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晚应该没指望了。
她自己酝酿到了这里,反而连一点点的主动都不敢了,他的不要太明显了。
被窝里程言禹动了下,手臂伸了过来,搂住她,温漾死灰的心情燃了一些起来,翻个身,随着他手臂抬起给她枕着,温漾窝进了他的怀里,他低头亲亲她的头顶。
挨着他温暖的胸膛,温漾什么话也说不出,闭上眼闻着他与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香味而睡着。
-
隔天。
温漾起晚了,拉着被子靠着床头,看着程言禹洗漱完在换衣服,在镜子前扣着白色衬衫的钮扣,他又穿起正装。
男人穿起正装,那是成熟的开始。
程言禹挑了黑色领带,准备系之前,一转头看到温漾起床了,夫妻俩对视一眼,程言禹眉眼微扬笑道:“醒了?”
温漾回神,笑着回道:“嗯。”
她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朝他走去,漂亮的黑色吊带裙裙摆滑过她白皙的大腿,她上前拉住他的领带,“我给你系吧。”
“今天起晚了,你没早餐吃,自己出去外面买。”温漾声音轻柔,眉目清丽。
程言禹垂眸看她,道:“没事。”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指,温漾对于系领带并不熟练,程言禹穿正装的机会太少,第一次帮他系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司仪让新娘给新郎系领带,她手忙脚乱,台下一阵哄笑。
那时程言禹告诉她,以后这项手艺不必学,他穿的机会不多。
温漾也就听他的,跟他在一起后,一直都是随性而为。
领带并没有系好,有点歪,程言禹拿过去随手理着,“我去公司了。”
温漾后退一步,点点头。程言禹拿起外套往外走,温漾送他,但没送出房门,程言禹将外套搭在手臂上,换鞋,又抬眸看她。
温漾站在门边,眉眼弯弯,笑着。
“走了。”
程言禹轻声道。
温漾嗯了一声,程言禹拉开门,搭着外套的那只手还在调整着领带。
砰。
门关上。
温漾转身去浴室,顺势拿了家居服把身上的吊带裙换下,夫妻俩就在这么平常温馨的早上把昨晚那件事情给抹平。
温漾洗漱完出来,倒了杯温水喝,去岛台一看,锅里热着半截玉米跟包子,他醒得比她想象得要早,连早餐都弄了。
另一个锅里有热牛奶,温漾取出牛奶,又拿了包子跟玉米,坐在岛台吃了。
晚饭程言禹也不回来吃。
温漾自己解决,晚饭过后,拿起手机又玩一次狼人杀,巧的是遇见昨天的队友,到点温漾就去睡。
接下来的两天,程言禹晚上都没回来,晚上也都要加班,温漾偶尔等,偶尔不等,或许是那个珠宝项目真的很重要。
家里厨房加热的水龙头坏了,温漾在网上购买了一个,吃过晚饭,她拆了快递盒子,本想着让程言禹回来再装,但不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温漾干脆就自己装了,插头刚刚插进插头里。
滋滋两声。
接着嘭――一大声。
火花四溢,温漾被这一声吓到了,整个人后退好几步,又一声嘭――屋里陷入黑暗,温漾整个人待在原地好一会儿。
心跳不止加快,还有慌乱跟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摸出岛台,去客厅拿手机,整个房子黑漆漆的,所有电源都灭了。
只有阳台透进来的光。
温漾拿到手机,手指微微发抖,给程言禹发信息。
温漾:家里电路短路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回她。
第4章
温漾第二件事给物业打电话,对方很久才接,温漾跟他说明情况,对方回道:“温小姐,你先看看屋里的电闸,关了没。”
温漾走去总电表那儿,打开了手机灯看,并跟对方说了下,对方回复她道:“看来是总电闸跳了,得麻烦你等等。”
“等多久?”
“二十分钟左右。”
温漾说了句麻烦你,随后她回到客厅沙发坐下,整个屋子都是暗的,暗得令人发慌,厨房那火光四溢的样子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滴滴。
他回复信息了。
程言禹:我叫物业了,等下回来。
温漾安心了些,回复他:你快点。
程言禹:好。
看到信息后,温漾蜷靠在沙发边缘,静静地在黑暗中等着,房里的门开着,入目全是黑漆漆的家居,她紧抱双臂,一直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物业没来,程言禹也没来,她看着门口,阳台挨着的窗户似有什么飘过,温漾神经一个紧张,整个人紧绷。
人在黑暗中,时间过得尤其缓慢,漫到她双腿发麻,无声恐惧涌上来,她甚至又一次看到窗户有飘过的影子。
她害怕地刷地站起身。
咔嚓一声。
门被推开,温漾隔着柜子看去,眼眶发红。
程言禹走了进来,放下车钥匙,看到她发红的眼眸,心一揪,问道:“物业呢。”
温漾腿发麻,人有些僵硬,泪水滑落,“还没来。”
“都多久了。”程言禹看眼手机,转身要出,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物业的人终于出现了,接着就是一阵忙活,外面的总闸口,屋里的电闸开关。
啪――
灯亮了,物业的人走了,程言禹拆下那个水龙头,擦擦手,看向温漾,温漾坐回沙发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程言禹走向她,蹲下身子,“对不起。”
温漾抬眸,眼里一汪水,她看着他没吭声,泪水却砸在地面上,程言禹心里的愧疚达到了顶端,抬手捧着她的脸,亲她的唇。
他们许久没有接吻了。
舌尖有她泪水的咸味,他如过去那般吻她,温漾握着他的手臂,唇齿交缠,隐隐有着过去的那些甜味,连日来的那些委屈却宛如巨浪一般涌上来,掩盖掉了那些甜味,温漾在他离开少许时,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泪水凶猛:“你好忙啊,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忙?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两年前刚结婚的时候,公司初创,那会儿更忙,他要拉项目要参加投标,他那个时候常常半夜还在工作,可他从来没有一次会让她这么等的,只要她喊,他就会回来,也很少放她一个人在家超过一天,哪怕加班也会把工作带回来陪她。
“对不起对不起。”
他捧着她的脸,擦拭她的泪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除了说对不起,没有别的能说的。
他抬眸,指腹滑着她眼角,眼里深处隐隐有着挣扎,“等这个项目忙完……”
却也明晃晃有着心疼。
温漾咬着唇,望着他,“你说的。”
“我说的。”
程言禹擦着她的泪水,眼睛看向岛台,“水龙头怎么了?”
温漾吸吸鼻子,说道:“坏了,我在网上买一个新的,装上去后插上插座,就炸了。”
听到这里。
程言禹心一跳,回头看她一眼,又快步走向厨房,拿起那水龙头一看,他问道:“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装?”
温漾跟着走去岛台,嗔道:“我等得了吗?”
程言禹心一揪,“对不起。”
他靠着梳理台,翻看,问她买得什么牌子。
温漾当然不会随便买,买得某一个牌子,程言禹声音很低:“不至于啊。”
话音一落发现了什么,品牌的二维码是贴的,程言禹把它撕下,下面只有一个空的二维码,这是贴牌产品,温漾不敢置信靠上前,“不是吧。”
程言禹看她一眼,“在什么店买的?”
温漾回身拿了手机,点开靠着程言禹给他看,他翻看了会儿,直接投诉了对方,用正品的价格送贴牌产品,劣质商家。
温漾看他投诉了,情绪也才恢复正常,她拽拽他的手臂,“我们家插座坏了吗?”
程言禹弯腰看了会儿,“没坏。”
可插座的周围有烧焦一点点痕迹,说明当时是有火花的,程言禹直起身子,看向她,温漾顺着他视线,咬了咬唇,“刚刚一开始吓坏了,噼里啪啦冒起了火花。”
“对不起。”
他伸手把温漾揽紧怀里。
温漾埋在他脖颈处,双手环抱着他。
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那些魑魅魍魉仿佛一下子全消失不见,或许那只是心慌恐惧中才会出现。
今晚发生这么多事情。
温漾跟程言禹洗漱完,比往常早一些上了床休息,这么折腾下来,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也不去想其他,只窝在他怀里。
程言禹搂着她,手掌揉着她发丝。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得得响起几次,温漾抬眸,程言禹垂眸看她,亲亲她额头,哄道:“睡吧。”
温漾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工作。
可是她也有些任性,不管了,难道还不让人睡觉吗。
她是累坏了,也很依赖他,在他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期间手机又响了两次,程言禹都没拿起来看。
许久。
房里安静,只有轻微的空调声。
床头柜上的灯一直微微亮着,温漾睡得熟,程言禹却没睡着,他小心松开温漾,坐起身,赤脚踩在地面上,下意识地拿过手机,看眼公司群里发来的信息,随后进入列表,看着列表上的那个头像,在点开与不点开之间徘徊。
隐喻着他的手足无措。
随后他把手机放置回床头柜上,起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才出来,上了床,睡觉。
-
第二天。
程言禹起迟了,温漾急急忙忙给他做了早餐,程言禹笑着弹她鼻尖,“不急,我今天晚到一会儿没事,我们专心吃个早餐。”
温漾泡了点麦片牛奶,一听眨眼笑道:“那我们慢慢吃。”
在晨曦中,雪白的岛台上,安静的早上,年轻的夫妻俩继上次之后,难得一次一边吃一边聊,慢悠悠地享受着早餐。
这样的晨曦是温漾觉得特别美好的时刻。
也是她这么早结婚觉得值得的一瞬间。
吃过早餐。
程言禹亲亲温漾的眉心,接着出门,温漾送他出门后,关上门,手机响起,程言禹发信息来,说在网上重新买了水龙头,她别动,等他回来装。
温漾编辑回复:好。
她把碗筷收拾放进洗碗机,又收拾了下客厅,却又想起昨晚的歇斯底里,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给余晴打了一个电话。
余晴正在徐絮的毛坯房里,地面上全是灰尘,沾上了她的高跟鞋,她站在硕大的落地窗边,笑问:“怎么了?约我吃饭呢?”
温漾靠着扶手:“行啊,现在就出来。”
余晴扭头看眼那在打电话骂人的暴躁男,撇撇嘴,说道:“算了,今天没空,伺候龟毛男呢。”
温漾笑起来。
几秒后,她叹口气说道:“昨天我跟程言禹发生了一些事情。”
“嗯?发生什么?”
温漾静了几秒,想起昨晚在黑暗中的慌乱恐惧以及那抵达顶端的委屈,还有后来在房里他手机一再响起的声音。
她毕业就结婚,在如今来说,算是很早,婚后喜欢二人世界,加上没什么野心,随遇而安,她爱好很多,摄影,剪辑,美术,都在充实着生活,她很努力想要把控好生活,两个人的日子,可势必就有一些重心会偏离。
她跟余晴说了昨晚她歇斯底里的情况。
“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几分怀疑自己。
余晴安静几秒:“你没有错,你们生活的改变,他在外面可能感受不深,但你是最深的,女人天生就敏感,他确实很晚才回来没错吧,许久没跟你一起吃晚餐了对吧。”
温漾点头。
听到这儿,眼眶又要红,“是的。”
“或许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他必须应酬,必须加班,在家里需要顾着你,没办法专心,所以才会选择在公司。”
余晴想了想道:“既然这样,这段时间你就给自己找多点事情干,尽量不要去想其他,他也答应你了,等项目完成嘛。”
温漾嗯了一声。
余晴说的没错,为了平衡情绪,她不能把所有关注力放在他的身上。
“瑜伽课你是不是很久没去了?”温漾问道。
余晴一听,嘿了一声,“不是吧,你来抓我去?”
“明天一起去嘛?”
余晴无奈,“行,一起去。”
温漾笑而说道:“那挂了。”
余晴放下手机,徐絮也挂了电话,拧眉在毛坯房里嫌弃地看了看,余晴抱着手臂上前:“大哥你还有什么要求。”
“加个酒柜。”
余晴挑眉,拿出手机记着,“行,还有什么,你继续。”
徐絮看她一眼,问道:“刚给谁打电话。”
余晴记完酒柜二字,抬眼看徐絮,“温漾打来的。”
“哎,不是。”余晴抱着手臂,看着徐絮,“程言禹最近很忙啊?一个珠宝展览就把他忙得连老婆都顾不上了?”
徐絮掐着腰正看窗户准备加点什么,听到这话,回头看余晴,“我怎么知道,我要是有温漾这样的老婆,我每天都在家里办公。”
余晴被逗笑了。
“那你还挺会做梦。”
徐絮冷哼一声。
-
心态放平后,温漾舒服很多,她本就年轻,对生活充满着热情,对婚姻充满着希望,尤其那个人是程言禹,相伴五年的初恋。
所以当晚,程言禹拿着新买的水龙头在十点半左右回到家里,温漾坦然接受了他的晚到,困顿得搂着他的腰看他装水龙头,这次没有出现昨晚那种火花四溢的情况,一切都那么顺利美好。
隔天一早。
吃过早餐,把程言禹送出门。
温漾收拾了一下,做了两杯咖啡,背着个帆布包就出门,去一品大厦找余晴,但余晴并不在工位上,正在师姐的办公室里。
百叶窗没关,余晴站在那儿不知跟师姐激烈地说着什么。
温漾在余晴的座位上坐下,耐心地等着。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打开,余晴走出来,翻个白眼,高跟鞋踩得急促,来到工位旁,温漾抬头看她,把咖啡递给她。
余晴一打开,喝了一大口,火气似乎才消了一些。
她收拾了下桌面,拎上包包,拉着温漾起身,出了工作室的门,余晴语气仍有余温,“说好的我来帮她,第二年要是业绩达标,就让我成为合伙人,她现在耍赖呢,不想给。”
温漾知道这件事情,她有些诧异:“当初师姐来拉你的时候,说的是两年让你成为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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