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正常火灾,怎么可能全府这么多人,全部被烧死?
除非是谋杀!
“谋杀”两个字冒进范西楼的脑海时,他的脸都白了。
若他不是临时起意夜睡仓库,是不是也会死在这一场大火里?
是谁要杀他们全家?
范父做生意乐善好施,虽然会与人有些小磕小碰,却都无伤大雅,不至于让人下如此狠手。
且在无声无息中,杀了范府全家的人,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范府全家,一个不留,还放大火将整个范府全部烧了,凶手是在掩盖什么吗?
范西楼想得头疼欲裂,却依旧没有任何眉目。
他去问邻人,昨夜范府可有什么异常,邻人想了一圈,没有人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
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范西楼想查都无从查起。
一夕之间,范西楼幸福美满的家彻底破碎。
他从范府的少东家,变成了一无所有的负债者,天天有人上门找他讨债。
而范父借出去的银子,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归还。
范西楼的天塌了。
林岫烟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范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范西楼的命运来到了前世的拐点。
她此时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平南王府,因为再过三天就是端午节了。
依林云志和曲霜月的心思,自然是想让她在林府过端午。
只是就算平南王和平南王妃再不待见她和夜君扉,他们的身份都摆在那里。
端午的祭典他们都必须参加。
林云志再次觉得,林岫烟嫁人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连节都没法和他们一起过。
于是他看夜君扉时,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夜君扉看了林云志一天的黑脸,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他便对林云志道:“等我成为平南王府后,就把爹娘接进王府去住。”
他这话勉强让林云志给了他好一点的脸色:“这话我记下了,你的动作也快一些!”
夜君扉笑着点头:“好,我尽量快一些,争取一年内成为平南王。”
林云志夸他:“不想当王爷的世子不是好世子,你明显是合格的。”
“你有这个志向,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要怎么弄。”
于是,翁婿两人凑在一起琢磨,要怎么弄死平南王。
林岫烟听到了他们嘀嘀咕咕地商量这件事,一脸的无语。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若夜君扉存了心要讨某人欢心,真能把对方哄得开开心心。
等夜君扉和林云志商量完,林云志看夜君扉的眼神明显温和了不少。
林岫烟和夜君扉骑着马离开林府之后,她轻声道:“你别对爹瞎许诺啊!”
“到时候做不到,他能天天把你念叨到抓狂。”
别人家碎碎念的都是母亲,她家是反着来的。
她宁愿惹毛曲霜月,挨一顿打了事,也不想听林云志在她耳朵边碎碎念。
夜君扉含笑道:“我没有对爹瞎许诺,那是我定下的目标。”
“两年的时间,足够了。”
林岫烟看向他,他淡声道:“以前我一个人,他们欺上门来,我忍忍就过去了。”
“眼下总不能让你跟着我受气,我也不能让岳丈说,你嫁给我之后,过得还不如在娘家时好。”
林岫烟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她微微敛了眸光,轻声道:“他们欺负不了我。”
夜君扉的桃花眼温柔地朝她看了过来:“他们欺不欺负你,和能不能欺负到你是两回事。”
“自从我们成亲之后,他们就没有消停过。”
林岫烟认真地道:“其实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玩的,省得在家里没人陪我玩,挺无聊的。”
夜君扉:“……”
这样的事情她当成是在玩,他也很服气。
他的桃花眼潋滟生辉:“你想有人陪你玩,可以找我。”
“我不但会他们所有的玩法,他们不会的玩法我也会。”
林岫烟:“……”
她总觉得他这番话另有所指,她没证据。
无戈带着一众侍卫故意落后他们一段距离,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他觉得,他家世子一遇到世子妃,就浪得不行。
他们刚刚走到渝城外,就见远处有烟花在空中炸开。
夜君扉的脸色大变,无戈则道:“这是我们联络用的烟花。”
“看这方向,是庄子的方向,他们这是在求救!”
夜君扉冷着脸道:“我低估平南王府那几个不要脸的程度了!”
第272章 她能与他比肩
夜君扉扭头对林岫烟道:“你不要跟着我们,先回林府。”
林岫烟想起夜轻晚的事,脸色微变,忙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她见夜君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轻笑道:“打架这种事情哪里能少得了我?”
她的武功不算很高,但是身上总有五花八门的武器,多少武功比她高的,都打不过她。
她不等夜君扉同意,一夹马肚就朝前冲:“别磨叽了,赶紧走!”
夜君扉的桃花眼微微一敛,不再说将她留下的话。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弱质女子,她是能与他比肩而立,笑看天下风云的女子。
他当即策马跟上,一行人飞速朝庄子的方向奔去。
他们还是来晚了,到达的时候,庄子里已经躺满了尸体。
那些尸体有普通百姓,也有夜君扉留下的侍卫,还有黑衣人的,整个庄子弥漫着杀戮的味道。
林岫烟还看到了庄头的尸体,她的眼里染上了杀意。
她刚进庄子的时候,是庄头给她找的渔网,她还在庄头家里借宿过一晚。
她再往前走几步,便看见庄头小孙子的尸体。
前几天庄头的小孙子还给她送过玉米,她给了他一袋糖,他就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地喊。
是一个活泼又可爱的小孩。
林岫烟只觉得怒气直冲天灵盖,骂道:“这群畜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她前世没有见过夜轻晚,知道她可能会有危险。
他们住进庄子后,在夜君扉的布置下,绞杀了一批黑衣人,她以为属于夜轻晚的危险已经过了。
只是他们离开时,林岫烟为了保险起见,还给夜轻晚留了一些武器。
夜君扉除了正常的侍卫外,还将无刀也留下了。
可是此时,夜轻晚还是遇险了。
夜君扉将庄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后,发现冲进庄子里的人有数百之众。
这样的人数,就算夜轻晚和无刀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
他的眼睛泛起了红意,握着刀的手紧了些。
皇帝给他下的毒,安乐公主上次用药引得他毒发后,上次林岫烟虽然帮他暂时按了下来,却并没有完全清除。
此时他被这些血腥一刺激,情绪一激动,毒又有发作的趋势。
林岫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世子!”
她一靠近,夜君扉在胸口激荡的杀气刹那间便散了不少,他眼里的红意渐渐淡去,眼底恢复了清明。
林岫烟看到这样的夜君扉便想起一件事:
他前世到底他压抑不住心里的杀戮,还是他始终没有解掉体内残存的毒性,这才屠城,见人就杀?
她轻声道:“没看到郡主,也没有看到无刀,他们也许还活着!”
夜君扇冷声道:“他们这是动用了玄字营的兵马。”
“这支兵马的战斗力在烈风州仅次于天字营和地字营。”
平南王府的兵马,一共有十三支,除了给夜君扉最末的十三营,最前面是按天、地、玄、黄排。
从第五营开始,才是按数字顺序排。
排在越前的兵营战斗力越强。
玄字营在夜景闲十岁的时候平南王就交给了他,代表着浓浓的父爱。
这几年,平南王还斥巨资帮夜景闲提升玄字营的武器装备,端是父慈子孝。
平南王一直觉得夜君扉不可能活着回到平南王府,王府里就没给夜君扉留任何位置。
皇帝在半年前放夜君扉回平南王府,打断了平南王的计划。
这对父子多年未见,从一直没在一起过,根本就没有感情。
平南王并没有因为夜君扉平安归来开心,他只嫌夜君扉碍事。
以他的身份不方便直接动手杀夜君扉,若方便动手的话,他早亲自动手了。
夜景闲这一次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他这一次真正要杀的人是他们,而不是夜轻晚。
林岫烟磨了磨牙道:“夜景闲这个王八蛋,老子迟早要弄死他!”
她的话音才落,地面开始震动,有大量的骑兵朝他们围了过来。
夜君扉沉声道:“是玄字营的人!”
他只消稍稍一想,就能想明白玄字营的人为什么此时会杀回来。
玄字营的人进到庄子,将整个庄子屠了之后,没有发现夜君扉和林岫烟。
他们便将夜轻晚和无刀逼到极致。
无刀奉命保护夜轻晚,见她有危险,他没有办法只能放出烟花求救。
他们等无刀放出烟花之后,大概率会留无刀和夜轻晚一命,将他们当做诱饵。
等他们到了庄子之后,夜景闲再带人来合围他们。
无戈翻身上屋顶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急道:“世子,我们被包围了。”
“来的全是铁甲骑兵,他们只需要冲杀过来,就算我们武功再好,也会被绞杀。”
骑兵的战斗力极强,一旦冲杀起来,由速度带来的杀戮,若没有同等级别的装备,基本是等死。
一个不好,还可能被那冲杀过来的兵马,直接踩成肉泥。
夜君扉手边的侍卫原本就不多,这一次他身边总共也只跟了十余个侍卫。
他们的这些人手,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些严阵以待的骑兵的对手。
且他们这个庄子虽然有鱼塘,整体地势十分开阔,便于跑马,能让骑兵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庄子里的屋舍之前就被他们毁了大半。
他们再策马击杀他们,这些屋舍根本就保护不了他们。
夜君扉沉声道:“无戈,你立即带世子妃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无戈急道:“世子,我们已经被包围,以夜景闲的行事,是断然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再则,你这样留下来,只怕……”
“不用那么悲观。”林岫烟打断他的话道:“骑兵虽然可怕,我们却也不是任由他们宰割的羔羊。”
无戈看向她,她沉声道:“我们现在立即去池塘边。”
无戈看向夜君扉,他问林岫烟:“你有几分把握?”
林岫烟笑道:“这哪有什么把握,我只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恨极了生离死别,所以我要活着,我身边的人也要活着!”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断后,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把生的希望留给我,我能自保,我还能杀人!”
“谁若想杀我们,那我们就先杀了他们!”
第273章 她是最棒的
林岫烟此时眼角眉梢里溢出了极为浓烈的杀意,和她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也不等夜君扉同意,对无戈道:“听我的指挥,拿起锄头,去池塘边!”
她说完当先拎起一把锄头,飞快地朝池塘边跑去。
无戈有些急,这个关头拿锄头?拿锄头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夜君扉沉声道:“听世子妃的。”
庄子里的池塘不算特别大,也就两亩大小。
林岫烟上次和夜轻晚在池塘边捞过鱼,她对这个池塘是熟悉的。
他们到池塘边时,马蹄声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林岫烟大声道:“按梅花桩的阵型挖坑,每个坑挖到三尺见方的样子。”
夜君扉的侍卫个个都武功高强,挖这样的坑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此时虽然还不太明白林岫烟要做什么,却因为有夜君扉发话,都听她的安排,极快地挖了坑。
而此时,众骑兵距他们不过一箭之地。
从那里过来,有一个不算太陡的斜坡,那些坑按梅花桩的方式分布在斜坡下。
林岫烟的眼里杀机泛起,唇角却泛起了极为浅淡的微笑:“来得正好!”
她说完冲夜君扉等人大声喊道:“无戈,用飞刀斩最前面的马蹄!”
“其他人往山上跑!”
池塘虽然不大,骑兵却跃不过来,那样的距离,弓箭也射不到他们。
有池塘作为屏障,他们能避开骑兵最狠厉的一次冲击,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被他们合围。
距庄子不远处就有山,山林中树木茂盛,对骑兵十分不利。
只是夜景闲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在那里布满了弓箭手,只要他们过去,就能把他们全部射杀。
林岫烟让众侍卫往那边跑,是知道他们的活路只在那边,他们必须想办法将那里撕出一道口子。
无戈将手里的剑甩了出去,利剑如虹,斩断马蹄,鲜血飞溅。
最前面的马和骑士瞬间就倒下了好几匹。
跟在后面的骑士来不及勒马,撞在面前的马上,嘶鸣声起,瞬间就倒了十余骑,整个骑兵阵便有了个阵口。
夜君扉到此时已经知道她大概要做什么了,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拿起手里的箭便朝守在山边的玄字营的人射去。
林岫烟跑得再快,也不及那些训练有素的马跑得快。
只是她跑的方式有些特别,那些骑兵在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就有一匹马陷进坑中。
这样的速度,马蹄一陷入坑里,立即就被折断,马和马背上的骑士一起重重地摔出去。
玄字营的兵马不愧是烈风州的精锐,他们摔倒后,除了身边的几骑会受影响外,其他的骑兵都能避开。
只是他们这么一摔,就会挡在林岫烟的面前,后面的人一时间杀不了她。
林岫烟每次带着他们摔进坑里的时候,都会从身上拽个竹筒扔过去。
于是很快就听到了呕吐声。
且这呕吐不限于人,就连马也受不了。
训练有素的战马但凡能跑的,闻到那个味之后,都疯了一样完全不受骑兵的控制四处乱窜。
原本已经结好的杀阵,因为那些疯狂的战马一下子就乱了套。
众骑兵都要疯了,远离那股怪味散发的地方,那味道绝对是生平闻过最难闻的味道。
林岫烟在战马从她的身边跑过时,她一把拉住马缰,翻身上马。
她一上马背,立即就有骑兵拔刀朝她砍了过来。
她身形一动,极快地避开那一刀。
那个骑兵还欲再砍时,一支利箭将他穿喉。
林岫烟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是夜君扉。
他此时也抢了一匹战马,从骑兵的尸体上扒了一件轻甲。
他飞快地策马过来,将轻甲甩到她的面前:“穿上。”
林岫烟没有拂他的好意,手指翻飞,很快就将轻甲穿好。
而此时众骑兵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又开始将他们合围。
林岫烟的唇角微勾,没管他们如何合围他们,她骑着马飞驰。
她此时的样子,似乎是被追得慌不择路一般。
等他们快要将她合围的时候,她喊了一声:“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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