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涛连着“哎哎”几声,等辛悠踩着高跟鞋走后,他才敲敲门。
“进来。”
房门打开又落锁,杜涛看见辛云州那张脸都愣了半刻,从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辛悠不是个什么温柔女人,只是没想到她能残暴成这样。
杜涛都忍不住怀疑他俩刚才其实不是在做爱,而是辛悠单方面在对辛云州施暴,不过向来脾气火爆的辛云州看起来倒是没把这个当回事。
什么锅配什么盖。
尊重。
辛云州舌头抵着腮帮子,从地上摸索着拿起裤子往身上套,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门口那omega谁家的?看着眼熟。”
“老董家的啊,叫什么董少晖来着!他们家最近可有意思了。大的那个卧床不起,老二前几年说是海难身亡,现在还没找到尸体,就剩这么个小的,还不能继承家业。”杜涛这个人极其八卦,什么世家的弯弯绕绕昨天发生的,隔天就让他理个明明白白,这事不算小,辛云州肯定听到过些许。
他冷哼一声,重新带上手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揉揉眼睛,已经没有那么模糊了,随手从兜里掏出药瓶,倒了几粒生生吞咽下去,看得杜涛眼皮直突突。
“不是我说啊,那位知道你现在这个情况吗?”
杜涛看他穿戴好了,才拿起空气清新剂一顿乱喷,不管辛云州现在在外面名声怎样,好歹这事不能宣扬出去,别说姐弟通奸,就是alpha与alpha间如此苟合,也够成为别人的谈资了。
辛云州听了颇为烦躁,在脑袋上乱抓一下。
“让她知道这个干嘛?”她有一点在乎吗?
杜涛无奈地摇摇头 ,要是之前他还拿不准辛悠对辛云州到底是什么感情,现在他可是全都懂了。
刚才那么慌乱的情况下,辛悠没有去照顾所谓的未婚夫,反而一直注意着辛云州的情况,就算不是什么喜欢之类的情感吧,就这种现象来说,辛云州在辛悠心里的地位还是要比董少晖高不少的,偏偏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心盲,嘴比铁板还硬。
不是,他俩亲嘴不嫌硌得慌吗?
辛云州好像听到了他的吐槽一样,狠狠瞪杜涛一眼,夺门而出,走路带风,风风火火地开车回家。
辛云州一进门就吓了瑞希一跳。
“哎呦,这是怎么了?”瑞希看到他的脸,着急忙慌地要去拿药。
“拿几个冰袋就行。”
辛云州说完回屋,掏出手机翻找联系人,董家主枝落寞,旁支也没几个能顶事的,也就这个董明瑶还算个人,他和这女人因公事见过几次面,长相明艳,能力出众,只是因为是个私生子,所以总是被忽视。
他拿起桌上的冰袋往脸上碰,那种火辣辣的刺痛感才好了很多。辛云州抬头看了眼镜子,忍不住嘟囔辛悠真是狠心。
他取下手表,摸索着手腕上的刀疤,一时间陷入长久的回忆。
这是他绝望的抗争,也是他对辛悠绝对的忠诚。
辛云州想到这里,心里渐渐泛起一股酸意,他有委屈无处发泄,只是坐着屁股都疼,所以他又不得不站起来,屋里没人他便不用强撑着走直,于是一撅一拐地在床边走了几圈,实在太疼,他爬上床,侧着身子解开裤子拉链,扒下内裤,冲着屁股拍了几张照片,“嗖嗖嗖”全发给辛悠,并附上他的抱怨——“你想打死我吗?”
刚开车送完董少晖的辛悠走在医院的路上,她本想着拜见一下他的大哥,顺便了解一下他到底病得怎样。
她隔着玻璃远远看了一眼,董家老大全身插着管子,胸脯起伏微小,脸颊深凹,露出来的手掌干枯惨白。
他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正拿着帕子小心替他擦拭手掌,想来应该是他的联姻对象。
辛悠看了一会,便离开病房门口,等待电梯时,她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拿出来一看,几张辛云州撅着屁股的照片直接怼到脸上,她猛地放下手机,辛悠额头青筋乱跳,连着“啧”了几声。
他们刚才是不欢而散对吧,辛云州怎么能这么自然的在这里勾引自己?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辛悠抿紧嘴唇,小腹绷紧,凭空生一股怒气。
不得不说,她的身体的确是非常喜欢辛云州的,他在刚刚分化的年纪就被自己开发,由自己使用,无论生理还是心理,只要贴近都会让辛悠感觉到一种征服的快感。
辛悠轻合双眼,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闷,她说服自己既然当初已经选择离开,现在就不该再对辛云州有什么别的想法。
“辛悠?”
薛晓珍下班正好路过,她一身白大褂,圆圆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她将包甩给旁边站着的高大男人手里,快步向辛悠的方向走。她步调轻快,明明已经为人母亲,在熟人面前她却仍旧有种孩子气。
辛悠同样惊讶,她实在没想到薛晓珍会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薛晓珍张开手臂将辛悠环抱住,紧紧搂着她往她怀里蹭。
辛悠笑着摸了摸薛晓珍的头发,许久没见,她一直惦念着薛晓珍这个傻姑娘,当初不告而别,也是不想让她太过伤心。
“刚回来不久。”辛悠看向那边有点眼熟的男人,调侃了一句,“那位你不介绍一下吗?”
薛晓珍愣了一下,笑道:“他叫翁少飞是我的丈夫,你不认识他吗,他是辛云州的好朋友呀。”
辛悠多看了一眼,她对辛云州的社交群从来不太上心,不过回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个人。
“你回来和辛云州见面了,他因为……”
“晓珍。”翁少飞唤了一声,及时打断了薛晓珍的话,她看看辛悠又看看丈夫,松开了抓着辛悠的手。
辛悠直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关于辛云州没有一个人告诉自己他的情况,她不禁紧张了一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迫切的想知道个结果,只是有翁少飞在,她不好问出答案,她深吸口气,冲薛晓珍点点头,“我还有些事,下次我们再叙旧吧。”
薛晓珍也怕自己说漏嘴,不舍得冲她告别。
辛悠上了电梯,空荡的封闭的空间里,感官全被放大,她掏出手机,在辛云州的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她想问问辛云州过得到底好不好,他的那些反常到底怎么回事,然而随着电梯门被打开,医院的灯光打在脸上,辛悠再次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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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今天,我去看望了母亲和父亲。
人真的很脆弱,看着那么充满生机的人原来不用多久就会变成冰冷冷的两座墓碑。
时间过了太久,我对他们已经不恨了,甚至连当初那些抗争,我都找不到意义所在了,我想从别人口中得到一句“你没错”,可是无论是你杳无音讯也好,还是支离破碎的家庭也好,都在嘲笑我的愚钝至极 。
(忘发了,尴尬)
第51章 死胡同
辛悠半天没想好怎么回,婚庆公司就来了电话,说是方案规划好了,请她明天过去确认一下,她随意“嗯”了一声,心里只觉得好麻烦,放假为什么要给自己揽这么一个活。
于是她又无缘无故地埋怨起辛云州来,手机往兜里一揣,让他的消息石沉大海了。
等到辛悠第二天去接辛云州上班的时候,瑞希满脸抱歉的跟她说少爷生病了,现在不方便见人。
院子里新栽的花争先恐后的散发香气,辛悠皱紧着眉,毫不怜惜地死死踩在修剪平整的草坪上,“他生病了?”
辛悠重复着问了一句,她愣在原地,在瑞希逐渐奇怪的眼神下,终于从嘴巴里吐出了一句:“他现在好点了吗?”
“好……”瑞希刚要说话,就被门后的人推开。
“好没好,你不会进来自己看啊?”
辛云州昨晚就开始发烧,麻烦着薛晓珍大半夜“抛夫弃子”地来替他看病,好在不是旧疾复发,只是抑制剂和他吃的药物反冲,等药劲过了就好了。
辛云州晚上好不容易退了烧,却仍旧睡不安稳,辛悠的车一进院他就被惊醒了,他掀开被子,披着外套,匆忙下楼趴在门后偷听。
一听到辛悠的关心,他就直接拉开门把手,抱着胸,挑着眉地说着欠抽的话,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克制下去。
他整个人看着极为苍白,往常红润的嘴唇好像失去了血色,说话都带着侬侬鼻音。
辛悠只看着不说话,只怕下一秒就转身走了,辛云州有些后悔刚才说得那么冲,站直了身体,往前倾斜,做好了只要辛悠敢走,他就追上去的准备。
谁料辛悠冰凉的手抚上额头,她带着山茶味靠近,让辛云州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又烧起来了?”
辛云州试探着拽拽辛悠的衣角,摸杆往上爬,“哼哼”两声,像小狗呜咽,他埋在辛悠的脖颈处,脑袋点点。
“都怪你,你得付全责知道吗?”
瑞希张圆了嘴巴,看得辛悠轻咳了一声,在生人面前她毫无负担,可面对这个从小看她到大的长辈面前,她尴尬地挠挠脸,辛云州扫了她一眼,笑着在身后冲瑞希摆摆手,接受到信号,瑞希乐呵呵地点头退下,顺手把门带上。
鼻子堵塞,辛云州其实闻不到辛悠的信息素,但他就是要偏着头往她披散的头发里拱,手上揉着辛悠的腰,滚烫的嘴唇时不时在她脖子上亲吻,捻着她发根处的碎发,睫毛扑闪着与发丝纠缠。
“别乱亲。”
辛悠被他弄得好痒,忍不住推开辛云州的脑袋。
他被推得脖子向后一仰,还要往辛悠身上蹭,嘴唇落在推拒的掌心,用嘴唇描摹手心里的掌纹,他体温越来越高,鼻子上蓄着几滴汗珠,眼尾发红,精神状态倒是挺好。
“你就是这么对病号的吗?”
辛云州摸着辛悠昨天对他作恶的指甲,裸色亮片闪闪,修长又漂亮,他却故意说道:“什么时候把它剪了,昨天扣的我好疼。”
辛悠把手收回。
“没有下次了。”
辛云州“哼”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个下次指的是不再和他做爱,还是指的是不再用这么长的指甲扣他。
辛云州摸着她的裙角,极富勾引意味。
“要不要做?听说发烧的时候里面是热的。”
“别发骚了……”辛悠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语,“你老婆呢?”
辛云州特想大逆不道地跟她说“就在这呢”,但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了正经点的解释:“我没结婚。”,这话说完,辛云州刚才那种兴奋情绪荡然无存,他站直了,独自转过头往房间里去。
辛悠震惊了一下,跟在辛云州身后走进他卧室,她一时语塞,心里乱糟糟的,她想过辛云州的结婚对象可能不是徐语雯,但从来没想过他竟然真的反抗了辛御景的安排。
辛云州不时观察着辛悠的表情,虽然他并不想把自己的那些付出说得多么伟光正,更不想以此作为捆绑辛悠的要挟,但还是希望辛悠能够透露这些东西对他的爱有所察觉。
可辛云州再次失望了,他没从辛悠脸上看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辛云州一掀被子,赌气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辛悠掐着虎口,干站着实在尴尬,便按照记忆找到药箱,倒了杯水,强行把辛云州从被褥里薅出来,把水递给辛云州,看他咽进去,辛悠才坐在他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睡吧。”
辛云州摸上她的手,捏捏辛悠的指骨。
“你这算什么?”
他当然知道什么叫徐徐图之,可是面对辛悠他无法沉住气,只想通过任何一点小细节就来幻想辛悠对他同样有爱。
辛悠看着他的眼睛,被他的凶猛地诘问逼得“走投无路”,她抽回手。
“可能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心。”
辛云州“哈”了一声,“我需要的是你的关心吗?”
他转过身背对着辛悠,头痛欲裂,手上也是酸软无力,背影看起来却像个倔强的山,就在辛悠觉得他可能就要这么睡着了的时候,他又开口: “现在知道承认你是我姐姐了?那董少晖知不知道你这个‘好心’的姐姐曾经和她弟弟无数次苟合?”他坐起来,目光直直盯着辛悠,“在走廊,在厕所,在学校,在你的床上!”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辛悠也来了气,她抱着胸,她此次来并不是为了和辛云州吵架的,她也想和辛云州好好相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说不了三两句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
“你想我怎么说话?像董少晖一样对你言听计从吗?”辛云州堵在董少晖的死胡同里出不来,一定要辛悠给他一个出口,“他们这种世家培养出来的omega很好吧,又娇弱又听话,就算他知道你昨天出轨了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你喜欢这样的?你引以为傲的道德呢?”
“辛云州……”
辛悠对昨天的情不自禁感到后悔,他抓到一点把柄就像疯狗一样死咬不放。
“你想我吗?比起董少晖,你更爱谁一点?”辛云州主动给了辛悠台阶,只要辛悠偏向他,那么一切都好说。
他们对视,彼此眼睛里都蕴含着痛苦。
良久,久到辛云州的心渐渐冷却,他才无力地摆了摆手。
“你走吧。”
第52章 往事
随着门锁声传来,空荡的房间再次陷入安静,辛云州蜷缩起身体,打了个冷颤,直觉自己的状态又不太对劲,掀开被子,从抽屉里掏出药,数都没数,又往嘴里塞了几颗进去。
见效快,特效药就是这点好,吃了以后感官明显会变得麻木,辛云州的脑袋开始生锈,再也不能胡思乱想,躯体僵直,他像个脱了线的木偶,愣愣地摔倒在地上,眼泪失控,从眼眶不断往下落。
辛云州曾经和薛晓珍一样认为,只要辛悠回来了,自己就还有救,可再次见底的药瓶告诉他,谁来了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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