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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沐晟像大灰狼一样开口了：“走吧，咱们去泡药浴。爹爹和你一起泡，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有一点小小的疼痛，咱们也要克服一下。”
云汐无语，她看了看孩子，发现孩子好像也挺无语的。
这话不就是自打嘴巴吗？刚才还说“不疼”，这会直接就暴露了。
她跟沐瑾言说：“你去盯着点爹爹，看他怕不怕疼，他要是喊疼，回来我们羞他。”
“好。”
别看沐瑾言年纪小，但是他心里其实明白很多事，他知道爹爹在骗人，说不疼，其实是疼的，他还知道娘亲也知道爹爹在骗人，她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他更知道爹娘都是为了他好，知道这事躲不过、必须做，他知道娘亲是在安慰他，想让他高兴一点，他都明白的。
他不怕。今天早上，就算他累到哭，双腿打颤，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祖父和祖母经常跟他说沐家的使命和荣耀，跟他说爹爹和二叔以前吃过的苦头，虽然二叔没有上战场，但是准备工作一点也没少做，沐家男儿可以不上战场，但是必须具备随时都能上战场的能力。
他也是一样。
祖母常说，比起父亲小时候，他简直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现在，他也要像父亲小时候一样了。
呜呜呜。
毕竟年纪小，还是有点似懂非懂，明白的不那么透彻，多少还是有点抵触情绪。
沐瑾言窝在云汐怀里不想动，沐晟伸手就把他捞走了。
“着什么急呢，水还没准备好呢。”
沐晟笑道：“外院早就备下了。我带他到外院去泡。”
第一次泡药浴，可不是一点疼而已，汐汐心软，还是别在她这儿泡了。万一孩子叫起来，汐汐冲进去救人怎么办？
云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对沐瑾言同情万分。
第103章 转移注意力
她不动声色的笑道：“那你们俩赶紧去泡，我去厨房让钟大娘给你们准备好吃的。等你们泡完了就能吃了。”
沐晟也太小瞧她了，她是心软，是心疼孩子，但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家长。人家干正事呢，她怎么可能去打断？
沐晟抱着沐瑾言大步走远了。
云汐揉了揉脸，跟春梅说道：“走走走，去厨房瞧瞧，给孩子做点顺口的。”
今天要把沐瑾言爱吃的都给他做出来，什么双皮奶、小蛋糕，统统准备上。
正好今天厨房有羊肉，云汐教钟大娘利用现有条件做烤肉串，香气扑鼻，钟大娘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烤串本来就有，云汐只是改进了调味料。
“这也太香了。”
“嗯嗯嗯，肉质鲜嫩，不柴不腻，非常好。”
云汐尝了一串，让钟大娘她们也尝了一串。
“别的等他们俩回来再烤，现烤先吃比较好。”
“哎哎，夫人放心，包在老婆子身上。”
叮嘱完钟大娘，云汐也回到房间去换了身衣服。烧烤好吃，但是味道真的很冲。
她这儿忙忙碌碌，沐瑾言那边是真的挺惨。
钻心的疼和痒，孩子哭的嗷嗷的。
沐晟怕他受不了会跑，亲自抱着他下了水。
其实他也有点小瞧自己儿子了，沐瑾言虽然哭，但是自己使劲扒着浴盆边沿，一边哭一边泡，从来没想过要逃出去。
泡了一会，沐瑾言嗓子都快哭哑了，整个人扭来扭去，缓解不适。
沐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住他，坚持半个时辰。
沐瑾言哭了一会，觉得委屈坏了，跟沐晟说：“要是娘亲在这儿，会给我讲故事的。”
“讲什么故事？”
“小马过河和小猫钓鱼的故事。”
“那是什么故事？我怎么没听过？”
“娘亲给我讲的。”
“那你给我讲讲。”
沐瑾言就把云汐闲着没事讲给他听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当然了，她讲的时候根据时代背景做了一点修改，小马并不是要驮着东西去磨坊，而是驮着军粮送去军营。
沐晟觉得这故事还挺有趣，听完了就问：“还有吗？”
“没有了。爹爹给我讲一个。”
沐晟：“……”
嗯……
“爹爹？”
“嗯？”
“讲啊。”
“嗯……让我想想。”
……
“想好了吗？”
“等一下。”
……
又过了一会，沐晟想起了一个《截竿入城》的故事，说有一个人，拿着一根长竿子入城，因为竿子太长了，横着竖着都进不去，就听了一个老人家的话，把竿子截断了。
讲完了，沐晟问他：“你听出什么了？”
沐瑾言想了想，说道：“要听老人的话？”
沐晟：“……”
“不是。那个拿竿子的人不懂变通，头脑僵化，不会思考问题。而那个老人家自以为是，瞎给人出主意，偏偏那个拿竿子的还听了。这俩人都有问题。只要拿竿子的人多试几次，就能找到入城办法，无需把竿子弄断。如果他要进城做的事，本来就是需要长竿子的，结果被他截断了，这竿子就没用了，他要做的事情也做不好。”
沐瑾言转着小脑袋，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
第104章 烤串
接下来，父子俩一人一句就聊了起来。讨论完这个故事，沐瑾言就要求听下一个故事。
沐大将军哪里会讲故事？只能绞尽脑汁的又从书里扒拉出几个“典故”来讲，好在沐瑾言不挑，什么都能听，还能自己开动脑筋去思考。
就这样，俩人熬过了半个时辰。
等到泡完出来的时候，父子俩都有种筋疲力尽之感。
反正在云汐看来，沐晟好像还更累一点。
她大惑不解，问道：“你泡这个还有痛感？”
不应该啊，不是刚开始泡有感觉，习惯了就好了吗？
沐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现在泡就跟普通的水没有区别，我是给他讲故事累的。”
云汐“噗嗤”一下笑起来。
沐晟颇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汐汐呢，是她开启了讲故事的先河。
云汐抱起沐瑾言问道：“爹爹讲的故事好不好听啊？”
“好听。”
沐瑾言脆生生的答道。
然后他贴近云汐的耳朵，小声说道：“娘亲讲的更好听。”
爹爹讲的一点也不生动，一板一眼的。
云汐乐不可支。
这孩子身体热气腾腾的，白嫩的小脸被蒸的红扑扑，显然是药浴的水比较热的缘故，再加上泡的时间比较长，他露在外面的小手都起皱了。
好在他的精神看起来非常不错。
云汐笑着跟这爷俩说道：“厨房今天给你们做烤肉吃，我刚试吃了一下，可好吃了。”
沐瑾言瞬间就被吸引了，拍着小手笑：“有好吃的。”
“对，娘亲特意让钟大娘给你做的，庆祝你第一天习武顺利。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呢，是阿言成长中非常重要的一天。”
沐瑾言咧着小嘴笑。他可能不懂云汐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感受到，这是娘亲对他的在意和重视，他很高兴。
沐晟也笑道：“这么说的话，是值得庆祝一下。”
“可不嘛。你这个做爹的，儿子第一天习武，你有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他？”
沐晟想了想，跟沐瑾言说道：“我亲自给你做一把木剑，这个得花点时间，过两天再给你。”
“好！”
打从父子俩一进内院，钟大娘那边就得到消息，火速开始烤肉了。这仨人聊天的工夫，饭菜已经陆续端上桌，第一批烤串也做好了。
小孩子馋的直咽口水。但是他很有礼貌，等到沐晟先拿了一串递给云汐，第二串递给他，才学着云汐的样子吃了起来。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见到了沐瑾言和谢安这两个小朋友，云汐就觉得，《弟子规》这样的东西，与其说是一种创作，不如说是总结。在《弟子规》出现之前的古人，就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行动的。
这个世界没有弟子规，至少目前还没有，但是沐瑾言和谢安的一言一行，都完美契合了弟子规的要求。
沐晟给妻子和儿子分完，自己也拿起一串，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他们之前吃肉，主要烹调方式是闷煮，做法单一，味道也比较单调，绝不像烤串这样，能最大程度激发出肉的香气，吸引人大快朵颐。
云汐吃了一串，才想起来：“刚才忘了说了，记得烤一些送到上房去。”
春梅回道：“夫人放心，您之前吩咐过了，咱们小厨房有什么新鲜东西，都送一份到上房去，奴婢记着呢，第一批就分了两份，另一份已经送过去了。”
云汐笑着夸道：“瞧瞧我这丫头多机灵，做事多妥帖。”
“是夫人教的好。”
送到上房的烤串自然很受欢迎，已经用过午餐的老将军夫妻和沐轩又吃了一些。老人还好，尝个新鲜就完了，沐轩尝完了，就想吃更多。
他跟爹娘说：“之前我还说要去大哥院里蹭饭，后来也没行动，正好从今天午餐开始。”
老将军问他：“你还真去啊？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当然是真去啊。”
老将军劝道：“别去了，你怎么好意思干这种事呢！”
“我去我亲哥亲嫂子院里吃顿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家人！”
据他观察分析，大嫂不是个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她大气的很！没看小侄子粘她粘的厉害吗！
说完，沐轩就跑了。
上房里，老夫人跟丈夫说道：“你是羡慕老二吧？他做弟弟的，能厚着脸皮去大哥院里蹭饭，还算光明正大，你就不行了。你脸皮没那么厚。”
自己去不成，就想劝着老二也别去，主打一个有难同当，啧啧啧！
老将军：“……”
哎！枕边人对你过于了解也不好，一点小心思，立刻就被拆穿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羡慕啊。我也不好意思去。”
老将军：“……”
俩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第105章 启蒙
老夫人欣慰的说：“还好咱们儿媳妇懂事知礼，为人大气，什么好的也没落下咱们，要不然，咱俩就只有眼巴巴瞧着别人吃的份了。”
老将军认同道：“你说的对。这孩子随了她爹，云震那人就挺机敏通透的。”
顿了顿，他说道：“你说，咱们以后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怎么样？”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
“不怎么样！沐晟日常要忙公务，沐轩有时在家有时不在，吃饭都没准点，你也差不多是这样，一家人一起吃饭，不是这个迁就那个，就是那个迁就这个，太麻烦。而且，人家小两口一起吃饭还能有说有笑，和咱们一起吃饭多拘束？再说了，云汐那边会做的东西，她又不藏着掖着，大厨房这边很快就能学会，你少吃不了一点。”
老将军：“……”
行吧。他也就是鬼迷心窍随口一说而已。稍微一想，是不太合适。
沐轩过来的时候，沐瑾言正在给云汐复述“截竿入城”的故事，他最近的表现欲很旺盛，自己刚学到的故事，就想讲给亲近的人听。
云汐一边听一边附和，最后还要和他一起讨论一下。
“大哥，大嫂。”
沐晟：“你怎么来了？”
云汐：“要给你添副碗筷吗？”
沐瑾言：“二叔。”
沐轩走过来摸了摸小侄子的脑袋，回应着沐晟和云汐的话：“我来蹭饭，添一副。”
丫鬟们训练有素，很快就给他准备好了。
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哪怕已经吃完了午饭，也能轻松再炫二十串。
沐瑾言看着父亲和二叔那么能吃，也不甘示弱，表示自己一定要像父亲和二叔学习，像他们一样能吃。
云汐三人：“……”
大可不必啊崽。
云汐劝道：“他们吃得多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你还小呢，吃饱了就行，可别把自己撑坏了。”
沐轩表示：“你比这个干什么？你要学着像二叔一样文武双全。”
云汐：“……”
哎哟呵！这人和她一样自恋。
沐晟：“……你二叔的脸皮确实值得你学习。”
他见过很多脸皮薄的人，动不动就羞愧，别人随便说两句话他们都放在心上，恨不得回去琢磨半天，那心理压力得有多大啊！相对来讲，沐轩这种厚脸皮其实也不算坏事。
沐老二看了看他哥，沐晟也回看他一眼，真诚的表示：“我这是在夸你。”
沐轩：“……”
但是听起来饱含嘲讽！
但是，没关系。
他看着沐瑾言，信誓旦旦的说道：“你爹说的没错！二叔这叫内心强大，对自己有绝对自信。的确值得你学习。”
沐瑾言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再看看二叔，咽下嘴里的肉，张开油汪汪的小嘴，说道：“我今天开始练武了，以后一定会超过二叔的。”
沐轩惊讶道：“今天就开始了？”
云汐说道：“对啊，今天的烤肉就是庆祝阿言开始习武特意给他准备的。你沾了我们阿言的光了。”
沐瑾言笑嘻嘻的说道：“都是娘亲给我准备的。爹爹还说会给我做一把木剑，庆祝我开始习武，二叔，你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啊？”
娘给了，爹给了，是不是每个大人都要给？
沐轩：“……”
沐晟也笑着问道：“是啊，你做二叔的，给准备什么呀？”
沐轩：“……”
当初他开始习武，除了得到他爹和武师傅的严厉嘴脸和棍棒教育，啥也没有啊，怎么到了他侄子这里，待遇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哥，你当年练武的时候，得到什么礼物了？”
还不是跟他一样！
沐晟表示：“你就不要忆往昔想当年了！情况不一样了嘛！”
沐轩：“……”
他想了想，说道：“刚才还跟你说，要像我一样文武双全，既然你已经开始跟着你爹习武了，那学文的事就交给二叔了。以后，由二叔给你启蒙，教你读书识字。”
沐晟爽快的表示：“他早上跟我去习武，下午就交给你带着念书吧。”
云汐：“！！！”
二位，是人否？
沐瑾言还记得云汐跟他说，下午要陪他玩的事，便说道：“我上午和爹爹习武，下午要和娘亲一起玩，没空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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