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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旭已经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某个位置上，还有人想给他递名片，他举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保安就过来把那人给请走了。
温越往后方看去，名单上有遥衡科技，据说遥衡的老板会亲自来，但她却看到遥衡的座位上坐的是一个女子，显然不是本人。她正想问姜哲，刚打开手机就收了对方的消息，说遥衡老板临时有事无法前来，只能下次有机会帮他们引荐。
温越又想起之前公布名单的时候有青越科技，她从邮件里的座位表上找到了青越的位置，再次往后看，但座位是空的。
她不禁有些无语，自己在想些什么，青越来人肯定来的是韩章。
温越不再四处张望，大会还有接近半小时，她又处理了一些工作消息，准备了下上台的东西。
这次会议会全网直播。
温越上台参加了一个小型座谈，总共就说了十句话，UD这次并非是主角。
裴天旭倒是上台做了个单独的发言，说琅华会大力投资各类新兴的人工智能公司，为祖国科技建设添砖加瓦，那话术叫一个冠冕堂皇，听得温越在心中冷笑。
会议结束后，隔壁会有个晚宴。
温越到更衣室里换了件深红色晚礼服，款式中规中矩，只到小腿，没有拖地，不过是露肩款式，衬地她皮肤如冰似雪。然后补了个稍微浓些的妆，气场提高了不少。
还未走到外面，一同从更衣室里出来的女人们都时不时投来惊艳的目光。
温越走到外面，看到正在出口等她的徐正道。
温越的新助理临时生病，徐正道手上暂时没活，就顶替了这个位置，刚刚坐在在后排。
“打扮的不错啊。”徐正道调侃，“待会儿应该有不少人会来递名片。”
温越笑容颇为无奈：“恐怕没什么用。”
两人一同往前走。
没走几步，徐正道忽然小声说：“温小越，我快被勒死了。”
温越侧头看了眼他的领结：“谁让你这么系一个死结的？”
徐正道苦笑：“我又不会，之前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晚宴，都是阿冀陪着林小缈参加的。”
温越没办法，只能伸手帮他重新整理了一下领结。
整理过程中，她感觉背后有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有种说不上的熟悉感。
可她回过头后，却并没有发现谁在盯着她。
“怎么回事？”徐正道察觉到温越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们走吧。”温越说。
他们走进晚宴厅的时候，确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些之前的合作方和他们打了招呼，可上前来的新人却只有寥寥几个，而且都是匆匆交换完名片就走，没有深聊，估计是顾忌着裴天旭。
徐正道看着刚才的那几个名片，拿出手机查相关的资料，蹙眉，“这几个都不太行啊，我们这趟不会完不成任务吧？”
“不会。”温越说，“等会儿裴天旭会走，还有二十分钟。”
因为她得到消息，裴天旭等会儿约了人，和美国一所顶级投行的大拿谈合作，比起在这边收那些他看不上的名片重要多了。
约定的时间地点，路况，温越用路辰焕给的AI算了下裴天旭对这种咖位的合作对象会提前多少时间表示尊重，最后预估在二十分钟左右。
不过在那之前，恐怕没有人来主动和他们交换名片。
他们也不好主动，那样相当于给别人施加压力，不太妥当。
“先吃东西。”温越说着，走到旁边的一处空着的高台桌旁。
桌上有点心和饮品放在中间的架子上。
徐正道拿了一盘点心到面前，但显然没有什么胃口，用小勺一点点挖着。
温越也没怎么吃，倒了杯酒慢慢抿着。
大约十分钟过去，裴天旭那边朝她投来目光，如毒蛇一般阴冷。
温越不慌不忙地举起酒杯，遥遥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她就是在挑衅。
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大三那年。
那时候她不知道林缈还活着，刚碰面的时候，裴天旭就问她李渺是不是来找过她，要她必须告诉他。
温越觉得他是异想天开，冷笑着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那时候她是真的恨，这么做完全没有想过后果，即使打完有些后悔也来不及了。
哪想裴天旭接下她的巴掌，没有还手，只说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发现她在隐藏李渺的行踪，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结果她不仅隐藏林缈行踪，还到UD帮林缈对付他。
不用想都知道裴天旭恨不得她去死。
面对她挑衅的动作，裴天旭冷笑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继续和旁边的人交谈。
又过去十分钟，裴天旭抬手看了眼表，径直离去。
“二十分钟二十秒，”徐正道惊叹道，“温小越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好奇问道：“怎么做到的？”
“回去给你解释。”温越说，她当然不可能把路辰焕做的那个AI现在给拿出来。
“说好了，你一定要给我分享是什么东西，我这段时间牺牲这么大。”徐正道说。
“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
裴天旭走了好几分钟，想和UD合作的其他公司的人才陆陆续续走过来。
温越和徐正道来者不拒，全部都交换了名片。
“满载而归啊。”徐正道数着名片，笑道。
“回去挑选也是件麻烦事。”温越抿了一口红酒。
多是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挑出有用的来。
她略微有些疑惑，刚刚大会上她上台的时候，看 青越的位置是空的，现在也不见韩章或者青越的其他人来打招呼，莫非青越这次没派人？
离晚宴结束还有一段时间，陆续有人过来想和温越搭讪闲聊，说一些无关工作的事情，徐正道就配合温越演戏，让他们知难而退。
没一会儿，徐正道说自己要去一趟卫生间。
温越一个人站在原地，吃着点心，抿着红酒。
她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有一道视线盯着她。
和刚才在更衣室出口的那道视线很像，有些熟悉，有些滚烫，却并无恶意。
“那人是哪家公司的啊，好帅啊。”温越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身边惊呼出声。
这里的人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这么惊呼出来，可见那人确实不错。
“我之前中途出场的时候有看到他，好像叫什么青越科技，很后排了。”另一个人回答。
温越握着杯子的动作一顿。
她慢慢地转过身去。
不远处的雕花窗边，站着一个男子，西装笔挺，宽肩窄腰，微卷的碎发下一双琥珀色眼睛微微眯着，正在漫不经心地扣着袖扣，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像一件艺术品。
这骚包不是路辰焕还能是谁？
第一百零七章
路辰焕静静地打量着温越。
她光是站在那里, 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为了给这趟行程空出时间，他前两天熬夜地赶进度。
这一路上，在飞机上都在写代码, 根本不敢停下。
裴天旭在场的时候, 他不好明目张胆, 一直降低着存在感，穿着休闲外套垂头看手机。
在过道里看到温越给徐正道系领结, 即使他知道他们只是朋友, 也难免酸涩。
可太早出现不合适, 他只能躲在一旁，一个人咽下心里那股难受劲。
等确认裴天旭彻底走远后，他才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会场。
虽然他知道场内定然有裴天旭的眼线，他和温越这番见面需要演戏, 但总比直接在裴天旭面前演戏好。
隔着人群，他们遥遥对视, 却没有谁往前一步。
”你好, 可以交换个名片吗？”有人走到路辰焕身边，语气热切。
路辰焕把目光从温越那边收回来, 看向旁边这人。
是个看上去三四十的女子，一身黑色过膝裙，一头齐耳短发, 很是干练。
路辰焕来之前看过这次会议参与人的基本信息，很快从记忆宫殿里搜索到了相应的信息。
立马换上了一个笑脸：“季总好，我是青越科技的CEO路辰焕。”
他这次来也得完成任务，青越好几条产品线也是需要合作方的, 季缨的公司就在他这次的名单之中。
温越看着他们，喝了一口酒。
她知道这个季缨, UD去年和她公司有个合作。
温越在公司茶水间听到过八卦，说季缨离婚后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一个个都是年轻人，谈合作的时候，还试图把魔爪伸向周冀，虽然没得逞，但林缈脸黑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也去交换个名片吧？”温越旁边那说路辰焕帅的女子朝同伴说道。
没一会儿，路辰焕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都是女人。
青越远在锦城，虽是优秀的初创企业，但跟现场的人比起来，地位确实不够格。
很显然主动上前搭讪的，都是冲着路辰焕外貌去的。
温越眯起眼睛。
看来他还是个香饽饽。
埋头写代码真是可惜了。
徐正道这时候回来了：“温小越，刚刚没人来……”
他话未说完，顺着温越的目光过去，就看到了路辰焕。
“靠！”徐正道压低了声音，“他不专心在锦城写代码跑这儿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温越才发现自己的酒居然喝完了，又倒了一杯。
这时候，又有人来到他们身边，和他们交换名片，温越暂时把注意力从路辰焕身边转移走。
人多少都有点从众心理，哪怕是精英阶层也不可避免，路辰焕身边的人多了，自然有更多人好奇，交换个名片多简单的事，一些对外貌没兴趣的人也凑上去，没多久，他那边就成了场内的焦点之一。
等温越这边聊完后，再看过去，他人都快被给挡完了，不过他个子够高，能看到半个头。
“我们公司虽还比较年轻，但产品线却已经较为完善，覆盖了多个模块，品质深受客户认可，各位若是有更多兴趣，我可以给各位发更详细的资料介绍。除此之外，我们和好几家知名企业都正有合作进行——”
路辰焕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往温越这边投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其中就有UD。”
尾声扬起，有丝意味不明。
“抱歉各位，我能先去和UD的温总打个招呼吗？”他礼貌地朝周围的人笑笑。
在周围人纷纷表示理解后，他这才抬腿，缓步朝温越这边走过来。
站定后，他伸出手来：“温总，好久不见。”
温越顿了顿，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好久不见，路总。”
一只手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露出脉络分明的青筋。
一只手莹莹如玉，纤细却不乏力量感。
俊男美女面对面站着，在宴会厅的灯光下，宛如一幅复古的油画。
没几秒，温越不动声色地把手微微往后收，示意他放开。
路辰焕的力道却并没有松，他笑道：“多谢温总对我们青越的认可。”
温越皮笑肉不笑：“不用客气，青越是一家有潜力，讲信义的合作方。UD最看中的就是这两点。”
对话说的很官方，可场中的人都能隐隐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人群之中，不知谁从什么地方看到消息，这句话传开：“据说两个半月前UD和青越签的项目，UD让了不少利。”
有人和同伴讨论起来。
“看来这个青越是真的有点水平。”
“UD也是真大方。”
“难说，这两人气氛看着不太对，温总对路总的表情可不算好，不会是这青越科技坑了UD一把吧。”
路辰焕这才收回手：“那我先不打扰温总了。”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粘在温越身上，不愿意移开。
她今天穿的好美，若是跳起舞来，一定像一只绽放的红玫瑰。
可惜这次晚宴主要是商业交流，并没有舞会，不然他肯定会想方设法邀请她跳一曲。
上次跳舞还是初中时期了，高中时期基本就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了，甚至连他们的订婚宴上都没有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
温越嘴角抽了抽：“路总先去忙吧，有空再叙。”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路辰焕又停了几秒，才慢悠悠地掉头离去。
“不去当演员可惜了。”徐正道往温越那边挪了挪，凑近她耳边，小声评价道。
“确实。”温越看着又被众人围住的路辰焕，喝了一口酒。
“温总好。”这时，有人走到温越面前，“刚才太忙了，一直没时间来拜访您。”
温越和徐正道看过去，都差点控制不住地皱起眉头。
是那家得到琅华投资的竞品公司老板，叫刘鸿，有些发福还秃顶。刘鸿的背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女子，手中拿着文件夹，看上去是他的助理。
刘鸿的公司鸿盛科技创立已经有十五年，算是业内的老牌公司，也曾有过辉煌的时刻，可惜近些年技术一直有些落后，大不如往昔。
“UD的试用软件我家里人都下载来用了，说功能十分完善齐全，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刘鸿笑了笑，“所以只能压低价格了。”
温越捏在酒杯上的指尖紧了紧。
这次价格战之所以棘手，是因为UD之前的产品，大多是toB的，要的是绝对安全，而toC的产品不太一样，群众并不需要多么全面和专业化的东西，更看中的是性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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