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徐梅又开始作妖,她在逢秋对面坐,像看物品那样打量着逢秋,语气轻视,“逢秋,听说内地的小城市很落后,连巴士都没有,我估计你来香港,应该适应不了我们港区的繁华吧!”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立刻冷下来。
徐梅的上门老公章平立刻从桌子底下拽了拽徐梅的衣摆,皱着眉,“别说了。”
章平是典型的软饭男,他可不想因为徐梅的低情商就葬送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谁不知道现在的徐家掌权的是徐唯黎和徐清,也就徐梅这个没脑子的才敢得罪这一家!
“为什么不说?我说错什么了吗?”徐梅无视章平,一副故作优雅的样子。
梁月芙实在是忍无可忍,“徐梅,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插手!你要是空闲时间太多,不如好好管管你儿子,也好让我们徐家因为他少出点丑闻!”
徐梅的儿子徐梓煜是个典型的人渣,没学历没能力,还自命不凡、好色,弄出不少丑闻。
有几次严重的丑闻,如果不是徐清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强行压下来,恐怕徐梓煜早就进去蹲大牢了。
一提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徐梅就非常暴躁,不让别人说自己儿子一点不好。
徐梅大脑充血,什么也顾不得了,鄙夷地看着逢秋,“徐清是我侄子,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不能管了?逢秋,不是姑姑说话难听,你和我们徐家的家世相差多大,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即使你是虞家女儿又怎么样?难道虞家就配得上我们徐家了吗?恕我直言,就你这样,以后出席晚宴都说不出香槟和干红的区别吧!你这样,丢的不仅是徐清的脸,还有我们整个徐家的脸!”
话落,餐桌上的氛围比刚才还可怕,老爷子已经快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这时候,徐清放下筷子,手臂搭在逢秋椅背上,瞳孔深沉,古井无波地看着徐梅,声冷,“姑姑,您还不知道,您在澳门赌场的账单已经送到我手里了吗?”
仅仅一句话,就让徐梅脸色煞白。
老爷子是最恨赌博,多少人因为赌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徐家早年也出过赌徒,为了避免百年世家毁于一旦,徐家祖宗立下规矩,无论任何一个徐家子孙接触赌博,一律赶出香港。
“畜牲!你竟然做出这种丢祖宗脸的事!”老爷子恨不得当初没生这个女儿。
徐梅也顾不上逢秋了,连忙否认,“爸,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根本就没去过澳门!我们徐家有祖训不能接触赌博,我肯定不会碰的,肯定是阿清弄错了。”
“我老公弄没弄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另一件事。”一直沉默的逢秋忽然开口,声音柔软有力,她身边的徐清第一时间看向她,瞳孔深邃。
徐梅咬了咬牙,根本不把逢秋放在眼里,“闭嘴!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徐清声冷,“姑姑,逢秋是我老婆,在香港,她比你更有地位。”
徐梅哑口无言。
徐清的妻子,在香港可以横着走了。
逢秋抿唇,淡淡地看着徐梅,“姑姑,我是徐清的妻子,是徐家的一员,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说话?如果我没有资格在家宴上说话,那么姑姑您,也没有资格。”
徐梅被怼得再次哑口无言,她心里不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此刻,章平对发妻的厌恶达到顶峰,事实上,徐梅就是个蠢货。
徐清看中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小白兔?
逢秋看了看徐梅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继续说,“姑姑,你手上的手镯是假的吧?”
“你胡说什么?”徐梅直接激动地站起来,被老爷子瞪一眼,又重新坐下,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一副心虚的模样。
逢秋眨眨眼,“我没有胡说,姑姑刚才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没看错,这只手镯是高仿,虽然很逼真,但假货终究是假货。”
此刻,不管是梁月芙和徐唯黎,还是徐清,都被逢秋惊喜到了。
梁月芙也顾不上徐梅了,激动地小声跟徐唯黎说,“我看上的儿媳妇优秀吧?”
徐唯黎点头,“意料之中。”
婚礼那天,他们就知道即使没有家世,单凭逢秋这个人,也足够相配徐清。
徐清眉眼冷遂,看向老爷子,“爷爷,这只手镯是祖母留下来最后的东西,若是从赌场流出去,再去找必定是大海捞针。”
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老爷子和她伉俪情深,如今妻子最后的遗物被徐梅弄丢,老爷子差点气昏过去。
“爸,我……”徐梅白着脸还想辩解。
徐蕊希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帮助母亲求情,“外公,我相信妈妈,一定是大哥弄错了。”
“闭嘴!”老爷子怒拍桌子,吩咐佣人,“把徐梅手上的镯子摘下来。”
徐梅不愿意,一直反抗,但手上的镯子还是被强制摘下来了。
镯子送到老爷子手中,自己妻子的东西,闭着眼睛都认识,片刻,镯子被砸在地上。
老爷子怒不可遏,“你们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事情败露,徐梅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立刻离开。
这次丝毫没有来时候的嚣张气焰。
老爷子被气得不轻,饭都没吃完就去了书房。
晚上十一点,逢秋洗完澡,徐清才从老爷子书房里回来。
“爷爷还好吗?”逢秋担心地问。
徐清声淡,“好多了,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我自己来,你赶快去洗澡吧。”
徐清敛了敛眉,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逢秋已经把头发擦干了,穿着淡粉色的纯棉蕾丝宽带长款睡衣,露出两条白皙柔嫩的手臂,头发上戴着牛油果发带,坐在梳妆台前护肤,脸蛋儿嫩得仿佛剥了壳的鸡蛋。
徐清走过去坐在逢秋旁边,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你别看我。”逢秋脸颊泛红。
徐清淡笑,“脸上涂这么多东西,不会不舒服吗?”
第13章 粉红雪山
逢秋取下发带,“不会啊,习惯就好了,徐清,需不需要我帮你擦一点?”
说完,逢秋忽然凑到徐清面前,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点了下男人高挺硬朗的鼻尖,“我忽然发现你的皮肤真的很好啊!你平时保养吗?”
“我一个男人,没你们小女孩精致。”徐清笑了笑,忽然站起身把逢秋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逢秋吓了一跳,立刻把两条手臂缠到徐清脖子上。
“徐清,你每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忽然吓我?会被吓死的。”
徐清把人放到床上,逢秋躺在枕头上,还没回过神就被男人一双漆黑的瞳孔攫住。
男人俯身,身形高大挺拔、紧实有力,他的气息冷硬深邃,居高临下地笼罩着逢秋。
“你要干什么?”逢秋紧张地问,男人的眼神太有侵略性。
徐清神色沉稳平静,声淡,“逢秋,你怎么知道姑姑手上的镯子是假的?”
“因为我本科的专业是珠宝鉴定啊,我以前在珠宝杂志上见过真品,你姑姑那个镯子是个不及格的高仿。”逢秋说,涉及到自己的专业知识,她变得自信且富有生命力。
徐清只是简单调查过逢秋的背景,本科专业这种事,他并不是很清楚。
此刻,徐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在珠宝鉴定这方面,逢秋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逢秋,今天的事很抱歉。”徐清神色变得认真,干净的指尖拢了拢逢秋耳边的头发。
两人一上一下,男人身上干净的薄荷味和淡淡的烟草味落在逢秋鼻尖,像是看不见的绳子,在她身上暧昧地拉拉扯扯。
逢秋脸颊泛红,瘪瘪嘴,“你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的错,徐清,我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况且,……我也不认为你是姑姑口中那种嫌弃老婆的人。”
“这么相信我吗?”徐清笑着问,声音清冽。
逢秋点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嗯。”徐清很赞同这句话。
“逢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徐清认真地问。
逢秋眨眨眼,“什么事?”
“无论我们会不会有未来,现在,和我一起共同认真用心地经营我们的婚姻好不好?”
逢秋没想到徐清会说出这种话,其实,对于这场婚姻,逢秋一直秉持消极的态度。
世界上那么多人,民政局每天那么多黑着脸去离婚的夫妻,而且大部分都有过海誓山盟的爱恋,她怎么能保证她和徐清浅薄的婚姻就永远不会拿到那个绿色的小本本?
这是逢秋以前的想法,现在她看着男人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弯了弯唇,声音柔软,“好,徐清,我答应你。”
上位者低头,在他面前,很难有人不沦陷!
徐清直起身,“还有睡前没做完的事吗?”
逢秋摇头,“没了。”
一分钟后,卧室里陷入黑暗。
这里的床很大,逢秋和徐清一人睡一边,中间的距离都能再睡两个人。
五分钟后,逢秋翻来覆去睡不着。
十分钟后,逢秋轻轻拉开被子,刚准备偷偷下床,忽然一声咔哒,壁灯亮了。
“怎么了?”徐清看着逢秋,声音低沉。
逢秋朝他眨眨眼,“有点渴。”
徐清让她在卧室里等着,自己下楼端水。
楼下,佣人还没睡,厨师和甜点师还在厨房准备明天的食谱,看到徐清下楼,连忙问他有什么事。
“倒杯水,没事,你们不用管我,忙完早点睡。”徐清声淡,气质矜贵疏离,语气很有礼貌,没有丝毫上位者的高高在上。
“好的。”
徐清倒了杯温水后上楼。
厨师和甜点师看着男人的背影,目光羡慕。
“刚才那水肯定是给少夫人倒的。”甜点师说。
“你怎么知道?”厨师问。
“又是兑水又是试水温,男人一般只有对老婆的时候才这么细节。”
“早就听搞卫生的阿姨说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好,刚开始我还不信,联姻能有什么感情啊!我上一个雇主家就是联姻,感情冰得很,先生和太太都没同床睡过。”
“联姻夫妻确实感情不好,但是我总觉得少夫人和其他阔太不太一样,怪不得少爷这么喜欢他。他俩都不吵架的,也不冷战。”
“那还是少夫人驭夫有道啊!少夫人厉害!”
“那当然!”
此刻,三楼卧室,逢秋喝完水,徐清关灯,夫妻俩重新躺到床上。
五分钟后,徐清打开壁灯,黑眸看向趴在枕头上的小姑娘,握住她的肩膀把人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
逢秋点点头,“可能是有点不适应吧。”
徐清敛眉,“逢秋,和我讲一些你小时候的,可以吗?”
他想了解自己的妻子,全部!
听到这话,逢秋沉默片刻,点点头。
其实关于过去,逢秋不想多说,可问的人是徐清,她的丈夫,他有权了解她的过去。
“其实被领养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逢秋说。
“只记得在福利院的一些片段,我七岁的时候被小城的福利院收留,刚到那的时候,小朋友都不喜欢和我玩,就连院长也说,我太安静了,以后没有人会领养我,那些没有孩子的爸爸妈妈们,大都喜欢活泼一点的孩子。”
听到这,徐清揉了揉逢秋的头发,语气温然,“逢秋,如果我知道我会娶你,一定那时候就去福利院把你领回来。”
“妈妈说你小时候不爱说话,整天臭着一张脸,很无趣,我才不要和你一起长大,会疯的。”逢秋瘪瘪嘴。
徐清失笑,也许这辈子,能拂他面子的人只会有逢秋。
逢秋继续说,“后来养父养母在福利院收养我,院长说我很幸运,养父养母喜欢安静省事的小孩子。徐清。从七岁到十岁的那段时光,几乎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可是快乐的日子都不长久。”
“后颈上像星星的那个伤疤,是在福利院留下的吗?”徐清忽然低声问。
逢秋脸颊泛红,咬了咬唇,“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很小心的,从没有在徐清面前把头发扎起来,就是为了挡住那颗“星星。”
她不喜欢这个疤痕,即使在自己身上。
第14章 西府海棠
徐清声淡,“那天你发烧,给你擦身体时候发现的。”
“那次你还帮我擦身体了?”逢秋睁圆眼睛看着徐清,又害羞又尴尬。
啊啊啊,她竟然连自己什么时候被看光的都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徐清笑了笑,声音低沉。
逢秋倏地倒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声音闷闷,“我想睡觉。”
什么都不想说了,逢秋脑袋里控制不住想象徐清帮她擦身体时的场景。
越想脸蛋儿越红……
空气中响起一声咔哒,房间陷入黑暗,男人躺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也没睡着。
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和女孩身上独属于女子的柔软的香气缠绕在一起,氛围暧昧又安静。
大概半个小时后,逢秋觉得徐清应该睡着了,就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轻轻走进浴室。
轻轻关上门打开灯,逢秋侧身对着镜子,扒开头发,看了看自己后颈上的那个疤痕。
星星形状,淡粉色。
逢秋抿唇,指尖摸了摸它,随后放下头发,关上灯,再次轻轻回到床上。
她侧躺,背对着徐清,刚闭上眼睛,一条紧实有力的手臂忽然搂住她的腰,身后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和均匀的呼吸。
隔着两层衣服,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依旧传到心里。
“徐清,你干什么?”逢秋小声问。
“逢秋,无论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有什么优点什么缺点,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是你的丈夫,永远不会因为你的缺陷对你产生轻视,你知道吗?”
男人声音低沉清冽,落在逢秋耳边,好像柔软的细丝,撩拨到她心里。
黑暗中,逢秋点点头,“我知道了。晚安,徐清。”
“晚安,老婆。”
卧室里只有空调工作时发出的轻微声响,空气显得静谧又温柔,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
此刻,徐梅家正在鸡飞狗跳。
他们刚回到家,徐清的人就送来了徐梅在澳门赌场的账单,右下角的数字是七千万。
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徐梅必须把钱还给徐清,否则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徐梅本家就是个纨绔,又嗜赌成瘾,让她拿出七百万都勉勉强强,更何况是七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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