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世子真的好可怕,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他今天把徐千霆带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夜君扉。
夜君扉当时看了他们一眼,他觉得他已经被那道目光凌迟了。
而后夜君扉就拔了剑,说要削了徐千霆的脑袋。
无刀想着他辛苦把徐千霆救回来,就这样被夜君扉杀了,他不白忙活了吗?
再则他和徐千霆之前打过那么多次架,也有点情谊在,当即便死死护着徐千霆。
而后夜君扉道:“也是,一剑杀了他确实便宜他,怎么也得拿火把他慢慢烧死。”
夜君扉说这话的时候,无刀感觉到了漫天的杀意。
同时,他还感觉到了夜君扉的无奈和伤心。
无刀忙把无戈喊来看着徐千霆,他出门找林岫烟。
他看到林岫烟后,又不想回去见夜君扉,怕被削。
他便想着去找个大夫,结果林岫烟变成了大夫。
林岫烟没理会无刀的絮絮叨叨,她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徐千霆时,心情有些复杂。
这会徐千霆看着是真的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唇色青紫;
他的身上纵横交错,有好些鞭伤,那些伤口有些在流血,有些已经红肿化脓。
林岫烟忙替他把脉,轻轻松了一口气。
徐千霆的伤看着严重,却大多都是外伤,不是特别严重。
她开了张方子,让下人去抓药,又取出伤药,让无刀为徐千霆上药。
无刀拉着她的袖子道:“我把这些事情世子妃交给我便是,你能不能现在就去哄哄世子?”
这事不用无刀催,林岫烟今天确实错怪了夜君扉,于情于理她都得去向他道个歉。
她在林府找了一圈,最终在炼铁的炉子边找到夜君扉。
她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打铁,无戈在帮他拉风箱。
无戈一看见林岫烟如释大负,对她比了个“救命”的口型。
林岫烟轻咳一声道:“我来帮世子拉风箱,你去忙吧!”
无戈忙道:“好的,辛苦世子妃了。”
他说完施展轻功跑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今天的夜君扉太过可怕,他怕跑慢了被打。
林岫烟坐在拉风箱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看了夜君扉一眼。
他此时穿了一件很薄的衣衫,胸膛半敞,炉边温度高,再加上他一直在打铁,全身汗透。
衣衫半粘在他的身上,将他完美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手臂和胸口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展露出来,整个人充满了力量的美。
他脸上没了以往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杀意。
他眼尾的那颗红痣和之前比起来,颜色都透着暗淡。
林岫烟知道,这是他暴怒到极致的样子。
这样的夜君扉,林岫烟是有些害怕的。
只是她一向是个敢做敢当的人,此时直接道:“今日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夜君扉没搭理她,继续重重敲打着铁块。
他的手握着锤子,扬起来的弧度,带着极致的森冷。
当的一声,砸得炼铁的台子溅起火花,看起来十分可怕。
林岫烟此时回想今天说的话,她也觉得十分不妥。
终究是她情绪太过激动,在她暴怒无措的那一刻,前世的他和今生的他重叠,有些口不择言冤枉他了。
然而,今生的夜君扉和前世的夜君扉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也许手里依旧沾了很多鲜血,却不会滥杀无辜。
她想了想,继续解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做过的那个梦嘛。”
“在梦里,徐千霆受我连累,死得很惨。”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欠了他,只盼着他今生能平安喜乐。”
第192章 她喜欢上他了
林岫烟说到这里轻咬了一下唇:“我们大婚时,他来找我,我便将他拒绝得明明白白。”
“我当时便想着和他划清界限,过一段时间他便能把我忘了,然后娶一房妻子,平安一生。”
她见夜君扉依旧在打铁,没有搭理她。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承认,因为梦境原因,我对你是有些偏见。”
“方才那一幕对我刺激有点大,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这事是我武断,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
她说完对他深深一揖。
夜君扉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锤子往旁边一扔,锤子砸到铁块,噼里啪拉,一阵乱响。
他走到林岫烟的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道:“你跟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林岫烟不是太喜欢他这副样子,她今天理亏,便没有拂开他的手。
她深吸一口,满脸歉意地看着他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我不知道你早早做下了安排……你救了徐千霆,我还想谢谢你。”
夜君扉冷笑:“因为别的男人怀疑我,又因为别的男人来谢我,林岫烟,真可笑!”
他说完松开她的手,抬脚便走。
她误会他固然让他生气,但是她此时这样来道歉,却让他更加生气。
他知道,在她的心里,徐千霆远比他重要。
她此时的道歉,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无能。
他这段日子恨不得把心捧给她,为搏她一笑,他不惜去救自己的情敌。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可笑了,为一个女人竟变成了这样!
林岫烟忙追了过去,拉着他的胳膊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太过冲动,太过口不择言!”
“我不该因为安乐公主的一句话就怀疑你,我应该对你多一点信任。”
她说到这里朝他微微一笑,拉着他胳膊晃了晃,问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夜君扉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现在过来哄我,是你真心觉得你错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林岫烟愣了一下。
夜君扉轻笑了一声:“你是怕你现在得罪了安乐公主,又得罪我,怕我找你家人的麻烦吧?”
林岫烟再次愣了一下,夜君扉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拽开,笑得十分温柔:“看来我猜对了。”
“你放心吧,我很喜欢你爹娘,不会为难他们。”
他说完抬脚就走,林岫烟这一次没有再去追他。
她此时来找他,原本只是单纯地向他道歉。
只是当他说出那番话后,她就发现,他的那个说法也是成立的。
毕竟她最初嫁给他,就是为了借助他的力量保护林云志和曲霜月。
她心里有些委屈。
只是她心里才生出这些委屈,就又想起今天她对他的误会,他只怕会觉得更加委屈。
他们之间,从本质上来说,对彼此是缺乏信任的。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难过。
当难过的感情从她的心里生出来的时候,她终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件事:她可能已经有些喜欢他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焦躁。
因为她知道喜欢他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对他动心了。
她伸手按了按眉心,心情十分复杂。
她打算入夜后,好好跟夜君扉聊聊,只是晚上他却没有来她的房间。
这是自两人相识以来,他极少没有和她同枕共眠。
以前他天天往她的床上钻,让她防不胜防,如今他不在,她又有些不太适应。
林岫烟在床上翻腾了很久才睡着。
安乐公主从后门离开后,并没有走远,只是由众侍卫护着,在不远处看着那场大火。
今天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一共见了林岫烟两次,两次林岫烟都给了他天大的“惊喜”。
他在听到徐守备惨烈的哭声时,他心情好了一些,这些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蠢货!
只是他的开心没有持续三息,便有侍卫匆匆走过来道:“公主,徐千霆被人救走了。”
安乐公主的脸色微变:“被谁救走的?”
侍卫回答:“属下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救徐千霆的人十分不简单,押送他的人全部被杀。”
因为所有人都被杀了,所以他们得到消息才会晚。
若不是有百姓经过那里,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吓得报了案,他们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安乐公主原本觉得弄一具假的尸体扮成徐千霆,今日这一场子事,他便算是最终的胜利者。
可是现在徐千霆被人救走,那也就变相地在说,这一次他败了。
还败得十分彻底!
安乐公主怒道:“你们都是废物吗?”
来报信的侍卫忙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鱼公公为侍卫求情:“殿下,押送侍卫全被杀,来人必定早有准备,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无能。”
安乐公主的眼睛微微闭了闭,他当即道:“立即给本宫去查,看是谁救了徐千霆!”
侍卫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侍卫便回来了:“公主,救徐千霆的人应该是平南王世子。”
安乐公主听到这话立即就回过神来了。
他骂道:“他昨夜过来,哪里是来送平南王府布防图的,分明就是来救徐千霆的!”
夜君扉在京城的时候,看在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大写的废物。
安乐公主昨日见到了夜君扉的武力值,对他的心机并没有太好的认知。
这一次,便算是夜君扉为他上了一节课。
安乐公主想起另一件事:“把平南王府的布防图拿过来!”
鱼公公立即将图纸取过来递给他。
他打开一看,上面哪里还是什么布防图,而是一幅让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
他只扫了一眼,立即就将图纸扔在地上,他怒道:“夜君扉,你简直欺人太甚!”
鱼公公不明所以,捡起来看了一眼,眼睛都直了。
他忙将图纸合上,跪在地上道:“殿下饶命!”
“这图纸一直都是奴才在看管的,并未看到有人调换图纸!”
第193章 世子牛大发了
安乐公主深吸一口气道:“本宫知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这幅图原本就有问题,是本宫大意了!”
鱼公公听到他这样说后轻轻松了一口气,忙抹了一下额间的冷汗。
他有些不解地问:“昨天这幅图打开的时候,还是布防图,现在怎么就……”
“他用了一种特殊的材料做画。”安乐公主近乎咬牙切齿地道:“那种材料做的画,三个时辰后自然会褪色。”
“至于现在上面画的东西,是原本就存在的,夜君扉是在这幅图上画的布防图。”
鱼公公还是没能想明白夜君扉如何在春宫图上画布防图,他也不敢再问。
他轻声道:“现在怎么办?”
安乐公主的眼睛似能喷得出火来,他冷声道:“本宫迟早把那对狗男女撕了!”
他今天被林岫烟整得如此狼狈不堪,折损了好些侍卫。
此时他再发现他被夜君扉算计了一番,他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他虽然现在有办法还原夜君扉昨夜送过来的布防图,但是就现在的光景,他对布防图上的东西一点都不敢信!
鱼公公见他气成这副样子,又哪里还敢多说,只低头站在那里。
他心里有些发愁。
他原本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在宫里的地位不算低,这一次跟着安乐公主出宫,本觉得这是一件好办的差事。
只要他把圣旨一传,喝完安乐公主和夜君扉的喜酒就能回京,然后拿到奖赏。
可是现在圣旨被林岫烟烧了,安乐公主不可能嫁得成夜君扉了,他根本就没办法回京复命。
他现在要怎么办?
正在此时,红袖走过来道:“见……见过公主,我家城主听闻公主在府里,请公主过去一叙。”
她是被周尘阳逼着过来请安乐公主的,她怕得要死,身体有些抖。
安乐公主听到这话眸光深了些:“周尘阳什么时候醒的?”
“回公主的话,刚醒。”红袖回答。
安乐公主知道她是周尘阳的妾室,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分她些许:“带路。”
红袖松了一口中气,领着安乐公主去了周尘阳的房间。
此时周尘阳已经比刚醒来时要精神一些。
他见安乐公主进来忙告罪:“原本应该下官去给公主请安的,无奈身上伤势太重,劳公主走这一趟,还请恕罪。”
安乐公主冷声道:“本宫来之前,父皇说你能力不错,让本宫重用你,可是到这里之后,呵呵……”
他说到这里声音转厉:“你请本宫恕你的罪?就你做下的事,死一百次都够了。”
“你这会最好给本宫提供一些有用的讯息,否则本宫立即要你的狗命!”
周尘阳忙道:“下官前段日子被林岫烟算计得极惨,究其根底,是下官太过自负,小看了她。”
“下官虽然无能,但是和她交手数次,对她的路数也算是有些了解。”
“还请公主留着下官的狗命,杀了林岫烟那个贱人,出一口恶气!”
安乐公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之前送到朝中的折子里说,有办法让平南王府乖乖撤番?”
周尘阳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而后硬着头皮道:“只要得到林府的银子,就能断了平南王府的根基。”
安乐公主看向周尘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便接着道:“烈风州地处大楚西南面,并不算富庶。”
“平南王府每年的税收总数,在给官员发了薪俸和应付风灾之后,所剩无几。”
“今年平南王府的风灾,会比往年更加严重,只要风灾之后,平南王府拿不出救灾的银子。”
“我们再趁机煽动百姓,烈风州必定会生乱,到时朝廷再借机派兵镇压,便能名正言顺入驻烈风州。”
他的这个计划,从本质上来讲,是可行的。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烈风州出现风灾之后。
安乐公主问周尘阳:“你想对林府下手,是怕林府用其财力帮平南王府度过这一关?”
周尘阳点头:“是的。”
安乐公主冷笑一声:“你和林岫烟原本就有婚约在身,林府又只有林岫烟一根独苗。”
“你娶了她,便算是娶了整个林府,你如今弃林岫烟不娶,娶了个不顶事的回来。”
“周尘阳,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周尘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道:“林岫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计划。”
“她不想林府卷入这场纷争中,设计陷害了我。”
这事其实是他为了应付安乐公主瞎编的,却意外地说中了事情的真相。
周尘阳已经不止一次后悔睡了姜心柔,又在心里恨林岫烟太过薄情。
他不过是睡了姜心柔而已,至于咬着他不放,把他害得这么惨吗?
安乐公主的眸光微动:“行了,别解释了,本宫知道你是个蠢货。”
周尘阳不敢为自己辩解。
安乐公主又道:“看来,林府在对付平南王府里占着十分重要的一环,本宫得先把林府除掉才行。”
他原本就想杀林岫烟,此时又多一个对付她的理由,他觉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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