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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林书杨说：“看人站在讲台上站了起码有十分钟了，也不就只有三个人搭理。”
“看着多可怜。”
他话刚落，上一秒还趴在桌子上的某人，突然抬起头，他的脸上染着几分的倦怠，漆黑的眸子微眯着，睡眼惺忪。
陈砚舟懒懒的动了动肩膀，就听到身后的林书杨漾着笑调侃：“你看看，咱们砚哥不就醒了么！”
边泽：“嘚瑟。”
许梨看着眼前的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一趟是搬不完的了，只能多跑两趟。
倏然，陈砚舟起身，扯了一把椅子，椅子摩擦过地面发出滋啦的声响，格外的刺耳。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陈砚舟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场景，抬手捋了一把头发，单手抄兜，恣意又散漫。
大家都知道陈砚舟是个混不吝且浪荡随性的人，可他身上的那股劲儿，就是莫名的勾人。
再加上他常年学习成绩占据年级榜第一，换来的更多的是崇拜仰慕和喜欢。
他掀起眼皮，没带任何情绪地扫了眼台上的许梨。
许梨被他那么一看，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她疑惑地眨眨眼，刚想对面前的两人说的话一下子哽咽在喉。
就在她以为陈砚舟会加入‘苦力大队’的时候，他头也不回，转身就往教室外走。
“我艹，我还以为砚哥要去帮你女神呢！”边泽用手肘撞了撞林书杨：“原来是虚晃一枪。”
林书杨咂咂嘴：“真不帮啊？”
许梨带着愿意去搬书的那两个男生从教室里出来，略带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老师说这学期的书会有点儿多，可能得多跑两趟。”
其中一个男生说：“班长，这都是小事，本来就不想上自习才跑出来的。”
许梨点点头：“结束了我请你们喝饮料吧。”
“行！”
许梨先是去礼堂找负责人拿了书单，一一核对后，才让那两个男生先搬一部分回去。
高三年级有十二个班级，这个时间是统一安排学生来搬书的，人越多，礼堂内就越嘈杂。
许梨还在低头轻点着书本，倏地听到身后的人在小声议论。
“妈耶，那你刚才看到没，陈砚舟在礼堂外面哎！”
“啧，他往那一站，就帅的惨绝人寰！”
“md，要是再多看一会儿，我都要进他的粉丝后援会了！”
“……”
许梨清点的动作一顿，脑子里被那女生说的那句“陈砚舟在礼堂外面”的话占满，就连清点到哪里的数字也忘了。
回过神，许梨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清醒。
清点完，许梨才站起身子，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嗓音。
“清点好了？”
身子一僵，许梨转身仰起头望去，陈砚舟也垂着眸子看她。
“你、你怎么来了？”许梨回想到刚才在教室里，陈砚舟的态度冷淡到极致，显然是不想帮的。
可这会儿又出现在礼堂，是想要帮忙么？
“你说呢？”陈砚舟语调上扬，“就两人搬书，你想搬到什么时候？”
许梨撇撇嘴，低头小声嘟囔了句：“那你刚才还一副不乐意的样。”
陈砚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视线下移，看到她脚边放着的书：“这些要搬？”
“嗯。”许梨点点头：“麻烦你了。”
多了陈砚舟一个人加入，班里半数的同学也接着来帮忙，搬书的效率明显上升，原本还以为要搬四趟的书，现在少搬了三趟。
许梨也没想到陈砚舟的影响这么大，看着书本全被搬完，她心里默念了句牛逼。
在回教室之前，许梨想去学校的小卖部自掏腰包请同学们喝饮料，却无意间看到班里的同学一人拿着一瓶饮料。
她愣了一下，问了班里的同学：“你们的饮料哪里来的？”
“啊？”同学说：“这不是你买来请大家喝的么？还是陈砚舟和林书杨他们搬上来的。”
许梨没想到陈砚舟请班里的同学喝饮料，还是以她的名义。
回到教室，班里的同学手里都拿着一瓶饮料，有好几个还走到她面前跟她道谢。
她坐到位置上，瞥了眼坐在位置上神色闲散的陈砚舟。
犹豫了会，许梨捏了捏手指：“你为什么以我的名义请班里的同学喝饮料？”
“单纯想帮学校小卖部清理库存。”陈砚舟想都没想直接回，全然不在意。
许梨也不是傻子，这一听就知道是他随口扯的借口。
顺水推舟，反正也不用她拿半个月的生活费去请班里的同学喝饮料了，想了想说：“谢谢了。”
午休时间，姜思绵一下课就来许梨的班里找她去食堂吃饭。
两人点完餐，就在食堂里找座位，位置不多，也是跟别人拼的桌子。
旁边坐的也是两个女生。
许梨也没多管，饿了一早上，只管埋头吃饭。
“前两天，陈砚舟跟蔡佳然分了么。”女生坏笑着，“你也去表个白试试？或许他就喜欢你这一款呢？”
坐在许梨旁边的女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这……我这样的可以去么？”
“怎么就不可以了？”女生说，“陈砚舟不是来者不拒么，试试又何妨，最多不行就不喜欢他呗。”
另一个女生被说得有些动摇，低头思索了好一会，“行吧，我试试。”
许梨听着，心里总有些酸酸的。
如果那个女生表白成功了，那就意味着陈砚舟又要有女朋友了。
第13章 这药怎么吃
他的身边换了这么多个人，不管如何，都不会是她许梨。
在喜欢陈砚舟的这件事情上，她不勇敢。
她没有办法像那些女生一样，不胆怯不懦弱地站在他的面前说喜欢。
这好似是她从小就得不到，也不妄想能在某一个人身上得到她想要的，虚无缥缈的爱。
许梨和姜思绵吃完午饭后，两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哎，你刚听到没，坐在你旁边的女孩说要跟陈砚舟表白的事儿。”姜思绵啧了两声，“不愧是陈砚舟，有人甘愿被他渣。”
许梨抿抿唇，只是听着姜思绵说，“谈恋爱都不走心的，都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子是他的报应。”
见许梨没回应，姜思绵以为她对这些事没兴趣，就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
脱离了陈砚舟的话题，许梨的话显然是多了些。
回到教室，教室里也没几个人，目光一扫，却意外发现陈砚舟还在教室里。
少年正静静地趴在桌子上休息。他的手臂微微弯曲，头枕在上面，双眼阖着，睡着的他，似乎没有先前那样难以接近。
许梨生怕打扰到他，回到位置上也是小心翼翼地，怕把他吵醒了得挨骂。
可她屁股还没来得及碰到椅子，旁边的人就动了动，吓得她呼吸一紧，慢慢坐下的动作顿住。
她屏住呼吸坐下，悄悄瞥了眼陈砚舟。
他没反应，那应该是没打扰到他了。
平日里，他不是跟林书杨一起，就是跟边泽一起玩的，倒是今天，竟然一个人在教室里睡觉。
想着，许梨又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无意间，她注意到他桌子底下捂着肚子的手，眸光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她起身，拿起他桌面上的杯子。
他的杯子很干净，看得出来并不是经常使用的。
许梨拿着他的杯子给他打了一杯温水，想了想，又跑去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才折回去教室。
八月末，酷暑难耐，炎热的气息依然弥漫在空气之中，烈日高悬天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这么一折腾，许梨的额头已经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等她回到教室，陈砚舟已经以一种能缓解自己胃疼的方式坐在位置上了。
似乎是因为疼痛，陈砚舟皱着眉，整个人苍白又颓靡，听到动静，双眸微眯着，落在正往他的方向走的人。
许梨拿着东西走近，面无表情的把面包和水杯放在了他的桌面上，垂眸看着他，“吃点东西吧。”
听声，陈砚舟按压腹部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侧首，撩起眼皮扫了眼桌面上的东西，“确定没放错位置？”
许梨：“……”
见她没说话，陈砚舟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许梨没管他的目光，回到位置上在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瓶白色的小药瓶，与刚才的东西一起，放在了他的桌上。
陈砚舟的视线跟着她的动作落在了桌子上的白色药瓶。
胃药。
随即，他不明意味地笑了声，拿起了那个在小卖部里卖得最便宜的面包，打开包装慢悠悠的啃起面包来。
许梨见他吃了，就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面包很难吃，但他却三下五除二地都吃完了。
许梨没看他，但听到旁边传来的动静，他应该是吃完要吃药了。
“许梨。”他拿着药瓶，声音低哑缠倦的喊她。
像是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她的心脏。
她愣了下，从书海中抬头，侧头看过去，“怎么了？”
窗外蝉鸣声不绝，阳光透过树枝留下斑驳的碎影，一阵风悄然吹进教室，少女的发丝被吹起，带来一股淡淡的桂花花香。
陈砚舟收回视线，眸子里闪过异样的情绪，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懒洋洋的问了句：“这药怎么吃？”
许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她，明明药瓶子上都非常清晰的写着要吃多少，转念一想，他可能压根就没看。
“一次两片。”她说。
陈砚舟单手拧开了药瓶的盖子，在手心上倒了两片药片出来，又拧开水杯，一口药伴着温水闷了下去。
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下颚线紧绷着，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性感。
许梨转移视线，继续低着头看书，后面又听到他说：“谢了。”
*
放学后，陈砚舟没有去篮球场，反倒是跟着林书杨他们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台球馆。
“啧，难得啊，砚哥来打台球。”开口说话的男生名字就叫张虎，大家也就叫他虎子。
陈砚舟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拿起了台球杆，“来一局？”
“行啊。”虎子笑着说，“砚哥，手下留情啊。”
林书杨跟边泽在一旁看着，周围也有几个男生，都是三中认识的朋友。
“怎么砚哥突然这么有兴致来打台球了？”其中一个男生勾搭着林书杨的肩，目光落在匍匐在台球桌上的少年。
林书杨耸耸肩，“今天不知道撞什么邪了。”
“怎么不见上次的女的？就前些天跟在砚哥身旁的那个。”
林书杨知道他们问的是谁，摆摆手，“早分了。不是，你们咋那么八卦？”
“这不关心关心咱们砚哥。”男生笑道。
陈砚舟难得有兴致，跟他们打了几局台球，或许是累了，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不一会儿，隔壁桌有一个女生朝他走去。
“帅哥，你刚才台球打得不错啊。”女生笑容满面，说话时带羞涩，“有没有兴致和我打一局？”
陈砚舟抬眼，眼底里没带任何情绪，“会打？”
女生摇摇头，“不是很会，可不可以来教我？”
陈砚舟扬眉，嗤笑了声，“行啊，想怎么教？”
女生双眸亮了亮，听他的话，大抵是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就显得尤为积极，“你是教练，你看着来。”
陈砚舟捋了捋头发，撩起眼皮，声音懒懒的，一点想玩的意思都没有，“没兴致，不教任何人。”
女生被他这么一耍，有些拉不下面子，骂了句“神经病吧”，转身就走。
陈砚舟瞥了眼林书杨他们那一桌，顿时间没了兴致，起身要走。
边泽看到叫住他，“这么快就走了？”
“有事。”他说。
第14章 你手机给我
这两天，许梨找到了一份临时工，是在学校附近的面馆当服务员。
她想着，一份工作应该能撑到正式上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
不然到了后面时间越来越紧张，学业也变得更繁重，她可能就没时间继续边打工赚钱边上学了。
“许梨，快把这个端去五十八号桌。”
许梨擦了擦手，手脚利落的把面端到五十八号桌。
现在正值用餐高峰期，店里人手不多，有些忙不过来。
“许梨，这边有人要点餐，去看一下！”另一个同自己一样都是服务生的女孩端着盘子走，显然是跑不开才让她来的。
许梨应了声好，低着头就往女生说的方向走，脚步停在桌子旁，她手里拿着笔和本子，“您好，请问要吃点什么？”
“你们这儿的招牌牛肉面。”陈砚舟单手撑着左脸，微微侧着头看向她，声音懒懒的，听着有几分笑意。
许梨顿了顿，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陈砚舟。
可她现在是在工作，两人没有过多的对话，她在本子上写下了他点的餐，交给了后面的主厨后，继续去帮其他人点单。
陈砚舟也没有打扰在认真工作的许梨，看着她的身影，总有一种坚韧、宁死不从的感觉。
很特别。
是他从未在其他女生身上看到过的。
没过一会儿，陈砚舟点的牛肉面好了，许梨亲手端到他的面前，扬唇笑了笑，“请您慢用。”
“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梨忙得晕头转向，用餐高峰期过了后，她才能微微消停一会儿。
许梨提前跟外婆说不回家吃饭，才放心来这面馆工作的。
下班的时间是在晚上的九点。
许梨脱下了工作服，把工作服放在自己的衣柜里，锁上，离开。
她走出面馆，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动了动脖子，松一下肩膀和脖子，倏然，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她脚步僵滞在原地。
“许梨。”
闻声，她侧头看去，发现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底下。
少年穿着依旧是白日里的蓝白的短袖校服，露出冷白色的手臂线条，头顶顶着一层光晕，半张脸匿在黑暗中。
单是通过声音，许梨就清晰无比地知道那人是谁了。
“陈砚舟。”她迈着步子走去，直到视线看清他的面容。
“嗯。”陈砚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下班？”
许梨点点头，“是，九点。”
陈砚舟垂眸看着她，突然有意无意的问了句：“吃过东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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