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出女孩软软的声音:“睡不着,有点想你,小朋友应该也想你,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它轻轻踹了下我的肚子。”
徐清敛眉轻笑,“明晚我就回去了。”
“我知道。”她应该是躺下了,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有些懒懒的。
不知女孩说了什么,徐清敛眉笑了笑,声音低沉温和,“那你问问小朋友想听什么故事。”
“它说爸爸讲什么听什么。”
男人单手抄兜,身材高大挺拔,脊背挺直宽阔,走廊里半明半暗,他站在明暗交界处,明明是很疏离冷淡的气质,说出来的话却温和宠溺,“我们的小朋友还挺好说话。”
“肯定啦,它超爱爸爸的,你快点讲故事哦。”
“那就讲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吧。”徐清缓缓讲下去,“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渔夫,他很穷很穷,每次出海捕鱼都空手而归。有一次,渔夫像往常一样出海捕鱼,他站在船上,把渔网洒向大海,拉网的时候渔网很沉很沉,渔夫很开心,以为今天终于捕到了鱼,但是渔夫把渔网拉上来后才发现,网里除了一只绿色的玻璃瓶之外,一只鱼都没有……”
确定女孩睡着后,徐清才挂了电话,紧接着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保姆接听电话,“是先生吗?”
“嗯,是我。”徐清声音低沉,“阿姨,逢秋刚才睡着了,你去卧室看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再看看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五度,记得不要吵醒她。”
“好的先生。”
叮嘱保姆后,徐清挂了电话,转身回到会议室。
虽然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但众人都感觉轻松不少,纷纷在心里感谢老板娘及时打来的这通电话。
十一点半,霍檀组了个局,打电话让徐清去喝酒。
半个小时后,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会所门口,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徐清拎了两瓶酒从车里出来。
门口的侍应生看到徐清,立刻恭敬地把人请进去,“霍先生的包厢在三楼,楼梯左手边第一个雅间。”
徐清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男人穿着黑色纯手工定制西装,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五官深邃立体,气质矜贵疏冷,黑色皮鞋踩在深红色地毯上寂静无声。
经过二楼的时候,恰好遇到要上楼的孟羽蝶,她穿着一条珠光蓝吊带长裙,肤白貌美,大波浪烫直,乌发浓密蓬松,唇红齿白、腰细臀翘,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很是漂亮。
“阿清,好久不见。”孟羽蝶勾了勾唇角,和徐清一起上楼。
徐清俊脸上情绪不显,态度礼貌疏离,“好久不见。”
孟羽蝶唇角浅浅微笑,看起来真的把徐清放下了,“你应该知道我和姜颂年订婚了吧,只是口头订婚,还没办订婚仪式,到时候我会给你发邀请函。”
“嗯,恭喜你。”徐清声音低沉。
孟羽蝶勾起红唇浅浅微笑。
两人来的都是霍檀的局,包厢里已经有几个人了。
除了霍檀、周述礼和任珂,还有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温润如玉,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家族大多都是学术圈的人,他虽然后来从了商,但是身上那股文绉绉的气质始终没有被金钱的铜臭味污染。
他就是姜颂年,孟羽蝶的未婚夫,也认识徐清和霍檀几个人,当初他们都在柏林读书,后来又一起申请到斯坦福商学院,一起去美国读书。
姜颂年看到徐清,笑容温润如玉,笑着朝他伸出手,“阿清,还没来得及恭喜你结婚,又听说你已经有孩子了,看来我错过了很多。”
徐清把带来的两瓶酒放在桌子上,跟他握了握手,弯唇声淡:“孩子还没出生,满月宴你跑不掉。”
“不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姜颂年说道。
接着,几个人相继落座,服务员进来开酒,随后又有人送来冰杯和高脚杯。
酒过三巡,霍檀胳膊搭在徐清肩膀上,低声问:“虞馥雅那件事,虞勉然是不是找了逢秋?”
“嗯。”徐清抿了口酒,“放心,她不会管这件事。”
霍檀点点头,“有逢秋妹妹这个态度就够了,我也不会做的太过,但是她闲着没事干动我女人,我总得让她长个教训!”
徐清挑了下眉,看向霍檀,低声问:“你对顾之月动真心了?”
听到这话,霍檀抿了口酒,勾唇一笑,“阿清,我不像你。”
徐清懂了,两人就此结束这个话题,碰了碰玻璃杯,继续喝酒。
没过多久,徐清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先生,查出来了小姐五岁到七岁这段时间的资料,那个人的身份……也查出来了。”
第101章 杏仁酒
深夜,微博上一个词条悄悄爆了。
#鹤东集团少夫人出轨#
紧跟着还有两个待爆词条。
#徐清绿帽子#
#中英混血好帅#
这件事的起因是一个营销号发了张偷拍照片,配了“鹤东少夫人私交”这几个含含糊糊的字眼。
照片的背景在南城岛内景区,绿植环绕的咖啡店门口,穿着白衬衫灰色西裤的中英混血男人怀里抱着一只蓝猫,女孩站在他旁边,穿着银白色的纱面刺绣短裙,伸出手用细白的指尖捏猫耳朵。
两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气质上乘,清晨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黑色的发丝泛着淡淡金光,看起来很是般配养眼。
这张照片一发出,不到半个小时就冲到热搜前五,评论区跟过年似的。
〔原来徐清的老婆长这样啊,怪不得能被顶级大佬看中,美得跟个小仙女似的。〕
〔呜呜呜,终于见到真人了,摄影师好评啊,这张照片真的好清晰,她真的好美。〕
〔太美了!关键是她不仅脸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呜呜呜,皮肤好像也挺好的,我最喜欢她的气质,很清纯的感觉,但又不是傻白甜。〕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是羡慕徐清。〕
〔不得不说徐总的眼光是真好,怀孕后还能这么漂亮的少之又少,气质很干净。〕
〔不是,漂亮是重点吗?关键是她出轨了啊!〕
〔就是啊!我真服了这些人三观真的好歪啊!为什么给我推这种毁三观的事情?真是服了,出轨的男人女人都去死。〕
〔这女人真的好贱啊!都嫁到徐家了还不老实,徐清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吗?要是我娶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还听说虽然她是虞家的大小姐,但是虞勉然根本就不疼她,自己的亲妈都不喜欢自己,可见这个女人的人品一定有问题。〕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被徐清看上的女人。〕
〔她脸长的好看啊!徐家也用不着联姻来巩固地位,娶一个花瓶回去有什么不可以?腻了还可以去找小三。〕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她好惨啊!随时都有被老公抛弃的风险,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没点能力和家世,还不是在豪门家族里如履薄冰!〕
〔算了,家人们,不要再关注这个话题了,感觉这个女人真的好贱!吐了!〕
……
凌晨两点,香港鹤东集团总部灯火通明。
顶层办公室,徐清双手抄兜站在落地窗前,俊脸上情绪深沉,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裹着化不开的浓雾。
身后办公桌上放着四份资料,最上面的一份资料的姓名栏上写着“谢明安”三个字,旁边是一张白底证件照。
须臾,办公室门被从外面敲响。
徐清敛了敛眉,声音低沉:“进来。”
阮灼安推门走进来,身上黑色西装一丝不苟,手里拿着平板,走到徐清身边,态度尊敬,“徐总,网上的舆论已经处理好了,辱骂夫人的评论和帖子已经全部录屏取证,公关部正准备发律师函。”
徐清敛眉情绪不显,“灼安,明天准备一场发布会。”
“是,徐总。”
阮灼安安静离开后,徐清转身走到办公桌旁边,干净的指尖搭在资料上轻轻点击,深邃的瞳孔中墨色浓郁,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沉闷凝重的黑色海平面。
随后,男人拿起桌上的手机,垂眸拨出一通电话。
“阿清,怎么这么晚打给我?”李暮在那边问。
徐清敛了敛眉,声音低沉,“还没睡吗?”
“想起了梵梨,睡不着。”李暮扯唇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思念,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是永远不能忘记她、是再也不可能爱上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是靠着跟她的回忆度过余生。
“你呢,怎么还没睡?”李暮问。
徐清沉默片刻,古井无波的黑眸看着窗外夜色,声音低沉,其中裹着不正常的平静,“阿暮,那件事,你知道么?”
一听这话,李暮就明白徐清口中的“那件事”代表什么意思。
“知道。阿清,你早该看出来的。”李暮说,“我们和萧惠打交道那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离经叛道、心狠手辣、心冷得跟石头似的,可是在逢秋面前,他完全变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这几个月我们几乎切了萧惠在澳洲的全部关系网,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看现在,他眼里只有你老婆。”
话落,李暮又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老婆的时候就觉得她和萧惠很像,他们俩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萧惠是典型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瞳孔漆黑如玉,如果忽略他身上那股邪气横生的气质,光看他的眼睛,很容易沦陷其中,误以为他是一个很深情的人。
逢秋也是桃花眼,眼眸漆黑,仿佛墨染的一样,徐清最爱她的眼睛,圆圆的瞳孔看他的时候,目光干净又专注,满眼都是他,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这么明显特征,是啊,他早该看出来的。
这一晚,徐清彻夜难眠。
他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抽了一夜烟,烟雾缭绕中,他想了很多事情。
想他和逢秋的第一次相遇时,她在虞家客厅里低垂着头,后颈的皮肤白嫩嫩的,像一只难过的小天鹅。
想结婚后他出差的那三个月里,有一次结束酒局后他走在夜色浓郁的街道上,前面走着一家三口,小朋友坐在爸爸脖子上开心地到处看,妻子走在旁边推着婴儿车,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空气中都是他们的幸福。
那时候徐清在异国孑然一身,酒醉后的脑子昏昏沉沉,他眯着眼看向前面的一家三口,生命中第一次出现羡慕的情绪。
他忍着酒醉后的头痛,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掏出手机给香港老宅的座机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家里的阿姨。
“是少爷吗?”
“是我,阿姨,让逢秋接电话。”
酒醉、异国街头、孑然一身、看到的一家三口,他忽然很想自己的新婚妻子。
那时候,徐清对逢秋还没什么了解,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一双黑黑的瞳孔潮湿干净,看着他的时候很乖很小心翼翼,像一只初生的幼崽。
阿姨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少爷,您出差的第二天,少夫人就回内地了,还是夫人和先生亲自送她去机场的。”
徐清沉默着挂了电话,那时候,他和逢秋还没交换联系方式。
第102章 午后红茶
又想到他们第一次吵架,女孩泛红的眼眶噙着泪,倔强又委屈地看着他,眼泪簌簌而下。
那天是徐清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感觉,因为她的眼泪。
现在想来,也许心动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想到知道逢秋怀孕的那一天、想到他们刚搬去雪园的时候、想起逢秋在香港差点流产那一次、想到小玫瑰苗开的第一朵花。
她的眉眼、她的双颊、她的笑容、她的哭泣、她脸上可爱的表情,逢秋的一切,都让徐清心动到难以自控。
关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一刻也不会忘,人是靠着回忆活着,对于徐清来说,逢秋、和她在一起的回忆,是徐清最珍贵的。
清晨她在睡眼朦胧中搂着他撒娇、小玫瑰苗第一次开花的时候她笑颜明媚、被噩梦惊醒后她像一只迷路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他怀里、怀孕后她起伏不定的情绪……
越是爱她,越舍不得她难过,看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
徐清在办公室坐了一夜,烟灰缸里落满烟头。
透过干净宽阔的落地窗,他看到黎明在暴雨中艰难出现,撑着伞,仿佛一位来自天国的使者。
徐清把最后一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从此,云销雨霁、柳暗花明,逢秋是他此生唯一的归处。
晚上七点,鹤东集团召开记者发布会。
夜色温柔地包裹住香港这座城市里的每一寸空气,空中细雨连绵,许多知名记者已经到达发布会现场。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会场门口,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撑着伞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身材紧实有力,俊朗的五官在夜色中更加精致惑人,微抿薄唇,眉眼间冷淡疏离。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握着一束用深蓝色麻绳缠绕的高原红玫瑰,腕间戴着一只百达翡丽名表。
名表配玫瑰,夜色细雨中满溢性张力,记者们纷纷拍下这一名场面。
司机在一旁撑伞,看起来徐清无意进会场里面。
阮灼安神色冷峻,带着几个肌肉发达的黑衣保镖站在徐清身旁。
雨夜中,这副场景中黑色成为主旋律,金钱和权力在潮湿的空气中肆意飘扬。
话筒伸到徐清面前,记者们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
“徐总,请问网上关于您太太出轨那件事是真的吗?”
“徐总,请问您和您太太的夫妻感情是否已经破裂?”
“网上有人说逢小姐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对于这件事,徐总,您有什么看法?”
“徐总,为什么您结婚后就住在南城?请问这和您太太有关系吗?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到您在鹤东的地位?”
“徐总,请问您手中这束高原红玫瑰是给您太太的吗?”
“徐总,请问您太太为什么不来香港居住?”
“听说您太太在娘家的地位很低,徐总,请问这件事和您太太幼年走失有关系吗?”
忽然,空气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都惊了,纷纷看过去。
原来是徐清的保镖摔了一个记者的设备,还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被打的人就是问徐总怎么看网上说的逢秋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这件事的记者。
记者捂住脸,恶狠狠地看向徐清,“徐总,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清淡淡瞥了他一眼,男人瞬间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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