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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死后成了反派白月光——甜甜的瓜【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0 17:11:23  作者:甜甜的瓜【完结+番外】
  桑念彻底麻了。
  她直接开摆,一天吃六顿一顿吃三碗,没事就做做广播体操,和谢沉舟井水不犯河水。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月黑风高,一道黑影无声潜入弦音阁。
  “好一个标致美人。”
  隔着朦胧轻薄的鲛绡帐,黑影桀桀怪笑,语气轻佻:
  “乖乖做哥哥我的帐中玩物吧。”
  等候多时的桑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无比配合的伸出双手:
  “那还等什么?走吧走吧。”
  黑影转身就走。
  桑念:“?”
  同志,你是否落下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另一间屋子传来动静。
  “好一个标致美人!”
  不好,那个方向是……
  “谢沉舟!”
  桑念来不及多想,拔腿冲了过去。
  “砰——!”
  她一脚踹开房门,屋中黑雾弥漫。
  谢沉舟正与什么东西缠斗,身影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个大致轮廓。
  “别挣扎了,”那道影子笑得更加猥琐,“乖乖做哥哥我的帐中玩物吧哈哈哈哈——”
  桑念:“???”
  “你抓错人了啊喂!!!”她急道,“我才是城主的妹妹!”
  黑影明显犹豫了一下。
  它看看谢沉舟,又看看桑念,最终说道:
  “下次一定。”
  说完,它裹挟着谢沉舟飞向屋外。
  眼看他们要走,桑念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一个助跑起跳,想要将谢沉舟拽下来。
  谁料,手刚碰到他的衣角,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瞬间失去意识。
  “桑念,为什么把这样的垃圾交给我。”
  “我从头看到尾只看出你的脑子一片空白。”
  “你写的论文完全没有受过任何科学训练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桑念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用力揉揉眼睛,总算看清眼前的场景。
  燥热的夏天,玻璃窗外香樟树的叶子反射着日光,油亮亮的绿。
  空调无声运作,温度过分低的办公室里,导师的嘴张张合合,正激动地说些什么。
  自己这是……回去了?
  桑念还来不及高兴,导师将打印出来的论文重重拍在桌上,语气比杀了十年鱼的刀还要冷:
  “延毕。”
  轰的一声巨响,世界崩塌。
  桑念猛地坐起身,冷汗湿透里衣。
  “原来只是个梦。”她后背汗毛倒竖,惊魂未定地摇摇头,“这也太可怕了。”
  “滴答——”
  头顶岩缝不断有水珠滴落,她躺着的这块石面湿漉漉的,裙子也湿了大半。
  怪不得这么冷。
  桑念沾了点水拍拍脸,彻底清醒后,她站起身边拧裙子边举目四眺。
  这是一个极宽敞的地下洞穴,光线昏暗,岩壁上生满幽绿苔藓,阴冷可怖。
  “谢沉舟?”
  那只妖物不知去哪儿了,她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在岩壁间来回撞击,形成一阵阵回音。
  没有回应。
  “六六。”她又叫道。
  一道白光飞出她的识海,小鹦鹉跳上她的肩头,“有事嘛?”
  “谢沉舟在哪儿?”她问。
  “在隔壁洞穴。”它道。
  桑念扶着岩壁摸索着朝那儿走,忧心忡忡,“他不会死了吧?”
  “那倒没有,还有一口气。”六六道。
  桑念加快速度,万般后悔:
  “早知道往他身上也套两件护身法宝了,现在好了,他要是死了我也玩儿完了。”
  “不过那只妖怪为什么抓他不抓我啊?”她想不通,“原剧情明明不是这样写的。”
  六六挠头,“可能——”
  “它是个颜狗?”
  桑念:“。”
  她就多余问了。
  转过一个弯儿,一个更大的洞穴赫然出现在面前。
  四周墙壁上镶嵌了许多会发光的矿石,照得整个洞穴亮如白昼,石头打造的床上铺了厚而柔软的动物皮毛。
  一身黑衣的谢沉舟躺在床上。
  桑念忙小跑过去,“谢沉舟?!”
  他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你快看看他怎么了。”她催促六六。
  六六语气难得凝重,“他没有法宝护身中了妖毒,情况很不好。”
  桑念把身上的法宝全解下来放到他怀里,“那我现在给他还来得及吗?”
  “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了。”六六道。
  “什么?”桑念问。
  话音刚落,一片羽毛化作萤光钻进她眉心,她眼前一黑,倒在了谢沉舟身边。
  ……
  “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生下你的。”
  天地昏暗,大雨倾盆。
  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桑念猛地睁开眼。
  她茫然张望,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到了这片荒野。
  远处有人在说话,影影绰绰混在雨声里,听不太清。
  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水,抬头看去。
  那是一对奇怪的……母子。
  夹杂着泥腥味的风撩动女子素色衣摆。
  她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孩童,面容模糊不清。
  “谢沉舟,我不该生下你的。”她一字一顿道。
  桑念心里突突一跳。
  她视线下移,看向那个跪在地上,满身狼狈泥泞的瘦弱孩童。
  那个孩子是……
  谢沉舟?!
第7章 风声呼啸,世界在崩塌,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谢沉舟
  桑念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想要靠近他们,没走几步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她下意识呼叫系统。
  “这个梦境是谢沉舟的过去,也是他潜意识里最恐惧,最想逃避的记忆。”
  六六道:
  “你没有这样的记忆,所以之前看见的梦境是你设想的自己最害怕的场景。”
  两者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帧画面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桑念懂了,“我要怎么才能带他出去?”
  六六:“等。”
  她只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阿娘,我错了。”
  屏障另一边,五岁的谢沉舟抬起头,眼瞳乌黑,稚嫩的脸上全是惶恐。
  他想要拉拉母亲的袖子,却又不敢,哀哀求道:
  “别丢下我。”
  女子只是看着他。
  许久,她手中长剑出鞘,剑尖抵住他咽喉。
  只需往前一寸,这条脆弱的生命便会就此消失。
  五岁的谢沉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小声问她:
  “阿娘,你要杀了我吗?”
  她没有说话,剑尖忽地下移,毫不犹豫刺进他的心口。
  鲜血瞬间涌出,很快又被雨水冲淡。
  谢沉舟短促的叫了一声。
  他哆嗦着握住剑身,哪怕十指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只是摇头,一遍遍重复道:
  “阿娘,不要丢下我。”
  “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女子狠狠踹开他,转身疾步离开。
  他没有管血流不止的伤口,挣扎着爬起来拼命抱住她的腿,声音染了哭腔,语气却还是小心翼翼的: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女子再次将他踹开,语气冷若冰霜:“再敢追上来,我杀了你。”
  谢沉舟仿佛没听见,依旧追赶那道背影。
  他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从泥泞中爬起,一遍遍地叫着阿娘。
  终于,她道:“你在这儿等等,阿娘办完事就回来接你。”
  谢沉舟眼里满是希冀:“真的吗?”
  她摸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大雨里,小小的孩童趴在地上,终于哭出了声。
  声音并不大,仿佛幼兽呜咽。
  桑念咬咬牙,在屏障这端喊道:“谢沉舟!”
  谢沉舟无知无觉,蜷缩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六六道:“他听不见你的声音,别白费力气了。”
  下一刻,屏障泛起无数涟漪似的纹路,整片天地骤然变色。
  桑念身处的场景不再是那片旷野。
  闹市,谢沉舟被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孩子围堵在背阴的巷子口。
  ——谢沉舟没有死在那场雨里。
  他醒来时,心口的伤已自动愈合,只留下一道浅色疤痕。
  他在原地等了三天三夜,约定好要来接他的娘亲始终没有回来。
  第四天,奄奄一息的谢沉舟进了城,从此成为一名乞讨为生的乞丐。
  可小乞丐谢沉舟并不受同龄孩子的欢迎。
  “他是个怪物!昨天我亲眼看见他被人打死扔井里了,可是今天他又活过来了,他就是个怪物!”
  一个孩子尖叫道。
  其他孩子满脸恐惧。
  “用石头砸他,别让他过来!”
  “我不是怪物……”六岁的谢沉舟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自己爬上来的,我没有死。”
  尖锐石块擦过他额头,豁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鲜血争先恐后涌出。
  巷子里倏地安静下来。
  下一刻,谢沉舟额头上的伤口停止流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同样只剩一道浅浅的疤。
  孩子们爆发出一阵尖叫,猛地推开他跑走。
  一声闷响,谢沉舟后背重重撞上墙壁,顺着墙面滑坐在地。
  他没哭,沉默地站起来,弯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仰头去看天边温柔的晚霞。
  好一会儿,他轻声说道:
  “我不是怪物。”
  谢沉舟开始四处流浪,努力寻找着抛弃自己的母亲,寻找着记忆里模糊的家。
  他在乞讨时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不俗语气温柔的青年。
  他摸摸他的脑袋,掌心温暖,说他知道母亲的下落,让谢沉舟和他走。
  谢沉舟和他走了。
  路途很长很长,兜兜转转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关进了笼子里。
  从来没有什么母亲的下落,那不过是哄骗无知孩童的话语。
  那人拿着匕首靠近,用力抓住了那无知孩童细柴一样的手,牲口般拖出笼外。
  谢沉舟拼命挣扎,脚踝上锁着的铁链剧烈碰撞,哗啦啦响个不停。
  一切只是徒劳。
  他的手指被切了下来。
  一根,两根,三根……
  直到谢沉舟昏过去,青年方才将他扔回笼子,带着断指满意离开。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谢沉舟失去的手指一根根长了回来。
  骨骼与血肉重建的痛楚甚至比断裂那一瞬痛苦百倍。
  这是个漫长而难捱的过程。
  实在是太疼了。
  谢沉舟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在地上翻过来覆过去,冷汗出了一程又一程。
  身体彻底恢复好的那天,青年又来了。
  他望着谢沉舟的目光灼热如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的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笑道:
  “从今以后,你名为不死。”
  “你的每一寸血肉都将成为人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将来,无数人会视你为神明。”
  谢沉舟小兽般龇牙:“滚开!我阿娘一定会来杀了你!”
  还是那柄匕首,这一次,它割下了谢沉舟的舌头。
  于是,他连惨叫也发不出来。
  青年仍是不满,再次举起刀。
  谢沉舟大睁着眼,捂住满是鲜血的嘴,不断后退。
  青年皱眉,轻轻一挥衣袖。
  寒光闪过,谢沉舟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散落在不远处的双腿,后知后觉的发出一道语调怪异的声音。
  很快,他看不见了。
  ——青年剜走了他的眼睛。
  暗无天日的地牢,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小小的孩童躺在血泊中,颤抖着挥舞残缺双臂,口中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青年绕着他一圈圈踱步,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他平静地观察着孩童的反应,时不时低头在手中的小册子上写写画画。
  不远处,桑念浑身颤抖,大口喘息。
  谢沉舟刚刚……被肢解了。
  就在她的眼前。
  就在这里。
  桑念的胃骤然拧成一团,她脸色惨白,弯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半晌,她踉踉跄跄靠近他,想要知道他在说什么。
  努力良久,她终于从那些断断续续的怪异语调中拼凑出三个字。
  他说的是——
  “救救我。”
  “……”
  桑念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里。
  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期盼着能有人来救谢沉舟。
  可是没有。
  他一次次被肢解,一次次修复好身体,一次次在寒冷的黑夜里祈祷有人能来救他。
  无论是谁都好。
  自愈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来,只用三天他便能长出全新的双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年。
  小小的谢沉舟长成了少年。
  苍白,沉默,枯瘦的十四岁少年。
  他不再对着墙壁祈祷,也不再因为疼痛哭泣,他的神情常常是麻木的,没有半点波动。
  屏障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在渐渐缩短,桑念有种预感,完全走到他身边的那一天,便是梦境结束的那一天。
  青年也变成了男人。
  他不满足于分解谢沉舟的四肢,目光开始落到其他地方。
  “不死,你的血肉能拯救无数人,”他说道,语气仍然很温柔,“所以,再忍忍吧。”
  刀锋抵住谢沉舟的胸腔,一点点刺下去。
  谢沉舟双瞳漆黑,长睫安静垂着,眸中一丝光也无。
  几步远的地方,桑念拼命拍打着屏障:
  “放我过去!放我过去!!”
  “砰——!!!”
  刀尖没入的瞬间,虚空中传来一声脆响,屏障蛛网般裂开,无数碎片化作光点。
  桑念喊道:“谢沉舟!!!”
  不是不死,是谢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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