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弥弥却很老道,摁住她的肩膀,仔仔细细观察她的五官,很快就帮她决定好了化什么样的妆容。
化好妆,津美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愣神。
“这……是我吗?”
弥弥十分有成就感的扬扬下巴,“怎么样,化妆真的会变的很好看吧?而且显得很有朝气呢。”
津美纪露出温柔的笑:“谢谢你,弥弥。”
弥弥很是受用。
十分有耐心的教起她怎么化这种妆容,津美纪是新手上路,不管是涂口红还是画眼线,都很稚嫩不成熟,弥弥反反复复教她到夜里接近十二点,才总算把她教会。
她累到不行,倒在津美纪的床上就睡。
等隔天醒来的时候,津美纪早已去上学了,客厅的餐桌上有留下津美纪做好的早餐,上面还贴了便签:
“凉掉的话,记得热一下。”
*
等弥弥悠哉悠哉地赶回高专,已经是晚上了。
缺席了一天的课。
她丝毫不慌,很快就想好了明早跟日下部解释的理由。她双手背后,不紧不慢地往宿舍楼走去,同时回复吉野顺平的消息。
[#吉野#:弥弥学姐,我们离开咒术界之后,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弥弥#:唔,不知道诶。这件事你决定吧~]
[#吉野#:那我们去鹿儿岛怎么样?我妈妈的老家在那边,鹿儿岛距离东京很远,那边的诅咒也算是全日本最少的了。]
[#弥弥#:可以呀。]
老实说,她根本不在乎去哪里。
因为,即使做下了那种决定,她唯一觉得有意义的地方,依然是五条老师所在之处。
走到宿舍楼时,宿舍大厅里,熊猫正跟狗卷棘聊天。
“也不知道忧太忽然是怎么了,已经好多天没去上课就算了,我今天去做任务,听辅助监督说,他近期连任务都没怎么去做。除非是很难解决的诅咒,他会出面,其他时候完全联系不到人。”熊猫叹一口气。
狗卷棘也面露无奈:“……鲑鱼,腌鱼子?”
“因为Line联系不上他,所以我昨天就去敲他寝室门了,虽然忧太假装自己不在,但熊猫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嘿嘿。”
熊猫揉着雪白的肚皮,贱兮兮地说,“我听见他寝室里有动静。后来忧太见瞒不住我,也回应我了。”
狗卷棘有些担心,“大芥?”
“他没开门。唉,昨天隔着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实话。只说自己最近有点累,想多休息。”熊猫无奈摊摊手,忽然,他觉察到什么,转身朝弥弥挥手,“弥弥,从埼玉县回来了啊。”
弥弥将泡泡糖吹破,咬进嘴里,胡乱嗯一声。
熊猫:“昨天的时候有你的任务,为了不让你从埼玉县赶回来,熊猫我可是自告奋勇帮你做了,有没有什么谢礼呀?”
“有啊。”
熊猫立马期待地搓手手。
弥弥随意瞥一眼男寝三楼的某一处,灯是黑的。她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泡泡糖,递到熊猫的爪子上,“喏。”
熊猫:“……”
熊猫瞳孔地震,语气不满:“就这??!”
弥弥眉毛微挑,“泡泡糖怎么了?瞧不起泡泡糖?这可是我从埼玉县带回来的泡泡糖!”
熊猫:“……”
熊猫:“可这个牌子我怎么看都是全国便利店都有的。”
“不要?不要拉倒。”
弥弥说着,就要把泡泡糖抢回来。
熊猫立马合拢爪子,后退一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泡泡糖的包装纸全部剥开,丢嘴里。
要知道泡泡糖如果被弥弥要回去,那他昨天帮弥弥做任务可就一丁点好处都没有了。
算了,泡泡糖就泡泡糖。
蚊子腿也是肉!
熊猫捂住嘴,咀嚼。
弥弥扬扬嘴角,看一眼熊猫身后的狗卷棘,冲他眉眼弯弯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女寝了。
见弥弥走,熊猫才松开捂嘴的爪子,擦一擦额头的汗,一副为弥弥没有从熊嘴夺食表示松口气的样子。
*
弥弥回到寝室,洗好澡之后,就躺进被窝了。
可一闭上眼睛。
就全是熊猫的那番话,以及乙骨忧太带着哽咽的质问。
“明明我从未想过对你做过分的事情,明明我一直都在期待能跟你成为好朋友。”
“可弥弥同学却一直都在骗我。”
谁一直在骗你了啊,说得好像你自己完全没责任一样。一开始是谁明明是特级却装作自己很弱的样子,一直博取别人的同情!
明明是你自己超级有心机,超级恶心,所以她才……
所以她才……
弥弥想起来,最开始讨厌乙骨忧太的动机,好像也不过是因为他轻而易举就成为了特级。
后来更加讨厌他。
是因为被他发现了自己与人亲密接触,担心他大肆宣扬传到五条老师的耳朵里,所以想杀了他,却没想到被诅咒女王教训了一顿。
“……”
“一年级的时候要跟我当好朋友,是在骗我;那次说只是戳一下我的喉咙是在骗我;说让我当你三天的狗就把照片删掉,是在骗我;说任何伤口都可以来找你是骗我;说想要化妆品是骗我;说够不到拉链,让我帮忙是骗我。弥弥同学根本……根本不会喊我忧太,只会叫我臭虫。”
“……”
弥弥烦躁的坐起来,用力揉了一把头发。
“烦死了,臭虫!”
弥弥咬牙,穿上拖鞋蹬蹬蹬的跑出寝室,站在走廊上往男寝的方向望。
由于男女寝室对立的缘故,她很轻易地就能看到男寝三楼的情况。乙骨忧太的寝室,灯是黑掉的。
第072章
弥弥压根没想过乙骨会给她开门。
毕竟他跟熊猫关系那么好,熊猫去找他,他不也假装不在寝室吗?
所以她直接走的阳台。
由于高专绿植很多,一到夏天虫蚁极多的缘故,高专寝室的一二楼通常没人住。即使有不懂的新生入学后选了一二楼,等待到夏天,也会受不了的向学校提交换寝申请。
弥弥踩着一楼的阳台,一路爬上三楼。
——这对以前的弥弥来说,也许颇有难度。但她现在的体术已经得到了质的提升,十秒不到,就安安稳稳落到了乙骨忧太寝室的阳台。
弥弥透过阳台门往里看了眼,里面没开灯,一片漆黑。
她撇撇嘴,将阳台门拉开。
高专的寝室,阳台是跟卧室连在一起的。弥弥一走进去,就踏入了乙骨忧太的卧室。她曾在这里睡过大概半个多月的样子。
所以对里面的环境很熟悉。
她想摸索着把灯打开,结果刚走两步,就听到了什么动静。
来自靠近卧室门的墙角处。
弥弥眯起眼睛往那看,只见一团黑影正蜷缩在那里,额头紧贴着墙壁,瑟缩成一团的身体正微微颤抖。
是乙骨忧太。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知为何,弥弥就觉得从躺在床上开始就一直烦躁郁闷的心,忽然就得到了平静。但她却莫名不太想承认,所以还是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走过去,拽住乙骨忧太的手臂,“喂,乙骨。”
她没拽动。
乙骨忧太依旧维持着那副贴墙的姿势,甚至被她拽了一下之后,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见他不回话,弥弥稍微有些来气。
扯住他的后衣领,用了些力气,把他的正脸掰过来。不想却直直撞入乙骨忧太发颤、却又湛蓝的眼眸。
弥弥眼中满是错愕,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眼睛湛蓝,好似戴着她上次给他戴的美瞳。
与美丽的眼睛不想匹配的,是他乱七八糟的脸庞。他的额头处,上次被她用药罐砸出来的伤口,按理说过了七八天,早该愈合了。
但却依旧往外冒着血。
就好像伤口一结起薄薄的痂,便会被用力抠掉。
他的鼻子往外冒血,嘴角撕裂,伤口骇人,糊了满下巴的口水和血丝。
而他的怀里,则紧紧抱着一团辨认不出是什么的粉色衣物,透过阳台照射进来的月色,隐约能辨认出上面的花纹,有点熟悉。
弥弥正陷入失神中。
直到乙骨忧太湿热的呼吸扑洒上她指尖,他颤巍巍张开嘴,要含她的手指。弥弥才瞪大眼睛回神,身体本能地一巴掌扇上去:
“恶心死了臭虫!”
“啪——”
这一巴掌很清脆,尤其在周围十分安静的情况下。
乙骨忧太的脸被打得微偏,左脸颊上很快就鼓起了几根指印,还有三道血痕,是被弥弥的指甲划破的。
“……”
弥弥盯着自己的五指,脑袋空了一瞬。
几秒后,她快速朝阳台跑去。
一把将阳台门关上,后背抵着门,大口大口地呼吸,平复心情。
直到心跳缓解了一点,她才缓缓转过头,借着月光重新看向门内。——乙骨忧太还呆坐在刚才的地方,保持着被她扇了一巴掌之后、脑袋往右偏去的姿势。
“……”
弥弥用力抿起唇,最终还是将阳台门重新拉开。
回去。
她拢起裙子,蹲在乙骨忧太旁边,张了张嘴,半晌才别别扭扭憋出一句:“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
乙骨忧太没回话,依旧保持那个姿势。
安静的寝室,只能听见乙骨忧太稍显发颤的呼吸声。
“喂。”弥弥戳了下他的后背。
却不想乙骨忧太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的手用力攥住自己的领口,喘息声大了不少,断断续续从嗓间发出破碎的哽咽,好似要窒息死亡。
弥弥眼睛微睁,慌忙摆手:“我……我可没用多大力气,你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的!”
他不停发抖。
像被雨淋湿的小狗般发出的呜咽小声又非常压抑。
“……喂。”弥弥感到无措。
她抓了下他的手,冷的就像冰块。
她站起来,扯过他床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然后跑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
喂他嘴边。
但他不喝,依旧在发出那种受伤小狗的哼声。
“麻烦死了。”弥弥烦躁的将杯子放到旁边,又去了浴室接温热水。——由于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再加上乙骨忧太的私人物品少得出奇,所以即使隔了这么长时间没再来过乙骨忧太的寝室,弥弥依旧算得上熟门熟路。
接了满满一盆热水,还将一块毛巾浸泡进去。
弥弥端进卧室。
乙骨忧太盖着被子躺在地上,依旧维持那副缩成一团的姿势,浑身发抖。
弥弥半跪在他脸侧,捏住他的脸,就用热毛巾敷上去,重重擦拭。将他乱七八糟的口水、眼泪和血污通通擦掉。
然后颇为嫌恶地只用两根手指夹住毛巾,放进热水里清洗。
通过刚才略显粗暴的擦拭方式,乙骨忧太的脸干净了不少。却也将他脸上的伤口暴露得一览无遗,很恐怖。
额头处的伤口,比她当初砸下去造成的伤口大了一圈。
应该是经常抠导致的。
弥弥颇为心烦:“你不是会反转术式吗?你学会这个就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乙骨忧太嘴微张,双眼空茫茫的。
“……切。”
弥弥擦拭的动作轻柔了一些。
可在擦拭到他嘴角撕裂的伤口时,乙骨忧太却拖动破破烂烂的舌尖舔上她的指尖,然后轻轻浅浅地含进去。
“喂!”
弥弥快速缩回手,抬手就要一巴掌扇上去。
可注意到乙骨忧太肿起的左脸颊以及上面的几道血痕后,却又硬生生停住了。
他的意识依旧深陷泥潭,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空洞地望着她,好似刚才的行为只是无意识做出的。
“……烦死了,我看你的脑子是真坏掉了。”弥弥嘟嘟囔囔一句。
她觉得自己得脑子也有点坏掉了,大半夜的瞎发疯。
她将他的脸清理干净后,催促:“你用反转术式,把伤口治疗好。”
他没有反应。
弥弥彻底恼了,骑到他身上,双手用力拍上他的脸颊,朝他大喊:“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乙骨忧太湛蓝的眼睛颤动几分,两片嘴唇无意识地开合,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弥弥呼吸微微一滞,有些哑然。半晌,她撇一下嘴。
“嘛,”
“恶心人的家伙。”
弥弥一手扯住他的衣领,一手抵住他的下巴,俯身下去,在他额头的伤口处亲吻了下。
“……”刚才还在不停喃喃的乙骨忧太,忽然就没了声音。
整个卧室,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清。
弥弥亲吻完他额头的伤口,下移,吻落在他的左脸,顺着被她用指甲划出来的那几道血痕,一点点舔.舐。
就像幼猫处理伤口,痒痒的。
最后落在他被撕裂的嘴角时,由于伤口过于严重,弥弥多舔了一会。
然后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
用两根手指把他的舌尖拽了出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的嘴角撕裂严重,是因为他把自己关在寝室这些日子又在抠喉咙了,也不知道他抠的时候是塞了几根手指进去。
弥弥不爽地在心底嘀咕。
看着那条被抠挖得坑坑洼洼的舌尖,弥弥拢起自己过长的头发。
再次俯下身,微张开嘴,含住。
用自己的舌尖轻轻舔他舌尖上的伤口。
她尝到了血腥味。
弥弥含了一会之后,就松开了他的舌尖。
直起身,松开长发。
盯着乙骨忧太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那双微颤注视她的眼睛,弥弥哼了声,从他身上站起来,拍拍手道:
“明天记得来上课。”
*
可隔天去教室。
直到日下部抱着课本走进来,乙骨忧太的座位都是空的。
艹。
他说的那句‘任何伤口都可以来找你是在骗我’,她都做到了还想怎么样?!
弥弥猛踹了一脚桌子。
讲台上的日下部以为她是对他不满,战术后仰了下后,板起脸:“弥弥同学,你昨天为什么旷课。”
弥弥按捺下心底的不爽,敷衍:“做任务的时候腿受伤了,走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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