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两人相处一直很融洽,当下她抗拒的动作,以及语气中不经意间的不耐烦,刺得他眼尾悄然浮起薄红。
扶光只觉后颈被大手往前一按,脑袋撞入宽厚的胸膛,整个人被死死禁锢在他的怀中,耳畔响起的声音固执而冷硬:“我也说了,你哪儿都不能去!”
抱着她的双臂不断收紧,好像一松手她便会消失,用力得似要将她的腰勒断,他喃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师姐,为什么……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
低哑的嗓音夹杂着无限惶恐,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听起来失落又委屈。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很准。
不管任务失败与否,也不管系统能不能保住她,她都不可能如他所愿。
扶光心中酸涩,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软下嗓子安抚道:“没有,别乱想,不走了还不行吗……”
似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他微微愣怔,轻轻推开她,目光中有狐疑之色,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真的,”见稳住了他,她话锋又一转,提出条件,“但你得让人帮我送一封信出去。”
“信……给谁的?”
“涂山越,”她目光坦荡荡,看不出任何破绽,“内容你可以看,过几日再陪我去见他一面就行。”
这些日子她都在思考未来,想来想去能帮到她的人,只有涂山越。
她都退让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应允也说不过去。
褚云羡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终是松了口。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扶光并非是没有脾气的人。相反,她对外人耐心极差。
若不是那几年朝夕相处的情谊,早在他第一次冒犯她时,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见他答应了下来,扶光心中落下一块巨石,又将爪子伸向那张面具:“让我看看你的伤。”
褚云羡捂着面具飞快地后退一步,看起来十分抗拒。
“……”
行叭,不看就不看。
她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温声又问道:“还有其他地方受伤没?”
他摇头。
一时无言,密室中陷入寂静。
不出半刻钟,少年身上残留的阴郁气息散了个干净,目光忍不住往她身上飘。
她有所察觉,抬眸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这一眼仿佛是发出了什么信号,下一瞬就见他厚着脸皮挪了过来,透着一股子黏黏糊糊的味道。
“师姐……”
刚刚还不让碰,扭头又像在撒娇,她忍俊不禁地问:“干嘛?”
这人大多数时候吃软不吃硬,只要顺毛撸,乖得像只温顺的猫,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此刻他俯下身,眼眸如小动物似的湿漉漉,清澈又干净,脸颊染上绯红。
顶着一张无比纯情的脸,他轻声道:“想要。”
第206章 无声蔓延
“……”
即便两人已经无比亲密,面对他偶尔蹦出的直白言语,她还是招架不住,脑中轰然炸开,一时接不上话。
他眼中似有璀璨星光,亮晶晶地看着她,嘀咕了一句:“都好久没……”
“闭嘴!”猜到这人要说什么,她赶紧打断他的话,脸颊上的热度逐渐上升,还是忍不住反驳他,“……哪有很久?!”
不过才四五天没见面而已,搞得跟分开了十天半个月一样。
“明明就很久……”
在她恼羞成怒的目光下,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干脆闭了嘴,神色也黯淡了下去。
委委屈屈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软,她咬了咬唇,不自然地问道:“面具…面具戴着会不会不方便?”
褚云羡反应一向很快,倏地抬眼看向她,嘴角抑制不住地漾开浅笑,“不会!”
紧接着热烈的吻落了下来,急切地攫取着她的气息。
缠绵悱恻的长吻中,她脑袋逐渐昏沉,双腿有些发软。
往常他总会很体贴地抱紧她,以此支撑她的身子,今日却只虚虚扶住她的腰肢,任她失去重心,如菟丝花般攀附在自己身上。
密室宽敞又安静,喘息声格外清晰。
不知何时,她的衣衫已经滑落到双臂。
而他的吻好似有魔力,所过之处燃起熊熊烈火,与面具的冰凉形成剧烈反差……
双重刺激之下她身子越发无力,环着他的脖子,求助般颤声道:“云羡……”
褚云羡在她锁骨处轻咬了一口,喘息着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眸中暗流涌动。
“……很难受吗?”他嗓音微哑,斟酌着开口,言语中带着几分诱哄的气息,“师姐……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如何?”
什么叫把身体交给他?
还没反应过来,她便感觉手腕间覆上一丝凉意,傀儡丝在她身上肆意游动。
扶光:“?”
等等,她好像还没有答应吧?!
某人怕是早有打算,走走形式问一下她而已。
傀儡术操控之下,她抬手伸向身前人的腰带,利落地解开他的衣衫,流畅起伏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虽说她身体不受控制,可触感却并未被封锁。
接下来的动作,又将她刚冷静下来的意识搅成一锅浆糊。
她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操控,抚摸、亲吻的每一处,都是他渴望被她触碰的地方……
指腹四处游走,引得他身子微微颤栗,口中溢出难耐的低吟。
听着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扶光脸埋在他的胸前,烫得快要冒烟,手也没闲着,毫无顾忌地往更隐秘的地方探去……
下巴被他挑起,面具掩去了一部分情欲,依旧让她心惊胆战,眼神微微瑟缩,眸中水光潋滟。
见她这模样,他眼底的暗色越发浓郁,低头重重地碾上她的唇,带着凶狠的意味。
欲望,无边蔓延……
身体操控权不在自己手上,后果就是某些人享受着她前所未有的“主动”,趁机做了好些她自己不好意思做的事情……
估摸着她体力耗得差不多,他才掌握了主动权。
这样一来,战线拉得比平日里长了许多,饶是她剑修的体质,也有些受不住。
好说歹说他都充耳不闻,还越发过分,直到她支撑不住晕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床榻一片狼藉,昭示着昨日的迷乱与疯狂。
不堪入目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她咬紧了后槽牙,毫不留情地将身旁的红影踹下床。
褚云羡早已穿戴完整,本来该去开高层会议的人,后知后觉自己干了混账事,硬是没敢走,临时将会议时间往后推了两个时辰,战战兢兢地等她睡醒。
知道她面子薄一定会生气,他默默从地上爬起来,趴在床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师姐……”
但凡扶光仔细观察一下,便能发现他身上的“小心机”。
今日他长发未束,看似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身后,实则增添了几分破碎感,连身上缀着的配饰都是全套……
红衣配着黄金面具,仅露出的半张脸便让人不自主屏住呼吸。
美人狼狈的模样,不论男女都会让人心生怜惜。
可惜这招现在不管用,扶光冷冷别过头,根本不想看他。
“师姐,别生气了……”他扯着她的衣角,语气有些慌张,“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这话似曾相识,她瞥了他一眼,更加不想理他。
“师姐……”
“闭嘴!”她眼刀剜向他,冷声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褚云羡不吭声,尝试着靠近她,被冷漠推开后,便坐在床边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好半晌,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声响。
她偷瞄了一眼,发现这人眼眶泛红,像是即将被她抛弃的小狗,殷殷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支离破碎。
扶光:“………”
明知道他可能是装的,还是忍不住会心软。
她依旧板着脸,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昨日答应我的你可记得?”
“记得,”他闷声回答,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师姐先写,晚点我让人来取信。”
这时,门外有人高声通报:“公子,司长老让属下提醒您,别忘了等下的会议。”
“知道了。”
少年嗓音顷刻间冷了好几个度,哪有半分卑微可怜的模样。
眸光转向她时,眼泪要掉不掉,语气涩然:“师姐,不生气了好不好?”
两幅面孔无缝切换,堪称变脸大师。
若是不松口,这人恐怕会一直赖这里,她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行了,收起你这副德性,有事赶紧去忙。”
“哦……”他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亲亲你再走吗?”
得寸进尺大约说的就是这种人。
见她面色不虞,他又赶紧加了一句,“一下就好。”
说来说去,单纯就是怕她以后都不让他亲近。
小兔崽子心思太多,她不耐烦地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往前扯,吧唧一口印上他的唇,“好了,快滚!”
褚云羡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以手掩唇假意咳嗽了一声,起身磨磨蹭蹭往外走,心中倒数着:五、四、三……
在默念到“一”时,身后传来珠玉般清冷的声音:“慢着。”
第207章 不需要如此弯弯绕绕
单薄的身影坐在床边,素衣长发,不施粉黛,明艳与清冷明明是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实现了完美融合。
裸露出的肌肤暧昧痕迹遍布,让人浮想联翩。
灵力被封,她无法自己消除这些属于他的印记,好在不用出去见人。
她凝起眉心,不赞同地看着褚云羡,“你就这样去?”
头发乱糟糟的,再好看也跟只流浪小狗似的,扶光无法想象他这副模样坐在主位的情形。
褚云羡适时露出茫然又无辜的神情,“有问题吗?”
扶光默了默,“过来。”
知道他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却不知已经随意到了这个地步。
于是,某人挪了半天才到的位置,回到她身旁时只需几步。
扶光刚站起来,便觉双腿和腰间似被巨石碾压过,蓦地一阵酸软,所幸被人及时扶住,才没直接摔到地上。
始作俑者眨了眨眼,关切地问:“师姐,没事吧?”
素净的面容染上薄粉,一直蔓延到耳根,她压下心中的羞恼,反扣住他的手腕,粗鲁地将他拉到梳妆台前。
某人薄唇偷偷抿起弧度,乖乖坐下任她摆布。
素白手指在乌发间穿梭,三千发丝被高高束起,以金冠固定。
镜中的他,目光缱绻而专注,始终凝视着身后的人,眼底泛着细碎而温柔的光。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窗棂,在房间内投射下段段碎影。
昏黄光线柔和了她的轮廓,隐隐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她也在深爱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记忆深处的画面在他脑海浮现:外人眼中不苟言笑的魔尊撒娇很有一套,总缠着妻子为自己束发,小小的他坐在一旁咯咯笑……
而此刻他与扶光,好似一对恩爱夫妻。
他偷偷地想着,若是时间就此停驻,那该有多好。
“好了。”她放下木梳。
褚云羡坐着转过身,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仰头轻声道:“师姐。”
她垂眸,撞进他眼底,无限眷念与温柔交织而成的漩涡,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
压下心中的悸动,指间拂过他如画眉眼,她提醒道:“你该走了。”
“……”
褚云羡眸中闪过落寞,缓缓低下头,起身往外走。
走出密室,他是魔族无比矜贵的小公子,眉目间凌厉与威严浑然天成,血脉之力的威压让所有人不敢直视他。
早有人在外候着,躬身行礼:“公子。”
……
一门之隔,扶光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
良久,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声响起,似被风吹散……
中途有魔侍进来清理房间,等她们走后,扶光才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书写着要送给涂山越的信。
这么久的时间,她想得很清楚。
既然无法说服自己将所有人视作书中世界里的数据,也做不到间接屠杀补天宗,这破任务她已经不打算再继续。
系统的申诉已经快出结果,不管她将要面对何种命运,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时日无多。
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排好一切。
信一定会经褚云羡的手,她并不担心,涂山氏与有苏氏交往密切,自然有外族人无法破解的传信方式。
将信件准备好后,她随手拿了本书翻阅,打发时间。
倏然,密室深处的巨石处传来动静。
扶光拔出剑,小心地走过去察看,发现原本人力无法挪动巨石,竟往旁边滚了一圈,露出了黑洞洞的密道。
被软禁在密室这么久,她倒是第一次发现此处竟有密道,看上去只能从外面打开。
怔愣片刻,她犹豫着要不要顺着路过去看看,可如今没了灵力,她不敢随意涉险。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密道口:“谁?”
小小的身影从洞口跳了出来,黑黝黝的大眼睛与扶光视线对上。
来人是个黑衣小萝莉,长了张白嫩可爱的脸,虽气质冰冷,看着也不像恶人。
“你是谁?”扶光问道。
小萝莉面无表情,非常实诚地报上了名讳:“兰菱。”
扶光:“……”
兰菱直直地看了她半晌,皱起眉似回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怪异,“他想娶的人竟然是你。”
这话听着奇怪,但可以确定这小萝莉是褚云羡的人。
“怎么,你认识我?”
兰菱摇摇头,“我见过你一次。”
“哦,是吗?什么时候?”她随口问道,不记得哪里见过这孩子。
“好多年前。”
长成扶光这样的女子不多,哪怕过了许多年,她也依然能一眼认出。
扶光看着她的小身板,有些失笑:“你才几岁,好多年前是多少年?”
兰菱不接这个话题,看向她手中的信,“你要送的是这个吗?”
“是,褚云羡让你去送?”
这么小的孩子,认得清路吗,她内心表示怀疑。
“嗯,给我吧,你的东西别人送他不放心。”
言语间似乎和褚云羡关系非同一般,扶光也没质疑什么,将东西交给了她。
上次忘记问涂山越新身份叫什么名字,避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干脆让兰菱送到慕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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