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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盯这张脸盯了多久，霍铮寒终于睡了过去。
等到他彻底熟睡，明嫣却睁开了眼。
她偷偷地打量着霍铮寒的侧颜，手指虚虚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这张脸啊，还真的是百看不厌。
比3年前的更深邃，紧拧的眉头似乎带着成熟男人才有的沧桑感，却总能引女人前仆后继地想要温暖他。
明嫣知道，她退缩了。
问了那样的问题后，还是退缩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霍铮寒想玩，那就玩玩吧。
不带真心，顺带利用他的权势，救出沐沐就跑得远远的。
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她有那件不堪的事情。
就不会知道她给别的男人生下了个儿子。
秦素素的话再次一遍遍在脑海里响起。
明嫣捂着嘴细细哽咽。
旁人大概永远不会懂她的纠结。
她怕霍铮寒现在玩弄她，更怕霍铮寒现在不是在玩弄她。
她坎坷混乱的人生啊，如果没有遇见这么一个闪闪发光的人，或许就那样过去了吧，找个普通人结婚生子，然后跟公婆蹉跎，不断抱怨，又不断修复自己，然后把日子过下去。
可她遇见了他，哪怕他不如想象中那么完美，能娶她，但终究她还是遇见了她。
用那么不完美的自己遇见了完美的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奢求能在他余生里留个好印象，当他心口的朱砂痣。
而不是残忍地把她不堪的那一夜撕碎呈现在他面前。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
从别墅区认命走出去的周律，半路上遇见了律师江岩。
江岩冲着他响了一记喇叭：“没车？去我那？”
周律二话不说就上了江岩的车。
毕竟别墅区走出去够呛，还未必能打到车。
江岩边开车边看了周律一眼：“怎么在这落单了？车子坏了？”
“嗯。”周律神色淡然应了声，显然不愿意多说。
毕竟他老板的私事，他也不好多谈。
江岩把车子开到自家别墅，收留了周律，顺便给他倒了杯酒。
两人碰了几杯，江岩打量着周律：“真没想过继续干律师？你以前在我们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牛人。不觉得可惜？”
周律摇了摇头：“不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跟霍铮寒说一声，他会放人的。”江岩说得笃定。
周律还是摇头：“我过不了自己那关。在我最难的时候，是霍总帮了我。我答应过，这辈子他想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而且现在当助理，也会涉及处理很多跨国财团合作的法律问题，也算学以致用，没什么不好。”
“那点恩情，你早还清了。”江岩喝了口酒，神色轻蔑，“我是看不惯你堂堂一个法律系的大才子，跑在一个女人后头算怎么回事？
霍铮寒也是的，经常要你去伺候明嫣那个女人。是我。我会直接撂摊子不干。
也不知道她哪里好，把霍铮寒这么个金融系的大才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要我看啊，她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霍铮寒。”
江岩情绪有些激动，周律眸光暗了下来，神色也跟着一变。
“江岩，3年前，明嫣小姐跟霍总分手，这里面该不会有你的手笔吧？”
第137章 霍铮寒甜起来能要人命
“你就这么看我的？”江岩面色臭了几分。
周律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岩和他是师兄弟关系，同个系的。
而两人和霍铮寒又是校友关系，在没有聘用关系前，三人算是好兄弟。
明嫣对霍铮寒有多重要，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所以，周律希望江岩不要参与了两人分手的事情，否则霍铮寒的个性，绝对会跟他反目的。
这是周律不愿意见到的。
“其实明嫣小姐，没你说的那么不堪。相反，她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一个女孩。你是带着偏见去看她，所以看不到她的好。”
说着，周律垂下头。
“因为我跟她曾经都是不能温饱的人，所以我更能理解她的不容易。
江岩，你要一件东西太容易了，所以不会理解她要某件东西，得靠自己双手一点一滴努力得来那种艰辛。
听我一句劝，对她宽容点，有点风度。”
江岩叠起一条腿，双手打开靠在沙发上，完全没听进去。
……
次日，明嫣从霍铮寒怀里起身，神色有些别扭。
自己明明后半夜失眠，又怎么会滚到霍铮寒怀里，还像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他。
倒是霍铮寒极其坦然，仿佛两人这样相拥而眠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明嫣去了浴室洗漱，霍铮寒去楼下取早餐。
两人出于成年人某种默契，又坐到了一起吃东西。
明嫣咬着三明治，心想昨晚那样，应该就是答应霍铮寒继续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吧。
霍铮寒这般坦然，大概也是认定两人现在是情人关系。
恍神的瞬间，霍铮寒递过来一串车钥匙：“你待会开走车库那辆粉红色的车。我要出差，没办法送你去上班。”
明嫣唇瓣轻启，霍铮寒就直接堵住了她余下要说的话。
“是经济型的车，不贵，很低调，车身小巧好停车，很适合你。”
说话的时候，霍铮寒已经起身穿上外套，把车钥匙和别墅门感应器强行塞到明嫣手里。
“我霍铮寒还不至于亏待自己的女人。”
说完这话，霍铮寒就朝着别墅外走。
周律已经在门外候着，两人驱车直奔机场，掐着点上飞机。
今天，霍铮寒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要飞往国外处理。
明嫣吃完早餐就去地下车库。
霍铮寒的车库宽敞又豪华。
在最里面一排停了七八辆拉风的跑车，跟霍铮寒的性格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这些跑车，明嫣也没见他开过，估计是收藏作用，所以停在最里面一排。
往前一排是商务车、休旅车，主打乘坐比较舒适。
再往前一排则是他们圈子里比较常见的豪华车型，比如卡宴、迈巴赫、劳斯劳斯幻影等。
等她目光落在最接近车库出口那排车子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霍铮寒说的那辆经济型的车子，他整整买了八辆！
有白色、有黑色、有粉色、有天蓝色、有紫色、有翠绿色、有橘色、还有明黄色。
其中粉色车子前面放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体霸气侧漏：我还是觉得粉色最适合你，但你一定又会说我霸道，不尊重你的想法，所以把其他颜色都买了下来。你可以根据喜好自己选。
下面的署名是霍铮寒。
明嫣咋舌。
有钱人就这么任性吗？
同辆车买了八个颜色，就为了给她选？
明嫣还记得以前她私下抱怨过，霍铮寒怎么老是买粉色的东西给她。
粉色的羽绒服、粉色的内衣、粉色的内裤、粉色的包包、粉色的笔盒、粉色又毛茸茸的拖鞋……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都视觉疲劳了。
又觉得霍铮寒有怪癖，就喜好她这种长得童颜的人，穿着粉色的衣服跟他做。
为此，她发过脾气，说自己不喜欢粉色！
说他霸道，不尊重她的意愿。
当时，他神色古怪，最后哄她的时候说：“我又没养过别的女孩，也不知道买什么颜色。你以后喜欢什么，告诉我就好。”
回想起往事，明嫣眼眶又泛起了酸涩。
瞧瞧，他多会说话。
只要霍峥寒想，估计没有他拿不下的女人。
但也是这些一点一滴的好，填补了她漏洞百出的童年，弥补了她在明家所受的委屈。
其实，当年她也不知道要追霍铮寒追多久。
她甚至都没想过能追他成功，觉得他或许就跟她那些未婚夫一样，逗逗她，等腻了就放手。
后来有一天，一群人堵住了她的去路，嘲笑她不要脸，嘲笑她不自量力，拿着助学金，还想攀上她们金融系的系草。
明嫣死死抱着书本，低着脑袋，也没辩解。
她想，让她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多说几句，说到她们嘴酸就会放弃了。
反正又不是没听过这些话。
她在榕城早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
可越听她们说那样刺耳的话，她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霍铮寒，心里头越发地委屈。
她甚至埋怨，自己为什么有这么糟糕的背景。
上天怎么就不能再眷顾着她多一点呢？
让她有多点底气追霍铮寒，让她有多点资格可以站在他身边。
可是就在她难过得快要死去的时候，霍铮寒一记沉冷的嗓音，宛若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气波，将四周的人都震开。
“在干什么！”
他眉眼阴沉，眸底是化不开的寒意，大步走到她身侧，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大声宣布。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女人。谁再敢欺负她，敢说她一句不好，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女人我也照打不误。”
说完，霍铮寒就揽着她的肩头走进教学楼。
当时，她的脑子里一直嗡嗡嗡作响，看着那些女人吃瘪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好爽。
觉得那是她人生从未体验过的爽。
可到了教学楼，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客客气气地感谢他帮她解围。
“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他扬手就弹了她一记脑袋，“我刚说你是，就是。”
说完这话，霍铮寒就潇洒走向自己的教室，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傻了好久，反复细品着他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那天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很不真实。
从往事里抽离，明嫣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霍铮寒，她怎么拒绝得了？
秦素素总说，在宋初白、商靳之和霍铮寒这些人里，她的身体记忆会偏向霍铮寒。
可明明在那些人群嘲的时候，宋初白站在高处，冷眼旁观。
哪怕现在的宋初白道歉了，跟她也冰释前嫌了，她依旧忘记不了青春里淋过的那场雨和宋初白冷若雪山之巅的眼神。
可同样的场景，霍铮寒却义无反顾走向她。
那天之后，他也说了那句话——“因为我看不得你一丝委屈。”
明嫣最后还是选了粉色的车子开了出去。
在要开出别墅区的时候，险些撞上了一辆豪华商务车。
那商务车的主人降下车窗，好似要看哪个不会开车的人这么开车。
等车窗降下来，明嫣就对上江岩那双厌恶，极其不耐的眼。
语气讥讽。
“开的是霍峥寒车库里的车？”
第138章 明家三哥道歉，原谅哥哥好不好？
看到车窗降下，露出江岩那张刻板又严肃的脸时，明嫣有那么一瞬，整张头皮都麻了。
尤其江岩还问她这车是不是从霍铮寒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她更是尴尬手指紧抠方向盘，不知所措。
她甚至为自己暗暗叫屈。
以前是霍铮寒正儿八经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拿他的东西，也没被江岩撞见。
反倒是现在这种关系，她开霍铮寒的车，怎么就被撞见了呢？
可这种复杂的情绪也只持续了数秒，转瞬，她就小孩子气地按了下喇叭，叭了他一下，回了句：“关你屁事！”
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也只是在那几秒里，她突然就自愈了，觉得没什么可耻的！
三十几万的车子，靠她现在的能力，也买得起，完全不需要觉得有偷感。
再说，这车子，她只是借用来开去上班而已，也没说一定收下霍铮寒送的这份礼物。
更何况，这些事情都与江岩这个旁人无关！
想清楚这些，明嫣就开着车子愉快地上路。
半路上，她回想起江岩被她怼后那张吃瘪的脸，心里头又觉得痛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秦素素打电话过来。
明嫣按了下扬声器，继续开车。
声筒里传来秦素素激动的声音。
“小嫣！你知道吗？昨晚你的直播间打赏破百万了！
跟平台对分后，到手后大概有80万！”
明嫣眸底闪过几分诧异，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还有一个好消息！”秦素素激动的声音持续传来。
“奢颜这款新品口红创造了旗下所有产品的销售之最！
一个晚上就卖出20万支口红！根据霍铮寒给你的销售比例提成，光昨晚你就能拿到300万的奖金！
300万啊！我滴乖乖！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想想，咱们之前为了500万的投资，真的是求爹爹告奶奶。我喝酒喝到吐，被章虹戏耍，差点血本无归，还是没能拿到投资。
可在霍氏这里工作，就一个晚上就能赚到300万啊！小嫣，原谅我没见过世面，我真的是太激动了。”
明嫣被逗笑，早上见到江岩那点膈应也随之消失殆尽。
她握紧了方向盘，嘴角扬起，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那是一种在黑暗里伏蛰太久的人看到光的兴奋。
“素素，会好的，我有预感一切很快都会好起来的!”
挂断电话后，明嫣开着车子在公路上飞驰，顿时觉得心也跟着蓝天白云飞了起来。
抵达霍氏停车库，她刚把车子停好，就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秦素素，又给秦素素转了40万，然后发了一段语音。
“素素，我记得你有个表弟是开车行的，你帮我买这辆车吧。就这个型号和这个颜色。”
发完信息，她轻快地朝着电梯口走去。
无关江岩的膈应，也无关其他事情，她只是想明白了。
在她有能力的时候，想依靠自己堂堂正正拥有这一切美好的东西。
这样她才不会患得患失，不会担心霍铮寒哪天又会突然收回对自己的一时宠爱，才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内耗。
因为这是她应得的。
“小嫣。”
忽地，身后传来一记沧桑又熟悉的男人嗓音。
明嫣转身就看到明正理一脸颓败站在不远处地，头发凌乱，胡子渣渣都冒出来了，眼眶下乌黑一片，脸上还有乌青和刮伤，估计是昨晚她电话里听到的那声碰撞声导致的。
“明教授，这倒是稀奇。寻常你可是雪儿雪儿地叫，但记忆里却一次也没叫过我小嫣。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小嫣，能不能不要这样的跟哥哥说话？”
明正理嗓子像是被什么糊住一样艰难开口：“我是来找你道歉的。昨天我在台上没脸说，但我认真想了一夜，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明正理这人，对学术方面有偏执，向来偏爱学习好的人。
他之所以那么喜欢明雪，也是因为她榕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而在昨晚，他得知明嫣在专业方面这么优秀，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了改观。
见明嫣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明正理以为她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就朝着她走近几步，真诚地道歉。
“过去是哥哥做得不好，哥哥没想到山里……不是，哥哥没想到你在学习方面这么有天赋。
这是哥哥看走眼了，哥哥跟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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