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缺钱,三害至少沾一个,我看他那精神状态,全沾了都说不定。”你狠狠地吐槽了一句,却没听到萩原研二接话。
这令你感到有些奇怪,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正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研二,你怎么了?”眼看电梯门都开了,萩原研二却还是靠在扶手上完全没有动静,你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胳膊。
“啊,没什么,嘛,我等下回那边收拾行李,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能许愿要一个全蛋可颂么?”
“好哦,没问题!你也要早点睡,不要学松田,天天熬夜!”
你们在门口黏黏糊糊地告别,但门口的人可不想吃狗粮的同时还要挨踹,拉开门就大声抗议道:“我才没有天天熬夜!我只是最近都是晚班!晚班!”
“那也熬夜了,不许带坏我们家研二。研二,看那边!”
你指了指什么都没有的天空,趁着萩原研二转头的瞬间踮起脚尖对准他的薄唇亲了下去。
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还不等萩原研二反应过来,你直接转身推门迅速反锁。
“明天早上见!”
门锁反扣的机械声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萩原研二一瞬间都给气笑了。
这些天你们两个为了彼此的工作和十天后的假期,忙得根本就没怎么请进过,说起来是升级为同居情侣了,可实际上的状态他愿称之为共享一张床的同居室友。
虽说他最近确实忙得也没那个心思,但你这撩完就跑的架势,倒是让他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还有十天,等着,他都记账了!
“喂,人都进去半天了,你再盯下去那扇门也不会自动开的,你要是再不进来说你要商量的事情,我也要关门睡觉了,你就睡走廊吧。”
松田阵平靠在门边,看着萩原研二那一系列表情变化,忍不住吐槽道。
啧,爱情啊!
他还以为自家幼驯染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玩意呢。
没想到栽这么早。
待到萩原研二进门换鞋,松田阵平挪到看起来依旧像是爆破现场的厨房吧台处,从与吧台外观格格不入的全新热水机里倒了两杯水。
“大麦茶?”
“行。”
得到对方确定的答复,松田阵平从饮水机旁的小纸箱里摸出两袋极简包装的茶包丢进杯里,然后拉过室内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直接坐下,开口。
“说吧,是工作问题还是情感问题,工作问题建议直接下楼左拐进车库,立马去搜一办公室加班,相信我今晚值班的同事们会非常欢迎你的到来。情感问题建议直接出门左拐……哦,门锁了,那建议你直接现在直行去阳台,拆了那个防护板对你而言应该不算什么难事,不过我会选择帮X酱报警,说有人私闯民宅。”
“小阵平,你把结果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啊?”换好拖鞋的萩原研二踱步到吧台边,看着那熟悉的包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去茶水间抓了一大把茶包直接带回来吗?”
“我是那种人么!?是后勤那边在茶水间整理的时候说这包大麦茶根本没人拆过,一直放在柜子里快要过期了,准备扔掉,我才拿回来的。还有一个月呢,你要不要也拿几包回去喝。”
“不用,X酱做了柠檬果蜜和橘柚果蜜,我们得在出发之前喝完,这几天都在喝蜜水。”
萩原研二想到冰箱里那瓶特地给他做的橘柚果蜜,就忍不住露出了让松田阵平拳头很痒的微笑。
“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这种很喜欢吃甜食的人呢?嗯?”
松田阵平突然发现,似乎从萩原研二谈恋爱开始,不对,是从认识X酱开始,自家幼驯染就有了越来越多的新习惯。
比如说在冬季喜欢喝热茶胜过凉水,喜欢探访各种料理店胜过组织联谊。
再比如说现在……明明人就站在他面前,却突然开始走神。
“所以,你的问题到底是工作问题还是情感问题啊?”
并不想继续坐在吧台旁看着幼驯染发呆的松田阵平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见松田阵平已经明显不耐烦了,萩原研二也正色起来。
“工作问题,两个。一个是我离开的这十天里,那两个家伙那,你记得多去两次,诸伏受得伤可不轻,我没看看错的话,他的左臂到现在还不能提重物。”
“这还用你说,我又没瞎。金发混蛋一向乱来得很,景老爷从来都纵着他,啧,你也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他们现在还能闲到每天去酒吧上班,肯定没什么大事,万一真在那几天有啥事,你还能隔着海峡游回来么?”
松田阵平听得差点翻白眼,那两个家伙要是有意要瞒着他们的话,盯着就有用了么?
还不如祈祷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在现场,这样还能帮上点忙。
萩原研二见松田阵平这态度,顿了顿,还是没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给说出来。
走之前……再预约一次心理咨询吧?
毕竟现在小诸伏和班长都没事,可能真的就是他的心理问题也说不定。
“然后就是刚刚的案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实在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萩原研二将居酒屋里发生的事情简短地说明了一下,松田阵平也皱了皱眉。
“你是说这两个人之前就坐在你们后面?你们去的时候就坐那了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的,因为今晚上我还打算回来收拾行李,所以我和X酱吃的很快。”
萩原研二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那两人在你们进去之前就坐在那张桌子上了。
听到萩原研二确定的答复后,松田阵平也皱起了眉头。
“户籍已经转移过去的话,那喜多凉太还能有什么可以要挟老人家的把柄握在手里么?你描述的场景更像是他们之间谈崩了,所以喜多凉太冲动之下决定杀人……不,也不一定,那么尖锐的剔骨刀如果天天带在身上可不方便,他在见面之前就决定要杀人了。”
“但是为什么会选择在居酒屋动手?这个时间点来喝酒的社畜和吃夜宵的夜场工作者极多,简直像是等着有人亲眼见证这件事一样?”
萩原研二顺着松田阵平的思路考虑下去,将自己一直疑惑的点提了出来。
“是啊?准备好凶器的话说明原本就是有计划的,但现在却成了冲动杀人……难道是为了得手后判刑的时候可以争取到减刑?”
松田阵平思前想后,也只能得到这么一个结论,但他也觉得哪里不太说得通。
“算了,搜一已经在审问了,说不定明天一早你去了办公室就知道结果了。”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萩原研二揉了揉额角,将杯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准备抓紧时间收拾一下旅行的衣装,这几天还得挑些店铺买伴手礼才行。
虽然X酱说不会带他见亲友,但万一呢,还是准备一些有特色的小对象带着比较好。
“喂,那情感问题呢?松田咨询师的时间很贵的!不要浪费。”
“啊,那个问题刚刚就已经不存在了。”
萩原研二摆了摆手,带上了房门,留着松田阵平对着自己面前剩下的大半杯热气腾腾的大麦茶,戳着手机屏幕,嘟囔了一句。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焦虑到给我发消息,现在怎么就又没事了。”
亮起的屏幕上,对话框里,松田阵平回复萩原研二的那句信息还是未读状态。
萩原研二:【小阵平,我好焦虑啊,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变成败犬了要怎么办啊?】{已读}
松田阵平:【哈?你在说什么东西?你有什么竞争对手吗?没有吧?】{未读}
第104章
某些时候,人得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
喜多凉太死了,死于他自己嘴贱……
这消息让刚刚踏入办公室大门的萩原研二忍不住恍惚了一下,昨晚上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想起来更奇怪了。
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关键信息的萩原研二找到白鸟任三郎询问起事发经过。
白鸟任三郎提起这件事也非常头疼,这起命案会发生无疑是因为警视厅监管失职,眼下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要是被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们知道了,且不说身为直接负责人的他要被罚,警视厅的领导层们少不了又要各种开发布会鞠躬道歉。
现在如果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喜多凉太的死背后有其他问题,那说不定还能扭转一下舆论导向。
出于这些考虑,白鸟任三郎带着萩原研二一起去了监控室,他觉得光是口头转述并不能解释清楚昨晚的混乱。
“说起来,昨天没有单独收监么?”萩原研二有些奇怪,一般来说这种杀人未遂的凶险分子,通常都是安排一人一间,但是喜多凉太会被直接打死,那肯定其中有其他问题在。
面对萩原研二的问题,白鸟任三郎叹了口气,昨晚上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对,昨天我们出警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交通部那边带回来了十几个暴走族,闹得厉害,开枪警告都制止不住,交通部根本管不住,直接找了警备部求援,出动了两队人才给带回来。临时羁押室根本不够用。”
监控里,两个看起来明显是未成年人的暴走族被警官们带进了这件羁押室。
他们和喜多凉太的手上都还扣着手铐,显然负责监管的警察们并没有放松警惕,但接下来的事情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监控里录下的声音里,不时地传来警官叫人出去的声音。
“伊藤和也,出来吧,你家人来保释你了。”
这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变化的只有人名。
“昨晚上的那十几个暴走族,基本都是未成年人,仅有的三个成年人也就二十出头,对于未成年人,我们基本上也只能口头教育一下,后续都联系上了监护人,那三个成年人也都被朋友保释走了,就剩下这屋里的这两个。”
说到这,白鸟任三郎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当时隔壁都基本上空出来了,他怎么就没想起来把人给分开关押呢。
加速的监控里,大概有快半小时,没有警察再进来叫人,而喜多凉太就是这时候开口了。
“哟,你们两个小鬼,是没人要了么?”
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他对面的那个红发小子,直接冲上去对着喜多凉太那张脸砸了过去。
这一下,别说是警察了,就连喜多凉太本人都没反应过来,而那个红发小子身边跟着的那个,愣了一秒以后也跟上去动手。
等到警察反应过来开门进去将三人分开的时候,喜多凉太已经捂着眼睛在哀嚎了。
鲜血从他捂住的地方流了下来,迅速地染红了那一片地面。
“那个小子将手铐对着喜多凉太的眼睛猛砸,下手极狠,明显就是要弄瞎弄残的那种程度,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还没到医院就……”
“凶手现在还在羁押室么?”
萩原研二想要见见那两个动手的小子,白鸟任三郎带着他向临时羁押室走去,一路上顺便说明目前的调查和审讯结果。
“在,两个孩子是兄弟,父母上个月死于火灾,已经调查过了,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先动手的那个,说是喜多凉太说了该死的话,死了活该。态度很恶劣,并不配合调查,扬言关他一辈子都行,反正没人要他了。另一个到现在都不肯开口,怎么审讯都拒绝说话。目前初步判定为过失杀人。”
“他们……认识那位川村老先生么?”
萩原研二在记忆里搜寻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那位老人家的姓氏。
“谁?”
白鸟任三郎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萩原研二说的人是谁。
“那位为了外孙女的户籍,多次来警视厅办理手续的老人家,昨晚上的差点被喜多凉太捅死的受害人。”
白鸟任三郎愣了一下之后,有些困惑地反问道:“可是,昨天那位老人家做笔录的时候,登记的名字是大久保秀雄啊?”
“什么?可是我明明记得昨晚上居酒屋的老板娘在安慰那位老先生的时候,称呼他为川村先生。”
萩原研二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些画面,他停下了走向羁押室的脚步,看向白鸟任三郎。
“我们得先去数据室,查一查那位老先生的身份信息,以及昨晚那两个小子的信息。”
等到整个事件水落石出,萩原研二忍不住想起曾经学过一句的汉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只是查了一下身份信息,整个事情的脉络瞬间清晰可见。
那两个小子的姓氏就是川村,他们的父亲是大久保先生的司机,大久保先生很喜欢去那家居酒屋吃夜宵,之前一直都是川村先生陪同。
川村先生为大久保先生工作了二十多年,对他非常敬重,而且在大久保先生体检出中度脂肪肝后,每次在居酒屋都会要求老板娘只能上一小盅清酒,点单的时候也会有所控制,甚至会在大久保先生点了不宜食用的菜品后悄悄去要求老板娘换掉做法,这样细心体贴的照料让那位居酒屋的老板娘搞错了他们的关系和姓氏。
大久保先生为了外孙女的户籍,前后多次找喜多凉太协商,这位川村先生也在其中出力不少,最后户籍转移成功,喜多凉太虽然拿到了一大笔钱,但是没两天就在赌场输了个干净。
再次找上门的时候,根本没见到大久保先生人,就被川村先生拦了下来。
这让被赌场追债的喜多凉太怀恨在心,故意将烟头扔进了他家,偏偏未熄灭的烟头落在窗帘上燃起来大火,本就因病在家休息的川村太太没能顺利逃出来,而川村先生因为想要回去救妻子,被燃烧的木头砸中,一同葬身在火海中。
但那场火灾,被判定为意外。
如果不是喜多凉太再次找大久保先生敲诈勒索时,把这件事说出来,企图恐吓对方,那他也不会因此丧命。
不愿再被胁迫的大久保先生决定要将喜多凉太送进监狱。
所以他故意答应喜多凉太的邀约,将地点定在熟悉的居酒屋。
这位居酒屋的熟客,自然也知道这附近有一所警察公寓,这并不是大久保先生第一次约喜多凉太来这家居酒屋了,他每三天会见他一次,每次都只给一点钱,大久保先生知道喜多凉太每次见他的时候都会带着那把剔骨刀,只要他掏钱的速度稍微慢一些,对方都会把手伸进怀里,将那把刀拉出来一些,让他看清刀刃的反光。
大久保先生一直在忍,他在等一个机会。
在确定进门的人是认识的警察后,大久保先生当场翻脸,拒绝再次提供赌资。
不是萩原研二,也会是别的警官看到这一幕现场。
大久保先生的目的,就只是送喜多凉太进监狱而已。
但川村家的两个小子可不是,他们想让喜多凉太变成一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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