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摇摇头,“臣妾不知,似乎很少见到长公主和逸王有联系。”
“没有联系?”
皇上疑心更重,都密谋一起害人了,怎么会没有联系?
除非,他们是见不得光的联系!
柳蔓看着皇上神情变化,偷偷在背后给皇后竖起大拇指。
高,真高!
短短几句话,就在皇上那里给长公主定了罪。
平阳郡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第183章 鬼胎
果然,皇上召来循安。
“你亲自去大理寺查查,若是平阳郡主的罪名属实,一律按律法处置!”
循安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便回来复命。
但也没什么好查,皇后派的人连平阳郡主喜欢去出入哪家南风馆,去过几次,喜欢哪个美男都查了出来。
循安要做的,只是拿着那半掌厚的罪证,外带听了两耳朵关于长公主的大瓜回来复命。
眼看着皇上盯那叠罪证,脸色黑如锅底,像是要动怒的前兆,循安极有颜色的提起那瓜。
“皇上,奴才出宫时,偶然听到街头有人议论长公主,便听了几耳朵,没想到这一听,就听到两件大事,那真是,大开眼界!”
循安笑眯眯的俯身为皇上添了杯茶水。
【啥?有瓜?】
柳蔓原先听着皇上皇后一起商讨宫务,无聊的上下眼皮亲密接触,几乎要睡着。
可一听到循安的话,眼神一瞬间变得锃亮。
盯的循安都有些不好意思。
皇上笑着踹了循安一脚:“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快点说,这满屋子的人都等着听呢!”
“嘿嘿,这第一件事,是长公主怀孕了!”
“长公主怀孕了?这有什么稀奇,她和驸马感情倒好,平阳都到要出嫁的年纪了,还能再怀上。”
皇上讥讽一笑,他现在对这位长公主没有一丝好感。
“皇上,奴才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在平阳郡主入狱那日,长公主和驸马就和离了。”
“有那促狭的人跑到前驸马府门前去问,结果您猜怎么样?”
循安见皇上又有要踢自己一脚的意思,向外灵活的一躲,接着说:“驸马说早在五年前,公主就没踏进过驸马房门内一步,还让那人去问问平阳郡主后院的男宠们,看哪位是郡主弟弟\/妹妹的生父。”
“啊?”
英明神武,见过大风大浪的皇上难得傻眼了。
柳蔓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偷偷捂着嘴笑。
【哈哈哈,虽然这瓜早就吃到了,不过看见皇上那没见识的样子,配着这个瓜,倒是别有滋味。】
皇后和赵贵妃瞥了皇上一眼,也开始偷笑。
皇上见她们笑自己,面子挂不住,张口便想骂人。
可环视一圈,皇后是正妻,没有犯大错,轻易骂不得。
赵贵妃怀着孩子,更是金贵无比,那是要捧着供着的。
至于柳蔓……
皇上已经习惯这个小祸害了。
还能怎么办?
忍着吧。
万一惹恼了她,再从系统那里吃几个自己的瓜,偷偷宣扬出去,那他可就丢人丢大了!
此时被众人念叨的长公主正虚弱的窝在床上,稍微动一下,肚子就是钻心的疼痛。
被请进府中的老太医这正摸着花白的胡子为她把脉。
“真是奇怪,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
老太医眉毛皱成一团,虚闭着眼,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指上。
这滑脉似有若无,虽有可能是月份太浅,摸的不准。
可偏偏……
在他说出后,又突然变得洪数有力,像是怀孕了四五个月才有的脉象。
老太医面对长公主摄人的目光,嘴唇张了几次,却不敢打包票。
面对如此奇异的脉象,他甚至忍不住想到,这脉象,就像是有人故意操控,要伪装成怀孕的迹象。
“依老臣所见,长公主有可能是怀有身孕,现在月份太浅不好判断,不如老臣15日之后再来为长公主诊脉,到时也许就能诊出。”
老太医这话说的谨慎再谨慎。
太医这差事本来就是个容易掉脑袋的,尤其是面对易怒暴脾气的长公主,老太医怕一句话说错,自己就不能安度晚年了。
“呕――”
长公主眉毛一横,刚想说话,突然面色一变,张嘴就要吐出来。
还好她身侧的婢女这些天有了经验,及时拿痰盂在下方接住,才免了吐老太医的蓝色官袍上。
长公主撕心裂肺的吐出才刚刚喝下一点稀粥,整张脸面无血色,苍白异常,像是躲在山洞里多年不见阳光的女鬼。
老太医手足无措的起身站在一旁,心里已经确定了八分,长公主这是真怀上了。
将肚子里所剩无几的东西吐完,长公主才虚弱的在婢女的服侍下坐正。
“你个奸诈的老东西,本宫都吐成这样,还说本宫不是怀孕!”
长公主阴冷的目光射在老太医身上,吓的他两腿颤颤,几乎要跪下去。
“再来给本宫把一次脉,按理说本宫怀孕不到一个月,怎会孕吐的如此厉害,这两日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你可有方子能压下这孕吐?”
迫于长公主的威势,老太医只能憋屈的再次把脉。
若是换上别人敢质疑他的医术,早就被他拿着扫把轰走。
就是宫里的娘娘都对他客客气气。
可偏偏面对长公主,他只能老实的像个鹌鹑。
因为宫里那些娘娘贵人说的罚最多是打个板子罚俸。
长公主她,是真的能让人暗杀他!
指尖再次搭上长公主瘦到皮包骨头的手腕上。
半分钟后,老太医背后几乎被冷汗浸湿。
太邪门了,这脉象,太正常了,正常到几乎天不出错来。
可就是有了前面两次的不正常,这第三次的正常,才显的惊悚怪异。
这是鬼神之力!
老太医想起曾看过的一本禁书中提到过,有男子怀鬼胎,受尽折磨,其中的症状,几乎和长公主现在的样子不谋而合。
老太医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
“恭喜长公主,这次老夫能肯定,您怀孕了。至于孕吐这种症状,许是您过了好生育的年纪,身子虚弱,所以反应大了些。”
“呵呵,这都不碍事,待老夫开些滋补的方子,您一日三次服用即可。”
“哼,本宫姑且信你一次,好好照顾本宫这一胎,不然要你脑袋!”
“清屏,赏吧。”
长公主态度轻慢,那蛮横的样子,像极了随手救济路边乞丐。
老太医面皮抽动两下,咬着后槽牙写下一张又苦又腥的安胎方子。
待着他拿着银子走出公主府,老太医想起书中那怀了鬼胎之人的下场,在心中冷哼一声。
纵使是尊贵的长公主又怎样。
作恶多端依然有报应找上门。
第184章 出发
转眼在收拾行李的忙碌中,几日时间转眼便过去。
明日,便是启程的日子。
昭阳宫里,花婉和花凝两人默契的架起懒洋洋卧在床上的柳蔓。
花凝忧心忡忡的拿起手中的九环大刀,胡乱比划起来。
“小主,你看看,我这样厉害吗?若是敌人打到眼前,小主你先走,奴婢为你垫后!”
柳蔓无语的看着她挥舞着大刀割下自己一缕头发,赶在花凝手里的大刀砍上她最喜欢的花瓶时,出声制止了她。
“停!”
见柳蔓面色凝重,花凝以为形势严峻,吓的手一哆嗦,大刀差点没拿稳,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迅速浮上水气。
柳蔓起身抱下花瓶放在安全的角落,抬手苦恼的揉揉眉心,无力的说,“倒也不必这样害怕吧?就花凝你这刀都拿不稳的样子,要是真的对上敌人,被人一把夺过刀,我们可能死的更快!”
见两人满脸惊恐,吓的像是丢了三魂七魄,花凝更是一把踢开大刀,柳蔓才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哪怕对皇上没有信心,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啊!若是真的有危险,我早在几天前就收拾行李带着你们跑路了。”
花凝和花婉对视一眼,觉得她说的有理。
“但是万一发生意外,比如叛军迷路,直接杀到咱们面前……”
柳蔓惊恐的打断花婉的话:“没有但是!”
“可是……”
柳蔓直接伸手捂着花婉的嘴,手动闭麦。
“也没有可是!”
这种话可不兴说啊!
花婉悻悻的闭上嘴,开始和花凝继续收拾去行宫要准备的用物。
既然大件武器带不上,就多带几把匕首。
花婉一咬牙,将自己炼制的痒痒粉、含笑半步癫、蒙汗药、软筋散全部混合在一起,分装进三个荷包里。
“小主,这荷包你一定要贴身佩戴,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但有一点要注意!”
见柳蔓很是好奇的拉开荷包,还没意识到这药粉威力的样子,花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你朝人扔这药粉时,一定要站在上风口!”
“我有位倒霉的前辈,在朝人撒药粉时,站在了下风口,又很不幸的一阵风吹过来,洒出的药粉全都被吹回了自己身上!”
柳蔓:“啊?”
乱摸的小手瞬间老实,死死收紧荷包口,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毒倒。
“那你那位前辈现在还好吗?”
花婉:“前年去祭拜他时,坟头草已经有两米高了,长得比周围都旺呢!”
柳蔓:……
她觉得,比起起叛军,还是自己人更危险些。
第二日清晨,柳蔓便坐上了豪华马车。
马车极为宽敞,几乎像是移动的小型卧室,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梳妆台,似乎是为了方便妃嫔接驾时梳妆做准备。
不过这对柳蔓来说毫无用处,很快,梳妆台上就摆满了各种糕点和水果。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到齐,足足有上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启程,从队头到队尾,蜿蜒几千米。
柳蔓掀开帘子向前看,打头的就是皇上明黄的巨大马车和仪仗队,后面依次是皇后的马车,赵贵妃的马车,然后就是自己。
从马车大小来看,自己所坐的和赵贵妃的几乎没有差别,想来是皇后特意关照过了。
花凝兴冲冲的拿起出一罐秘制的酸梅膏,倒出一点放进茶壶,再用凉水冲开,就是酸酸甜甜,很是清爽的酸梅汁。
可惜这是在路上,没有冰块,不然滋味还要再上一层楼。
她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笑眯眯的说:“小主,皇后娘娘对你真好,这茶具可是上好的汝窑,就是咱们宫中也找不出几件。”
“多亏了有皇后娘娘照顾,咱们在路上的日子才能舒心些。”
“是啊,”柳蔓笑的甜甜的,脸上的小酒窝像是盛了蜜。
“这酸梅汁我喝着不错,这整日待着马车里,她们一定也没胃口吃饭,等马车停下时你去给皇后娘娘和乐言各送一些,配合着解腻。”
花凝笑着应下,“不止是娘娘们照顾小主,小主也同样记挂着娘娘们。”
短暂新奇完,柳蔓又恢复咸鱼本性,靠在软枕上看话本吃瓜,摇摇欲睡。
只是马车时常颠簸,柳蔓感觉自己就像铁锅上的菜,时不时被翻炒一下,方便受热均匀。
在古代要求处处都是石板路是不现实的,得知皇上要去行宫避暑,沿途的官员只能连夜让人平整官道。
遇上崎岖不平的路段,只能用土填平,再想办法夯实,但这效果……
柳蔓表示相比起骑马来回巡逻的侍卫,她能有个单独的马车已经很不错了。
更别说,随行的几个低位份的小嫔妃,更是两三个挤在一辆马车里。
那场面,真是刺激。
柳蔓坐躺在马车里颠簸四五个小时还不觉得无聊,全靠吃她们的瓜。
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聚在一起,怕是能供养整个戏院!
距离京城40里开外的一处,皇上见周围山清水秀,视野开阔,便下令在此地休整。
连成排的马车依次停下,很快就有随行的御厨在一处石滩上架起灶炉,袅袅炊烟从噼里啪啦燃烧的木柴间升起。
柳蔓微微仰起头,秀气的鼻尖微动,陶醉的嗅着不远处飘来的饭菜香气。
一股恶意打量的视线毁了柳蔓的好心情,她侧过脸看去,50米外,一个藕粉色宫装的女子正朝自己看来。
对上柳蔓的视线,那女子嘴角勾起一个笑,对着柳蔓行了一礼,转身便进了马车,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柳蔓:???
这是哪位?
第185章 文美人
花凝见自家小主迷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主,那是这次选秀进来的文美人,家世不俗,她祖父是当朝宰辅,最近很是受宠呢!”
“哦~原来是马车三人组之一啊!”
柳蔓把粉衣女子和常常吃上的瓜一一对号,发现这位立的是清高孤傲才女人设。
所谓清高才女,就是不屑和那些狐媚子一起使尽浑身解数去争宠,就是揽镜自照,孤芳自赏,即使皇上来,也不能给个好脸色。
反正,她祖父是当朝宰辅,是文官之首,哪怕她不争,皇上也会亲自来宠幸她。
“奇了怪了,那位文才女不是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庸脂俗粉,不屑与我们为伍吗?怎么会主动盯着我看,这不是毁人设吗?”
柳蔓被人嘲讽了,倒也没太生气。
后宫那么多人,随便一个人瞪自己一眼,阴阳怪气几句就生气的话,迟早乳腺结节。
所以柳蔓只是好奇,她没招惹她啊?
怎么就破防了?
柳蔓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转头便乐颠颠的去找皇后蹭饭,是饭不香还是美人不好看?
谁有时间在意那位才女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呢?
此时,破防的文美人正高高扬起她尊贵的头颅,端坐在马车中,脊背挺直如青竹,面上一片淡然之色,只有手中被撕扯的帕子暴露了她起伏的情绪。
“墨竹,外面怎么样了?”
文美人神色淡淡,声音也是淡淡的,但熟悉她的墨竹知道,文美人这是心里憋着一股气。
一直探头向外看,时刻关注着柳蔓动静的墨竹小心坐回马车的脚踏上,先是行了一礼,才答道:“回美人,柳嫔她出了马车,似乎是去找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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