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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两得。
就这样，小人鱼成了容韵的师弟，这个山头上的第二个弟子。
第167章 回忆篇第三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
一年一年，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日子过得飞快。
对于时不时就闭关的修士来说，十几年光景可能也只是眨眼之间。
厨房里，从前的小人鱼已经长成了少年。
一头银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穿着和容韵如出一辙的白色仙袍，看起来真是少年俊朗。
“师姐，这是我新学的菜色，师姐尝尝。”贺兰衍将一盘剁椒鱼头放到容韵的面前，为她添上米饭。
修仙辟谷这件事，整个山门就出了容韵和贺兰衍这两个漏网之鱼。
偏偏两人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美食困住了他们的修行。
容韵拿起筷子，刚刚吃了一口鱼，大长老就来了。
“今天小阿衍又给你师姐做什么好吃的了？”大长老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容韵的旁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自从来这里蹭饭后，大长老就自发的刮掉了胡子。
仙风道骨的时候，胡子手感确实很好，但也确实影响吃饭。
外界的人都在怀疑，大长老是受了什么重创，才把胡子给剃了。
但实际上，大长老只是为了干饭。
这要是让外界的修士知道了，肯定能够惊掉下巴。
贺兰衍看到大长老来了，又把蒸的第二条剁椒鱼头端了出来。
大长老过来，一盘根本就不够吃的。
“看来小阿衍今天又算准了。”大长老也不客气。
容韵对于大长老过来蹭饭，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给贺兰衍盛了一碗饭，还不忘补一句，“您这个月来蹭饭二十九天，他怎么也该猜到了。”
贺兰衍乖巧的接过容韵递过来的米饭，“多谢师姐。”
大长老嗯嗯两声，赞同容韵的话。
等到饭吃的差不多了，大长老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开始谈及正事：
“算起来，小阿衍已经有十七岁了。”
容韵听到大长老的话，瞬间警惕了起来。
她立刻拉住贺兰衍的手腕，护犊子一般的说道：“我家阿衍不去秘境，不参加大比，不去招生！”
贺兰衍毕竟身份特殊。
恐怕整个修仙界，都难找出第二条加入仙门的人鱼。
她是真怕有些惦记人鱼珠的家伙，惦记上贺兰衍。
贺兰衍抬眸看着容韵护着他的模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神色炙热，藏不住心事。
偏偏背对着他的容韵，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可大长老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冷哼一声，拍掉容韵护着贺兰衍的手，“我是让他出去历练历练！”
大长老觉得，再让贺兰衍和容韵这样朝夕相处的待在一起，迟早得出事！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容韵，很想告诉容韵——
如果再不让贺兰衍出去历练历练，她就要被盯上了！
但大长老此时也分不清贺兰衍对容韵到底是什么感情。
秉着不破坏他们师门情谊的份上，大长老没有点破。
他觉得，凭借容韵那聪明的头脑，肯定能猜的出来！
可惜大长老忘了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饭吃到最后，大长老留下一句你们好好想想，便翩然离开。
留下的容韵垂眸思索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你确实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师姐会跟着一起吗？”贺兰衍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反问容韵一句。
宗门中的历练，都是需要独自历练的。
即使不放心，也只会偷偷的跟着，或者给些保命的法器。
按照宗门的老话，就是——弟子长大了，总要走出去，一个人面对风雨的。
“不会，只有你自己去。”容韵见贺兰衍的情绪不对，立刻又说：“下山历练很有趣。”
她细数了曾经下山历练时看的风景，遇到的人文，碰到的小吃，像是一个下山宣传员。
“可是……”贺兰衍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闪了闪，手指轻轻的捏住容韵的衣袖，“我不想和师姐分开。”
他隐下去的眼眸，带着浓郁的依恋和……占有欲。
他想一直陪着师姐，想师姐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在这里生活，整个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要下山？
山下都是恶心的人，把他关起来鞭打，想要取走他人鱼珠的人。
“不想下山就不去。”容韵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容韵的话，贺兰衍扬起一个笑容。
大长老见容韵没有说服贺兰衍，也懒得管了。
觉得等贺兰衍满十八岁下山也成，反正大部分弟子都是那个时候第一次下山历练。
还没有等到十八岁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大长老告诉容韵，后山的灵泉眼堵住了，让她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灵物不小心被卷进去了。
容韵收到大长老的消息后，就立刻去了后山的灵泉眼。
她排查了一圈后，一头扎进泉水中。
最后在疏通灵泉的疏通口处，找到了问题所在。
她把那张隔水的信函拿了出来，坐在灵泉眼旁，用火把身上的水全部蒸发掉。
容韵想到过一万种灵泉眼堵住的可能，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贺兰衍藏在水里的情书堵住了灵泉眼。
这张信函是直接展开的，很轻易就能看到信函上的字。
少年的心事写在上面，彰显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信中句句不提心上人的名字，却又句句都是对心上人的爱慕。
容韵恍然一叹，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她家小人鱼长大了，都有心上人了。
她将这封信仔细的收起来，并没有选择直接戳破少年人的心事。
而是等到一轮圆月的时候，借着风景怡人，她才询问身旁的少年，“阿衍，你可有心上人？”
身旁的人鱼身子一僵，沉默着没有说话，可眼底的慌乱骗不了人。
验证了猜想后，容韵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阿衍有了喜欢的人，师姐亲自去给你提亲。”
“和心上人相伴一生，是一件很快乐很令人欢喜的事。”
“恭喜阿衍，找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贺兰衍听到容韵的话，缓缓的扭头看向她。
他的嗓音沙哑，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果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怎么办？”
“没有什么该不该，只有喜不喜欢。”容韵回答贺兰衍。
喜欢就是喜欢。
容韵没有提亲的经验，还在想要不要去找几位长老取取经，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年人热切的目光。
今日月光洒落下来，再藏不住少年的心事。
第168章 回忆篇第四
在山上的日子很悠闲，悠闲到很容易就变得颓废起来。
大长老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时不时还是会过来蹭一顿饭。
三长老闭关出来，来到山头上一看，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如果不是容韵和贺兰衍的修为还算过得去，恐怕就要被三长老丢到哪个困难重重的秘境里面，开始极限求生模式了。
但到了最后，三长老也只是告诫他们勤加修炼，便从山上离开了。
在同辈的行列中，容韵虽然不是修炼的佼佼者，但有当初跟着师父一起卷的底子在，再偷懒也不会退步到哪里去。
贺兰衍总是会在容韵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在院中练习剑法，也不算荒废修行。
一直等到贺兰衍十九岁这年，容韵被三位长老同时叫走。
话事堂里，三位长老整齐的坐了一排，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刚刚进门的容韵。
看起来，颇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架势。
容韵刚刚走进门中，身后的门立刻自动关闭，隔音结界将这里包围，看起来接下来要商谈的事情神秘极了。
在这种情况下，容韵忍不住凝重了神色，拱手行礼，“三位长老，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算是大事。”没了胡子的大长老改成盘珠子，一本正经很是严肃的询问：“你什么时候让小阿衍下山历练？”
容韵：“？？？”
容韵：“……”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呢？
是用文字都形容不出来的无奈。
“不去历练又不是什么大事，弟子觉得看个人意愿最好。”容韵回答。
二长老一只手托着下巴，手中拿着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成年之后下山历练是门派中不成文的规矩，怎么说都要去历练历练。”
“对啊，历练也是为了提升心境，固步自封始终会在原地踏步。”三长老也跟着附和。
话事堂里待了一个时辰，容韵听三位长老念叨了一个时辰。
他们讲了很多很多下山历练的好处，对日后的修行有怎么大的帮助。
容韵突然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别家弟子都有的锻炼机会，她家小师弟也要有！
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让小师弟失去这么一个好的锻炼机会！
容韵从话事堂离开，里面坐着的三位长老却没有离开，依旧在原处坐着。
“他们俩是我为数不多算不出命格的。”大长老看着紧闭的房门，“不会和情有关吧？”
“你算不出来是你修行不够，别什么都和劫数挂钩。”
三长老斜眼看向大长老，显然很看不得他日日蹭饭不辟谷的行为。
“不可能，当今天下，就是千机门的掌门都不如老夫。”大长老对自己很有自信。
二长老眼看着大长老和三长老又有吵架的趋势，率先从这里离开了。
山头上，容韵和贺兰衍面对面的坐着。
从东南吹来一阵风，落在两个人的侧脸上，吹动了衣袖和头发。
“师姐，是希望我下山去历练历练？”贺兰衍抬眸紧紧盯着容韵，薄唇微抿。
容韵递给贺兰衍一块糕点，“这是内门弟子不成文的规矩，说起来如果当初我没有下山历练，可就捡不到你了。”
“历练需要一年的时间。”贺兰衍眼含不舍，“不想和师姐分开。”
“对修士而言，一年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就过去了。”容韵温声安慰。
“师姐，不能一起吗？”贺兰衍垂眸，一双手微微握成拳头。
“这是一个人的历练，师姐在山上等阿衍回来。”容韵也很想和贺兰衍一起下山游历。
毕竟，等贺兰衍下山后，她就要有长达一年的时间，吃不到他做的饭菜了。
等到月黑风高，两壶茶下肚，贺兰衍也没有直接同意。
他不在乎下不下山历练，他只在乎能不能时时刻刻和师姐在一起。
可是如果因为不下山历练，而让师姐在他和几位长老面前左右为难，贺兰衍也不忍心。
他一个人坐在屋檐上，一只手放在屋檐的瓦片上，垂眸安静的坐着。
屋檐之下，就是容韵的寝室。
当初他年幼的时候，师姐在她的屋子里设了一个水池，可以让他即使是人鱼的状态，也能有师姐陪着。
后来他对幻化双腿越来越熟悉，和师姐几乎每时每刻粘在一起。
由奢入俭难。
现在让他陡然离开师姐一年时间，会让贺兰衍失去了安全感。
就感觉……如果真的离开了一年，师姐身边会有其他的人陪着。
他或许就不再是那个唯一了。
寝室中，容韵一个人坐在床上，抬眸望了一眼屋顶。
她在想，小人鱼到底要坐在上面想多久，才能得出答案来。
也在想，自己这些年是不是教育方式出了问题，让小人鱼对自己太过于依恋了？
当初她离开家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拎着行李箱就兴冲冲的从北方跑到了南方上学。
虽然有些时候也会很想家，但大多时候都玩的乐不思蜀。
等天色由暗转明，两个人一个坐在屋顶一个坐在床边，谁也没有睡着。
到了第二天，她没有再问，他也没有再提。
他们很默契的暂时无视了这个问题。
容韵决定给小人鱼七天的思考时间，七天之后他必须要下山历练历练了。
不为别的，最起码不能让小人鱼再这么粘着自己。
即使神经大条如容韵，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出现了不对劲。
还没有等到第七天，容韵突然受三长老的命令，去把闯入山门的邪妖抓住。
这只邪妖拥有幻术，她不小心着了这妖怪的幻术，受了点皮外伤。
当时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浸染，看起来像是只剩下一口气一样。
那天，容韵又一次看到贺兰衍哭了。
她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手边多出了几颗小珍珠。
“怎么又开始掉珍珠了。”容韵认真的把一颗颗珍珠捡起来，放在手心里，安慰贺兰衍，“师姐无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贺兰衍看着容韵身上的伤口，“我已经让三长老带丹修过来，给你治伤。”
容韵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抵不过贺兰衍。
三长老让丹修看完后，丹修一本正经的叹息摇头，“伤势很重啊，若不用几息丸，恐怕……会留下病根啊。”
容韵瞪大了眼睛，看着丹修，很想问问她在说什么胡话？！
那样一只小幻妖，能把她伤得这么重吗？
啊？！
她明明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吃两颗外伤丹药就没事了。
她想要开口质问丹修，就听到三长老配合着丹修，“几息丸中有一味三轻草极其难寻，这可怎么办？”
“不是，我……”容韵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三长老的隔空传音。
“我这是在想办法让小衍下山去历练，你先别吭声！”
容韵沉默了。
她震惊于三长老的费尽心机，沉默于这个办法似乎也不错，又愧疚于对贺兰衍撒了谎。
在容韵的沉默下，丹修的叹息中，三长老的慌张下，贺兰衍开口道：“我下山去为师姐寻。”
容韵抬眸看向贺兰衍，对上他坚毅的目光，“其实……”
“师姐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贺兰衍打断她的话，坐在床边看着她，冲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第169章 回忆篇第五
为了配合三长老，容韵身上的伤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依旧在装重伤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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