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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看了看他：“你熬了几天了？要小心点，魇兽最喜欢你这样精神防御低的，要不回去休息吧。”
“大半夜的，回去才不安全，公司里好歹有警报器。明天我就去做个精神力加固，然后好好休息几天。”
魇兽是狂兽死后产生的，没有实体，理论上可以躲在任何地方，好在这里是首都星，城市里有严格检查，公共场所还会有魇兽警报器，发现魇兽就会鸣警。
他们公司就有这种警报器，所以公司里是很安全的。
“听说国民设计师程子馨的弟弟今年也要参赛。”
同事说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张瑾眼睛一亮：“程老师的弟弟啊！先看看他的！”
程子馨年纪虽然不大，但她是SS级精神力，十五六岁就制作出了好几件不错的神衣，尤其是这几年的【灵】系列神衣，简直封神。
所以她又被称为国民少女、天才设计师、天才造神师，这个行业的人，叫她一声程老师，完全是心甘情愿。
其他人一听是程子馨的堂弟，也凑过来一起看。
展示视频中，程子琪一头黑发，衣着干练得体，整个人透着帅气和专业，先和镜头打了声招呼，然后介绍起他的作品。
那是一套战甲，穿在一个健壮的男模特身上，关键部位都保护得好好的。
“这套战甲有飞行能力，隐身能力，它的护臂能够变成战刀……”
三分钟后，大家点评起来：“风格挺成熟的，没有什么缺陷。”
“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作品很大气。”
“果然家里有底蕴。”
他们尬吹了几句，很快就吹不下去了。
要他们说，还不如那些天马行空的，好歹能让人乐一乐呢。
说实话，程子琪这个设计方案很不错，而且动力阐述都做得很好，是一件基本可以确定能通过神塔认证的神衣。
但是，太中规中矩了。
从上个世纪起，就出现了机甲神衣，这是神衣中最强的一个大类。
附神师变成的机甲，比真正的机甲战斗力要弱，但附神师机甲所施展的力量属于神力，对狂兽和魇兽的杀伤力是真正机甲比不上的。
但这种神衣对附神师本人要求很高，消耗也太大，有附神一次，折寿三年的说法。
所以机甲附神师完全是用生命在战斗，最可怕的是，这类附神师基本是附神师中最强的。
军部不想放弃这个大杀器，又不想让顶级附神师成为耗材，因此本世纪开始，造神师不断对机甲神衣进行优化。
最近提出一个新理论，那就是【部分武器装载】。
比如这种并不是全包裹的铠甲，背部是飞行系统，手臂是武器系统，对附神师负担小很多。
可这对于大众，可能是新奇的操作，但在业内，并不新鲜。比如张瑾他们现在设计的神衣，就是这一卦的。
程子琪就这个水平？
大家都有些失望，张瑾说：“我觉得，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改革，听说上半年前线又失利了，感觉狂兽和魇兽都快把神衣的套路摸清楚了。”
“改革？说得轻松，哪有那么容易啊。”
“程老师的【灵】系列神衣，就是很好的创新啊。”
大家讨论了起来。
突然外面的灯光闪了闪，大家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继续讨论。
却没发现，公司里魇兽警报器已经亮起了红灯。
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从门外爬进来，幽冷的视线落在人们的后脑勺上。
一片红彤彤的视野中，有个人的颜色最浅，那意味着此人精神防御最弱。
它盯着那个人，悄悄爬过去。
“再看看其他人的。”
“去看匿名区，匿名的要么太牛要么太菜，菜的多，简直是智障儿童欢乐多。”
张瑾从善如流地点进匿名区，片刻后大家：“哈哈哈哈哈！救命啊，内裤神衣，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太阳神衣，把自己变成太阳挂在天上把魇兽晒脱水吗？为什么每年都有这样的奇葩啊？”
“哈哈哈还有木鱼神衣，用敲木鱼的声音把魇兽烦死！”
“咦，最新发布这里，有一个参赛作品……石矶娘娘？”
这是什么名字？
光看字面意思，也看不出这神衣是什么主题类别的啊。
有点奇怪，看一眼。
视频开始播放。
一段节奏感特别强的音乐传了出来。
参赛视频还放音乐？
这音乐应该很冷门，没听过，却莫名地叫人上头。
众人不由认真起来。
只见视频画面对着一面白墙，人物呢？
下一刻，人出现了，是一个模样漂亮，素面朝天，甚至是不修边幅的女孩。
她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抬手在镜头上拨弄着什么，应该是在矫正角度，然后退开一些，身体随着音乐慢慢转动，两根食指轻轻点着节拍。
“这、这是参赛作品？”这搞什么？之前那些作品虽然搞笑，也没有这么不修边幅地乱搞啊？
张瑾心里涌出一股不喜，正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头上凉凉的，有什么黏在头顶的感觉。
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只有同事，摸摸头顶，头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啊。
下一刻，他头脑嗡地昏沉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整个人的意识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就在此时，视频里音乐猛地一个激昂，而屏幕里已经转过去的女生猛地回头。
紫色长袍一甩，那散乱的头发已然梳成了高高的发髻，配以一个像折扇一样的半边发饰。
脸上妆容精致，眼影深紫中带着星星闪闪的金辉，眼神凌厉而邪冷，额边两缕碎发飞扬，一把宝剑寒光四射，刺向屏幕。
那凌凌气势，仿佛要将屏幕刺破，一直刺进眼底，刺进精神海！
屏幕前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吓得“啊”了一声，后退一步。
张瑾却像是整个人被定住了，完全动不了，他吃力地抬起眼，就看到一个黑紫长袍的人，眼眸含煞，长袍飞扬间，挥舞着一个寒光闪闪的东西刺了过来。
这一剑好像变得很慢，煌煌的剑光扎进他眼里，刺刺的疼。
“孽障，还敢行凶！”一声厉喝！
“啊――”他听到脑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惨叫了一声，然后他整个人摊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第4章
视频播放完毕，众人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视频实在是……形式很新颖。
虽然附神的过程就等于一个变装的过程，但在作品展示环节直接来一个转场变装，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视频就变装这一个环节，短短十多秒，就这么结束了。
众人回想视频内容。
很炫，变装后的形象很好看，风格是从来没见过的，但，就这么换个妆容换个衣服，这就是神衣了？
一人摇摇头：“看来这个作品初审都过不了。”
“每一届都有用另类手段博眼球的，可惜，到底还是要讲实力，再花里胡哨也没用。”
众人议论纷纷，却突然看到张瑾整个人摊在椅子上，脸色煞白，都吓了一跳：“卧槽你至于吗？虽然这视频有点出乎意料，也不用吓成这样吧？”
另一个同事大惊失色：“老张这不会是要猝死了吧？”
“不会吧！早就叫你加班悠着点了，钱能比命重要？老张你坚持住啊！”
张瑾大口大口喘气，用尽全力终于说出话了：“重、重播！快！”
同事们愣了下，啥意思啊，你都这样了，赶紧上医院啊，还看什么视频？这是看到美女，命都不要了？
同事们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给张瑾顺气的顺气，张瑾死死抓住一个同事的手，嘴唇颤抖：“重！播！”
张瑾脸上满满的惊骇，仿佛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同事被吓到了：“好好，这就重播。”
于是，视频被重新播放。
还是那个无人的开头，对着一堵墙，然后是女生出现，整个人姿态很松弛地随着音乐打节拍，慢慢地背过身。
从第五秒开始，音乐突然转为高亢，重重的几声鼓点后，女生猛地转身，然后画面一闪，整个视频的滤镜直接变了。
背景直接虚化，而且染上了沉沉的暗紫色，人物曝光却拉高，成了唯一的中心，层层叠叠的黑紫长袍一甩，在衣袍落下的同时，转身到位，铿然一声，一把宝剑刺了出来，寒光乍破。
哪怕看第二次，大家还是被这一剑震惊了一下。
这里应该是经过了特殊处理，这一剑实在太真实了，出剑快得惊人，刺出后却做了一个延迟降速，伴随着视频画面随着音乐节拍踩点震动，动感十足，再加上光影特效和激烈的音乐，整个视觉效果拉满。
而那一声“孽障，还敢行凶！”的厉喝，更是如同画外之音醍醐灌顶而下。
叫人整个人一振，不明觉厉，回味无穷。
很快，视频结束。
张瑾浑身一松，随着第二声厉喝，他觉得那个东西逃走了，他大口喘气，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老张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有、有魇兽！刚才就扒在我头上，被、被视频吓走了！”
同事们：“？？？”
“你开什么玩笑？一个视频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重点难道不是我们公司不可能有魇兽进来……我草草草！警报灯红了，真的有魇兽啊我草！”
众人抬头看到大门顶上那警报灯闪着红光，头发刷一下竖起来了，有人甚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啊啊，警报为什么没叫！”
“灯还红着，它还没走啊，它还在公司里啊我草！”
“快快快！快报警！”
一群人吓得半死，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要是被魇兽钻进脑子里，不及时抓出来，就是被吃成个傻子的下场啊！
忽然一人踉跄了一下，只觉得背上一下子变得很沉重，他惊恐地叫道：“是不是在我背上，我背上什么东西？”
其他人大着胆子一看，他背上确实隐隐约约有个透明的影子。
“卧槽！是啊！它那么大！”
“啊啊啊！救命啊！”
一个大哥抓起个杯子，狠狠砸了过去。
那个倒霉同事扑倒在地，那魇兽也被砸到，吃痛地一叫。
那是一种人耳几乎听不到的频率，反正大家只觉得一阵耳鸣，耳朵里尖锐地疼。
接着那魇兽就朝那个大哥扑了过来。
大哥抓着自己的胳膊，疯狂地甩，吼叫道：“它在我胳膊上！快快快！帮我弄下去！”
大家都快吓疯了。
张瑾想到什么，赶紧把桌上的办公光脑抱了起来，点击重播，屏幕对着大哥的手。
几句节奏感的音乐后，又是一声“孽障，还敢行凶”。
魇兽嗷的一叫，松开大哥的手，迅速逃开。
大哥抱着自己的手，浑身发抖：“走了走了，它真的走了！视频有用啊！”
“快快，大家把光脑都打开！”
大家也顾不得细想，赶紧打开自己手腕上的光脑，进入大赛官网，找到石矶娘娘的视频播放，办公桌上的光脑也都播放起来。
于是这公司里，就不断传出铿然出剑声和“孽障，还敢行凶”的厉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而人们挤在一起，手里抱着播放视频的光脑，就像抱着什么盾牌一般，惊恐地看着周围。
等救援人员到的时候，都看傻了。
这群人在干什么？
很快，救援人员用仪器扫描到了那是魇兽的所在，然后一人附神，手臂直接变成了一只螃蟹钳子，把那只魇兽抓了起来。
一般魇肉眼是看不见的，此时在仪器的照射下，终于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就跟个浑浊的半透明面团似的，蔫哒哒的一大坨，身体还一节一节的，有点像一只巨大版的天牛幼虫。
还能看出三角形头部和狰狞的口器――那里的颜色最深，看着尤其可怖，一口能把人的脑子咬掉一半的样子。
此时，它因为被钳子钳着，在神力的压制下，瑟瑟发抖，完全无法反抗。
“这是个中低级的魇兽，好在受伤了，没有什么攻击力，你们不用害怕。”救援人员安慰道。
张瑾看着那坨丑陋的东西，觉得自己被它爬过的头都炸开了，恨不得把头皮撸下来，崩溃道：“不，它刚才都爬到我头上来了！”
被爬过背部的倒霉家伙也大叫，被包裹手臂的大哥更是觉得自己的胳膊不干净了。
其他同事也很崩溃：“中低级的魇兽很危险的！它刚才好猛的，现在这么萎肯定是被视频吓得！”
“呜呜呜，石矶娘娘救我狗命！石矶娘娘就是我的神！”
救援人员：……一个个都不大正常，得拉回去好好检查一下精神状态。
……
璇音迅速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服去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女老师，还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
为首的年轻军官一头短发，一脸严肃，左眼带着单镜眼镜，上面镜头正扫描璇音的面孔。
“设计系大一C班程璇音？”
“是。”
“为什么耽误这么久才开门？”
璇音有些虚弱地靠在门边：“我在洗澡，听到敲门声就赶紧收拾出来了。”
“正好现在洗澡？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璇音道：“我之前就在洗澡，中途突然感觉整个楼震了一下，我就晕了过去，几分钟前才被外面的脚步声吵醒，接着就听到敲门声了。”
军官皱皱眉，震了一下就晕过去了？
他看了看璇音湿漉漉的头发，又想到楼里楼外也确实有好几个人撞到头昏迷了，这个学生如果洗澡的时候磕到头晕过去，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个女同学虚弱的状态很可疑。
他带人进屋检查了一番，还拿出一个仪器四下探查。
璇音看着目光闪了闪，那仪器就是来测空气中的神力的。
最后军官又来到璇音面前：“我们需要查一下你的精神力状况。”
附神过后的人，精神海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不稳定。
一个像头箍一样的仪器，戴到璇音头上。
璇音也没有拒绝。
很快结果出来，军官的脸一下子沉了，目光更加怀疑，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精神力D-，精神海极度不稳定，你之前到底在干什么？”
女老师忙替璇音解释道：“这个学生几天前遭受到狂兽的攻击，精神力从B级掉到了D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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