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可要注意着些。这些年来,你在府里做的那些事情,打量着我不知道?”
陆家二婶心头一紧,她做过的事情,那可就多了!
只是,她不信邪!她觉得,陆安生一直居住在偏院,不可能知道!
于是,她依然嘴硬地说道:“安哥儿这话,做二婶的可不敢搭话!”
“我可是安分守己,替亡嫂抚养遗孤,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侯府的事情。”
陆安生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说道:
“二婶如此大义,那便请二婶解释一下,你手里拿的茶具,到底是哪里来的!”
“若是我没看错,你手里拿的茶杯,与你桌上摆的茶壶,本是一套。”
“而这一套的粉青釉茶具,原是我娘的嫁妆吧?”
陆家二婶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
她手中的粉青釉茶具正是她不久前从陆母的嫁妆中私自取出的。
本想着私下里享用,也无妨,哪知,今日居然被陆安生给一眼识破了。
她心中慌乱,却仍强装镇定,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套茶具么?这套茶具是……是我刚从外头买来的,怎么会是你娘的嫁妆?”
“况且,你娘当年勉力维持侯府开销,早就将她的嫁妆都花掉了,我怎么可能拿的到!”
陆安生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二婶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要么再看看,这茶具上的梅花图案。”
陆家二婶定睛看去,待看到后面的落章时,脸色都白了。
见此,陆安生冷哼一声:
“可瞧好了,这可是我娘亲手绘制的,天下独此一份!二婶,你说说看,如今这般,你还要怎么抵赖?”
如今,谎言当众被戳穿的尴尬,让陆家二婶的脸又蹭的变红。
只是想到强占亡嫂嫁妆这个罪名,陆家二婶马上又强自镇定地说道:
“想来是我记错了!只是安哥儿,即便这套茶具是你娘的嫁妆,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今你娘她已经去世了,这些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侯府养你这么大,那这些东西理应由侯府处置。”
“我不过是拿来用一用罢了,到底也不算什么的!”
陆安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是吗?可是,你也不过是一个分了家的旁支,二叔并无品阶。”
“请问,你哪来的胆子,敢逾矩使用粉青釉的茶具呢?”
“你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以白身,居住在侯府的正院里的呢?”
陆家二婶听到陆安生的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逾矩僭越,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到底该怎么办!
陆家二婶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良久,她才硬着头皮说道:
“安哥儿,你这是什么话!我虽然是旁支,但我也是侯府的人。”
“如今不过是用一套茶具、借住一下院子,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
陆安生冷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可知道,正院的牌匾乃是老圣人的御赐之物,非正经侯爵之人,不得擅自居住。”
“你私自取用本该是侯爵之人才可使的粉青釉瓷器,已是逾越,如今又胆敢住在御赐牌匾的院子里,这可就是大不敬了!”
“若是此事传到圣上耳中,你觉得你和我那只知醉生梦死的二叔,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陆家二婶听到这里,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蓉姐儿更是吓得跌坐在地上,然后一把抱住陆家二婶的腿,哭喊道:
“娘,娘啊!我还没做贵人,我可不能出事啊!”
见此,陆家二婶终于放弃了挣扎。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抵赖和辩解,只能低声下气地说道:
“安哥儿,我们知道错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陆安生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淡淡地说道:“二婶,不是我不饶你,而是你自己不饶自己。”
“你贪得无厌,强占亡嫂嫁妆!又目无王法,胆敢以白身居住在侯府正院!”
“若是这次饶了你,只怕你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你说,你要怎么办呢?”
陆家二婶哪里不知道陆安生的想法,只是,陆安生他娘的嫁妆,是她垂涎很久才得到的东西。
而侯府正院,也是她多年前求而不得的好去处。
好不容易获得的,再要还回去,她真的不舍得!
而陆安生,对此根本不担心。
他相信,比起这些享受,陆家二房更加惜命。
第212章 鹤顶红?还给他们吧!
陆安生看了一眼有些怔愣的陆家二婶,眼神又扫过了还在哭闹的蓉姐儿,心里嗤笑不已。
“二婶,你跟二叔商量一下。限你们三日内归还我娘的嫁妆,搬离侯府。”
蓉姐儿闻言,哭求道:“大哥,你别赶蓉儿走,好不好?”
“蓉儿还没有成婚,若是离了侯府,这议亲的人家,都得掉一个档次。”
离开了侯府,她算什么?还能才选进宫当贵人吗?
那她还怎么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陆安生看了一眼这个爱做梦的堂妹,轻笑道:
“堂妹莫不是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蓉姐儿一愣,她说过的话?
什么话?
见此,陆安生善良的提醒道:
“堂妹不是说过,若不是你们二房帮衬着,这侯府早就败落了。”
“既然二房这么厉害,又何须赖在我们大房的屋檐下?”
陆安生的语气很平淡。
平淡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语气里那不容置疑的坚定。
蓉姐儿此时的脸色惨白,她终于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大哥,蓉儿知道错了,蓉儿以后不敢了。”蓉姐儿跪在陆安生的面前,泣不成声。
陆安生看着这个隔了房又分了家的堂妹,心中并无波澜。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她。
想到这里,陆安生移过视线,不去管她。
目光转向陆家二婶,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二婶,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就离去了。
陆家二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安生的离去,脸上全是愤恨之色。
事到如今,居然还想赶他们走?
怎么可能呢!
陆家二婶对着心腹丫鬟使了个眼色,心腹丫鬟立刻会意,悄悄地退了下去。
陆家二婶则是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着扶手,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恨。
“这个安哥儿,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陆家二婶恨恨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怒火。
“夫人,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旁边的一个丫鬟赶紧安慰道。
“我能不生气吗?他居然敢这样对我们!”陆家二婶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将他辛辛苦苦养大!”
说到这里,陆家二婶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狠:“他居然敢让我们搬离侯府,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蓉姐儿闻言,一下扑到陆家二婶的怀里,哭道:
“娘,如今可怎么办?如果我们搬走了,我是不是要跟大姐一样…”
陆家二婶的嫡长女,瑜姐儿就是嫁给了一个举人,至今还没有出头之日。
陆家二婶眼里的阴鸷几乎要化为实质,只见她揽过蓉姐儿,语气平淡的说道:
“蓉姐儿放心,娘有办法的!咱们就住着,谁也不能赶走我们!”
蓉姐儿这才放下心来,到底在心里将陆安生骂了好久。
另一边,陆安生离开了侯府主院,很快就回到了自己住着的偏院里。
武伯见陆安生进来,忙迎了上来:“大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陆安生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命我回来,整顿侯府。”
武伯心头一惊,瞪大了双眼看着陆安生。
陆安生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二房行事乖张,许是惹恼了宫里…”
于是,陆安生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只是下意识的隐去了与林黛玉相关的部分。
武伯听完后,眉头微蹙,沉思片刻方说道:
“大爷今日实在是打草惊蛇之举,二房那些个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陆安生摇摇头说道:“勿忧!如今这般,就是要他们狗急跳墙!”
“若是他们什么都不做,我才不好施为。”
“武伯,你去查一查,二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武伯到底跟了陆安生好多年,他立刻明白了陆安生的意思,点头应道:
“是,大爷放心,我这就去查。”
陆安生点点头,转身走进屋内。
他知道,二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到手的东西,哪里还会再拿出来呢!
为了不损失已经到手的东西,二房这帮人,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他。
夜幕慢慢降临,陆安生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但心思却不在书上。
也不知佳人现下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武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大爷,您猜的没错!二房的人果然偷偷在厨房里放了一些东西。”
陆安生闻言,心中一喜,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
“可看清了,放的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偷偷盛出了一些回来,刚才找人看过了,是鹤顶红。”武伯淡淡地答道。
只是那紧握到青筋暴起的拳头,正在默默地昭示着,他的心里是如何愤恨。
陆安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的好二婶,果然是看得起他!
鹤顶红,多贵啊!
他二婶那么抠门的人,为了杀掉他,居然也舍得了!
“他们居然这么想要我的命啊!”陆安生冷声道。
武伯点头附和:“是的,大爷。”
“老奴猜测,他们应当是想趁着晚饭的时候,将这些毒药放进您的饭菜里。”
陆安生冷笑一声:
“鹤顶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那二婶也是难得有这么大手笔,可不能只便宜了我。”
“便给他们二房,送过去吧!好东西嘛,一贯是紧着他们的!”
武伯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这一夜,敬远侯府热闹非凡!
原是武伯按照陆安生的吩咐,将鹤顶红悄无声息地混入了陆家二房众人的饮食中。
陆家二婶哪里知道武伯的所作所为,只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晚餐时刻的到来。
她恶狠狠的想着,只要陆安生吃了那加了料的汤…
只是,当陆家二房的人齐聚在主院,共同用膳的时候,陆家二婶突然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以往,陆安生那里都会比他们这里早用膳,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传出动静?
心里想着事儿的陆家二婶,并没有吃什么菜。
也因此,当她的长子突然口吐鲜血时,陆家二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将桌子上的菜全部推到地上,这才抱着已经断了气的长子哭出了声。
陆家二婶的心里在无声的哭喊: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小杂种!
第213章 要钱还是要前途?
随着陆家二房长子——康哥儿突然倒地,整个主院陷入了混乱之中。
众人惊慌失措,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陆家二婶只是呆呆的抱着已经断了气的康哥儿,眼泪汹涌而出。
嘴里一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陆家二叔此刻也面色惨白,他看着自己的长子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心中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他怒吼着让人去找大夫,同时恶狠狠地盯着陆家二婶:
“你给老爷我说清楚,一家子的饭食都是你准备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武伯带着几个人匆匆赶来。
他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混乱,心中冷笑不已。
想害他们大爷,如今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看到已经断了气的陆安康,武伯的心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就是这个看似和煦的康哥儿,害的他们家大爷冰天雪地,还要跳进荷塘里给他找荷包…
想到这里,武伯的眼睛都有点充血:这一屋子的衣冠禽兽!
“武伯,你怎么过来了?”陆家二叔看到武伯,有些不解。
这人可是府里为数不多的大房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武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众人,淡淡地说道:
“这里的动静太大,大爷让我来看看。”
听到武伯说话的声音,陆家二婶立马抬起头。
她眼里像是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盯着武伯:
“是你们大房的人,害死了我儿!”
语气之笃定,仿佛她亲眼所见一般。
陆家二叔闻言,也瞪视着武伯,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杀意:
“武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下毒害我儿!”
武伯冷笑一声,说道:
“二老爷,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这饭菜可是二房的人自己准备的,我哪有机会下手?”
“而且,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是很贵重的。老奴可没有这么多银子去折腾这些东西。”
“二老爷若是怀疑老奴,不如就报案吧!青天大老爷一定能查清楚的!”
陆家二婶闻言立马怒喝道:
“不行!不能报案!”
武伯闻言嗤笑一声,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可莫要随便诬陷旁人!”
“如今看着,二老爷家有事要忙活着,老奴就不打扰了!”
“对了,想来二太太已经跟二老爷说过,三日后二房就要搬出去了。”
“如今虽说死了人,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陆家二叔闻言几乎要跳起来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可是我的嫡长子!我的嫡长子没了!”
不等武伯说话,门外就传来了陆安生的声音:
“二叔可能是老了,这记性真是不太好呢!”
“当年,我娘离世的时候,您跟二婶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陆安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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