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身后的一众人都跟着附和起来,从一开始剑拔弩张变成了奚落刘宁安,让原本像只斗鸡一样得意的刘宁安恼羞成怒但是又不敢发作。
梁梦也看出这些都是闲来没事四处找乐子的二世祖,拉着骆琛正要走,只见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瞪了一眼为首的人,那人顿时收了声,老老实实地离开大堂回到包间,只剩下刘宁安像个猴子一样让所有人看笑话。
梁梦白了刘宁安一眼,扬起嘴角露出大大的嘲讽:“你慢用,钱我们付过了。”
梁梦拉着骆琛出来,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白雪,灯光洒落在上面露出浅碎的金芒,她拍了拍胸口,掌心感受着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喷涌出白雾:“刚才我好怕你和他们打起来,不值得。”
第079章 79
骆琛在寒风中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薄唇紧抿,一路拉着她走到阴影处,完全融入黑暗, 他肆无忌惮地将她拥入怀中,唇瓣动了动,最后只是深呼吸一口气, 安抚道:“不会的,我说过不会让你再看到我和人打架的。”
梁梦听得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刚要开口, 感觉到他温热的指腹滑过自己的手背, 向下握住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突然一丝冰凉定格在她的手指上,让她不禁弯了眉眼, 刚要动,他的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脊背,温柔缱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
梁梦听话地没动, 耳边是他肢体摩擦着衣料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会儿手腕上又多了个手镯, 感觉到他还在衣服兜里掏, 忍不住笑:“难不成你带了个百宝袋回来?能不能自己选?”
骆琛被她感染声音里也带着笑:“现在不能,下一次满足你, 但你要给我个提示, 我笨, 怕准备不够没你喜欢的你会生我气。”
男人摸黑要往她脖子上戴项链, 到底光度受限,好一阵都不成功, 梁梦笑着拉住他的手接过项链抓在手心里,从触感来看应该是条花样比较时兴的金项链,上面沾上了他的体温,她反手拖住他的脸颊:“有心了,但你买太多了,没听过财不要外露?就怕贼不惦记你?”
骆琛喉咙间溢出一声笑,重新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不管,我想把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都给你,一年只能见你几次。”
这话听得颇为委屈。
梁梦拍了拍他的背,无奈道:“你抱的太紧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骆琛这才松开她,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骆琛由着她带自己往未经人踏足过的地方走,看她像个小孩子颇有兴致地在白色的雪地上留下脚印,数个月的思念在这一段安静又繁华灿烂的氛围中冲淡,他扬起的嘴角一直没落下来,这种美好让他心里泛起一种冲动,刚要开口听她说:“你要上去坐一会儿吗?”
到了唇边的话只得咽下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我就不上去了,明天晚上我来拜访叔叔阿姨,白天我要去我姑姑家一趟,她为我张罗了很多,不能不去探望。”
梁梦抿着唇点了点头。
骆琛:“你和我一起去?我本来打算选个合适的时间正式把你介绍给姑姑他们,如果你……”
梁梦推了他一下:“我和骆主任天天见,你得给我转换适应的时间。”
骆琛抓住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摩挲着,恋恋不舍,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你上去吧。”
骆琛看着梁梦上楼,她所在的屋子亮起灯才转身离开,飞雪落在他布满戾气的眉眼间,深邃的瞳孔中翻涌着怒浪波涛,高大健硕的身影在路灯下像一头蓄满力量的猛兽奔向目的地去撕扯猎物。
吃饱喝足的人勾肩搭背从饭店出来,一个个脸上染着酒醉的晕红,嘴里说着下流无耻的荤话,没人留意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双锐利的眼审视每一个从店里走出来的人,直到锁定自己要找的人,如一道闪电冲出去,将他从喝的五迷三道的人群中拖出来,而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刘宁安在梁梦那里碰了钉子不说,还被那些个公子哥在饭桌上嘲笑了好一阵,气愤不甘又得罪不起这些人让他只能一直坐在那里喝闷酒,也没人拦他,等散伙时连看人都有重影。才出门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拽着他,他不舒服的拧紧眉头但是却拒绝不了对方,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直到被人摔出去,脊背紧贴着地,刺骨的痛感传来他才恢复了些许意识,莫名的恐慌让他不住地开口讨饶:“我错了,这位大哥,你放过我吧。”
只听头顶传来一声不屑的低笑,他认出了这道声音。
“骆……琛?你别乱来,小心我到公安局告你。”
骆琛“啧”了一声:“我以为你挨了那么多次打该长点心了,倒是没想到你缺心眼缺的这么厉害,非得要我亲自动手是吗?”
刘宁安嘴唇颤抖:“我和你没结仇,你凭什么打我?你要么把我打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肯定要找你算账。”
没人看到骆琛眼底流淌出一丝兴奋充满趣味的光,舌尖抵着牙槽一脸的痞气:“放心,我不会打死你,要找我算账,简单,你去找一个叫宁梦如的女人,她会给你说法的。”
刘宁安还想和他讨价还价,拳头就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砸下来,拳拳到肉,痛阵阵入骨髓,骆琛这是比之前下了十足的狠劲。
“早告诫过你别去找梁梦,听不懂人话?”
“惦记我的女人,你该死。”
“再有下次我要你命。”
…… ……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个路人听到人哼哼的声音大着胆子走过去,在冷风中率先入鼻的是一阵混杂了酒尿臭味的味道,到底还是心善把人送去了医院。刘家两口子得知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对自家这个常常遭揍的儿子既心疼又无奈,周婷也来了,不过她是看热闹来的。
她趁着刘家两口子和医生聊病情的功夫居高临下地站在因疼痛无法合眼的刘宁安面前,冷嘲道:“多可惜,这次运气怎么就不奏效了?肋骨断了几根?胳膊腿断了,一张俊脸蛋也没了,天,刘宁安,以后你就是个废人了。告诉我谁打的你,我得买点礼物过去谢谢人家。”
刘宁安半边脸肿的老高,连话都说不利索,但瞪大的眼里全是愤怒和暴戾,要不是他躺着不能动肯定也要让周婷尝尝这个痛苦。
周婷就喜欢看他生气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不巧刘家两口子进来了,尤其刘父:“哪个孙子做的好事,我绝不绕了他。”
刘宁安哆嗦着唇吐出两个字:“骆琛。”艰难地吞咽了口水,继续说“他说让我找宁梦如算账。”
宁梦如?
周婷脑海中闪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有那么一瞬间她无比后悔自己喜欢谁不好偏偏挑中了刘宁安这个草包,骆琛居然和宁梦如有外人所不知道的关系,怪不得骆琛每次遭遇困境,总会化险为夷。
第080章 80
赵家老人培养出多为有身份人士的名声在小城内受到特别对待, 过寿那天整个家里装扮的喜气洋洋,前来道贺的皆是有头脸的人物,布置雅致的小院里欢声笑语不断。
赵捷帮着招待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眼睛却时不时地朝外边张望着。
“赵捷看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的,难道在等你的心上人?”
这些都是平日里和她玩的比较好的好姐妹,所以才敢这么开玩笑, 然而这个不是玩笑的玩笑引得不知缘故的朋友们哄然大笑。
赵捷扯了扯嘴角,到底还被心底的酸涩给压了下去, 她既盼望那个人来, 希望梁梦能看清与这个阶层的差距识相的退出, 可又怕梁梦为此心生迷恋非霸着骆琛不放。
然而她的这两种思虑不过是自我闲暇的消遣,事情如何发展并不由她说了算。
只是这种复杂的心态让她融入不了当下的热闹,直到听人说宁梦如两口子来了,她才恢复了精神, 站起身欢天喜地的迎出去了。
宁梦如两口子可谓是最为这场寿宴增光的存在,才刚进门就被围了个结结实实,毕竟宁梦如的丈夫是省城重要单位的一把手, 多个人情多条路, 两人显然见多了这种场面应付的游刃有余, 谈笑间破有分寸, 既不会失了热情也不会越界。
赵捷走近人群中拉住宁梦如的胳膊,娇俏地说:“叔叔, 阿姨, 你们来啦, 快进来, 我奶奶盼了好久了。”
赵家人包括赵捷能在城中这般体面仰仗的就是这份情谊,这份人脉关系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 而有资格立于门外的人也在光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疯狂的厮杀和博弈。
宁梦如很喜爱好友的这个女儿,虽然不能做自己的儿媳让她惋惜,想明白后干脆拿她当干女儿对待,笑着说:“一会儿你骆琛哥也来,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赵捷心口微微一阵疼,差点连脸上的笑都挂不住,将人带到奶奶屋里。
奶奶彼时正和人聊以往的岁月,说起自己的朋友和老伴还有那些经历没忍住抹眼泪,待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很快就开心起来,余光扫了一眼在一旁跟个闷葫芦似的孙女,暗道真是个脸皮薄的能成什么大事?
老人住的屋子毕竟私密性较强,一些人很快识相的退出去了只留下亲近的人坐在一块喝茶聊天,而这也是赵奶奶为孙女使力的最好机会。
“梦如,你和小捷她妈妈是最好的朋友,你现在又找回了儿子,借着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看要不要商量一下两孩子的事儿?”
赵奶奶话一出,赵捷的心瞬间吊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宁梦如,果然一如她想,宁梦如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不过一瞬就回归如常,回答的也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老师,我是很想孩子们能亲近,咱们两家关系本来就亲,亲上加亲更好,只是现在社会提倡自由恋爱,我又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身边,孩子本来就跟我不亲近,我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赵捷颓然地垂下头,心底残存的最后希望最终化成一缕薄烟消失不见,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她眼里的期待将要退却殆尽的时候,奶奶笑着说:“是新时代了,但这世上的道理是不变的,他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谈对象和过日子是两码事,要想婚姻走得远,还是得你做长辈的把关。我明白你对孩子有亏欠总想着补偿他,你这么做是对的,可补偿不是由着他,你这才是对他不负责。”
宁梦如抿着唇看了眼丈夫,眼里多少有些动摇,说白了她确实是不满意梁梦的,可是又拿儿子没办法,这些年的离开,让儿子成了一块刀枪不入的硬石头,除非他自己主动低头,不然想都别想。
“老寿星这话不对,人应该自己对自己负责,好坏结果都由自己承担,怎么能事事依赖长辈?”
秦志成刚要开口,不想被人抢了先,屋里的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眉目俊美且冷厉的男人进来,手里牵着一个明艳动人,窈窕纤瘦的漂亮女孩,光从外貌上看任谁都觉得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很难让人不生好感,而且从外表上看赵捷就已经失色很多。
骆琛不在乎外人拿什么眼光看他,径直走到宁梦如身边,生硬地喊了一句:“妈。”又转向旁边的秦志成叫了声叔叔。
秦志成对骆琛的态度从第一眼到现在就比较复杂,一是不听话的头疼,二是为这孩子的坚韧有主见和有才能而赞赏不已,尤其这次回来所得知的一切信息让他断定骆琛这孩子前途无量,在往后的某一段时间里会印刻下他的名字。
骆琛没忘了自己来是做什么的,疏离的嘴角微微扬起:“听说叔叔和我妈以前受到您的照顾,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晚辈和梁梦的一点心意,祝您健康长寿。”
骆琛到底是在外面见过大场面的,这一年多的摸爬滚打让他学会了很多,整个人身上的青涩和毛躁全数褪去,只剩下让人难以靠近的疏离和难以猜测,还有不受任何人与事务约束的自我主宰。
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这孩子说的话再怎么不中听,赵奶奶对这个孩子还是相当满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把气氛搞的太难看,点了点头:“谢谢孩子,有心了。”
屋子里的人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气氛紧张便说了别的话题,再次恢复了热闹。
骆琛虚揽着梁梦的腰,将她带到宁梦如面前说:“妈,我和梦梦正在处对象,我们是要结婚生活一辈子的。只要她想,我随时可以和她办理结婚手续。这种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梁梦和宁梦如也不是第一次见了,看在骆琛的面子上她做了一个晚辈应该做的。
梁梦抬眼看到不远处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赵捷,落落大方的冲她笑了下。
宁梦如随着梁梦的视线看到赵捷,轻咳一声,笑道:“梦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的女儿赵捷,我拿她当亲女儿一样,你们又在一个单位,往后相互照顾。”
梁梦笑着看向赵捷,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当中荡漾着坦然和自信的笃定:“我们有聊过天,相信那会儿的问题,赵捷应该得到答案了。”
赵捷整个人僵在那里,哪怕她再怎么能忍这会儿也难作出不在意的表情,难堪从头到脚。
骆琛皱了下眉头,拉着梁梦在旁边坐下来,他则和秦志成聊自己在南边的所见所闻,也会听秦志成对某些事件的评价,其中有认同也有不认同的部分,但因为秦志成所处的位置和见过诸多丰富案例这一事实,他开始检视自己的某些认知是不是不成熟或是太过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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