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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次还会错吗？”
……
那必须还会错。
“不会了。”
“真听话。”
沈慕之摸了摸云软软的脑袋。
云软软最后还是成功的被半夏接走了，只是走的时候不爽的薅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你才听话，你天天听话！
竟然用哄小白的语气哄她，简直过分。
离开了凤阳宫之后，云软软去了天牢。
潮湿又充满了霉味的天牢里，黑暗又压抑。
轮椅一直推到了天牢深处最里面的那间牢房，云软软才看到了躺在里面的姜若妍。
听到声音，姜若妍从枯草堆里撑起了身体，看到是云软软的时候，她眼底充满了恨意。
“你来干什么？炫耀你的胜利吗？云软软，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我变成这样，都是你拜你所赐！”
姜若妍一吼，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整个人龇牙咧嘴的。
“是啊，我就是来炫耀我的胜利的。”云软软笑道：“让我来看看，从前众星捧月的姜若妍姜大小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牢房的门打开，半夏走了进去，她将姜若妍的下巴抬了起来。
“啧啧，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浑身是伤，真的丑爆了。”
听到云软软毫不留情的嘲讽，姜若妍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一边抖一边哭了起来。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姜正飞大将军的独女，她是娴妃最看好的儿媳，她都熬到陆君雅死了，难道不应该熬出头了吗？
“你够了！趁我落难之际，到天牢来奚落我，这笔仇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十倍代价的！”
云软软笑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你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活吧？指望你爹救你出去吗？一个贪污公款的罪名而已，罪不至死是吗？”
“难道不是吗？我没犯死罪，难不成你敢在天牢里杀我？”
云软软忽然就不笑了，脸色冷了下来。
“我敢，你信吗？”
看到这样和从前大不相同的云软软，姜若妍浑身一震，她还真的有些怕了。
“你不能这样，私自杀人是重罪，殿下不会饶你的！”
“重罪？若是殿下知道追杀我、放火烧山的人是你，恐怕等不到我动手，他第一个就把你活剐了。”
姜若妍瞪大了双眼，整个脑子嗡嗡的。
“你…你果然还是知道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在御花园的时候还装作不知道？”
“对啊，玩你呢。”
“你…你…”姜若妍气得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在颤抖：“云软软，你这个贱人，我恨我当时为什么没早点赶到亲自杀了你！”
“恨也没用，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云软软冷笑道：“你不仅输了自己，还连累了整个姜家，作为你父亲最骄傲的女儿，你可真能干。”
姜若妍浑身一震：“你要干什么？我父亲是殿下的心腹重臣，对殿下忠心耿耿，你敢对他下手？”
“为什么不敢？他豢养杀手，纵容女儿刺杀郡主，这罪名够不够抄你们姜家满门？”
“你胡说八道，我爹爹根本就没有豢养杀手！”
“那你派来杀我的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他们是…”姜若妍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表情：“云软软，你在套我话！”
“你也可以不说，你若不说这罪名就得你爹背上。”
“你以为你信口胡诌污蔑我爹，殿下就会信吗？”
云软软笑着将沈慕之给的令牌放在手心里晃了晃。
“你觉得殿下会信吗？”
看到云软软手中的令牌，姜若妍瞪大了双眼，执此令牌着，犹如圣上亲临。
这么重要的令牌，已经好几任皇帝不曾赐给过任何人了，因为它的权力太大了，除非绝对信任否则绝不送出。
“你…”
“要么你自己死，要么整个姜家陪你一起死，你自己考虑，我耐心有限，不爱等人。”
姜若妍死死的盯着云软软手里的令牌，整张脸一片灰败。
她身体一软，倒在了草垫上，眼泪从眼角边滑落了下来。
原来她不是输给了云软软，而是输给了沈慕之。
月光洒满大地，微凉的夜风吹走人间的燥热，却吹不散云软软眉间的愁云。
“郡主，夜深了，先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半夏给云软软盖上了被子，吹熄了她的烛火。
云软软翻了个身，始终睡不踏实，姜若妍没有撒谎，但是她说出来的东西，她实在难以置信。
夜越来越深，外面安静得只剩下虫鸣的声音，云软软还是在困倦中睡了过去。
“软姐？软姐！”
“你快醒醒，别睡了！”
“软姐，出大事了！你快跑啊！”
于乐的声音传来，云软软猛然睁开了双眼。
第75章 真相就在眼前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云软软看到了熟悉的床帐，听到的依旧是外面此起彼伏的虫鸣声，除了寂静的夜，什么也没有。
可她分明听到了于乐的声音，他叫自己醒醒，让自己快跑。
云软软从床上起来，简单的披上了一件衣服。
“半夏，半夏！”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云软软心头咚的一敲，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于是她顾不得那么多，扶着家具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指尖刚要碰到房门。
忽然间，轰的一声巨响，她面前房门被强大的内劲瞬间炸开，强大冲力将她往后撞。
她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都被冲得飞了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她看到了她的房间门外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一身肃杀之气，他手执一把细痩的长剑正站在那里，剑尖之上还滴着殷红的血。
这人云软软认得，江湖中武功绝顶，难逢敌手的剑客屈肖，他向来行踪不定，行事我行我素，但凡杀人绝不失手。
就在她身体腾飞而起，眼看着就要重重的被摔到地上的时候，一道劲风迅速的从身边划过，在她落地之前，一只修长的手将她圈入怀中。
云软软没有摔到地上，她落入了沈慕之温暖的怀抱之中，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起来，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沈慕之来得快，也还好她醒得早。
要是刚刚她还睡着，屈肖轻而易举的就能进入她的寝殿，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一剑送她归西。
发现她醒了，还没来得及进去的屈肖只能速战速决，力求在被其他人发现之前，将她一掌毙命。
只可惜，一掌打出去还没能把云软软摔到重伤，人就被沈慕之给接住了。
“你没事吧？”沈慕之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差一点。”云软软喘着气。
这时，屈肖挥着长剑朝着云软软刺了过来，沈慕之放下云软软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迅速的打了起来。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但两人武功都极高，导致一时之间竟没有分出高下。
云软软被吓的脸都白了，屈肖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他又为什么会杀自己？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啊。
她之所以知道屈肖，完全是因为之前她看过剧本，里面对屈肖有描述，仅此而已。
但她穿越过来之后，他们之间是没有一点交集的。
他们无冤无仇，他来刺杀自己只能说明他是受人指使。
什么样的人，连孤僻又骄傲的屈肖都能指使？
这人既能利用姜若妍，现在又能驱策屈肖本事这么大，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在这时，北陌和寂然赶到，寂然站在了云软软身边守着她，而北陌去了院子里的回廊上，将躺倒在地上的半夏救起来。
这时，云软软才发现守在外面的半夏被刺了一剑，血流如注，人已昏迷。
眼看着沈慕之的下属已经赶到，而他在沈慕之手中讨不到任何便宜，屈肖收起了手中的剑，转身离开了。
“七爷，要不要追？”
“不必了，追不上，追了也抓不到。”
沈慕之退回到云软软的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你真的没受伤吗？屈肖武功高强，你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说出来。”
“真的没有，我半夜睡不着提前起来了，所以有了警觉。”沈慕之点了点头：“没有就好，姜若妍死了。”
云软软一愣，脱口而出：“我没有杀她。”
“我知道。”沈慕之脸色低沉了下来：“她被人杀死后，毁了容挂在了天牢的大门外面，死状很恐怖。”
云软软瞪大了双眼，背后的人杀了姜若妍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在天牢的时候她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自己？
而选择虐杀她且把尸体挂在天牢大门口，是为了给她警告？
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能这么狠？
“你有什么线索吗？”
“这件事情应该是屈肖做的，他杀了姜若妍之后就来找你了。我也是收到姜若妍死掉的消息匆忙赶过来的，幸亏我觉察得早，不然…”沈慕之顿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软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于乐呢？他是不是醒了？”
沈慕之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于乐。
“他一直在养伤，没有醒过。”
“带我去看看他。”
虽然不知道云软软为什么忽然要见于乐，但沈慕之还是把她带了过去。
走进于乐的房间里，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借着明亮的烛火，云软软看到了依旧躺在床上的于乐。
和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他还是憔悴又消瘦，面容苍白得像是随时就会死去一般。
“于乐？于乐？”
云软软动了动于乐的身体，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人活着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梦境不会那么真实，也不可能这么赶巧，云软软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门外的寂然匆匆忙忙的赶来，在沈慕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指使屈肖来的人已经查清楚了。”
云软软一愣，猛然回过头去看向沈慕之。
“你想知道吗？”
“我想。”
“我带你去吧。”
沈慕之推动云软软的轮椅，带着她在夜色之下走着。
深夜的宫中，四周都安静的出奇，仿佛刚刚她寝殿里那一场生死大战只是虚幻一场。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云软软发现沈慕之带她去的方向是乾坤宫的方向，那是皇帝的寝宫。
云软软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跟那位已经重病在床，失去了大权的皇帝有关吗？
他处心积虑的搞出那么多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把沈慕之拉下水？
明明是父子，而且还是最爱的儿子，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他手里握着的足以让藩王们联合推翻沈慕之的把柄又是什么？
轮椅的轱辘声在地上响着，云软软觉得真相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
沈慕之推着云软软的轮椅，在走到乾坤宫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云软软回过头，看到了神色晦暗不明的沈慕之。
“怎么了？”
“如果…”
沈慕之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这和他之前肆意妄为又随心所欲的行事作风相去甚远。
云软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自信的沈慕之。
“你说，我听着。”
第76章 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
或许是云软软的双眸过于温柔，像是水一样包容万物，沈慕之的内心很快平静了下来。
“如果一会你听到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你不要太惊讶。”
“好。”
云软软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是什么，她只说好。
这一声好，让沈慕之忐忑了好一会儿的心安全的落了地。
沈慕之推着云软软走进了乾坤宫里，皇帝沈英纵的寝殿灯火通明，四周守卫无数，十分严苛。
看到沈慕之，守在门口的人一齐朝着他行礼。
“拜见七爷。”
看样子这整个乾坤宫里都是沈慕之的心腹下属。
“把门打开。”
“是，七爷。”
寝殿的门打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但和于乐房间不一样的是，皇帝寝宫里的药味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听到动静，里面的人动了动，这一动好几声铁链碰撞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的清晰。
云软软转眼看去，只见在寝殿的床上躺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却浑身伤痕累累，血痕遍布，四肢还被铁链捆住的人。
此时，那人抬起头来，扑在脸上凌乱的头发落下，露出了他的一双眼睛。
云软软心头一震，她看清楚了，眼前这个被铁链锁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沈英纵。
她想过他们父子俩彻底闹翻，但没想到会在沈英纵的寝宫里看到他如今的这副模样。
看到云软软，沈英纵低声笑了起来。
“你的命可真硬啊，都这样了，你竟然还不死，难道天要亡我大夏吗？”
说完之后，他收起了笑声，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恼怒。
“朕是真的后悔啊，早该在你潜伏在睿之身边的时候，就该杀了你！你这个祸国殃民，虚伪至极的妖女！”
在确定这些话沈英纵是对自己说的时候，云软软是震惊的。
原来沈英纵从春猎开始要杀她，到后来利用姜若妍，再到现在的屈肖直接刺杀，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朝着她来了。
不因为她是沈慕之的软肋，而是他要杀的人，就是自己。
“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你还问朕为什么？”沈英纵大笑起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朕万万没想到你就是亡我大夏的亡国妖女！”
云软软疑惑的转回头看向沈慕之。
“他的精神没问题吗？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沈慕之拧起了眉头。
“应该没有。”
“云软软，你还不承认吗？你一边假意帮助睿之登上太子之位，一边跟他暗中勾结，三年前你在叛军手中救下了他。三年后本该处斩的他，因为新的举证消除了他部分罪名，导致朕最后只判了他放逐北荒！”
云软软瞪大了双眼，惊骇万分，没想到这些隐秘的事情，他竟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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