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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腹生子?二嫁宠妃偏要步步高升——银台金阙【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0 14:49:17  作者:银台金阙【完结+番外】
  杨清眼角的余光瞥见虞亦禾侧首放下茶杯,便知重头戏到了,两人都是成过婚的人,自不像初婚男女那般羞涩拘谨,当虞亦禾问起他家中关系时,他也干脆利落地说了。
  “父母,妻子在五年前相继去世,不曾留下子女……”
  虽是从虞夫人那里听过了,虞亦禾还是微微点头,这样家中关系简单,若是嫁过去,虽无人帮助,但也落得清静,当听到杨清家中还有一妻妹时,她缓慢地蹙起了眉。
  杨清虽是不敢直接看她,但眼角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的,见虞亦禾面色不愉,立刻解释道:
  “并不是我有什么想法,而是去年我岳父岳母接连染病去世,小舅也失踪了,只留下小姨妹……”
  虞亦禾不置可否,心里想到了之前听过那些勋爵的八卦,挑眉问了一句:“那您为不娶了妻妹,岂不两全?”
  闻言,杨清立刻转首道:“我那姨妹不过刚刚及笄不久,我已而立之年,如何相配?”
  瞥见美人含笑,杨清刚大了点的声音又弱了下去,连忙侧首清咳两声。
  与之相比,虞亦禾倒是落落大方,她含笑移开了眸子,不再逗弄这腼腆的杨大人,视线扫过亭外的蔷薇山时骤然停了下来。
  亭子三面环山,落于山中,山高亭矮,蔷薇爬满山时如同一片蔷薇花帘幕,绿意浓浓,亭内人的视线大部分也只落在这蔷薇帘幕上,可是就在这绿白之间,虞亦禾看到了几片蓝色。
  她的视线顺着亭檐往上瞧,正与那伞底人的眸子撞在了一起,她几乎慌乱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紧张的同时又升起无限的兴奋。
  他真的来了。
第19章 你倒是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虞亦禾慌乱起身的动作自然惊到了的杨清,他顺着她的视线往蔷薇山上看去也慌不迭站起了身,对于一个进士来说,这辈子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朝堂上的天子。
  两人的动作都落在高处的帝王眼中,他不再停步于山上,沿着长了青苔的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每一步都很稳当,也每一步都落在亭中两人的心里。
  杨清还在惊叹怎么这种时候遇见天子,虞亦禾则在平复自己激动雀跃的内心,两人各有所思时,帝王下了假山径直往亭内走来。
  他大步踏上亭阶时,亭内的奴仆已经拜伏在地上,唯二的两人也是拱手的拱手,屈身的屈身。
  “微臣(臣女)拜见陛下。”
  帝王的目光还是先落到了那曲膝行礼的美妇人身上,然后才分了一丝给那儒雅腼腆的翰林,语气不咸不淡道:“免礼。”
  对上两人欲言又止的目光,卫景珩的唇微抿,勉为其难解释了一句:“恰巧路过避雨。”
  说罢便自顾自地走向石桌,虞亦禾攥着手心往后退了退,就见那位施施然地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与她只有半步之遥,她已经能闻到那浓沉的香味,那晚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让她不禁面颊发热。
  就在两人无所措之时,帝王又似一无所知问:“你们二位在此所为何事?也是避雨么?”
  站在亭檐下的李福海听到这么一句,忙不迭死死抿住嘴,其他几个背对着亭子的小太监头也是愈加的低了。
  这话问的令杨清羞窘,若是说实话吧,现在落到天子耳朵里,若是以后不成,他怕对虞家小姐名声有碍,若是说假话,那孤男寡女私会更加惹人非议。
  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虞亦禾主动上前一步,这一步站得更远了些,这样的态度让帝王把玩茶杯的手一顿。
  只听她垂首恭敬地回道:“臣女正与杨大人相看,并非为了避雨。”
  卫景珩的手倏然用了些力,面色清晰可见地沉了些。他好心给了她一个机会遮掩,她却还要固执地说真话,心里那股子憋了许久的气自然而然便控制不住了。
  “你倒是着急把自己嫁出去。”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
  这话听的杨清大骇,不知陛下为何这么刻薄地对待一位女子,他赶忙往虞亦禾看去却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卫景珩久久不闻回答,侧首看去也只见到一个把头要低到尘埃里的人,这样的态度叫他烦躁,她可以和旁人言笑晏晏,为何总是这么避着自己?
  他忍不住又刺了一句,“这次相看的人倒是还算将就。”
  再搞不清楚状况的杨清也意识到这里面有些自己不明白的内情,自己也莫名其妙身中了一刀,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担忧地看向虞亦禾,而在他视线中,虞亦禾不做一语地跪了下去。
  淡粉色裙裳沾上了帝王靴底落在石板上的雨水,她径直地跪下伏在他膝前,卫景珩只需要弯腰伸手就能触碰她。
  见状他又耐下心等着她说话,可是几息后还是未有动静,她伏在地上像是某种无声的执拗。
  卫景珩的耐心用尽了,他放下茶杯,手指扣了扣桌面,“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这似是抓了自己妻子通奸一样的语气让杨清摸不着头脑却不妨碍他立即站过来与虞亦禾跪在了一起。
  “微臣与虞小姐相看之事乃是通过虞侍郎和虞夫人的首肯,并非私相授受,请陛下明鉴。”
  可这两人并排向他叩首的举动落在帝王眼里更加碍眼,几乎是瞬间,帝王带着怒气的声音传遍整个亭子。
  “朕问你了吗?”
  “陛下恕罪!”
  杨清被骇得叩首请罪的同时,那一直伏身垂首的女子却直起了腰身,两行清泪自她杏眸中流下,可她还是垂着眼睫,紧抿着唇克制不发出任何声音,顺从得不能再顺从。
  卫景珩很少见到女人哭,大部分妃嫔在他面前再怎么样都会挂着笑,在为数不多见女人哭的时候,她们都哭的厉害,还要控诉地说着谁欺负了她,生怕自己不给她们做主。
  而她却不一样,她的性子绵软,哭了也不曾硬气,但就是这样,帝王反而怔忪起来,心里刚上升的怒气一泄而散,他张口了半天只道:
  “杨爱卿,你先走吧,朕还有几句话和虞小姐说。”
  杨清顾不得帝王陡然变换的称呼,便有两个小内侍扶他起来,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他便被半扶半拉着出了蔷薇山。
  两个内侍把杨清和他的两个仆从送到外面便直接站在了入口处,面对杨清的询问,内侍只笑道:“杨大人勿要多问,你只需记住,陛下不会随便伤人。”
  杨清讪笑了两声称是,看这两小太监的表情便知自己也打听不出什么了,正准备站在外面等虞亦禾出来时,大总管并另一个小太监连带着清霜也从假山内走了出来。
  大总管见杨清还守在门外,心中替他叹了一口气,有心叫他不要再费力,便道:“这会儿雨小,大人还是先回吧,我们会送虞小姐回去的。”
  ……
  亭内只剩下了卫景珩和虞亦禾两人,一个端坐在石凳上,一个跪在地下,又过了须臾,卫景珩终是服了软,伸出手扶她起来,可用了些力她却纹丝不动,丝毫不顺着台阶下去。
  他有心生怒,可瞧着那泪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那丝怒便怎么也生不起来。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颇有几分倔强的人终于开了口。
  “陛下要和我说什么?”
  卫景珩暗自松了口气,叫她先起来再说,可她竟还不愿意,又被他睇了一眼后才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叫他看出她温顺外表下的一丝倔强,望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帝王又气又笑,“你倒是傲气,好似叫你站起来委屈了你一样。”
  可话音刚落就瞧见她刚止住的泪珠子又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又有止不住之势了。
  虞亦禾虽有些心机谋算些什么,但这委屈却不全然是装的,两句话正刺中了她的心,而且她看的出来陛下对自己有几分怜惜,尤其是哭着的时候,所以她也顺势哭了出来。
  在帝王看来,她只默默流着眼泪,像是个受了气的软包子,鼓鼓的仍由人揉捏却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抗,只从语气上能听得一点气愤。
  “陛下要和我说什么?”
  卫景珩又听她问了一遍,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不禁泄了气,他站起身向她进了一步,高过她大半个头的帝王威势乌压压地向她压下来,让虞亦禾不禁后退一步。
  可是帝王并未就此停止,他又前进了一步,把空间进一步压小,而虞亦禾却退无可退,身后已是亭柱。
  他虽离她还有半步,但帝王身上浓沉的香气已经将她包裹,虞亦禾紧张地抬首望向帝王,轻启红唇又欲问一遍,可这话还未说完便被帝王打断了。
  “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显露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卫景珩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从未有皇帝想纳一个人还需“三顾茅庐”的。
  硬着头皮和那双深邃的眼眸又对视了几息,虞亦禾忍不住偏过首轻声道:“昭媛娘娘。”
  这算是正当的理由,但帝王却不认可,他抬起手用拇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很是算的上温柔。
  ”那晚的酒有问题。”
  只一句话,虞亦禾怔然侧首,一息后又垂下了眼睫,苦笑一声。
  “她想你入宫。”
第20章 她迈出了重要一步
  因为妹妹已经入宫成了娘娘而不愿入宫算是正当的理由,但帝王却不认可,他抬起手用拇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很有几分温柔。
  “那晚的酒有问题。”
  没因他拭泪而有所动作的虞亦禾这会怔然侧首,一息后又垂下了眼睫,苦笑一声。
  “她想你入宫,你应当有所察觉。”
  卫景珩戳破了两人之间有些浅薄的姐妹情,不想这一招又叫眼前的人眼眸浮起雾气,他以为她要哭诉又或者是掩饰她们姐妹间的龃龉,大户人家总是不愿传出子女不和的丑闻。
  可她却只含着眼泪,有些委屈地嗔怨道:“那您还责怪我急着嫁出去,您明明都知道。”
  明明知道她并不受虞家的宠,也知道她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设计去引诱他。如此便应该想到,这与人相看也是虞家的安排。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卫景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还未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她们总是对他恭敬的不行,还未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言埋怨。
  这异样的感觉让他感觉有些奇妙,不知过了一息还是两息,帝王竟破天荒地承认了自己的错处。
  “是朕的错。”
  他牵起了她的手,微微摇了摇。
  虞亦禾没有排斥他牵手的动作,但这微小的动作还是有些惊到了她,也生出了些无奈又或者什么旁的东西。
  这个动作她是很熟的,每次宁宁撒娇向她祈求什么的时候,宁宁总是会拉着她的手这么做,可眼前的这位是谁?是成年男子,是天子,唯独不是那小孩子。
  从那还含着雾水的眼中读出惊讶,卫景珩只当她是惊讶自己的道歉和自己牵了她的手,他微微勾唇,身上浓重的威压也一笑而散,再平和不过。
  “现在还不愿意吗?”
  不算上以前若有似无的接触,就是明着询问她也是第二次了,卫景珩觉得这次应当再不会有什么差错,可是在他含笑的眸光中,她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卫景珩唇角的弧度平了,他有心生怒,可是瞧见她眼尾的绯红,怒气的火苗就像被泼了水般熄灭了。
  他松开了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若还是因为她,那是说服不了朕的。”
  见虞亦禾不语,卫景珩想到了刚刚与她相看的杨清,心底突如其来的不舒服,“还是你真的相中了杨清?”
  闻言,虞亦禾立即否认,“并未。”
  只一刻钟的相看,如何论相中或不相中?或许杨清大体上还不错,但细究起来也未必像表面上那样。
  说罢,她又敛眸不语。
  这样不言不语的样子让帝王有些许烦躁,他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那眼里有淡淡的失望,须臾,帝王深深吐出一口气终于转过了身。
  再有耐心的人这样连番都被拒绝都会觉得不耐且有失颜面,更何况是应有尽有的天子呢?
  卫景珩不打算斥责或者责罚她,他不是那样心胸狭窄的人,也不必在乎一个女人是否拒绝了他,他总会有别的女人,他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又拉住了他,丰润的手软软的,散发着一股暖意。
  帝王不曾回首,也不曾迈步,站定在原地,似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虞亦禾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很是坚定:“陛下,希望您不要多想,是……是……一些我自己的原因。”
  她说了半晌也没说出真实原因,他也没耐心再探究到底是为什么了。
  但这么想着,帝王的身体还是转了过来,这声音和动作到底叫他有些心软。
  人总是这样的,对于用过些心思的东西总是不会轻易放弃。
  卫景珩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人,没再问她原因,只望着她认真道:“离开绮清园前,都可以来找朕。”
  这是给她的承诺,只要她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反悔。
  说罢,未等她回答,他不再迟疑,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帝王的身影转过假山后,虞亦禾捂住了胸口慢慢地坐回了石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实现自己的目的,她顺从了二十几年,也不揣度人心,就算起了为自己谋划一场的念头也不会在几天内变得精于算计。
  没人教她,她也是凭借着以前看过的,听过的话在摸着石头过桥。
  拂人之意,方能动人之心。
  虞亦禾深知这世道轻易叫人得到的便不会被珍惜在意,只有波澜起伏,才叫人心潮澎湃。得不到的总是最叫人牵挂。
  她有心把帝王得到自己的过程拉长一些,但其中的度也只能自己揣摩着衡量,她也把握不了。
  所幸,现在是成了,她已有了退路。
  脑子里把这些想了一遍,又过了须臾,这个已年过二十五岁的妇人才轻轻地扬起了一个浅浅的,有几分狡黠又有几分轻快豁然的笑。
  她终于反抗了虞家,她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
  帝王走出蔷薇山的时候,杨清已经在大总管的劝说下提前走了,看到外面只有他的内侍,卫景珩眼中划过轻嘲,侧首吩咐道:“等会送她回去。”
  这个她不言而喻,于是一个小内侍留在了原地,另外三个都随着帝王的身影离去。
  清霜早就等不及了,她顾不得身边还有一个内侍在,便急冲冲地跑进了假山里,直冲到亭子里看到虞亦禾身无异样后才大喘了一口气。
  “小姐,您和陛下……”
  清霜有心要问却又及时停住了嘴,看出她的忐忑,虞亦禾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在事情没有完全成功前,她还不想告知清霜。
  这个自小陪虞亦禾长大的侍女眨了眨眼,识相地没有继续再问,她只蹲在的地上拿出帕子要给虞亦禾擦那已经脏污裙摆,却被虞亦禾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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