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中了药,神志不清明,就算要行事,也该等她彻底解了药性再说,谢钰一手扶在她的腰间,本来应该坚定地把她推开,再等太医过来为她解毒。但此时,他指尖仿佛被吸附住,彻底陷进了那片柔腻的肌肤里,怎么也舍不得挪开。
他进退两难。
沈椿身上烫的厉害,见到谢钰便如久旱的旅人在沙漠之中见到一块凉玉,她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身子在他怀里拱了又拱,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又抽搭了下,有些委屈地控诉:“谢钰,你为什么不抱我?”
‘嗡——’地一声,一直勒着谢钰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喟叹。
罢了,小人行径就小人行径吧。
他小心避开她的伤处,提着她的双臂,让她斜靠在自己怀里,手指灵巧地挑开她的罗裙。
理智让他唾弃自己的行径,但自惭愧责的同时,又是抑制不住的热血狂炽,他手臂青筋浮动,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凶悍戾气。
等到后来,药性都解了,沈椿抽噎着求饶,他也只作未闻,只是抱着她换了个更轻省的姿势...
不久之后,春嬷嬷带着太医来到二楼门外,她压低声儿报道:“郎君,医官找来了。”
她说完话之后,不见屋里回应,抬起手便要敲门,忽听见屋里传来阵阵响动,男子的低喘和女子的呜咽交织在一处,还数不清的黏腻暧昧响动,春嬷嬷的手指一下僵住了。
她没记错的话,郎君唤太医过来是为了解娘子身上的媚毒,眼下两人都已经...这毒还有必要解吗?
幸好长乐请来的是位女医,她见春嬷嬷表情尴尬,忍着笑道:“无妨,既然小公爷和夫人有事,我再等等就是。”
春嬷嬷陪着笑脸把女医请到一处暖阁休息,结果这一等就到了深夜,她只得先请女医离去。
直到天色将将泛白,谢钰才拉开门走了出来。
此时瞧着他气色上佳,一改前几日被人触了霉头的漠然神色,就连眉眼都温和许多,隐约透着股舒缓餍足。
他虽是文臣,但自幼习武,体力远非常人可比,春嬷嬷瞧他这模样,就知道昨晚定是折腾了一夜,她有些心疼沈椿,向谢钰告了个罪便想进去探望,谁知竟被谢钰拦下了。
他冷玉一般的面容上难得挂了丝不自在:“夫人还在休息,别进去吵扰她了。”
他面色微肃:“去帮我把长乐唤来,昨晚的事我要细问他。”
昨夜他只知道沈椿在宴席上突然失踪,宁王又吵嚷着自己遇刺,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立马亲自带着人入宫寻找,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还未来得及细问。
毕竟宁王是王爷,春嬷嬷还担心他顾忌皇室不肯为沈椿出头,但听谢钰这话意思,知道他这是不肯轻饶宁王了,她忙不迭点头应下。
......
昨晚上闹的实在太厉害,到最后沈椿几乎是昏睡过去的,等她再次睁眼,居然已经到下午了。
她头脑空白了很久,抱着被子坐了会儿,才想起一件无比要紧的事儿。
她的夫君,光风霁月的长安玉郎‘谢钰’,好像不是她真正要找的‘谢钰’。
而昨天夜里,她见到了她亲手缝制的那只荷包,也就是说,她昨晚上救下她的那个人,才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要找的人。
她很有可能找错了人,她还另嫁给了旁人!
这个想法颠覆了她的认知,否定了她之前做的所有事儿,她甚至有点惊慌失措。
沈椿抱着脑袋,勉强压制住心慌,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
如果这个‘谢钰’不是她要找的人,那她真正要找的小郎君是谁呢?
昨天晚上她被下了药,再加上天色又黑,她实在没看清来人是谁。
她皱着脸,拼命思索了会儿,昨夜支离的画面从她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最终想起了一对儿极有个性的断眉。
沈椿一下坐不住了,掀开被子要下地,她刚支起身子,腰上就袭来一股酸痛。
她低头一瞧,就见身上全是星星点点的全是印记,就连极私密的地方都能看见亲吻的痕迹。
想到夜里发生的事儿,沈椿再次抱住了脑袋,不敢面对现实。
他极有可能不是她的心上人,两人怎么还能做这种事儿!
更别说他们俩已经和离,明明什么关系也没有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就算她昨晚上中了药神志不清,他总归是清醒的吧?
她就这样失 身了,还失了好几次!
她哀嚎了一声。
第051章
金吾卫在行宫搜了半夜, 硬是连一根刺客毛都没搜着,皇上大为不快,当众叱骂了宁王几句,闹得他极为没脸。
长乐一五一十地向谢钰回报:“...今天行宫家宴, 夫人喝醉了酒, 便去暖阁里歇了会儿, 不过两刻的功夫, 有人瞧见宁王也走了进去, 然后就传出宁王遇刺受伤,皇上下令搜捕刺客的消息。”
从这些信息,不难推断出是宁王在酒里下了药欲图谋夫人, 但中间出了岔子,他未曾得手, 干脆把事情闹大,让她想跑也跑不成。
长乐狠狠啐了口:“宁王真是色迷心窍,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夫人头上!”
他说着说着也疑惑起来:“不过这事儿也怪,宁王又不是突然得了失心疯,安敢这般算计谢家夫人?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啊。”
谢钰眸含霜雪, 双唇几乎抿成一线,半晌才道:“我之前隐约听过,宁王欲求娶沈信芳为侧妃。”
他三两下便推断出实情:“应当是沈家不愿沈信芳出嫁, 恰好她与我又提出和离,沈家便一不做二不休, 索性拿我的妻子与宁王交易。”
语毕,他神色极冷, 是在替沈椿寒心。
长乐听得都瞠目:“这,夫人可是承恩伯的亲女儿啊, 他们怎么如此歹毒?”
谢钰低声吩咐了几句,他心里记挂沈椿,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他绕过屏风,刚进里间,就见她抱膝坐着,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她身上未着寸缕,只盖了层薄被,露出细腻圆润的肩头,她见谢钰进来,身子转了转,那床薄被又往下滑了几寸,丰盈柔软若隐若现。
谢钰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见到她肩头累叠的青紫痕迹,心下不免歉疚:“昨晚上没伤着你吧?”
沈椿摇了摇头,有些慌乱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我没事。”
谢钰还是不大放心:“还是让我瞧一眼吧,膏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虽然她是中了媚毒,但他昨夜也是胡闹太过。
俩人到底是夫妻,也坦诚相见过许多次,该瞧的也早都瞧遍了,谢钰并未多想,手指探向她脚踝。
这这这,他要看她那里!
沈椿反应大了些,慌里慌张一把推开他的手。
身体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意识到谢钰可能不是自己心上人之后,她从身体上对他就有些排斥,甚至生出一种陌生
的感觉,更没法儿像从前一样和他赤身相见。
谢钰微怔了下:“你怎么了?”
沈椿受不了光着身子和他说话,她紧紧抓住被角,苦着一张脸:“你,你能不能先给我拿套衣服来?”
意识到她在赤 身和自己说话这件事儿之后,谢钰也不觉面上发烫,他低头轻咳了声,尽量平静地道:“我这就让春嬷嬷给你送来。”
没多久,春嬷嬷便拿了套衣裙入内,从兜衣亵裤到鞋袜一应俱全,她小心把衣物叠好放到床边儿。
沈椿要伸手去够,见谢钰还在旁边杵着,她又忍不住道:“你,你能不能先出去?”
谢钰眉眼一顿,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就是之前,她在他面前也没有这么别扭过。
他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莫名生出一种被冷待的闷意。
他唇瓣动了下,总不能厚颜无耻地非要留在此处瞧她更衣,便只得打起帘子绕到了屏风外。
沈椿赶忙穿上兜衣,只是两点几乎被他吮破了皮儿,新做的兜衣料子有些硬,摩擦而过的时候,她忍不住‘哎呦’了声,伸手捂住胸口。
两人同床共枕那么多次,谢钰对她的身体实在太过熟悉,一听动静便知出了什么事。
他有些不自在,沉吟了下,在外道:“是我疏忽了,你一向习惯穿半旧的小衣。”
半旧的衣裳宣软,他挑起一件她穿过的小衣,搭在了屏风之上。
他想了想,又翻出清凉膏,搁在屏风上头:“把这个也涂一些吧,活血化瘀的。”
沈椿面红耳赤地过来拿东西,谢钰无意一眼掠过,就见一道窈窕身影打在了屏风之上,丰胸细腰一览无余。
他抿了抿唇,有些狼狈地挪开眼。
她给胸前上好药,又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然后才对谢钰道:“你进来吧。”
谢钰一眼掠过,就见她穿的一丝不苟,衣领谨慎地拉到了最高,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透着一股局促和生疏,半点没有昨日向他撒娇求欢的娇态。
他轻轻皱了下眉:“昭昭,”
沈椿却和他同时开口:“小公爷...”
谢钰微微愕然,拧眉道:“你叫我什么?”
“小公爷,”沈椿抬眸看了他一眼,语速飞快地道:“昨晚上的事儿我就当没发过,沈家我也不打算回去了,你也只当没见过我,以后咱们俩再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也不会出去乱说的。”
昨晚上的事儿让她无比羞耻,但想了想,到底也是谢钰救了她,她也不能说他不是,思来想去,还是当没发生的好。
她仔细想了想,昨天她又是被下药又是被设局的,沈家那一伙不是东西的肯定逃不了干系,她惹不起总还躲得起,也幸好她在咸阳房产田地已经买齐全了,可以偷跑去乡下住着。
但昨天晚上,她看到了自己小时候送出的那枚荷包,所以她临时改了主意,最起码先找到谢无忌,弄清楚当初救下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总之,她的两个选择都跟谢钰无关,俩人还是趁早撇清关系最好。
谢钰彻彻底底地僵住了。
就在不到十个时辰之前,眼前的娇人儿还趴在他怀里撒娇弄痴,一句又一句地说着窝心话,逼着自己承认思念她,喜欢她,口口声声说离不开他,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但现在,就在他对未来满怀憧憬的情浓之时,她却告诉他,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他神情短暂空白了片刻,用一种难以置信地语气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哪里说得不够清楚吗?沈椿有些疑惑,一脸认真地跟他解释:“我的意思是,咱们已经和离,这事儿让人知道了不好,所以就当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这几个字在谢钰舌尖重重碾过,他怒极反笑:“你安敢如此愚弄于我?!“
沈椿惊呆了。
虽然这么联想很奇怪,但谢钰的口气,就像一个被负心薄幸的无情郎玩弄之后抛弃的怨妇似的!
明明她昨晚上才是遭罪受累的那个,他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她忍不住反驳:“我才没有,我怎么愚弄你了!”
谢钰声音不高,却隐含雷霆之怒:“昨日是你唤我名字,字字句句说仰慕我,思念我,要与我重新开始,不过一夜,你又说和我再无瓜葛,这分明是你想一走了之,为自己不想负责找的托词!”
俩人成婚以来,她还没见谢钰如此动怒过,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沈椿不自觉开始心虚。
见谢钰这般,她也不敢说自己拿他当成了心上人,她有些委屈地辩解:“我中了药...”
“你是中了药,”谢钰目光锐利,一寸寸刺向她:“但你分明知道我是谁,口口声声喊得都是我的名字,你还想抵赖?!”
沈椿瞠目结舌,简直百口莫辩。
谢钰见她手足无措,努力深吸了口气,他背过身去,极力克制着怒火,沉声道:“我已近命人去收拾谢家的别院了,你且去别院小住几日,等此间事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到底还是解释了句:“昨夜宁王闹的动静太大,我担心牵扯到你,所以送你去别院暂避。”
承恩伯府对她凉薄至极,他也不会把她继续留在伯府,还是尽早接回身边儿。
不管是宁王还是承恩伯府,他这次都不打算轻纵,承恩伯府毕竟是沈椿母家,他不想牵连到沈椿,就算两人没有这番争执,他也是打算把她送去兴元散散心,等过两日之后,他会去兴元陪她,两人敞开心扉地长谈一次,以后便能摒弃前嫌,好好地过日子了。
他甚至没给沈椿拒绝的机会,直接唤了部曲近进来,冷淡道:“送夫人动身。”
沈椿走了之后,谢钰胸腔似燃着一团火,有越烧越烈的架势。
她昨夜中药之后,一声一声唤他谢钰,分明是认得他是谁的,那字字句句情意绵绵,分明也是说给他听的。所以他实在想不明白,两人昨夜还抵死缠绵,今天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如此负心凉薄!
谢钰在内室来回踱步,就这么反复思量到了黄昏,他忽的听见一阵极轻的叩门声。
他反应了片刻,才道:“进来。”
等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是她身边的春嬷嬷,他随意扫了眼:“你有何事?”
春嬷嬷下午见到沈椿被谢钰派人送走,她就知道两人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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