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一直持续到他们在郡主府的门口下了车,都得不到任何解答。
他们进到郡主府里的时候,里面比往常要吵闹一些,大夫出出入入的在忙着给里边的人疗伤。
这次带去的人不少,看大夫们的架势伤亡不会低,云软软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她一路往里走,走到了深处的院子里,看到沈安山正端着一盆子水往外倒,看到云软软他激动的叫了一声:“瓷瓶郡主,你可回来了!”
……
云软软还没发飙,她身后的沈慕之就黑了脸,都起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瓷瓶听着就不好,一碰就碎,这不是诅咒他的软容易出事么?
他抬起手一道内力打了过去,沈安山万万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于是他迅速的抬起了手中的水盆。
“哐”的一声,水盆替他挡了内力碎裂开来掉到了地上全洒了,而洒出来的水是全都是鲜红的血水,触目惊心。
沈安山怒从心起,比权势他比不过沈慕之,但要动手比拳头硬,他还真没怕过谁!
于是,他撸起袖子要跟沈慕之打起来,这时,屋内传来了一声怒斥。
“沈山山你干什么?让你倒盆水你给我在外面洒了?你是四肢没长好吗?还是脑子不拎清了?再干不好活就把你赶出去!”
余袅袅恼怒的声音传来,沈安山立即把刚撸起的袖子重新放了下去,粗犷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把盆子弄掉的,是…”
“少废话,赶紧打新的水来!”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马上去。”
沈安山灰溜溜的干活去了,沈慕之看着他这副怕女人的怂样,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都说西川王神勇无敌,看来也不过如此,真丢人。
云软软没心思管那么多,她的眼睛只顾盯着地上的血水,整个人心都跟着揪了起来,这得伤得多重啊!
这时,沈慕之看她不动,碰了碰她的肩膀提醒她往里走。
“走…”
“沈慕之!你毛病了吗?好端端的动手干嘛?这里是我的郡主府,不是你的凤阳宫,你要管不好你自己,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被云软软这么一吼,沈慕之碰她肩膀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我…”沈慕之叹了口气:“我错了,你别生气,里面人要紧,我们先进去看看。”
云软软没理他,转过身小跑着往里走,沈慕之在她后面跟着,刚走没两步看到了房门外打了一盆子新水的沈安山。
此刻,那个莽夫正端着水盆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讥笑,仿佛在嘲笑他在云软软面前犯了怂。
……
沈慕之阴沉着脸别开了视线,懒得看他。
这是怂吗?这是尊重女人!
也罢,这种没文化的莽夫这辈子都不可能理解的。
沈慕之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云软软已经进去了,他正要往里走,沈安山抬手拦住了他。
沈慕之眼神不善的看向他,他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当初是谁手下留情没顺手灭掉他手下那些兵了吧?
“里面受伤的人是秦仙仪,大夫正在给她清理身上的伤口,衣衫不整的你别进去了。”
沈慕之收回了眼眸中的不善,脚步停在了门口,看着沈安山把水盆递给了里面的丫鬟,自个儿也没进去。
“里面什么情况?”
“伤亡惨重,去的人只回来了一半,回来的那些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而舞团的人不会武功全死光了,对方是下了狠手要置她们于死地的。”
左右无事,沈安山跟沈慕之说了起来。
沈慕之眉头紧拧。
“在哪动的手?”
“朝城郊外,刚出城就动手了。”
“看过伤口吗?什么人造成的?对方的尸体有没有带回来?检查过没有?”
“看过,伤口武器尸体我正好都认得,是西北的一个杀手组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雇凶杀人,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沈慕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千里迢迢跑去西北雇凶杀人,就为了自己不被查到,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
“那个杀手组织有没有可能会提供线索?”
“没可能,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买卖方式是先付钱后杀人,买凶的人只需将钱放在他们指定的地点,银钱上留有要杀的人的信息就可以。”
沈安山又道:“他们会根据线索去杀人成不成不保证,但他们信誉很好,拿了钱基本都能成,所以他们一直不愁生意。找他们的人很多,要一个个查不太可能能。”
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对这种千里之外的杀手组织这么了解。
“我当时也不知道她们办这些事情,我要知道了跟着去的话,大概不会伤亡这么惨重。”
沈安山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抬头看向沈慕之,露出了一脸疑惑。
—小剧场—
沈慕之:区区西川王不过如此。
沈安山:所谓七殿下也就那样。
仿佛看到了两个小学鸡斗嘴的云软软和余袅袅:……
第118章 不就是嫁给我么?
“我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她们还没完全信任我。殿下,该不会你之前也不知道吧?”
沈慕之神色一僵,脸色沉了下来,没说话。
沈安山了然的“哦”了一声,特别的欠揍。
“原来你也只是个外人啊。”
……
莽夫,打架吗?要命的那种!
两个人短暂的和平聊天时光结束,彼此看向对方的眼中又多了几分厌恶,厌恶到了极致后,两人都没有动手,而是扭过头去不再看对方一眼,省得影响心情,默契十足。
房间里,云软软看着伤痕累累的秦仙仪咬了咬嘴唇,最终没说出话来。
“得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连人都没昏过去,多大点事儿啊!”秦仙仪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漠北鬼煞堂啊,不过如此嘛,当初还曾怕过,现在倒是想试试能不能去把他们的窝给端了。”
“知道你是在安慰云软软,但是你少说两句,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你身后的那些伤疤太狰狞了,要是找不到办法祛疤,那你这辈子都得带着它们。”
余袅袅皱着眉继续给她处理,一边处理,一边用些麻痹神经的香,让她不那么疼。
秦仙仪无所谓一笑。
“留着又怎样?衣服一穿谁看?”
“你男人啊。”
“我男人?”秦仙仪笑道:“你倒不如担心以后我勾搭的漂亮女人看了会吓跑。”
“秦仙仪,你该不会打算这辈子都穿着男装了吧?”
“不好看吗?风流倜傥,最是勾人。”秦仙仪笑得很随意。
余袅袅还想再说,被云软软扯了扯衣袖,于是她干脆闭嘴了。
秦仙仪和她们三个不同,季芳泽很会掌管大局,庄秋云武功高且江湖人脉广,而她善于制各种各样的香,而秦仙仪这人没有大本事,但身上三教九流的小伎俩很多。
会易容,会玩蛊,会赌钱,会点小武功,什么都会但什么都不精,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一直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在乎。
她的身世比她们复杂太多,有些话确实不合适在她身上说。
“我的软啊,你到底是招惹什么人了?”秦仙仪转头往云软软那边看去。
“我也想知道呢。”云软软叹了一口气:“我会想办法的,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可不?最近运气不好,芳泽和袅袅伤刚刚好,轮到我和秋云伤了。不过这也也不错,大家轮流帮忙治伤,总比四个一起躺下没人管的好。”
秦仙仪本是在开玩笑,但听在云软软耳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若不是她提醒,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这段时间她一直被追着杀,她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她身边的人却一个个都遭了殃。
最可怜的于乐到现在都没醒,四大掌柜无一幸免,就连沈慕之也三天两头伤势复发。
她以前觉得是沈慕之这人给她带来霉运,但现在舞团这件事情一出,她却发现向周围人传送霉运的那个好像是她才对。
她越来越觉得这不是巧合,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操控。
看望了秦仙仪又看望了庄秋云之后,云软软内心的担忧减少了一些,好在她们计划之前准备挺足,所以虽然受伤但都没有伤及根本。
走出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要暗淡下来。
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等着她的沈慕之,他转过身来,神色很温柔。
“忙了一天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云软软看到他,忽然想到白天的事情,会不会那一次围猎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她?而所有对沈慕之做出的所有刺杀,都是为了隐藏幕后之人最终的目标。
但幕后之人想不到的是,沈慕之会在自己遭到刺杀自身难保的时候,还要第一时间赶去救她。
“发什么呆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慕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云软软的面前。
云软软摇了摇头。
“别想了,填饱肚子思路才能开阔一些。”沈慕之摸了摸云软软的脑袋:“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有事瞒着我,走吧。”
说完,他强行拽着云软软吃晚饭去了。
吃完晚饭,沈慕之又拽着云软软出去散步,因为今天伤员众多大家都没心思闲逛,导致偌大的郡主府里,还在外面散步的只有他们两个。
月光在天空上照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慕之。”
“嗯?”
“你不是说要跟我做买卖吗?”
“嗯。”
“那你先拿出点诚意来,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过问,但现在你得回答我。”
沈慕之无奈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要用买卖和生意来形容,不就是要嫁给我么?有这么难开口?”
“你到底答不答?”
“答,你问我就答,我不会瞒你。”
“你跟沈英纵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留着沈英纵没有杀他?”
沈慕之一怔,笑容收敛了起来。
“你怀疑是沈英纵在背后害你?”
“我不知道,我已经找不到别的可能了。纵观这些时日以来我遇到的那些事情,所有的人都有出现和消失的时间点,只有他是一直存在的。”
“你也觉得离谱是吗?”沈慕之轻声道:“我也想不明白,明明人已经铁链捆住,明明整个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可他却还是能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所以,能告诉我吗?”
“我身上有一种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而我娘身上的毒,是沈英纵下的。这二十多年来我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把体内的毒素给清掉,反而越积越深。”
说这话的时候,沈慕之的情绪很淡,恨也好痛也好没有一点从他身上流露出来,仿佛早就被时间和毒素折磨得没有了脾气。
“沈英纵有解药?”
“是。”
云软软一愣,怪不得沈英纵都那样了,沈慕之却一直没有杀他,原来是这样!
“那沈英纵为什么要给你娘下毒?”
提到自己的时候,沈慕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提到他娘的时候他眸中的戾气迅速的凝聚了起来。
—小剧场—
沈慕之:成天做交易做买卖的,搞得好像你是我花钱买的新娘似的,多不好听啊!
云软软:开玩笑,就我这身价你买得起?
沈慕之:是,我穷,我买不起,所以这不是买卖。
云软软:可是我有钱,我买得起你啊。
第119章 她是他的第一缕光
眼看着沈慕之的戾气越来越重,杀意越来越浓,眼底渐渐的泛起了一丝丝红,云软软知道这件事情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深的伤痛。
她想也没想就上前两步抱住了沈慕之,将整个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里,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
她感觉到沈慕之身体在她扑进来的一瞬间僵了一下,然后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他抬起手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将自己所有的暴戾全都释放出去。
云软软被他抱得越来越紧,紧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整个人被挤得越来越难受,但她没有吱声就这么隐忍着,去试图感受他身上的痛苦和仇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只是合作赚钱而已,明明只是有点心动而已,怎么好像还越来越认真,越来越在乎了呢?
就在她难受到极点的时候,沈慕之忽然放开了她,像是幡然醒悟一样,他皱着一张脸,用很沙哑的声音问她。
“疼你不会说话吗?”
“疼忘了。”
“这都能忘,你不怕我控制不住一不小心把你…”
后面的话沈慕之不敢说,也不愿意去想。
他不是第一次失控伤害她了,但从前她躲得比谁都快,这还是第一次赶着送上来的,他又心疼又无奈。
“你不会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控了,也没见哪次杀过我。”
“但万一就真的有一次杀了呢?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
“如果你随时都有可能杀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嫁给你?”
沈慕之一怔,是啊,如果他连这个都控制不好,他还有什么资格给她未来?
担心归担心,可他不该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不会杀你,你放心嫁就是。”
云软软听他的语气差不多好了,放下心来。
“我也就骗骗你,你这么认真干嘛?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你。”
……
这小东西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我娘是大夏的昭月长公主。”
云软软一惊,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昭月长公主沈念微的大名在大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她这样的穿越外来户都有所耳闻!
她是一个手段很厉害的公主,先帝早逝,皇室式微,是她硬生生的带着现今皇帝沈英纵杀出一条血路,替他清除了障碍,帮他坐稳了皇位,是皇室的一大功臣。
但天妒红颜,她忽然染上了恶疾,缠绵病榻长达十月之久,最后还是救治无效撒手人寰,至死都未曾婚嫁。
当时举国哀恸,就连沈英纵都下令大夏默哀三日,禁娱一个月,以纪念这位死去的长公主。
而沈英纵本人更是以皇帝之身,好几次哭昏在灵堂,他们的姐弟情深被世人传唱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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