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是,二哥不要总想着旁人。您如今回来,可想过当以什么身份在外行走?”
死而复生之事,确实不能对外公布。
一时间,太上皇也蹙眉沉思起来。
太子却微微颔首,他早已料到皇帝会问及此事。
此刻便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我这样貌,若是没有一个正经身份,到底是个祸端。”
随即对着太上皇问道:“父皇,当年您曾说过,我们曾经有个三叔,在战乱中走失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说到这里,太上皇打断道:“你想都别想!你是朕的儿子,朕不允许你喊别人爹!”
说完,太上皇还瞪了一眼太子。
太子见状,忙安抚道:“父皇息怒,那也不过是说给人家听的!私底下,我还是喊您爹!”
此时的太上皇也缓过味儿来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皇帝,无奈的点点头。
毕竟,只有成为老三的儿子,才能永远与皇位无缘。
这样,皇帝才能放心吧!
太上皇想到这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自从甄家那件事情之后,他也觉得自己越发力不从心了。
他老了,护不住这个儿子了…
如此,也好!
想到这里,太上皇脸色稍霁,但仍佯装不悦地说道:
“就算你上赶着喊人家爹也不行!只要你这张脸一出现,就必然会引起轩澜大波。”
太子微微一笑,安抚道:“父皇放心,您与三叔乃是亲兄弟!堂兄弟之间长的像了那么一点,也不是什么奇事!”
太上皇闻言点了点头,皇帝确实有些不乐意:
“二哥本来好好的嫡支血脉,哎…”
太子并不以为意,反而上前一步,对着太上皇行礼道:
“如今儿子新生,还请父皇赐名!”
太上皇这才想起来,太子原来的名字今后是不能用了。
于是点点头说道:
“确实当重新取个好名字!吾儿这一路走来不易。如此…”
太上皇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便叫钰熙吧!”
“钰熙…”太子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多谢父皇赐名!”
(下面就用钰熙称呼太子了。)
皇帝闻言,立马站起来说道:“恭喜二哥新生!”
“既然有了新名字,钰熙,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太上皇紧接着问道。
钰熙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儿子觉得与这具身体还是不太融合,想去江南那边将养一段时日!”
太上皇与皇帝几乎同时点头,这本是钰熙之前说过的,二人心中早有准备。
不过,钰熙下面的一句话,让二人恨不得一棍子将人打出去:
“我与贾赦赦相约,宫中事了,就去荣国府住几日!这…侄儿便先告退了!”
说着,钰熙对着二人行了君臣礼,便笑盈盈的走了出去。
太上皇:朕还没同意吧?
皇上:那个是你侄子,不是你儿子了!
当天,宫里一道圣旨传到荣国府,京城一片哗然。
甲:听说了吗,前段时间,荣国府琏二爷把太上皇的侄子给救回来了!
乙:可不是吗,听说是太上皇嫡亲三弟家的小儿子,皇上都下旨封了安乐王,铁帽子王,世袭罔替,不降爵的!
丙:那前头还有人说琏二爷相中了村姑…
众人看了那人一眼,悄悄走开了。
这是个没脑子的,离他远点。
与此同时,一个妙龄女子在一位老妇、两个忠仆的相伴之下,敲响了京兆衙门口的鸣冤鼓。
一张状纸呈了上来:为原顺天府尹苏锗冤屈,叩首上告北静王佣兵自重,逼死知情之忠良。
此时,刚刚新官上任的林芃,立马升堂,接下了状纸。
下面跪着的有三人,还有一老妪站在堂外。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望向堂下跪着的三人,声音沉稳有力:“堂下何人,尔等既来告状,可有确凿证据?”
那名女子,眼中含泪声音坚定道:“大人,民女名叫苏妙玉,乃是原顺天府尹苏锗的独女。”
“大人,民女手中确有证据,可证明北静王拥兵自重。我父亲知晓之后,北静王为防止我父亲上告皇上,于是设计害的我父母惨死!”
说罢,苏妙玉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叠厚厚的信纸。
乃是其父生前留下的笔记和往来书信。这些书信中,详细记录了北静王于何时在何地,训练了多少兵士。
笔记中则记载了,北静王如何逼迫苏锗为其办事,以及苏锗如何被其设计陷害。
林芃快速浏览完了之后,心下一沉。
怎么会这么巧!
前一日,皇帝才说了要动一动北静王,这一日,就有这么明晃晃的把柄送到了他这里。
这会不会是谁设的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第255章 陆安生得手
林芃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将妙玉递交过来的材料全部收了过来,又命师爷起草了一份收据,盖上他的官印,这才交还给妙玉:
“本官今日收了你的材料,以防万一,你将收据收好。”
妙玉点点头,立马将材料收下,放进衣袖里。
林芃又问过妙玉的居处,这才让妙玉回去等消息。
又命林家暗卫暗中保护,不能让有心人杀人灭口了去。
林芃则连忙进宫了一趟,这事儿还得皇帝拿个章程才是!
而正在金陵的陆安生,此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安生已经在京郊大营里被操练了些日子,自然能够看得出,这些藏在金陵紫山里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所谓的山匪!
陆安生看着眼前列队整齐,动作划一的队伍,心里已经清楚了,这估计是哪家的私兵。
眼前这些人,行动间透露着特有的干练和果决,与那些散漫无章的山匪截然不同。
他又回想起京郊大营的士兵们,虽然也纪律严明,但比起眼前这些人,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血腥和狠厉,让陆安生感到一丝不安:
这些人,可能真的上过战场!
他牢牢记住这里的位置,又小心翼翼的离开。
虽然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如今看来,金陵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离开紫山后,陆安生乔装打扮一番,就进了城。
这一次过来,他要想办法拿走东平郡王府的虎符。
皇家影卫查到,东平郡王将他们府上的虎符交给了王子腾。
王子腾死后,京城王家并没有查抄到那一块虎符。
故此,林芃与皇帝都猜测,这一块虎符,必定在金陵的王家老宅里。
只不过,此时的王家老宅,已经被北静郡王府的人占据了。
陆安生叹了一口气,这大舅哥给的任务,真不是一般的艰巨!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金陵!
也就是说,若是他暴露了,那么,山高皇帝远的,可能谁都保不住他!
想到这里,陆安生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的大舅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抱怨归抱怨,行动必须得跟上!
于是,陆安生换了一件普通的长衫,混入了金陵城的市集。借着攒动的人头,陆安生灵活的穿梭于大街小巷,趁机观察着王家老宅的动静。
踩点结束后,陆安生便找了个落脚的客栈,佯装成往来的商户,要了一个独院。
夜幕降临,秦淮河的灯火逐渐亮起。陆安生大摇大摆的往秦淮河边走去,最终消失在黑夜之中。
即便有人跟着,也只会以为他是上了哪一艘画舫罢了!
而消失的陆安生,却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避开巡夜的更夫,悄然接近王家老宅。
他凭借着在军营里磨练出来的矫健身姿,成功的避开了一处处暗哨,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家的老宅之中。
老宅内一片寂静,只有晚风吹动树枝发出的声响。
陆安生大致看了一下王家老宅的布局,随后锁定了几处目标。
他决定,一间一间的找!大不了,多来两日!
只是,显然,他的运气很好,恰好被他撞到了王子腾夫妇生前居住的院子。
其实也很明显,这处院子虽然不是主院,但却是最大的!
陆安生觉得,肯定是王子胜不同意王子腾住主院,王子腾又不愿意委屈了自己,所以才会出现这么一个,比主院还要大的偏院。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正房的房门,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这里的家具都凌乱极了,显然被人翻了好几次了!
陆安生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就是:北静王也在找虎符!
那么,紫山里那个规模不小的私兵,又是谁养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于是,他屏住呼吸,开始麻利地在房间内仔细搜寻。
这里的东西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只是陆安生直觉,东西就在这里。
于是,他走到床边,开始慢慢摸索。
有人说,当一个人的视力受损的时候,感知觉会变得灵敏。
果然,在黑暗中摸着摸着,陆安生就摸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一架很普遍的千工床,只是,在床的里侧,有一块木板的缝隙,比别的地方略大了一丝丝!
若是不仔细,根本摸不出来!
陆安生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的撬开那一块木板,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隐秘的暗格。
陆安生稳了稳心神,用小刀在里面搅动一番,然后伸手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木盒子。
打开一看,果然就是那块传说中的虎符。
他心中一阵激动,但表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他小心翼翼地将虎符收起,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陆安生心中一紧,立刻躲到了房间的阴影中。只见几名侍卫进了房间。
他们手持火把,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这种深更半夜的搜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陆安生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过,他心里可是一直在默念:不要看到本少爷!不要看到本少爷!不要看到本少爷!
(重要的事情,默念三遍!)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藏身的阴影处。
陆安生心中一紧,随即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他迅速从阴影中跃出,趁着这几名侍卫还在愣神之际,就冲出了屋子。
这时,屋子外面的守着的两位侍卫只是稍稍愣了一息,就立马冲上来,想要截住陆安生。
陆安生见此,只能与几人展开了激战。
好在,他的身手敏捷,招式狠辣,很快就将几名侍卫制服在地。
当然,这里的动静也已经惊动了整个老宅。
故而,他迅速离开了院子,沿着来时的路线悄然离去。
后面果然有侍卫追了上来,陆安生只身一人,左躲右闪,终于一跃而上,跳上了王家老宅的围墙。
然后,一跃而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陆安生并没有回到客栈,而是趁着夜色,找到了秦淮河边上的画舫。
画舫里的人见到陆安生的到来,笑着迎了上来…
第256章 所求不多,早日完婚行不行?
“这位公子深夜造访,不知需要奴家做些什么?”画舫中的人见到来人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显然很是热情。
陆安生笑着说道:“听闻秦淮河畔,小曲儿很是一绝。只是如今夜深了,小娘子只管轻声点哼唱便是!”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那人见了银票,立马说道:“奴家这就安排!”
陆安生放荡不羁的半躺在船上,随手抄起案上的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画舫上的歌姬。
这一幕恰好被匆匆赶来的侍卫看在眼里,只是这秦淮河上多的是这种多情公子,故而,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陆安生看似正看着歌姬一边哼唱着曲目,一遍扭动着身体,实则注意力全在案上,那不时赶来的王府侍卫。
他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在心中嗤笑不已:
他这个姿态可完全是跟陆家二叔学的,就这些侍卫,可瞧不出端倪。
想到这里,陆安生的目光在画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欣赏歌姬的舞姿,又似乎在寻找着逃离的最佳时机。
就在这时,一名刚刚跑来的侍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陆安生的身上。
陆安生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他继续品着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名侍卫对着画舫上的船夫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船夫立马颤声答道:“小民这船早就在这了,耽误了老爷的大事,小民这就划走!”
那侍卫又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那船夫连忙摇头,侍卫又观察了一会儿,似乎觉得陆安生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转身往别处去了。
陆安生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
他站起身来,对歌姬说道:“小娘子,夜色已深,我该走了。”
说着,他又递上一张银票,说道:
“多谢小娘子的款待!”
歌姬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柔声说道:“公子慢走,奴家送您出去。”
陆安生点了点头,跟在歌姬的身后走出了画舫。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侍卫跟踪后,便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
此刻的秦淮河,繁华依旧。各处画舫上传来的歌声和画舫的烛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夜景。
但在这宁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陆安生悄无声息的回了客栈,只待第二日天一亮,他便可带着虎符回京。
想到京中那个值得牵挂的人,陆安生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许是因为心中有着牵挂吧,也不过七日,陆安生便已经赶到了京郊。
镇远侯府的几个人已经在京郊等候多时,看到陆安生时,几人立马迎了上去。
一行人进京时,明显感觉到京中的气氛似乎更加紧张了。
只是,陆安生皇命在身,根本顾不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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