
这样那两夫妻就再也没有办法限制许凛然了。
许凛然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姑祖母眼中的认真,他立马点头,“我愿意。”
他怎么能不愿意呢,他自己受苦没有关系,可他不愿意任何人能掣肘表妹。
他若和表妹成亲,他们夫妻二人肯定会生事,表妹又是端庄体面人,肯定少不得被恶心到。
“多谢姑祖母,我很愿意。”
许含章点头,“这样就好,这样怀远也有了嗣子,父亲和哥哥应该也放心了。”
“当初你祖父去世前,曾经上书陛下,让我承袭云阳侯之位,皇上已然答应,只不过因为我的顾虑,圣旨留中不发。”
她轻轻看了许凛然的反应,又接着我。
“我本是打算你立起来之后把这爵位给你的,可如今你和书书定亲,那过一段时日我就上书皇上,由我先承袭云阳侯之位,给你请封世子之位。”
“你可有意见?”
许凛然跪下,“姑祖母,既然您才是正统,那这爵位应该给二表哥或者表妹,不必顾虑我。”
他是真的没想过继承云阳侯的爵位,就那夫妻二人和大哥把他防的跟什么似的,他也从来没想过。
看着他挺立的身子,许含章微微一笑,倾身扶起了他。
“不必这样,我从来都只打算把这个位置留给许氏子孙,不然也轮不到你父亲这些年耀武扬威。”
“给你你就接着,以后可万不能让我的书仪受任何委屈,不然的话我怎么给你的还怎么收回来。”
许凛然拱手,“姑祖母放心,我向满天神佛发誓,此生对表妹绝无二心,若不然天打雷劈永坠无间地狱。”
听着他的话,许含章一愣,刚刚严肃的表情也收不住了。
“你这孩子啊,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书仪虽然是娇养着长大的,可性格却不娇纵,就是为人清冷理智了一些,你要多包涵一些。”
“那个孩子也最是心软,只要你们二人一心向前,一定能够好好过好日子的。”
把书仪交给凛然她也是放心的。
“这三月二十日是个好日子,你那天正式上门定亲吧。”
算起来也就是五日后了。
许凛然自然是没有不应的,等出了淮阴侯府,他就直奔自己的府邸而去,那里本来就是照着表妹的心意装的。
“惊蛰,去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三月二十日上门定亲。”
等惊蛰走了之后,许凛然独自坐在书房内,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画,看着里面没有画五官的画像,轻轻地提笔描补起来。
曾经他不敢,也不能补全,如今光明正大,他终于可以把这张深藏几年的画卷补完。
以后他就能有自己的家了,一个他和表妹的家。
第20章 重生婚前10
下人们把所有的彩礼都收归在库房内。
芒种拿来单子,“小姐,您瞧瞧,原来表少爷也是小有身家的呢。”
这上面的彩礼并不逊色任何人,甚至远远超过。
沈书仪摇摇头没有接手,只说,“表哥也说了,这是他全部身家。”
用全副身家来当彩礼,也只有表哥能做得出来了。
虽然这样表哥就身无二物了,但沈书仪心里却涌现一股暖流,也许这就是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
在定亲后一日,许含章就进了宫,再回来就成了云阳侯。
圣旨抵达云阳侯府后,许怀敬和郑氏都惊呆了,片刻之后,郑氏哭闹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姑姑明明已经嫁了出去,凭什么还能继承云阳侯府,夫君才是真正的许氏儿孙不是吗?”
许怀敬半晌无话,想了想刚刚听到的消息,他转头甩了郑氏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无用的妇人生了一个不敬父母的儿子,如今伙同外人来算计自己父亲母亲。”
说完他喘了一口气,觉得头脑发晕,一股气直冲脑门而去。
“爹……”
“快来,侯爷晕倒了。”
许含章施施然回了淮阴侯府,用了午膳之后才带着一百多号人去了云阳侯府。
淮阴侯和沈观棋,沈听琴跟着。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云阳侯府。
许含章看着被人扶着仇恨地看着自己的许怀敬,心中无半分波澜。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没有把云阳侯府变好,反而是失了家中风骨,年年败落。”
“如今圣旨已下,你就带着你的这些儿孙搬出去吧,对了,你能够带走的东西只是属于你自己的,云阳侯府的任何东西我这里都有单子,用了的你要补回来,没用的你也带不走。”
她眼神毫无波动,口吻清淡,像是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许怀敬仇恨的目光被淮阴侯瞪了回去,他只敢看向另外一边站着的许凛然。
“你这逆子。”
居然,居然敢…
淮阴侯冷哼了一声,他早就看这个表弟不爽了,蠢货一个,本事没有算计还挺多。
“凛然又不是你的儿子,如今由皇上亲笔御批他以后就是怀远表哥的儿子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云阳侯的爵位以后也会是他的。”
淮阴侯眼睁睁的看着他又晕了过去,又哼一句,看着底下那些仇恨又诺诺无言害怕的目光,“带着他一起滚吧,若是让我动手就不会这么简单。”
“刚刚我娘说的话你们也听明白了吧,给你们半天时间,收拾东西滚,不该动的东西别动,懂了吗?”
许含章看了一眼从外面走进来的老管家,递上一张单子,“这就是云阳侯府所有的祖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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