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陆菲的朋友,自然会为陆菲多考虑。
盛秋说:“这只是我的直觉,也可能是我对好友另一半的要求太高,所以对他产生天然敌意。”
“如果是你的直觉的话,那应该挺准的。”祝沧并没有否定她,而是问,“天然敌意,你是说小舅子看姐夫,越看越不顺眼的那种吗?”
盛秋想起了盛淮,这小子光是从照片就对祝沧没有好感,后来知道他们见家长还说进度太快了。
盛秋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和弟弟一个心态。
她笑着问祝沧:“那我弟弟不太喜欢你,你打算怎么改变你在他心中的印象。
祝沧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回答:“我只要对你好就行了。”
盛秋觉得这个回答挺不错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当天晚上南城下了第一场雪,地面上只有水迹,并没有积雪。
第二天也就只有一些绿化带上的植物叶片还剩下一些零星积雪。
无论外面如何寒冷,盛秋的家还是和春天一样温暖,祝沧抱着盛秋睡懒觉,感到十分惬意。
除夕之前他都很忙,有时候甚至连晚餐都来不及和盛秋一起吃。
每次晚回家的时候,玄关的灯总是亮着,让祝沧知道有人在等他。
只要不是太晚,他还能看到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盛秋,对他说一句回来了。
有时候太晚回家,盛秋已经睡着,祝沧洗漱好进房间也能看到他这边床头开着夜灯。
上床躺下没过多久,盛秋就会翻身过来挨着他睡。
每当这时,祝沧的疲倦就会一扫而空,内心被愉悦和满足占据。
最让祝沧印象深刻的一次,是他喝了很多酒回家,怕熏到盛秋所以去了次卧睡觉。
第二天祝沧睁眼,发现盛秋在自己怀里睡的安稳。
原来盛秋半夜醒来发现祝沧不在床上,刚开始以为他没回家,出来看到椅子上的外套知道人在家,就走到次卧找人了。
祝沧当时真的差点忍不住就向她求婚了。
如果婚姻真的像人们所说的围城一般,只要他身边是盛秋,祝沧觉得城内城外都可以,怎样都好。
随着农历新年的临近,盛秋回盛家别墅过年,同样祝沧的回家地址也改为祝家。
这短暂的离别两个人有些不适应,祝沧在自己的房间辗转反侧。
明明这张床他已经睡了很多年,现在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给盛秋发信息,发现对方也没睡,两人打着语音电话聊天。
盛秋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早上醒来发现手机没电了。
盛秋是先睡着的,祝沧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声,舍不得挂断。
这期间唯一一次见面是祝沧来盛家送东西,他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所以祝沧上门送礼也不违和。
靠近除夕,公司都已经放假,祝沧也闲不下来,总是要去各种场合应酬。
除夕前后正是聚会高峰时期,祝沧也没办法全推了。
盛秋也跟着舅妈一起出席各个聚会,但是她并不能在聚会上遇到祝沧,两人参加的聚会有重合的是在春节期间。
但是这一次,盛秋在聚会上看到了祝沧的母亲。
没等盛秋上前,祝妈妈已经向他走了过来,盛秋向他介绍自己的舅妈。
两位女主人开始热络地聊天,主要关于两个孩子的事情,双方都把对方的孩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聊着聊着连小孩子的教育方案都提起了。
这哪是盛秋能听的,她只好去找其他的同龄伙伴聊天。
认识的人们纷纷问起盛秋是不是好事将近,盛秋只能报以微笑。
虽然她没有见到祝沧,但祝沧总是被不同的人提起,这样她想祝沧的次数就变多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盛秋才能体会到,祝沧在这个圈子是真的很受瞩目。
这个时间点盛秋参加的宴会和陆菲的回乡之旅形成鲜明对比。
盛秋这边的人都会说几句场面话,顾着面子也不太会恶言相向,谁也不得罪谁。
陆菲这边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比盛秋大两岁,28岁的她回老家就是30岁的老姑娘。
不论是村子里的八卦中心,一些亲戚长辈,都特别喜欢指点她。
陆菲并没有说自己很早就出来和人创业了,所以这边的人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工资很高的销售这里。
她在他们当地的小城买了房,让父母在小城生活,可是父母过年还是要回老家过,她也只能回村子里而不是在小城。
再加上她回来次数少时间短,听到这些指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没当回事。
现在在老家三十了,还单着,有些人就迫不及待上来踩一脚。
弄得陆菲火气很大。
刚巧这一次回家的时候她并没有开车,而是坐方弘新的车回来,于是方弘新被陆菲的父母拉着在家吃了一顿中饭。
等于是变相的见家长了。
她才刚刚谈几个月,因此觉得父母提议五一结婚的计划十分可笑。
偏偏方弘新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说一切以陆菲为准,陆菲的爹妈就觉得这个事儿谈拢了。
至于女儿什么意思,他们也不管,尽早结婚才是正事。
以前女儿收入高,帮着家里重建了老家的房子,接他们到城里享福,他们很有一阵儿受到不少人的羡慕和夸赞。
但随着女儿二十七之后还没有谈朋友,这个女儿逐渐变成了他们心中的耻辱。
陆菲爸爸甚至说自己没脸在路上走。
第53章 舌战
陆菲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学会了和各种人打交道。
一些不太熟悉的人即使是说她,陆菲也懒得理他们,如果是亲戚,她就会不动声色地怼回去,让他们多操心操心自己家的孩子。
可唯独面对父母,她始终还像个孩子一样天真,也只有父母的刻薄话会对她造成有效攻击。
陆菲的父母留了方弘新的电话,问他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方弘新诚恳地和陆菲父母说起了他们上学时候的缘分,他表示当年就很喜欢陆菲,但是被拒绝。
现在又因为工作的原因认识,两人都单身,他便再也不想错过,表白后才开始恋爱。
陆家父母一听就更满意了,这人除了是老乡,学生时代还和女儿有联系,现在工作认识,这岂不是天赐的缘分。
之前他们无论介绍什么人孩子都不愿意,现在女儿愿意和他谈恋爱,就不能轻易放过。
说得好像下一秒方弘新就跑了似的。
陆家父母积极推进两人的进展,想要速战速决,表示彩礼按照当地平均水平给,他们一分不动全让女儿带去小家,只要每月定期给生活费就行。
话里话外就是说自己女儿脾气不够好,但是好在也算是有本事的,希望方弘新多包容
方弘新表示自己房车都有,房子早就装修好了,如果陆菲不喜欢他还可以买新的。
总之一句话,只要陆菲点头,他这边怎么办都行。
方弘新这番表态,陆家父母觉得只要女儿松口,一切就皆大欢喜了。
男方这么多年都喜欢她,会挣钱说话做事周到,就没有他们不满意的。
女儿三十了,再不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趁着过年多劝劝,再过三个月,五一刚好结婚。
到时候任务就完成了。
陆家父母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齐办婚礼。
一听到“完成任务”这几个字儿,陆菲就觉得扯淡。
说实在的,不知道是哪个神秘组织给他们下的任务,跟下了降头似的。
难道是基因繁殖的呼唤?
陆菲在堂屋坐着玩手机,她爸爸就会来给她讲大道理讲过去,忆苦思甜,讲以前的包办婚姻和贫贱夫妻,对比现在青年的“美好生活”。
总而言之意思就是,老一辈的人都吃不饱,你们年轻人从小吃白米白面,生活幸福千百倍,居然还觉得生活压力大。
控诉年轻人扛不住压力,喜欢胡思乱想,坐办公室打电脑怎么会比他们当年挣工分辛苦。
陆菲听过很多遍,但是老父亲完全自说自话,听不进去自己所说的年轻人的压力。
陆菲走进厨房,帮着在灶门口烧火,妈妈奶奶和串门儿的婶子又开始劝。
现在年轻人可享福了,趁着年轻生几个孩子,只要生了就不用管,自然有爷爷奶奶们照顾。
陆菲:“都说生了就不用管光享福,一听就是假话,孩子生了他们反悔,难道还能塞回去?”
她和同龄人聊天,她们张口闭口孩子,顺带诉说丈夫粗心还有公婆难处,原以为她们了解婚姻的苦,结果转头就催陆菲赶紧结婚,岁数不小了。
陆菲:“所以你们说了一大堆婚后的不如意,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让我赶紧结婚?”
同龄人甲:“……”。
同龄人乙:“但是大家都结婚,不结感觉有点奇怪不合群呐。”
陆菲;“地球上穷人是大多数,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才两千多个人,怎么没人说他们奇怪不合群?怎么没人鄙视排挤他们?”
陆菲转头和村子里的小孩玩儿,就有在旁边一边玩手机一边看孩子的堂哥说:“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呗,年纪再大点就生不出来了。”
陆菲:“喜欢孩子就要自己生?那大哥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一定很难过吧?”
把自己关房间呢?家里人就会说她大过年的,在房间长蘑菇不出去和人打交道。
陆菲在电话里和盛秋吐槽,槽点太多她讲得嗓子都哑了,盛秋不是头一次听她说这些了。
盛秋认为很多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连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都这么认为。
陆菲叹气:“今年失效了,我三天前给了他们一万现金买年货,第二天还是被骂了,以往到我走的时候他们都很友好的。”
盛秋:“……,这倒是没想到,要不下次分十次给?”可以撑到离家。
“我好想走啊。”陆菲觉得心累,“这简直就是骚扰和精神虐待。”
盛秋说:“那就走呗,你要不出去旅游?你每次从老家回来就跟被狐狸精吸干了阳气似的。”
什么地方这么邪门儿?
陆菲:“哈哈哈,你说的真对,吸干了,好久才缓过来。”
盛秋:“即使是从玄学的角度,人也应该远离那些消耗你的人或环境,不然好运被吸干,就只剩下霉运了。”
“可是我难得回来一趟,大过年的,可我这个时候走,怕他们伤心生气……”
盛秋:“那你就告诉他们,不要再提,再提自己年都不过了直接走人,要郑重通知。”
陆菲长叹一声:“我真的,好累啊,身心俱疲,他们巴不得今天就让我和方弘新领证。”
“那方弘新怎么说?”
“他说看我的意思,我愿意什么时候都行。”陆菲对男友倒是没什么不满,“你不知道,他送我回来,我爸妈看着他,嘴都合不拢。”
“这么早就见家长了?”盛秋有些意外。
“这不是他说一起回家嘛?我就坐他车回去的。”此时想想真是失策了。
“你不该把人带到家的,除非你真的觉得时机可以了。”盛秋指出,“你平时都没动静儿,现在只要你旁边站个喘气儿的男的,他们都巴不得一次到位。”
陆菲:“现在说这个也晚了,早知道我自己开车回家,生气还能直接开车走。”
“你认为过年一家团聚会让人快乐,但是如果你会变得焦虑痛苦,能解决就应该解决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就远离。”
盛秋认真说:“你担心在乎的人伤心,那对方也应该不让你痛苦才行。对方是不觉得你痛苦,还是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
陆菲:“我知道,可是……”
“如果你还是年复一年和我诉苦,却没有能力改变现状,解决不了问题,就不要反复和我说了。”
毕竟自己也不是垃圾桶,天天倾倒负能量,盛秋心情也不好了,对陆菲家人观感更差了。
陆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想哭了。
盛秋问:“你不会在哭吧?”
陆菲正在眼泪花儿打转。
“我以为以你的能力,这个家应该是你当家做主的,结果现在还是个受气包!”盛秋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知不知道我认识的一个阿姨,她自从自己创业成功后,几十年了,公婆丈夫和她的父母姊妹,两边人就没有她指使不动的,她在家里是老佛爷。”
“即使有些亲戚从阿姨这里得不到好处,但他们也从不敢得罪,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陆菲耸了耸鼻子:“我好像懂了一点点。”
“现在你是上位者,你老子娘都应该敬你一分,你这个圈子的长辈和年轻人还有比你更有出息的吗?”
“没有。”
“那你就把架势摆足了!”
第54章 开怼
陆菲被盛秋训了几句并不气馁,反而多了底气和自信,把眼泪收回来,打算和老家人过招。
她明明不差,可是在他们面前总是被贬得一无是处,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差。
可盛秋一提醒,她就明白过来,她根本不必要这么委屈。
老家房子都是自己花钱重建的,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也不应该是自己低头啊。
刚开始她月入过万的时候,同事酸溜溜地说女人挣钱就是有天然优势,等她年入五十万的时候,她的对手早已不是同事而是同行了。
等她的年收入再高一些,她已经不屑于和这一类的人说什么,说来说去这些人之所以会攻击她没结婚,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在南城她是一个有头脑有能力的女性,多的是想和自己交朋友的人,但是回了老家,她就是那个脾气差、眼光高、性子独的老大难。
她以前就听盛秋说过,他们家从不会有把“盛秋”托付给谁的概念。
把一个人人生幸福的责任交给另一个人承担,这对双方都不负责任,人首先应该对自己负责。
父母在她这里屡屡给她划伤口,有些话父母如果对亲戚或者外人这样说,那八成要结仇,所以他们不敢。
可是他们觉得用同样的话来说孩子,孩子不仅不能动怒,还得理解他们是为了她好。
仿佛生了孩子,成为了父母,他们自动就戴上神圣的光环。
给孩子的爱,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少,刚刚好让孩子足够痛苦,却又不能完全割舍掉他们。
几乎是一夜之间,陆菲重建自己的防火墙,她感觉自己又变得刀枪不入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陆菲醒了没起,躺床上玩手机。
24/56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