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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笼——尾鱼【完结】

时间:2024-10-24 23:01:49  作者:尾鱼【完结】
  他示意厨师自去忙,眼睛笑成了一道缝,招手让两人过来,近前时又不让坐:“等会,你俩背靠着站一下,我瞧瞧。”
  陈琮不明所以,依言挨着颜如玉站了一回。
  颜老头连连点头:“你俩个子差不多,都高高大大的,一看就精神。”
  入座之后,又问陈琮年纪,听说过年就二十六了,仔细想了想,说:“年纪也差不多,跟阿玉一般大。”
  陈琮平时跟人交流没问题,但颜老头这种,不好说是“人”,他不敢乱说话,只客套地问了句:“太爷高寿?”
  颜老头摸着头发笑:“我过完年就九十二啦,你别看这头发好,都花钱植的,假的!来来来,吃,别拘束,咱边吃边聊。”
  陈琮跟着假笑,心里说:嚯,又要九十二了。
  ***
  厨师的手艺不错,每道菜都有独到之处,陈琮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绝不乱说话,即便开口,也只夸菜,反倒是颜老头,问长问短,从店员问到营收,从房车问到女朋友,似乎对他极有兴趣。
  也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就跳到陈天海了。
  颜老头说:“听说你爷爷是老027号,八年前离家出走了?”
  陈琮心里一突。
  既然你先问,那我可就顺杆爬了啊。
  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都找他八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太爷年轻时入过‘人石会’吗,跟我爷爷见过吗?”
  颜老头摇头:“我这人好看热闹,很多年前跟着家里人,是去凑过‘人石会’的热闹,但那是几十年前了,记不清了。”
  这话倒没撒谎,他上一次去看热闹,是四十年前。
  但四十年前那一次,在山村、乡下办的,平淡乏味,没什么记忆点。几百岁的人了,脑子像一面大筛网,只记得轰轰烈烈的大事,比如清军入关啊,文字狱啊,洋人烧了园子啊。
  小事他不记得,前一阵子,阿玉还打电话来,问他知不知道人石会有个叫“姜红烛”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问:“八年了都没消息,那还继续找吗?”
  陈琮回答得很得体:“那种倾家荡产、不顾一切地找,我是做不到了,看运气吧,有线索时,还是会去看一看,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颜老头奇怪:“不是还有你爸吗?”
  陈琮苦笑:“我爸……疯了这么多年,说实在的,他对我来说,没爷爷那么亲。”
  颜老头“哦”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就见颜如玉面色略变,伸手去调蓝牙耳机的音量:“你说什么?”
  说话间,他站起身往外走,眉头皱起,但也没忘跟颜老头打招呼:“干爷,你们先聊,我这有点事。”
  他匆匆出了餐厅,径入小院,选了个僻静好说话的角落:“嗯,现在方便了,你说。”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系统自动报警了,显示那个男人绕着‘无欲.有求’店前店后,足有十五分钟。我们专门回放了他的片段,感觉这人目光飘忽不定、一直在观察屋子的外部结构,很明显是在踩点。”
  颜如玉嗯了一声:“有拍到这人清晰的正脸吗?面貌上有什么特征?”
  那头答:“拍到了,也比对出来了。是你们‘人石会’的,叫什么何欢。你跟这人有来往吗?这人怎么会突然跑干爷那转悠?”
  颜如玉沉吟片刻:“前一阵子在阿喀察打过照面,见过,没来往,突然绕着咱的店转悠,是挺蹊跷的。行,我知道了,我会留意。”
  ***
  颜如玉一走,陈琮满心不自在,虽说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但有他在,饭桌上“正常人”的比例大点,总归要舒服些。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他紧拈了几筷子菜,装着吃得很认真。
  正埋头大快朵颐,突然觉得,似乎有哪不对劲。
  他抬起头来,目光转向门口,刹那间半边身子发木,险些没拿住筷子。
  有一团灰蒙蒙的、人形的影子,正站在餐厅门口。
  不是颜如玉,餐厅里有大落地窗,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到他正在假山边跟人通话。
  那个影子向餐厅里走来。
  厨师正在准备餐后甜点,但他好像完全看不到,熟视无睹,颜老头似乎也没看到,还在笑呵呵向着他劝菜:“吃啊,多吃点。”
  陈琮心跳如鼓,后背上开始渗汗。
  这是个掠食者,没错,之前,被姜红烛“点香”之后,他就能看到掠食者了,而且是人形,唯一的缺陷是看不清面目,只是一团邪诡的人形。
  姜红烛是黑影,像一团浓黑的雾气,而这个人是灰蒙蒙的,颜色不同,同样让人窒息。
  掠食者来这干什么呢,这个点,大家都醒着,吃饭的吃饭、通话的通话,难道说,这屋里,另有人在睡觉?
  陈琮脑子里嗡嗡的,脱口问了句:“太爷,您平时就一个人住吗?”
  颜老头点了点头,顺道给他夹了条鸭腿:“这两天阿玉陪着我,平时呢,就我自己住。工作人员不在这住,早晚倒班,现在还没交接班呢。”
  对答间,那团灰蒙蒙的影子到餐桌边了,它的手拂着桌边,绕着桌子缓缓地走,在颜老头身后略停了会,像是去嗅闻他新植的头发,又顺着桌子,到了陈琮身边。
  它似乎对陈琮很有兴趣,停下来不走不说,还慢慢弯下了腰,脑袋和他的脸平齐,仿佛正在饶有兴味地观察他。
  陈琮避免跟它对视,当着颜老头的面,跟一团虚空对视,他解释不清,但这么个诡异的东西,正对着他看,且越挨越近……
  他勉强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尽量镇定地去夹碗里的鸭腿。
  同一时间,额角有一大滴汗,慢慢流了下来。
第68章
  颜老头发觉陈琮不对劲了, 这要是都察觉不到,他这几百年白活了。
  他奇怪地问了句:“怎么了啊?”
  没法再忍下去了,陈琮筷子撒手, 鸭腿撞着碗沿砸落桌面。
  他一手捂住肚子, 脸色发白, 冷汗涔涔:“太爷, 你们家这个菜……有问题。”
  这话一出,颜老头倒还好, 不远处的厨师惊得头皮一麻, 脱口说了句:“不会吧?”
  他们这可都是专供VIP客人的高档、新鲜、绝对干净食材!保持了三年的零投诉率,不会要一朝打破吧?
  演都演上了, 陈琮索性放飞, 他哆嗦着, 一只手穿过灰色人影的胸腔、猛摁在桌沿, 表情愈发扭曲痛苦:“太爷, 不好意思啊,洗……洗手间在哪?”
  颜老头忙抬手指了个方向, 陈琮一秒都没耽搁、踉跄夺路而走,到门边时又扶住边沿, 演了一把体力不支,顺带着急回头瞥了一眼。
  那个灰色人影扶住桌子站直, 向着他逃窜的方向转过身来。
  颜老头关切地目送他,脸上那表情, 不像作假。
  至于厨师, 已经摘下口罩、急匆匆走到餐桌边, 端起他的餐盘仔细查看。
  真羡慕这两人啊, 什么都看不到, 世界如此美好。
  管它呢,能暂时离那个鬼东西远点就好。
  ……
  陈琮奔进洗手间,反闩上门,撑着洗手台缓了会之后,开了冷水龙头,捧着冰凉的水往脸上猛扑。
  他提醒自己要镇定:无所谓,他连石头都还没养上,掠食者就算舞到脸跟前,也拿他没办法。就当它们是嗡嗡乱飞的苍蝇,无视就是。
  不过,这个掠食者是谁呢?
  根据基本原则,这个人一定是在睡觉或者小憩,可以排除颜老头和颜如玉。
  是外头来的掠食者吗?
  不像,肖芥子提过,如果一个人没有入梦入石,那他的石头就是空的,空石头对掠食者来说,等于“没有目标”、“不存在”。
  外来掠食者的出现,一定得是嗅到味儿、循着目标而来的。
  所以,要么是颜老头在撒谎,这里还住了第三人,且是个养石头的,没露面、正在睡觉,被外来掠食者给盯上了。
  要么就是……
  颜老头依然在撒谎,这里住了第三人,且是个掠食者,没露面,正在睡觉,入石之后,楼上楼下走动,恰好被他这个前来作客、开了天眼的给看见了。
  陈琮觉得,后者的可能性高些,因为外来的掠食者,闯门之后必然直奔目标,围着餐桌瞎转悠什么呢?总不见得是个美食爱好者吧。
  那就是非外来、住在这的?
  陈琮有点失望,这个不露面的第三人,显然不是他爷爷:“掠食者”如同男女性别,是一种先天属性,没法后天自然转化。陈天海不是掠食者,如果是,他就不用苦等十多年、央求姜红烛去帮儿子看佛头水晶了。
  会不会是肖芥子搞错了?和039号混在一起的,并不是陈天海?
  他心事重重,随手去抽纸屉里的擦手纸,没留神多抽了几张,索性团在一起用,擦拭的时候,注意到纸的边角有印花的字。
  细看时,是“薄雾散尽,旭日东升”。
  现在市场竞争激烈,连纸巾都搞起了特色化。小宗负责店里的日常采买,陈琮记得有一次,她买了一种卷纸,每一页上都印着数学公式,说是什么学霸卷纸,用了一段时间后,就被陈琮给叫停了,因为那段时间,他老做噩梦,梦见高考数学交白卷。
  颜老头家的抽纸,看来也是定制的,天气相关?
  陈琮不忙扔,拈开团揉的纸角看下一张。
  果然,下一张印着“雨雪霏霏,共剪西窗”。
  有意思,虽然前后衔接地不是特别通顺,读来倒也上口。
  陈琮拈开湿皱的最后一张。
  ――尘土飞扬,想去北方。
  陈琮脑子一激,这不是爷爷留过的字谜吗?谜底是“小心”两个字。
  他僵了两秒,顿了会才反应过来,一颗心“咚咚”跳得贼快,迅速去抽纸屉里剩下的。
  骄阳似火,日薄西山,风轻云淡,南来北往……
  这一屉纸巾本来只剩了小半,很快就全抽完了,没再发现其它跟字谜相关的内容。
  陈琮对着台面上满铺的纸巾发呆,“尘土飞扬,想去北方”,爷爷跟颜老头之间,一定有交集。
  但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进洗手间有点久,再待下去颜老头怕是要来敲门了,抽了这么多干净的纸巾,全扔了有点浪费,陈琮匆匆收拢了折好、塞进裤兜,理了理衣服,开门出来。
  ***
  回到餐厅,那个灰色人影已经不见了。
  餐桌上,所有餐盘都已撤走,换了点心干果和茶盏。
  颜如玉已经回来了,他显然听说了陈琮吃坏肚子的事,见他走近,一脸疑惑:“陈兄,你来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干净的?我和太爷吃了都没问题啊。”
  陈琮支吾过去:“我是吃过烧烤,还吃了扇贝,可能……跟那有关吧。”
  颜老头一脸关切:“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药?”
  陈琮赶紧摇头:“好多了已经。”
  边说边拖开椅子坐下。
  也是运气不好,裤兜里塞得太满了,再加上颜家的纸巾质量太好、太过厚实,坐下的刹那,那一大团胡乱折起的纸巾突然弹掉了出来,颜如玉没看清,只当他掉了物件,下意识伸手帮忙捞,捞住了一张。
  剩下的纸巾,白花花张开散开,落了一地。
  颜老头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也探头来看。
  餐厅里忽然安静。
  陈琮盯着地面看,耳朵烫红,靠,地板砖为什么铺得这么好、衔得这么密,连一条供人钻的地缝都找不到?
  颜如玉待会,一定会去洗手间看,看了就知道,他把一纸屉的纸巾都抽没了。
  人家会怎么看他?过来吃个饭,中途上了洗手间,偷了满兜的纸巾、不值钱的抽纸巾!
  造孽啊。
  陈琮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他抬起头,面红耳赤,强作镇定:“是这样的,我刚在洗手间,觉得你们家纸巾跟外头很不一样,很厚实,又不掉屑,很适合拿来擦东西……”
  颜如玉看看纸巾,又看看他,面色更加一言难尽了。
  还得是颜老头,见惯场面,善解人意,给了他台阶下:“没事没事,库房多的是,当初定了不少。你要是喜欢,阿玉啊,待会记得给陈琮拎两提……”
  ***
  肖芥子送完陈琮,先去租车公司退了车,办好手续之后,一路溜达回来,路上还买了绘图本、笔袋,以及铅笔橡皮什么的。
  今时今日,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了,是个设计师了。
  她在“无欲.有求”附近,找了家咖啡馆,为自己点了份小吃,给陈琮要了份外带的咖啡,然后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店的正门。
  挺好,边画图样边等吧,两不耽误。
  肖芥子打开绘图本,先在中央画了个小圆圈,当是那颗石榴石。
  她在手机上搜了,好像业内在镶嵌珠宝时,特别偏爱“花”这个概念,要么一枝独秀,要么团花锦簇,大概因为消费珠宝的大多是女人,而“女人如花”吧。
  但陈琮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达,如果是她戴的饰品,她多半不会选花,可能是因为,花开易逝,花朵都太娇弱了――自从知道自己生病,她就偏好一切有力量感、有旺盛生命力的事物。
  设计个什么图样呢……
  二龙戏珠?不好,漂亮女人脖子上挂两条龙,总感觉跟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大汉似的。
  凤凰衔珠?意境挺好,但凤凰似乎也复杂了点,而且这个形象,古往今来,用得还挺多……
  雄鹰展翅吗?这颗石榴石做鹰眼有点大了,要么做鹰腹?
  肖芥子试着画了一张,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又拿橡皮一整个抹擦掉了。
  画什么呢?
  她托着腮,看擦空了的画纸,觉得自己还没享受到设计的乐趣,已经先感受到设计师的头秃了,偏偏这时,还有烟味飘过来……
  什么人哪这是,公共场合抽什么烟啊!
  肖芥子心烦气躁,恨恨回头。
  是个留长发大波浪的女人,坐单人位的高脚桌,年龄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长得挺漂亮,就是妆感重了点,尤其是眼妆,化出了欧美系深眼窝美女的感觉。
  她穿一件红色紧身的及踝羊毛衫裙,正跟人打电话,眼神时不时瞥向斜对面的“无欲.有求”,右手两指间挟了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肖芥子心头一动,想起那个在民宿门口、接走姜红烛的女人。
  外形有点像。
  她不动声色地向一侧探身,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女人的身前――她戴了一根金链,链身极细的那种炫闪珠链,左右侧各三根,编织成“V”字蕾丝造型,底下缀了一颗皮质极细腻的南洋金珠。
  靠,珍珠之王,南洋金珠,金珠的颜色从淡黄到浓金,越接近黄金色价值越高,眼前的这颗属于实打实浓金色,珠光几乎是顶级,尺寸……目测在18~20mm左右,要知道,16mm以上的金珠就已经是收藏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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