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贺景渊自己住的时候很少用煤油灯。
煤油需要用票买。
但他也知道这个娇娇肯定怕黑,就给她点了灯。
等她进了房间关上门,贺景渊才坐到她刚刚躺着睡觉的躺椅上。
槿颜能整个人缩到这个躺椅上,可换了贺景渊,坐着都有些拥挤。
明明是粮食匮乏的年代,贺景渊却生得高大,和槿颜相比起来,有一种违和的体型差。
“贺景渊,你还在吗?”
槿颜微小的声音从房中传来,男人一听到立马站起身。
走过去门口:“怎么了?”
“可以帮我拿一个盆过来吗?我想洗头。”
槿颜第一次尝试用桶洗澡,幸好这个桶还挺大的,装的热水已经兑好了。
不烫。
贺景渊快速走到厨房,选了一个没有洗过菜的盆过来,敲了敲门。
“云知青,盆拿过来了。”
槿颜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伸出手来。
女孩的手上湿漉漉的,指尖滴下了一滴水。
贺景渊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敢多看。
将盆放到她手里就急冲冲地想要离开。
可槿颜怎么会放过他,娇滴滴地开口:
“贺景渊,我有些怕黑,这煤油灯怎么不亮呢?”
煤油灯照的范围没有很大,所以槿颜才说了这句话。
“别怕,没有鬼。”
贺景渊的声音带了几分哑,却还是安慰她。
第115章 人狠话少糙汉vs声娇体软知青(九)
“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
槿颜虽嘴上说着害怕,但脸上的笑意差点抑制不住。
她能明显听到外面的男人声音的变化。
却还记仇着这个男人今天一切凶巴巴的行为。
“别怕,我坐在门口等你。”
贺景渊说到做到,拿了个小板凳过来就坐在门口。
“好,谢谢你,贺景渊。”
女孩打算放过他,愉快地去洗澡了。
将鱼骨辫散开,墨发披肩,乖巧极了。
这里没有花洒,只能坐在凳子上将头发放到盆里浸湿再洗。
房间外的贺景渊可就没有这么悠闲了,安静地院子里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流声。
蛐蛐声似乎被他抛在脑后,听着这水流声只觉得有些燥热。
今晚怎么一点风都没有。
热死人了。
不经意间抬头,贺景渊突然顿住了。
整个人动弹不得。
煤油灯很幽暗,但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窗户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看得不太清晰,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出女孩在坐着洗头。
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唾弃自己这个偷看人的行为之后就低着头。
燥热的气息越来越重。
&
“贺景渊,我洗好了。”
刚刚沐浴完的女孩,穿着一身印着碎花的睡衣,湿漉漉的长发被她用毛巾包着。
宛若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娇嫩。
明明穿着一身长衣长裤,哪都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贺景渊却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不敢看她。
仿佛她是会吸人血的小妖精。
“我去收拾一下。”
语气有些不自然,但动作迅速。
丝毫没有给槿颜反悔的机会。
将水桶和盆都收拾好,就看到那个娇娇又坐在那个躺椅上。
头发还用毛巾包着。
“怎么不擦头发?”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会给他擦头发,说是不擦干头发容易头痛。
可眼前这个娇娇居然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这里吹晚风。
待会吹头疼可就不好了。
风如果会说话,肯定要骂人了。
刚刚明明是他说今晚一点风都没有,现在又怪风太大会把人吹头疼!
“手累,不想擦。”
槿颜没有敷衍他,只是自己的头发实在太多了,已经长到腰间了。
擦头发的话,要擦很久才会干。
要把她累死。
索性现在先休息会,待会回房间之后让团团用神力烘干。
贺景渊见她有些疲惫的脸色,没说什么,反而是走进房间,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这是他下午让出去供应社买东西的王大狗买的,谁知他审美不在线,居然买了印着大喜字的毛巾回来。
刚刚又看到女孩拿着两条毛巾进去,就没把这个拿出来。
贺景渊知道娇娇爱干净,还特意洗干净晾干了。
默不作声地拿着毛巾,坐到她身后。
“怎么了?”
槿颜有些疑惑,想要转头看他。
贺景渊没回答,动作轻柔地帮她把头上包着头发的毛巾拆下来。
随后用手里的干毛巾慢慢给她擦头发。
动作很是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个无价之宝。
槿颜眯着眼睛享受,她可不觉得这是一个陌生人的越界行为。
他们已经相处了好几世了,更亲密的都做过,比如…
可贺景渊却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生怕自己把人惹生气了,见她眯着眼睛享受又有些气恼。
怎么随意让别人给她擦头发呢。
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娇娇…”
“嗯?”
槿颜有些无奈,这又是什么称呼。
“啊,云知青,我觉得你还是需要提高一下安全意识。”
贺景渊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过来,然后语气正经地给她科普。
生怕她这个省城的娇娇经历的事情过于单纯,没有防备坏人的心思。
槿颜听到他这突然正经的语气,有些疑惑:“啊?”
“我说,云知青应该学会防备坏人,不能随意相信别人。”
原来是怕自己随意相信别人啊,槿颜有些浅笑出声,把心里那句“我还怕坏人怕我呢”咽了下去。
真不是她吹,她打架可厉害了,只是她从来不想惹事,再加上碎片无时无刻不在保护她,她才没有出手的机会。
“可是你不是坏人啊。”
槿颜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但他现在不是坏人可不代表以后不是。
女孩这精致的样貌,他不敢保证人人都能像他一样能忍。
“可是我是男人。”
槿颜听出他这句话里的警告,他在担心自己以后也会这样相信别的男人。
让别的男人给自己擦头发。
“贺同志,你说得对,所以我还是自己擦头发吧,不麻烦你了。”
“谢谢你,贺同志。”
一句一个贺同志,让贺景渊呆滞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毛巾被她接走。
娇娇的人儿一步一步地离他而去,进了房门就要把门关上。
“贺同志,晚安。”
贺景渊高大的身躯坐在那个小小的板凳上,愣愣地看着关上了的房门。
竟有几分可怜。
贺景渊突然伸手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让你多嘴,好了吧。
人要把你当陌生人了。
第116章 人狠话少糙汉vs声娇体软知青(十)
槿颜的房间里被贺景渊放了一盏煤油灯,家里一共就两盏灯,一盏刚刚放在洗澡那个房间里,后面又拿到了院子里。
另一盏放在了槿颜的房间里。
刚坐上床,在神识里让团团用神力给自己吹头发。
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
他又搞什么?
怎么突然打自己一巴掌?
闻到房间里也熏了艾蒿的味道,就知道他刚刚帮自己做了防蚊措施。
既然他这么关心自己。
那自己也要关心一下他。
槿颜打开门,对着在院子里发呆的某人询问:“贺同志,我刚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怎么了嘛?”
“没事,我拍蚊子呢,院子里蚊子有点多。”
贺景渊用手随意地扫了扫周围的空气,假装是在扇蚊子。
见她开门关心自己,语气里有些压抑不住的小雀跃:“云知青,你早点休息吧。”
槿颜假装没看到他嘴角的那抹红,虽然贺景渊皮肤偏麦色,但他力气实在太大了,槿颜视力很好,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那抹红。
“好,贺同志也早点休息。”
贺景渊拿不准娇娇是不是生气了,说她生气吧,她还关心自己。
说她不生气吧,她现在不再叫自己的名字,又同以往一样叫自己贺同志了。
快速地进刚刚槿颜洗澡的那个房间,想要洗个冷水澡就去睡觉。
刚进来就闻到那抹轻香,很淡但存在感十足。
刚刚收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开窗开门通了一下风,却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有。
但他却顾不了太多,现在要是不洗澡,待会娇娇睡觉之后再洗肯定会吵到她。
贺景渊洗着洗着却觉得这水怎么越洗越热。
平时他夏天都是洗冷水澡,很舒服。
可今晚的冷水澡却让他越洗越烦躁,鼻息间那抹若有似无的芬芳让他更是燥热。
&
槿颜摸着柔软的被子,床单上也垫着几层被子,睡起来没有那么硬了。
下乡第一天,还是可以盖到软被子,真好。
关了灯就沉沉地睡去。
可贺家的另一个房间,贺景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用扇子给自己扇风也降不了心底的那抹热。
耳边似乎传来女孩娇娇地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再一睁眼却什么听不到了。
他栽了,家里真住进了一个小妖精。
迷迷糊糊间终于闭上了眼,只是他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搂着自己的手臂。
困意袭来,让他半睁开眼,居然看到自己的怀里是那个本该睡在另一个房间的娇娇。
她笑得一脸无辜,娇声叫着他“贺景渊~”。
贺景渊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却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
将她往外推。
结果女孩更缠上来,吹着他的耳朵,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娇娇……别这样…”
嘴上说着别这样,身体却很诚实地搂着女孩的腰。
“贺景渊~”
女孩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却充满了诱惑。
贺景渊闭上了眼,嘴里默念着清心咒。
谁知身上的娇娇居然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理智全部崩塌,再睁开眼的时候,贺景渊的眼尾染上了一抹红。
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
扣着她的腰,重重地亲了下去。
一夜春宵…
&
第二天一早,槿颜还记得自己要去上工的,被团团这个团形闹钟叫醒。
迷迷糊糊地推开门,手里还拿着杯子要去刷牙。
刚出门就碰上早就已经起来的贺景渊,后者有些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云知青。”
然后进厨房把蒸好的早餐端出来。
槿颜坐着小板凳在井边刷牙,看到院子里晾了床单,有些疑惑:
难道床单需要一天一洗吗?
昨天贺景渊给她晒被子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床单也给洗了。
可今天怎么又洗了?
槿颜还是很困,眯着眼睛刷牙,心里还在感慨:真勤快。
贺景渊端了早餐放在桌子上,就看到槿颜眯着眼睛在那刷牙,有点可爱。
槿颜用井水洗了脸之后就清醒了。
太冰了!
夏天的井水更冰。
见她洗脸都要哆嗦一下,贺景渊更觉得她像小猫了。
招呼她过来吃早餐。
今早的早餐没有那么丰盛,有一小碗蒸鸡蛋羹,几个红薯,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和五个粗粮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快吃吧。”
贺景渊将那碗唯一的鸡蛋羹放到她面前,又将白面馒头推到她面前。
槿颜尝了一口鸡蛋羹,味道还不错,很鲜嫩,不知他加了什么,居然一点也不腥。
“味道怎么样?”
槿颜早上有小小的起床气,所以从早上起来就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就没再说话了。
贺景渊怕她还在生闷气,就一直找话题让她开口说话。
“好吃。”
槿颜慢吞吞地说了两个字。
贺景渊终于见她回答了,才放心地开始吃粗粮馒头。
“你今早洗床单了?”
槿颜突然开口,让他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咳咳…”
槿颜将他给自己倒的水递给他,等他喝了之后,又观察一下他是否被噎到。
见他没事,又一脸认真地夸他:“你真勤快。”
贺景渊脸刷的一下就爆红,连麦色的肤色都掩盖不住的红。
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脸色更加不自然。
第117章 人狠话少糙汉vs声娇体软知青(十一)
“就是今早起太早了,突然想洗一下床单。”
贺景渊的语气也很不自然,只是早起还很迷糊的槿颜没发现。
“可是你昨天不是刚洗过吗?”
贺景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是默默地啃着粗粮馒头,连咸菜都不吃了。
槿颜有些疑惑,粗粮馒头这么好吃?
好吃到都不理自己了。
槿颜也伸手拿过一个粗粮馒头。
贺景渊刚要阻止,这粗粮馒头刺喉咙的,他这种粗人吃习惯了没啥事。
只是这娇娇肯定没吃过,要是让她吃了肯定伤到喉咙。
结果女孩的动作过于迅速,对于吃的东西,槿颜一直都存着满满的好奇心。
抓过粗粮馒头就直接啃了一口,在嘴巴里嚼着的时候就觉得它很硬,有些嚼不动。
将它咽下去的时候,就觉得它像是长了刺,撂喉咙。
硌得慌。
贺景渊赶紧给她倒了水,站在她身后轻拍她的背。
给她顺下去。
“这个好难吃。”
槿颜好不容易将那口馒头咽下去,眼角被呛出了几滴泪花。
“这个是粗粮馒头,你吃不惯的。”
就像我是个成分不好的人,和你不一样。
槿颜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得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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