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多念几句诗,给你的红梅也添添文气,配你这个才女。”
见夏冬春答应下来,慧敏想,这倚梅园的相遇不如让夏冬春提前得了来,能成最好,就算此计不成,自己还有别的办法。
“走吧,你别在这待久了露了馅。”
夏冬春看自己才来一会慧敏便赶自己走,一下子又不乐意了。
“你都给那安陵容送这送那的,我却什么都没有,咱俩什么交情,自然感情比她深!我不管,你也要给我个东西。”
看着夏冬春又开始无理取闹,慧敏冷下脸来。
“怎么救你条命还不够?”
但夏冬春又缠又磨的,也不怕冷脸。
看她委屈巴巴的,慧敏终究还是松了口。
“好了,我前几天打的络子,给你一个,还编了只兔子,唯一的成品给你了。”
夏冬春一听到唯一瞬间也不委屈了,也不难受了。
“好吧,这你亲手做的东西可比那些俗物贵重多了,正好我夏家不缺金银,但我缺个摆件。走了。”
看着夏冬春扬眉吐气的样子,好像压了安陵容一头了似的。
慧敏觉得自己对上这夏冬春就颇感无奈。
第17章 【华妃刁难】
“最近华妃气性大的很呢,天天叫我过去磨墨,以满汉一家为借口,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我这胳膊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富察佩筠向慧敏抱怨着,揉着自己的胳膊,她一向在外人面前不是个多话的人,大家闺秀的教养也让她在背后少语人是非。
祸从口出的道理,富察氏还是懂得。
但两人如今已经结盟,八大姓本就联姻众多,她们刚入宫势单力薄,抱团在一起还能抵抵华妃的刁难,而且自入宫以来,富察佩筠也没个能说话的人。
他和甄嬛沈眉庄之类的人不熟,同住一宫的夏冬春上蹿下跳的,她又讨厌得很,安陵容出身低微,和她没什么共同话题。
偌大的一个后宫,能聊上天的竟然也就慧敏一个而已。
所以富察佩筠常常找慧敏吐槽,在吐槽中两人也交换了信息。
“华妃从你开始,一个个的找了几个得宠的嫔妃麻烦。你,沈贵人,看来我也不远了。”
慧敏也无奈啊,这华妃气性大,她能等皇上从天明等到天黑,从天黑又等到天明。但她对皇上痴情,对皇上的女人那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生吞其肉啊。
所以像富察贵人,像自己这些还算得宠的嫔妃,那便倒了大霉了。
“你也小心着,这几次华妃因着皇上准许沈贵人学习后宫事宜,便将矛头对准了沈眉庄,但我怕她啊这几天又哪里不满意,再瞧见你,给你找不痛快。”
“行吧,你也仔细着。”
上次和富察贵人的吐槽还没过两天呢,慧敏便被颂芝通知去华妃宫里。
“完蛋,这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说曹操曹操到。”
没办法,慧敏只得收拾了去见华妃,还特意换了轻省的头饰,也没带什么首饰,穿了便于活动的衣裳。
为了华妃,还特意穿的便于受罚的样子了。
唉,慧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是自觉受罚第一人啊。
到了翊坤宫,便看到躺在榻上阖着眼的华妃,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颂芝去站到华妃身边,慧敏蹲下行礼:
“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也不叫起,就像没听到似的,闭着眼在那假寐。
慧敏来之前便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蹲下时刻意找了最稳当的姿势。
没办法,她是妃位,自己是贵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只能忍了。
慧敏静静地蹲在那,待到小腿失去知觉,蹲到腿肚打颤。
终于华妃那有了点动静,她扯了扯嘴角,带有精致护甲的手微微轻抚脸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好了,起来吧,妹妹不亏被皇上封个贤字,的确懂规矩。”
“那天你说你要向我和皇后学习,那我今天就来教教你。”
华妃挥了挥手,一旁的颂芝将准备好的书和文房四宝都端上来。
“女德和女戒,是讲女子家德行的书,你既然要学,那便先抄上几遍吧。”
抄书,慧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便也只能去磨墨。
刚磨好,华妃便叫道,“磨墨的功夫深,你这要抄书,墨磨的不像话可不行。”
华妃指了指颂芝,又暗中使了个眼色。
“颂芝,去教她一遍。”
“小主,您可看好了。奴才给您示范一遍,可要好好学。”
颂芝瞧见华妃的脸色,特意每步都要“提点提点”慧敏。
当慧敏自己上手研磨时,颂芝便来处处挑慧敏的刺,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挑出个错处来。
好不容易的挨过了磨墨,半个时辰过去,已经累的慧敏胳膊发颤。
正式写字时,手已经有些发抖了,写出来的字体便也不算多么好看。
看她如此,颂芝赶快制止了。
“唉唉唉,小主,您这可不行啊,一会儿我们娘娘要查看的。”
没办法,慧敏咬了咬牙,按揉了一下胳膊,沉心静气,将自己投入到写字中去。
就当是练字了,正好可以多熟悉毛笔字,就当练字,慧敏暗暗告诫自己。
忍得了一时,才能笑到最后。
慧敏被华妃摁着足足待了快两个时辰,华妃才懒洋洋的叫停。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
“颂芝,去通知沈贵人,让她下午过来,皇上让我教她处理六宫事务,那便让她勤快些。”
华妃眯着眼,拿着玉轮正按脸,然后仿佛不经意的提到:
“贤贵人,你说,你们都是贵人,皇上还给你封个贤字,去让她学习协理六宫,而你……呵呵,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华妃这明晃晃的嘲讽和挑拨离间,慧敏也不予理会。
协理六宫可以捞油水和安插自己人,但自己现在还不稀罕,毕竟这事情办不好,还可能被皇上怪罪,油水吗?自己现在不缺。安插人?自己各宫倒是有些自己人。
而且现在被皇上,允许学习协理六宫是什么好事吗?
被华妃盯着,被皇后盯着,办好了是份例之内,办不好难逃其咎。
等自己升到嫔位,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等皇后,等华妃倒台,实权才落到剩下的嫔妃手里啊。
现在不过得些边角料罢了,自己要的是那大头。
所以慧敏只恭敬的说:
“沈贵人得皇上看中,性子沉稳能当大任,嫔妾愚笨,还需娘娘多教导。”
“你倒是谦虚本分那。”
华妃撇了撇嘴,像是无趣,她挥了挥手还是让慧敏退下了。
沈眉庄一来便是一天,从早站到晚,自己这半天,算了,知足常乐,慧敏苦中作乐道。
之前曹琴默给自己传信,前面几次被她将火从自己身上引走了,这次可拦不住了,让自己早做打算。
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半天也还好,起码还没上什么阴招。
阿玛的推测倒是对了,但是,华妃为了哥哥,也顶多不会给慧敏使个像给眉庄假孕那样的阴招。
但这些磋磨,华妃到底对皇上有真情,她会嫉妒皇上身边其他的女人,还是会对自己不满,让自己去罚抄写罚跪之类的,除非自己彻底倒向华妃,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只能忍着。
忍一时风平浪静,一时的得意,驶不了万年船。
既然自己的目标是那个位子,自然要够小心才是。
第18章 【朝常在】
自那日华妃招了自己去抄书,连着四五日的刁难磨难,华妃终于肯放过自己。
华妃将矛头主要对准了沈贵人,菊花的过节,皇上的宠爱,现在又是协理六宫的权利,华妃现在对沈眉庄才视为心头大患。
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此气难消,许是将注意力都放了沈眉庄那,便也不再管慧敏这。
慧敏也乐得清闲,死道友不死贫道,华妃最好别想起自己。
但这几日里,夏冬春每日差人送梅花来,枝枝娇艳欲滴,看的慧敏也着实喜爱,每日插花也从中得了趣味。
花天天往这送,倒是一直没听到夏冬春承宠的消息。
慧敏本来已经不抱希望,正给她想新的筹划,没想到柳暗花明。
一大早的夏冬春被封了朝常在的事传遍了六宫。
慧敏便知这事还是成了。
听小瑞子打听的消息,那天夏冬春正剪下一枝梅花,虔诚吟诵的诗句正正好的被皇上听见,皇上来了兴趣,便顺理成章的侍寝了。
皇上觉得夏冬春活泼有朝气,娇俏可爱,便赐了个朝字做封号。
慧敏听着,觉得这夏冬春有这么几分运气在,毕竟正好是最美的一幕,梅香萦绕,红梅衬美人,诗句又正好被皇上听到,才女的第一印象这不就有了。
平时她胸无点墨的看着也不靠谱,正经时候倒还行。
慧敏还算满意。
但随后故事的主角夏冬春又偷偷摸摸的来了绥福殿,还来大肆宣扬她的故事。
完了,本来被小瑞子说的绝美的意境,皇上和夏冬春美好的初遇,就被夏冬春亲自给打破了。
“当时我正修剪梅花呢,但我看哪个都不满意,我要给你挑一个最好的。所以呀我挑一个念一句诗。多剪几枝,每一个都沾了文气了,我也好挑个最好的。”
看着夏冬春得意的样子,满脸写着我聪明吧的样子,慧敏的脑海中顿时便有画面了。
夏冬春一定是挑挑这个念句诗,又觉得这个不好,便对着另一个再念一句。接着又看到更好的,便弃之而去,重新再念一遍。
脸蛋冻的通红,但还是兴高采烈的,明媚的少女,灿烂的笑容,这活力四射的怪不得皇上喜欢。
“但我念来念去的,觉得累了,便闭上眼,背出你给我的诗集上最后一句。那什么,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对,就这句。”
这一句,慧敏愣了愣,接着便笑起来,这可真是有缘,老天爷可真是有趣,那么多首诗,而且,那首诗自己可是放在了最后,没想到偏偏是这一句,这可怪不得自己了。
“那你怎么想到这一句的?我可不觉得你有耐心从头把那本书看到尾。”
慧敏见夏冬春阴差阳错,也来了兴致。
见慧敏感兴趣,夏冬春讲的更起劲儿了,那眼角眉梢的尽是得意,像个开屏的孔雀,极力展示着自己的羽毛。
“我当然没把那本书看完,我就背了前面几首和后面几首,每次重复用这几句吗,也够用了。”
“我当时正念完这一句,便想着折完这最后一枝给你送来,没想到转头便看见了皇上,看当时皇上的表情,怕不是以为我是个才女呢,却没想到才女另有其人,我可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说到另有其人,夏冬春朝慧敏挤了挤眼睛,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知为何慧敏莫名觉得这夏冬春在嘲讽皇上。
好了,预想成真了,刚这么想呢,夏冬春便大喇喇的说:
“没想到皇上连这也看不出来,还喜欢才女呢,是喜欢假清高吧,连真的假的都分辨不清。”
夏冬春明晃晃讽刺皇上的样子,让慧敏忍俊不禁,她倒是大胆,这宫里人人自危,处处谨慎的,也只有她这个傻大胆敢如此了。
不过这次事办的真不错,夏冬春,夏冬春……慧敏在心中喃喃。
她可真是,好啊,好一个夏冬春,珠玉在前,就算夏冬春并不是实际的才女,但就凭她给皇上先留下的这个印象,天时地利人和,甄嬛再吟诗时便也无法达到那个效果了。
而且这一步彻底打乱了皇上与甄嬛的定情第一步,甄嬛的特殊不仅仅是因为她有纯元的脸,更在于她前期避宠与皇上相识交心,两人在一种自由的氛围中奠定了感情的基础的不同。
慧敏最先要做的便是让甄嬛不再是特殊的那一个,让她只是个普通的妃子,就算有纯元的脸,但没有那心心相印的心意。
不过话说回来,按夏冬春这性子,她和皇上相处没几天,怕是就要露馅。
而且夏冬春的性子让她装有文化,装温婉动人,就一个四不像,画虎不成反类犬,得不偿失。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便已考虑到此问题,倒也不慌。
夏冬春性子嚣张,但在皇上那儿,这便是娇俏,她的跋扈,那是爱使小性子。
她的不会看眼色,那是皇上面前的真性情。只要皇上喜欢,有些缺点便全都变成了优点。
所以夏冬春做她自己便可以,不用温婉动人,不用小意温柔,夏冬春便是夏冬春。
而且朝常在,这个朝字,不正是皇上对她的肯定吗?朝气蓬勃,她是挂在天上的太阳,而不是以血染红枫叶的残秋。
夏冬春不逢秋,她到底是度过了那个秋天的劫难。
所以啊,慧敏罕见的对夏冬春露出了笑容,夸赞道:
“你这次做的不错。”
“哎,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一夸我,我都不习惯了。”
夏冬春听着慧敏的夸赞,先是开心了会,接着便别别扭扭的说。
“怎么?你就爱看我的冷脸”
慧敏故意假装黑脸,冷眼看向夏冬春。
“但是这样的你我更习惯,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对我更温柔一点。”
看着夏冬春憨憨的样子,慧敏反而奇异的心静了下来。
夏冬春虽然愚蠢,但她直来直往,容易信任别人,只会明着去欺负,不会背地里耍阴招,虽然被家里养的有些娇纵,但有时候也显得娇憨可爱。
总之,看着她,有时候也觉得傻的可爱。
第19章 【夏威爱女】
自那日皇上招幸夏冬春后,连着翻了三天的牌子。
夏冬春从撤了两个月的绿头牌后默默无闻的冷灶,一跃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巴结的,奉承的,都从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
夏冬春这次倒是听慧敏的劝,稍改那跋扈的性子,没太张扬。
说来也怪,夏冬春这次虽得了宠,却还像查无此人时那样日日往慧敏眼前凑。
“你如今高低也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妃子了,天天往我这凑干什么。”
慧敏那日只用极平淡的语气向她问了这么一句。
夏冬春却又急又气:
“你这是什么话?你看不得我来是吧?你嫌我烦,我偏要来,就要烦死你。你嫌我烦,不见你嫌那安答应烦,你就惯爱她那装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夏冬春一阵输出,整个人嘴不带停的,还越说越偏,好端端的又扯上了安陵容。
“你提安答应干什么,她如何干你什么事,每次你这话题都得被你拐上五六七八个弯,拐到安陵容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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