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浴室的那面墙从右手边开始,依次是梳妆台,她的行李以及床头柜。
床头柜挨着她身|下这张床。
床在她进屋时检查过,是四柱型的。
可藏人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衣柜,比如窗帘后,再比如……
床底下。
不提还好,一提森川杏奈就总感觉床下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听得鬼故事太多,让她有些精神过敏,她总感觉从床底下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要不要去看看?
不,应该说必须要去看。
她毕竟自己独居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困难。就算再怎么害怕逃避,最终也要去做。
“扣扣。”
森川杏奈下床的动作僵在那里。她脖子像是未经润滑的机器那样,一卡一卡的往右转动。
门被推开了。
“啊——————被窝大神——”
森川杏奈整个人埋进被窝,被子没盖好,只盖住了脑袋,身子还在外边,瑟瑟发抖。
门外听到尖叫声的松田阵平猛地冲进来,打开灯,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松田阵平:……他刚才听见了什么?被窝大神?
“森川?”
松田阵平?
埋在被窝的森川杏奈听到这个声音,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发现是真的松田阵平后,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吓死我了松田前辈!”
松田阵平:“你才是吓我一跳,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装鸵鸟?祭祀被窝的仪式?”
森川杏奈目光游弋了一下:“才没有呢,这只是人的应激反应而已。”
松田阵平:“你直接说你害怕不就好了。”
“我说了你能不笑话我吗。”
松田阵平:“怎么可能。”
说这话时,他嘴角已经翘起来了。
她就知道!
松田阵平进屋,反手把门关上,漫不经心的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森川杏奈蜷缩在床上,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他走过来,弯腰掀开了垂地的床单,床下没有人。
“没有人,你下来吧。”
松田阵平把踢远的拖鞋给她拿过来。
森川杏奈穿上拖鞋,她蹲下身,下意识摸了一下床下的地板。
“是温的,松田前辈。”
松田阵平也伸手摸了一下。的确还有余温。
森川杏奈有点兴奋:“这是不是说明,躲在这里的是人,不是鬼!”
松田阵平懒洋洋的勾了下唇:“你怎么知道就是人呢?”
森川杏奈:…………
“毕竟没有人碰到过鬼吧,没准鬼就是有温度的。”
森川杏奈:………………
松田阵平你坏事做尽!!
森川杏奈很想硬气的回怼松田阵平,大声告诉他,你个骗子!但是她完全没有底气,毕竟她也没摸过鬼。
而且她也害怕松田阵平真一个人走了,把她丢在这里。
松田阵平见她气鼓鼓的,心痒痒的想捏她的脸颊。松田阵平是行动派,萌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也就动手了。
他捏着柔软的脸颊来回晃了晃,森川杏奈脸颊就像撒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松田阵平:“刚才是我骗你的,只是想逗你而已。”
虽然话听上去不太像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但森川杏奈还是立刻就原谅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放下床单,若有所思:“不过刚才潜伏在你屋子里的应该就是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是鬼的话,我们根本解决不了吧,与其让自己担心受怕,不如先把确信就是人,然后再进行调查,验证这一点,”他漫不经心的垂着眼,“而且,你睡觉前拖鞋是放到床边的吗?”
森川杏奈一愣:“是放在床边。”
“你后来也没有给它扔远吧?”
森川杏奈摇了摇头。
“但我是从远处给你拿过来的,也就是说,它的确移动过位置。鬼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我想恐怕是有人站在你床边,然后他发现你醒过来,躲到床底下时不小心把拖鞋踢远了。”
松田阵平的分析很有道理。森川杏奈也是这么想的。
“我去检查一下其他地方。”
森川杏奈连忙拽着松田阵平的睡衣:“我跟你一起。”
躲在他身后,森川杏奈跟着他去检查了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又检查了落地窗有没有锁好。
其他地方也没有人在。
松田阵平:“你有丢什么东西吗?”
森川杏奈检查了一圈:“没有。”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去找老板说一声,这房间住起来太不安全了。”
森川杏奈点了下头,同时在心里嘀咕她一个人睡,不论是哪里感觉都不太安全,今天晚上一定睡不好了。
松田阵平一直在看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现在的表情:“怎么了?”
她摸了摸头:“只是觉得今晚一定睡不好了。”
不过她也就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她也没娇气到一晚上睡不好就要闹脾气。没想到松田阵平沉吟片刻,问她:“那你跟我一起睡,我打地铺,你睡床。”
森川杏奈:?
这是她可以听到的吗。
而且毕竟是她去打扰松田阵平,还让他打地铺,她良心上过意不去。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能让松田阵平这张脸为了她打地铺。
“我打地铺就行了。”
松田阵平敲了下她的脑袋:“啧,你怎么地铺还要跟我争——先带着你的枕头过去吧。”
松田阵平帮她抱起被子,森川杏奈拿着枕头,锁好门后,跟在松田阵平身后到了左边的房间。
“说起来,松田前辈怎么在这个时间在外边。”
“我这屋的厕所坏了,所以只能先去公共厕所,刚才正好路过你房间门口,发现你没关门,本来想帮你关上,但又怕出事,所以才打算先敲门。”
他说完还故意看了森川杏奈一眼。
森川杏奈默默移开了视线。
松田阵平把被子扔到他床上,然后让森川杏奈现在一旁等着,他把备用的杯子从衣柜里抻出来铺到地上,又把森川杏奈的被子放上面。
森川杏奈把枕头铺好,扭开床头的台灯后,她自觉去关灯,走到开关边上,扭头就看见松田阵平已经躺到她地铺上了。
“松田前辈??”
松田阵平枕着他自己的枕头,非常淡定:“既然我们两人都想睡地铺,就只能这样了。”
森川杏奈:“那我去睡床……”
她把灯关上,松田阵平已经把她的枕头放到床上了,两人的被子还是拧巴着的,不过被子这个东西不换应该也没问题吧。
森川杏奈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被子里全是松田阵平身上那股寡淡的木质香,这种感觉就跟她被松田阵平抱在怀里一样。
这怎么让人睡得着觉啊……
但想归这么想,她还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侧卧在床上,视线往下一瞟就能看到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你还害怕?把手伸过来。”
没等森川杏奈回答,他就把手伸了上来,握住了森川杏奈的手:“我就在这,睡吧。”
第35章 想谈恋爱第三十五天
松田阵平等森川杏奈睡熟后, 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这才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晨两人是被一阵敲门声敲起来的。
森川杏奈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 已经7点了。
会是谁大早上来敲门?
突然一件外套被扔到她面前。森川杏奈拿起外套去看松田阵平,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但他没急的去开门,而是先去自己的行李箱里摸了一件外套扔给森川杏奈。
“先穿上。”
森川杏奈的睡衣款式就是普通的宽吊带加小短裤, 虽然吊带热裤是夏天的常服,但毕竟这是睡衣, 直接出去确实有些变扭。
因为之前松田阵平看到后没什么反应,所以她都忘了自己是这副打扮了。而且她昨天还穿着这身揪着松田阵平不撒手。
呜呜呜。
太令人感到害羞了。
好想在床上攒成一个球。
不过现在没有富余的时间让她磨蹭,所以她也只发了几秒的呆, 就顺从松田阵平, 把他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松田阵平把门拉开:“萩?”
萩原研二:“小阵平, 方便我进去吗?”
松田阵平从门口让开, 萩原研二进来后看见坐在床上,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外套的森川杏奈,那一瞬间, 萩原研二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不过在看见地上的床铺后他就知道,他大概只是想多了。
这两人肯定没在一起, 也没发生什么事。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森川。”
松田阵平把昨天的事告诉了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坐在椅子上:“也就是说, 昨天晚上有个人偷偷潜入小森川你的房间, 站在你的床边不知多久, 然后怕被你发现, 于是就躲到你床下?”
森川杏奈点了点头:“大概就是这样。”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跟昨天晚上听到有可能是鬼, 瑟瑟发抖的她判若两人。
松田阵平:……怕鬼,但是不怕杀人犯这是什么设定。
松田阵平:“虽然昨天说去找老板换房间,但是今天再想一想,或许不应该换。”
目前还没有办法理清楚,到底是每间房间都有问题,还是说那个人的目标只有森川杏奈。如果只有那一间房间有问题,真的还回去了,再要回来就会显得很可疑了。
“确实,那这段时间小森川该怎么办?”
松田阵平:“我跟你挤一间房间,然后把我的房间先让给森川。”
萩原研二倒是觉得无所谓,就差森川杏奈的意见了:“我是没问题,可以这样吗,小森川?”
森川杏奈:“可是这样不会更引人注意吗?明明我们订了4间房间,结果前辈两人却挤在一个房间里。而且我和松田前辈还是情侣,这样恐怕更会让人好奇。所以还是我和松田前辈继续住一间房间比较合理。”
“看来只能是先这样了……”
他们不知道那个人会什么时候出现,在没有更多的证据出现之前,他们只能先等了。
-
森川杏奈和松田阵平洗漱完,三人就去找了高桥健,然后四人结伴去了食堂。
到食堂后才发现除了中年阴阳师外,大学灵异社团的社员以及自由撰稿人三田润都到了。
女社员很热情,见他们来了,立刻招呼他们过来:“你们昨天有没有人听到那声尖叫啊!我想这肯定就是怪谈之一吧!”
三田润并不这样认为:“昨天又下雨又刮风,谁能知道听到的到底是风声还是尖叫声。”
森川杏奈脸一红,她没好意思说其实昨天是她被松田阵平吓的。
女社员环胸瞪了三田润一眼:“哼!!我们早晚会证明这就是怪谈的!”然后她又把视线转向森川杏奈一行人,“你们今天的计划是什么啊?我们的计划是准备去附近的乱坟岗踩踩点,然后晚上去冒险。”
三田润摊了摊手:“我今天一整天都会待在房间里准备(女社员:没问你!)明天去精神病院采访的资料,毕竟我跟你们这些小孩不同,是有正经工作的大人呢。”
森川杏奈有些好奇,三田润不是说他目前的撰稿方向是打假吗,那他不应该一直待在这间民宿里调查,为什么还要跑到精神病院去:“精神病院?是指附近的那家精神病院吗?去那里采访?”
三田润笑了下:“对,因为最近也有谣言说那家精神病院虐待死过病人,所以那家医院的院长就联络了我,让我拍摄一些内部图,在采访一下那里的工作人员,同时我会在护士和医生的陪同下去采访部分不太危险的精神病人。”
森川杏奈明白那个院长的意思了。
女社员不解:“可是这能调查出什么来啊,这不都是院长想让你看什么就看什么。”
三田润食指和拇指摩擦了一下:“小妹妹,我可是要赚钱养活我的自己的。”
这意思就是不论精神病院的传言是真是假,三田润都会说它是假的,因为医院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不是好人,我只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人而已,”三田润语气平淡,“而且我也不会完全说死,这家精神病院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日后它翻车了,我在出来滑跪顺便再放马后炮说其实当时我就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行了,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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