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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卿娇嗔地回答：“嫔妾想要陛下亲自为嫔妾绞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圣武帝心中一软。
圣武帝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拭她的头发。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感受着她的柔软和顺滑，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只有你敢使唤朕。”圣武帝宠溺道。
云梦卿得意道：“都是陛下惯的。”她眼神上挑，得意的样子像个骄傲的孔雀。
“是，都是朕宠出来的，淘气。”
云梦卿轻哼一声，他知道就好。
圣武帝细心地为她擦拭着头发，同时将丁美人小产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她。
云梦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圣武帝的话。
“人参上抹了呦灵草？人参是安美人送来的，送来后嫔妾都没碰过就放入了库房，
之后就是丁美人怀孕，嫔妾为了恭喜她，将人参送了过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解释道。
圣武帝看着她的反应，他其实相信她，但还是继续说道：“知道呦灵草和鲤鱼相冲的人，一般都来自渔村。
你宫中的心儿，她的父母正是常年靠捕鱼为生，所以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卿卿。”圣武帝最后说“卿卿”两字时眼神深沉的凝视她。
云梦卿的心如坠冰窖，震惊又委屈，“陛下，嫔妾对宫中的心儿根本就不熟，嫔妾也是第一次听说呦灵草，难道您也认为是嫔妾所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质问。
但是云梦卿知道既然是圣武帝来告诉她真相而不是皇后，那她就是安全的，圣武帝是站在她这边的。
圣武帝沉默了片刻，注视着她的眼睛，作为皇帝最重要的就是洞察人心的能力，可后宫的妃子比之戏子更会演戏。
他喜欢她却并不代表完全信任她。
“朕并不愿轻易相信这些，但证据确凿，让朕不得不怀疑。”
云梦卿听到圣武帝的试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带着坚定：“陛下，嫔妾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嫔妾与丁美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嫔妾！”
“朕会让梁安继续深入调查，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圣武帝将她的手握到手心，安慰道。
云梦卿甩开他的手，站起来面对着他，控诉道：“陛下始终不相信嫔妾，是吗？”
圣武帝不喜欢她现在的眼神，无奈道：“朕相信你。”
云梦卿不相信他说的话，怀疑的看着他，防备的远离他。
见她这个样子，圣武帝习惯性的脸色一肃，“过来！”他不容置喙的道。
见她还在往后退，他站起身将她拉到怀里，狠狠道：“卿卿，就算是你做的，朕也会帮你掩饰一切，懂吗？”
云梦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羽睫一眨一眨，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陛下再说一遍？”
圣武帝低下头，黑沉锋利的眼神直直凝视她，道：“朕说，即使是卿卿做的，朕也会掩饰一切。”
云梦卿震惊之后，掩下心中的欢喜，轻哼一声，“不是嫔妾做的事情嫔妾是不会承认的。更何况那是陛下的孩子，嫔妾又怎会伤害陛下的孩子呢？”
云梦卿深情又执着的看着圣武帝，她不会骗他。
“陛下，良知乃是天理，昭明灵觉处。嫔妾从不曾忘记初心。”她的目光坚定而清澈。
这一夜圣武帝抱着她什么也没做，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云梦卿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们的目光偶尔交汇，云梦卿感觉她好像越来越能看见他隐藏在眼底的情意。
第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向了寝殿。
云梦卿轻轻地睁开眼睛，发现圣武帝还在身旁，今日没有朝会，圣武帝不用上早朝。
云梦卿要起身去给皇后请安，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生怕吵醒了他。
然而，她的动静还是惊醒了他。
圣武帝睁开眼睛，将起身的小女人搂近怀里：“起这么早？”
云梦卿白嫩纤细的手放在男人赤裸的胸膛，“嗯，嫔妾要去给皇后请安，陛下今日没有朝会，再睡会儿吗？”
“不了，朕陪你去皇后宫中。”顺便处理一些事。
云梦卿有些惊讶，但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点点头，与圣武帝一同起身，然后梳洗打扮。
两人都准备好后，一起乘坐龙辇前往坤宁宫。
因为圣武帝要去的缘故，福海派人提前到坤宁宫通知了皇后，所以等云梦卿和圣武帝到坤宁宫时，皇后和众妃嫔都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他俩踏入坤宁宫，两人均是相貌出众之人，一起走来犹如神仙眷侣，妃嫔们嫉妒的眼神犹如实质。
皇后端庄的起身率领众妃嫔向圣武帝请安，声音婉转悦耳。
圣武帝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步履稳健地登上最上面的宝座，随后皇后优雅地坐在他的下首。
云梦卿眼神恭敬地依次向高位妃嫔请安，然后坐到了她的位置。
“陛下，您今日前来，臣妾也正好向您禀报丁美人小产一事。”皇后坐下后缓缓道。
“嗯，说吧。”圣武帝淡淡道，眼神平静无波。
皇后缓缓道来人参和鱼羹如何让丁美人中毒，并且提到知道两种食材相克的人不多，一般来自渔村。
说到这儿，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云梦卿，道：“陛下，臣妾还查到云婕妤宫中的宫女心儿，家中常年打渔为生。
发现心儿的可疑后，立马想要传唤她，可竟然发现有人要杀害心儿！”
“皇后娘娘，这不会就是云婕妤在销毁人证吧！”张昭媛惊讶道。
皇后摇摇头，无奈道：“一个太监将心儿淹入水缸中，被人发现后，跑得很快，本宫的人没有抓到他。”
“难道云婕妤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人参是你送的，和鱼羹相克的呦灵草也是你宫中的宫女晓得的，并且在皇后娘娘查到她的时候，还正在被人灭口！”张昭媛气势汹汹道。
云梦卿此时也眉头紧锁，心儿不是圣武帝灭口的吗，怎么被人发现了？
她抬头看了下圣武帝，男人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圣武帝不会瞒着她什么吧。
“张昭媛，灵犀宫的宫女来自哪里嫔妾不清楚，至于你说的杀人灭口嫔妾更不清楚了。”
反正人是圣武帝要杀的，跟她本来就没关系，既然她们没证据证明是她，她一问三不知就行了。
“云婕妤一句不清楚就可以了吗？如今人证物证都是指向你，陛下，皇后娘娘，臣妾以为谋害皇子，毒害宫妃的就是云婕妤！”张昭媛信誓旦旦道，眼中对她全是讽刺。
胡婕妤也早就看不惯云婕妤的受宠，跟着道：“是呀，皇后娘娘，如今真相已经很明确了，云婕妤毒害宫妃板上钉钉，臣妾恳请皇后娘娘为丁美人以及未出世的皇子做主。”
云梦卿被她们针对，一脸的委屈，“陛下，皇后娘娘，若是要定罪，向来都是谁主张，谁举证，哪有仅凭怀疑定罪的，这样是否太过偏颇。
若是怀疑就可以给人定罪，那嫔妾是否可以认为，灵犀宫的宫女心儿之前是淑妃娘娘宫的人，是否在进入灵犀宫之前就已经是淑妃的人呢？”
“你这是胡搅蛮缠！”胡婕妤气愤道。
“云婕妤，心儿之前确实是在本宫宫里当过打扫宫女，但如今她已经是灵犀宫的人，还是不要攀扯本宫为好。”淑妃温柔笑道。
皇后纠结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圣武帝，深明大义道：“陛下，若不然这时候将心儿传唤来审问？”
第32章 局中局
圣武帝点头，沉声道：“带进来吧。”
心儿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紧紧地跟在林嬷嬷身后。
一踏入殿内，心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中弥漫着惶恐：“陛下，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啊！”
皇后的神情肃穆，厉声问道：“本宫问你，你可知道呦灵草？”
心儿的眼神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回答：“皇后娘娘，奴婢……不知道。”
皇后的语气越发严厉：“大胆！本宫已然知晓你父母常年以打渔为生，呦灵草对你们来说应当是熟知的，你莫非是想让本宫将你的父母传唤入宫审问吗？”
心儿惊恐万分，颤抖着声音求饶：“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确实知晓呦灵草，但奴婢从未用它害过人啊。”
皇后紧接着追问：“除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知晓呦灵草与鲤鱼相克之事？”
心儿偷偷瞄了一眼云梦卿，咬了咬嘴唇，使劲地摇着头。
一旁的胡婕妤怒喝道：“你看云婕妤作甚？难道是云婕妤从你这里得知了呦灵草与鲤鱼相克吗？你若在皇后和陛下面前撒谎，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心儿慌忙叩头：“娘娘恕罪，云婕妤前段时间喜欢吃鲤鱼，奴婢只是提醒过婕妤，莫要将呦灵草与鲤鱼一同食用，其他的奴婢真的一概不知啊。”
“好啊，云婕妤，你还有何话可说？”张昭媛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
云梦卿却显得异常淡定，轻声问道：“心儿，你可是亲自对我说过鲤鱼不可与呦灵草一同食用？”
心儿连连点头，颤声回应道：“是。”
云梦卿嘴角轻扬，继续质问道：“那么，你不过是灵犀宫的一个末等宫女，平素根本无法进入内殿，我何时用膳，你又在何处告知我此事的呢？”
心儿被云梦卿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慌乱地应道：“主子，奴婢记错了，奴婢是看见青鸢姑姑端了碗鲤鱼，然后提醒的青鸢姑姑。”
云梦卿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哦？本宫吃过的鱼羹中有鲤鱼、鲫鱼、草鱼等，你又是如何得知哪一碗鱼羹是鲤鱼的呢？”
“奴婢……奴婢……”心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云梦卿不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走到殿中，跪向皇后哭诉道：“皇后娘娘明鉴，这丫鬟满口胡言，依嫔妾之见，多半是有人蓄意陷害嫔妾。”
说罢，她轻拭眼角，嘤嘤啜泣起来，“陛下，嫔妾入宫以来，饱受苦楚。
当初不得圣宠时，嫔妾曾坠入荷花池，险些丢了性命。
幸而上天眷顾，嫔妾得以蒙受陛下恩泽。可如今，宫中的姐妹们为何如此容不下嫔妾？先是有人给嫔妾下毒，如今又诬陷嫔妾谋害皇子。”
她的哭声越发凄惨，对着圣武帝哽咽道，“陛下，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圣武帝见不得她用一双无助可怜的水眸看着他，走到她面前，亲自将她扶起，淡淡道：“莫哭，这宫女谎话连篇，诬陷宫妃，杀了就是。”
圣武帝的眼神冰冷如箭，直直地射向心儿。“背主的奴才，留之何用！”他的声音中透着无情。
“不要，陛下！主子，主子，您救救奴婢啊！”心儿惊恐地哭喊着，她不想死！
福海听到圣武帝的话，毫不犹豫地吩咐太监将心儿带了下去。他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必须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圣武帝牵着她的手，回到座位上。他示意宫人端来一个凳子，放在自己下方一点。此时，她的位置除了皇后，离陛下最近，甚至连淑妃都要坐在她下面。
“陛下，目前看来，心儿是与丁美人中毒事件唯一相关的人。她又胡乱攀扯云婕妤，陛下不如把心儿给臣妾，臣妾好继续审问。”皇后见心儿被带走，皱起眉头问道。
“这件事皇后不必再查。宫女心儿谋害皇嗣，心肠狠毒，诬陷上位，赐死，诛九族。”圣武帝一锤定音，结束了整个事件。
皇后一瞬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随即脸色僵硬地说道：“陛下，只惩罚一个宫女，是否过于轻视了？臣妾担心后宫会有诸多怨言。”
皇后怎么也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轻易地放过，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朕意已决，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乾清宫了。”圣武帝说罢，起身出殿。
走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侧过身子，望向坐在凳子上发呆的云梦卿，问道：“不走？”
云梦卿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圣武帝是在叫她。“是。”她向皇后行礼告退，然后跟随圣武帝而去。
淑妃眼睁睁地看着圣武帝带着云婕妤离开，心中涌起一股股的酸楚。她的目光紧紧追随他们的背影，眼中的嫉恨化为实质，令人心惊。
陛下，您就如此偏爱云婕妤吗？就连谋害皇嗣这样的大罪，也能让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轻易顶罪！
淑妃的眼神中透着哀怨与不甘，她直直地盯着圣武帝和云婕妤，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云梦卿跟在圣武帝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领略到帝王之心的深不可测。她从未想过，丁美人小产一事，竟仅以处罚一个宫女便草草了事。
云梦卿想得入神，“唔”的一声，她竟然撞到了他的背上！
由于走神，她一个站立不稳，竟直直地向后倒去。“啊！”好在圣武帝反应迅速，直接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固定在怀中。“在想什么？”圣武帝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没……就是走神了……”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圣武帝搂着她，一同进入了龙辇。圣武帝端坐在正中，神情肃穆，云梦卿则坐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龙辇缓缓前行，气氛有些怪异。
圣武帝淡淡地开口：“怎么不说话？”
她也想说话呀，但她被圣武帝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惊到了，轻声道：“嫔妾只是有些疑惑……”
“朕就在这里，想问便问。”
“嫔妾可以问吗？”云梦卿瞪大了双眼，心中暗自琢磨，圣武帝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事情想必没那么简单。
“但说无妨。”
“那嫔妾就问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期待。
见他点头，云梦卿立刻紧贴着他的腿，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手也挽上了他坚实的手臂，小声地在他耳边问道：“陛下，丁美人的事，您还会继续追查吗？”
圣武帝被她温热的气息弄得有些痒，“坐好，不成体统。”
云梦卿嘟了嘟嘴，狗皇帝，又搁这跟她装。
她不情愿地挪动了一下屁股，端坐起来，“嫔妾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嘛。”更何况，这四处透风的龙辇，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你以为朕的人都如你的人一般？”圣武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云梦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嫔妾入宫时间尚短，又如何能了解每一个宫人的底细呢。”她可不是神仙，怎能保证每个人都对她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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