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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永初愣了一下，施梦瑜轻撇了一下嘴：“还想瞒着我？你和岑叔叔在楼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岑永初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真是长了顺风耳啊！偷听的本事还和以前一样，一等一的厉害！”
施梦瑜的听力一直都比一般人要好一些，平时一些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第37章 一切从严
岑永初和岑父在楼上说话的时候，施梦瑜刚好去洗手间，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屋子里没人说话很安静，所以她就听了个清楚。
施梦瑜把他的手推开，瞪了他一眼：“你还笑话我！”
岑永初顺手拉住她的手：“我这不是笑话你，是很佩服你，只是我和我爸除了说这事之外，还说了其他的事情，你怎么看那件事？”
施梦瑜立即装傻：“你们后面还有说其他的事情吗？我当时一听到电力动车项目搁浅了，就心神不宁，什么都听不见了。”
其实她听见岑父让岑永初早日把她娶回家的话，但是这事她才不会承认她听到了，他连婚都没有求，让她跟他提起结婚的事，门都没有！
再说了，她年纪还小，还不想结婚！
岑永初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在这种事情上，他也不会揭穿她，便笑着说：“没听见就没听见吧！要不我亲自跟你说？”
施梦瑜就有些慌了，四下看了看：“呀，今天风好大，你接下来说的话我可能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岑永初：“……”
行吧，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这事，那么下次再找机会。
而此时关于八方车辆厂研制出来的新型电力动车的事情，经过专家组的专业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众专家的意见是：
八方车辆厂的新型动车比起之前的电力机车而言，在技术上有很大的突破，采用计算机控制面板，军用转民用的检测设备，都是其突破点，但是也有着明显的不足。
比如说现有的重要零部件，国内根本就生产不出来，都是外购的。
外购的零件从本质上来讲，质量就不由他们掌控，这一次出问题的零件就是外购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那根轴承的品质不达标。
再拿舒适度和生产工艺来比，和国外的企来还有着大的差距。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动车的动力系统的分布差距极大，八方车辆厂的动车设计的动力系统，是前拉后推的模式，都集中在车头，和国外动力系统分散布局完全不同，这种设计一旦出了故障很可能就是毁灭性的。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加起来，都表明八方车辆厂生产的电力动车从成熟度和可靠性来讲，都远不如国外企业生产的动车。
方总工听到这些就已经能预料到这个项目的前景，他据理力争：“我们研发电车动车项目的时间还短，这些问题只要给我们一些时间就一定能解决。”
有专家就问：“我们也相信时间是能解决这些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方总工无言以对，后面他们再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了，最后部里的领导决定给铁路干线提速，部里先从国外采购一批动车，先将这些动车投入使用，当然，研发的工作也不能停。
方总工虽然之前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是真的当结果公布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部里先从国外采购动车，就意外着他们设计的这辆动车不会投入使用。
他带着这个消息回到八方车辆厂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结果告诉前段时间日以继夜研发动车的工程师们。
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关了一天，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宋以风敲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他苦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宋以风回答：“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部里的结果出来了？不太好？”
他说完看向方总工桌上的烟尘缸，平时方总工不太抽烟，只有遇到烦心事才会抽，这一次抽了这么多，足以表明方总工心里的苦闷。
方总工对于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宋以风是放心的，这种事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便说：“也不能算是不太好，意料之中罢了。”
宋以风的眸光一暗，在方总工的对面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他点燃之后抽了一口却又觉得更烦，直接就把烟掐灭了。
方总工看到他的样子倒笑了：“走吧，召集大家开会，把这个消息公布了吧！”
宋以风的反应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八方车辆厂是一个整体，不管是还消息还是坏消息，都需要一起面对，而这事也不能算是绝对的坏事。
会议召开时，方总工说出了评估会上专家的建议，同时还有部里的规划。
他淡声说：“虽然我们现在造出来的电力动车还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部里也决定先从国外采购一批动车来先投入使用。”
“但是部里同样迫切的希望我们自主研发的动车能行驶在祖国的大地上，就算这一次我们研发失败了，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参加部里的招标。”
这件事情研发部的众人之前就有心理准备，最近再经过一系列的调整，此时听到最终结果虽然有沮丧，但是却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定局，这事他们除了面对外，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方总工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小宋和小施给大家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错，大家有什么想法？”
周飞扬最先说：“我想问一下，电力动车的项目我们还要继续吗？”
方总工点头：“当然要继续，虽然我们上次研发出来的动车出了问题，但是却也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就此搁置，不是我们八方研发部的做事风格。”
众工程师听到这事先松了一大口气，只要不是停止这个项目，这事他们就都能接受。
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的现有技术，和国际上一流水流的电力动车研发公司是有着差距的，只有继续往下研发，才有机会赶超。
虽然之前宋以风跟他们说过这些事情，但是方总工这么一说，才算是让他们都吃了定心丸。
雷运来则问：“我们上次研发的电力动车，主要问题出在进口的轴承上，如果我们继续研发的话，工艺上没有问题，怎么避免再出现这种零部件出问题的事情？”
第38章 开始准备
方总工回答：“解决这事只有四个字：严格把控零部件品质。”
至于要如何把控零部件的品质，方式很多，说到底，就是从严要求，从严检测。
岑永初对这事的看法则更透彻一些：“八方车辆厂从八三年就跟日本的山崎重工签定了友好协议，这些年来关系也算密切。”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现在部里要从国外采购一批动车，山崎公司应该能中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和山崎合作，或许能在技术上有大的突破。”
方总工看向岑永初的眼神添了几分欣赏：“小岑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的山崎的关系原本就算密切，既然和外资合作是必然的事情，那么不如找个自己最熟悉的公司。”
这事从某种程度来讲，岑永初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宋以风更倾向于跟欧美的公司合作，只是他接合现在的实际情况，他觉得山崎确实更合适一些，只是要促成这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看向岑永初：“岑工之前在山崎上过两年班，跟那边应该很熟悉吧？要不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处理？”
岑永初看向方总工，方总工点头，岑永初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岑永初便说：“既然方总工同意，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
施梦瑜则问：“方总工，部里第一次招标在什么时候？时间有定下来了吗？”
方总工回答：“应该是在明年年初，具体时间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施梦瑜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到年底了，他们就算是加班加点的研发，也不可能赶得上这一波，且在没有国外技术支持的前提下，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会有大的技术上的突破。
她便又问：“明年年初招标的动车规格有定下来了吗？”
方总工看着她说：“我回来的时候初步定下来了，部里的领导考虑到我们现在快速铁路线路的具体情况，应该会先采购时速两百公里的动车组。”
时速两百公里的动力组指的是稳琮运行的速度为２００ＫＭ／Ｈ以上，这个数据比之前部里下达的２５０ＫＭ/Ｈ要略低一些，但是这些动车的冲刺时速应该都会接近三百。
宋以风想了想后说：“能稳定安全的达到这个时速的国外公司并不算少，山崎也在这里面，他们应该会过来竟标。”
竟标这事，从本质上来讲，知道的越早，就有越多的时间准备，中标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岑永初点头：“现在日本新干线700系列的动车最快运行速度差不多是285KM/H，如果山崎重工要来竟标的话，我觉得可以想办法促成700系列的动车成交。”
方总工笑着说：“你了解山崎，这事或许可以试试。”
岑永初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施梦瑜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估计又在谋划着什么，她虽然觉得这一次投标八方失去了资格有点遗憾，但是她觉得方总工说得很对，他们只要在技术上突破了，性能稳定了，他们就有中标的机会。
而以目前国内铁路的数量和需求量而言，让他们研发的动车行驶在祖国的大地上，还有很多的机会。
与山崎合作，从本质上来讲，对八方车辆厂整体的研发水准有益无害。
她真正着急的是郑国勤的身体情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等这么久，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压在她身上的压力很大。
散会后，岑永初便开始着手和山崎重工的沟通的准备资料，虽然八方车辆厂和山崎重工这些年来一直有合作，关系也还不错，但是之前的那些合作和这一次的合作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
这一次牵扯到的东西更多，技术层面的东西也更多，从商业的角度来看，他们未必会愿意。
施梦瑜见他在忙便过去问：“有我能帮忙的吗？”
岑永初将资料夹打开：“你帮我对比一下这些数据。”
施梦瑜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一些性能参数，现在我们打算和山崎深度合作，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
岑永初回答：“我们既然是要和山崎深度合作，那么就要找到能打动他们的点，不能让他们小看了我们，当然，我们也不能显得太过自大，所以相关材料的准备就很重要。”
“山崎研发部的总工小田次一郎是个非常高傲的一个人，同时也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他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有点目中无人，所在要打动他，让他拿出干货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施梦瑜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从他们内部的某位研发人员下手，没料到你这是打算直接从他们的老大下手，岑工，你这手笔有点大啊！”
岑永初的眸光幽深：“既然要深度合作，那么就得想办法知道他们最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也就失去了这一次合作的意义。”
施梦瑜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考虑的一如既往的周全，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岑永初看到她这副夸张的表情倒笑了起来：“你要是真的对我这么佩服的话，不如用点实际行动来表示一下？”
他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唇，施梦瑜看到他的样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她一低头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水杯，顿时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岑永初眼里的笑意浓了些，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脸上，他眼睁睁地看着施梦瑜拿着他的水杯去了开水间，再眼睁睁地看着她打了一杯开水，笑眯眯地对他说：“岑工辛苦了！”
她见岑永初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看她，觉得可能是她的态度还不够好，便帮他把杯盖揭开，十分温柔地说：“岑工请喝水！”
岑永初叹了一口气，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水却太烫了，他朝她看了过来，她捂着嘴笑：“岑工慢慢喝，不要着急！”
第39章 请夸夸我
岑永初看到施梦瑜这样哪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只是他看到她这副开心的样子，他就又觉得被烫一下也无所谓了，她开心就好。
岑永初做事一向十分稳妥，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既然在会议室里答应方总工由他去跟山崎公司联络这件事情，那么他就会做到最好。
在他给小田次一郎打电话之前，他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同时还跟之前在山崎上班时关系走得比较近的日本同事联系过，从他们的嘴里侧面打听小田次一郎的情况，以及山崎最近的公司动态。
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才给小田次一郎打了电话过去。
因为八方和山崎一直都是友好合作的关系，再加上岑永初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在山崎上过班，现在又是八方研发部的骨干，他本人又是个聪明的，这一次的电话也打得相当有技巧性，这一次的通话是相当愉快的。
这一通电话他并没有说太多的东西，只告诉了小田次一郎以后八方的研发部由他来对接，期望以后能有愉快的合作，小田次一郎骨子里高傲，但是表面上还是让人觉得很亲切好说话的。
岑永初跟小田次一郎打完电话后，就拿出纸笔把刚才看起来只是寒喧的话做了一下划分，从里面提练出来了一些讯息，再根据这些讯息做出了一些基本的判断。
然后他就又给山崎研发部的副总工也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依旧是寒喧，顺便感谢他在山崎上班的时候那位副总工的关照，隐约透露了一点部里要招标买动车的讯息。
那位副总工立即就追问其中的细节，他却只字不再提相关的讯息，又对着那位副总工感谢了一番，就挂了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候，方总工和宋以风都在旁听着，他们的日文水平都不算低，听得懂岑永初和对方的对话。
他们最初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给那位副总工打电话，等他把电话挂掉之后他们就明白了。
宋以风看着岑永初说：“岑工，以前真没发现，你居然这么狡猾。”
岑永初先和小田次一郎说了以后由他对接山崎，小田次一郎的话说得虽然客气有礼却透着疏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岑永初以后有事和下面的副总工联络就好。
岑永初发现从小田次一郎并没打算跟他好好聊天，他就果断挂了电话，然后和副总工联系，而和副总工联系的时候却又只透露了一星半点的消息，这是要吊他们的胃口。
这事会让副总工觉得部里招标的事情是岑永初说漏了嘴，然后立即就会让人去打听消息。
只是日本和国内相隔甚远，方总工带回来的明年将会招标的消息这事目前国内知道的人并不多，以山崎那边能接触到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具体消息的，顶多只能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讯息。
他们打听一圈后却发现没有确切消息后，就会自己找回来，因为岑永初当时对着副总工不肯多加透露消息，那么到最后能来探听消息的就只有小田次一郎了。
岑永初淡声说：“宋工说笑了，狡猾这个词是贬义词，你应该用聪明之类的褒义词来夸我。”
宋以风白了他一眼：“你这是跟小施谈恋爱恋久了，把她的那一套说话的方式学来了，真是近墨者黑，只是她喊我喊师父，你是不是也该跟着她一起这样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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