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想到了蔡琳。“蔡琳都告诉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她脱口而出。
“蔡琳?”唐隽烨很不情愿地想起这个女人。
今天送蔡琳回去时,蔡琳竟问他是不是觉得冰儿很烦?令他大为光火,当下离开她家,知道他再也不会对蔡琳有任何兴趣了。
“对,蔡琳。你不是告诉蔡琳说你觉得我很烦吗?”李冰儿无奈的一笑,充分表现她的谅解。
“我觉得你很烦?”唐隽烨这时才知道,原来蔡琳竟在冰儿面前造谣。
“嗯,我自己其实也明白……”李冰儿本想装做无所谓,但却不怎么成功。
唐隽烨看到她受伤的神情,突然觉得好心疼,她该是被呵护、珍惜的,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吗?
“我不觉得你很烦,冰儿。”他说得很诚恳、很有感情。
他将身躯压向她,热烈的吻了她。他想弄清楚,对冰儿的渴望是否因为他恋上她的身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给她一个很棒的夜晚,也一解自己渴望她的痛苦。
说到底他是自私的,他既无意爱上冰儿,却又渴望着她的滋味,他想要从她的身影中获得解脱,他不想整日想着她,不想她的倩影干扰他自由自在的心。
对于他和冰儿之间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他所预期的,因此他必须在还能控制前,彻底的证明自己对她的渴望只限于肉体。
李冰儿一接触到他猛烈销魂的吻,身体就如久旱逢甘霖,迅速融化在他的臂弯中,她的理智被情感淹没,她对自己说:就让我再沉沦一次吧……
她任着唐隽烨予取予求,这种激情的诱惑,对初尝情滋味的李冰儿而言,太强烈也太刺激,她只能晕眩的攀住他,当他是她唯一的支柱,任他将她体内最深处的情欲火速挑起。
唐隽烨饥渴的吻着她,毫不怜惜的蹂躏她的嘴唇、她的身体,彷佛要将她吃下肚里一般。
“你真是我热情的小文鸟!”
他并没有称呼她为小可爱,只因冰儿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小文鸟。
“啊……唐伯母……”李冰儿用仅剩的一点理智说出自己的顾虑,她的身体极度渴望被疼、被爱。
“你别叫太大声就不会吵醒他们……”唐隽烨充满欲望的眼眸,盯着她迷醉的娇颜,发现她是那么可口、那么令他血脉偾张。
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止住街到嘴边的叫声,但她美妙的呻吟声仍流泄而出,那种隐忍的娇态,让唐隽烨看了更加想要狠狠的把她要个够。
她因为极力的忍耐,以至于将嘴唇咬出血,他心疼的舔掉她咸湿的血,并将手指伸入她的嘴中要她咬住,这样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最后终于走到尽头,他们同时达到高潮。
李冰儿闷着声将他的手指咬到黑青,但唐隽烨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在高潮过后仍吻着她的脸、她的额头、她红肿不堪的双唇,他爱恋的抚着她柔软的身体。
当他抱着精疲力尽的李冰儿回到床上时,他听见一句话──
“隽烨,我爱你。”李冰儿很轻、很柔的说出这句话。
“我爱你”三个字她说得很轻柔,但听在唐隽烨耳里却如千斤顶般压迫着他的心,他发现心中的那根绳索紧得几乎让他窒息。
经过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唐隽烨找到了他的声音。
“不……冰儿,你并不爱我,你只是以为自己爱我,你被性爱冲昏头了,我们分享的只有性,只有性而已。”他冷静的分析。
在冰儿说爱他的那一瞬间,他直觉的高兴冰儿爱的不是王庆升,但当他对上她清澈无垢的眸子时,他的心却慌得不知所以,这辈子他第一次感到心慌,感到旁徨,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对一个女人完全付出,承诺爱她一辈子。
“我想也是吧,你今晚来是想确认这件事吗?其实我也深感困扰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两人根本就不可能的。”李冰儿边说边挣扎的起身,她的笑中带着凄美。
唐隽烨抬起手,却顿在半空中不敢去触碰她,她见状又淡然一笑。
“谢谢你给了我两次美好的回忆,我想以后我们要再见大概很难了,无在这里和你说再见。”这话她说得很潇洒,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世故,但实际上却痛苦得想尖叫。
唐隽烨紧握双拳,他怕他会一把抱住李冰儿,然后所有的事情就会失去控制,他不习惯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他怕到头来还是会伤了她,所以他必须放她走。
“冰儿,你会找到真心爱你的男人的。”唐隽烨此时的眼神是李冰儿见过最充满感情的一次。
“我知道。”她点点头,然后半开玩笑的说:“好啦,你服务完可以走了,我累了,想睡觉。”
话一说完,李冰儿便翻身背着他躺下。唐隽烨本想再说什么,但他还是止住了,看着她细瘦的肩膀、光滑诱人的美背,他又握了握拳头,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唐隽烨一刻也没停留,他大步的离开父母的住处,楼下的保全对着他微笑,但他没看见,直往门前的跑车走去。
他来的时候是那么急,连车子都没停进车库,而他走的时候更急,他怕他会回头,然后永远永远的把冰儿锁在身边却伤害她。
他是一个很自我的男人,冰儿和他在一起会吃苦头的,她是那种需要被好好呵护、宠爱的女人,他不想让她流泪。
再见了,我的小文鸟!唐隽烨在心中说着。同时,银色跑车也像子弹般街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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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繁忙的工作中一天天过去,唐隽烨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这辈子因为聪明绝顶,很少料错什么事,但爱情这件事却让他惨遭滑铁卢,狠狠的跌了一大跤。
他以为自己对冰儿只是一时的激情或迷恋,就像感冒一样,发作一阵子自然会痊愈,因为身体会自行产生抗体。但他万万没料到对冰儿的想念却无法在他心中自行合成抗体,过了半年,他被一种叫“李冰儿”的病毒彻底打败,情况严重到改变他的日常生活。
有一天唐母看不过去,御驾亲征到儿子的住处。
“隽烨,听说你把底下的人整得死去活来是不是?”唐母自有情报系统,一进儿子房间劈头就问。
“有吗?我只是做研究而已。”唐隽烨疲惫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
“那你有必要让底下的人压力大到想辞职吗?”一大票可怜的医生跑来向她陈情。
“不适任可以走,我又没拦着他们。”他照样把头埋在枕头下。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血没泪又没眼光的儿子?连冰儿也让她溜走,想到这里,我就真想把你塞回肚子!”唐母又旧事重提,这半年来无论母子两人说什么,最后都会扯上这件事。
“你可不可以别再提冰儿?”唐隽烨终于从床上坐起,有对母亲发飙的迹象。
“我怎么不能提?我就是爱提,说到这件事我就有气,你知道现在谁在追她吗?”唐母不打算轻易放过儿子。
“没兴趣!”唐隽烨嘴很硬,但耳朵竖得直直的,深怕漏听一个字。
“郑家的郑重安呀!昨天听到这个消息让我难过了好久,这次冰儿一定会被郑重安给追走的,他才不像你这么没血没泪又没眼光,我真不甘心冰儿又要变成别人家的媳妇了,我怎么那么命苦呀!我好想……”唐母又开始疲劳轰炸。
“你说够了没!我现在就去花莲找她,行了吧!”唐隽烨翻身下床,头一次对母亲大吼大叫,工作的压力和母亲的疲劳轰炸都不是主因,最主要是因为他的小文鸟有人追求。
唐母顿时傻在一旁。
“出去!我要换衣服!”唐隽烨吼道。
三十秒后他冲出来。“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去找冰儿,如果不成,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她!”
唐母点点头,没料到儿子这回会这么听话。
唐隽烨在深夜十一点多开车往花莲,唐母的情报给了骄傲的他一个台阶,但由于他平日工作太疲惫,在北宜交流道一个闪神不慎撞上山壁,福大命大的他幸运的只断了一条腿。
但他的爱情却没这么幸运,他的骄傲和自尊在这场车祸中更形强大,让他硬生生压下一切对李冰儿的想念,因为他没想到自己会为了李冰儿变得这么狼狈。
讽刺的是,吊着一条腿躺在病床上的他,并不知道半年后,他除了会更狼狈外,还会为李冰儿冒险犯难。
第九章
花莲山区卓溪乡立花村
“冰儿,最近有个台风要来,你先下山吧,我过两天也会下去。”李光荣催促着女儿。
“爸,你不用担心,听说只是个轻度台风,很有可能变成热带性低气压,没事的。”李冰儿觉得父亲总是这么保护她,心中虽然舍不得离开父亲,但女大不中留,她还是接受了郑重安的求婚。
想起来也很好笑,一年前她原本也是要结婚的,结果没结成,没想到一年后又要结婚了,世事变化得真快。
郑重安自从知道她回花莲后,更是积极的追求她,常常搭飞机花莲、台北两头跑。他温柔体贴,从不勉强她的感情,愿意慢慢等她忘记心中那个人,他也从来没问她心中那个人是谁,只是默默的为她付出,等她爱上他,李冰儿最后终于被感动了,答应嫁给他。
义诊期间,他们借住在村长家,在村中的教会进行诊疗。村长是个个性开朗、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和妻子有四个儿女,李冰儿很喜欢他们一家人。
李冰儿觉得她从没有比现在更满意过自己,原来自信不是靠外表的改变,而是对自己满意的程度,像现在在山里帮助别人,她觉得是自己做过最好的事情。
“冰儿姊姊,电话。”村长的小女儿笛雅,用稚嫩的童音说。
“谢谢你,笛雅。”李冰儿蹲下来向小女孩道谢,牵起她的小手一起走。
一回到家中的客厅,笛雅就乖乖的骑起她的小木马。
李冰儿拿起话筒,“喂,请问是哪位找?”
电话另一头出现音乐和杯盘碰撞的声音。
“喂,冰儿,是我啦!你的帖子我收到了,恭喜你,郑重安会是个好老公的。”宋筱晴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谢谢你,筱晴。这一年来有你陪伴,让我觉得好很多。”李冰儿还记得自己曾对她说:“我不晓得‘死心告白法’用起来会这么痛,让我心神俱裂……”
“喂!都要嫁给郑重安了,别再想这些。”宋筱晴知道冰儿在回花莲的前一晚和唐隽烨上床的事,更知道冰儿听到唐隽烨车祸受伤时忍着不联络、不关心的痛苦。
“我和爸爸大概明天就下山,你可以后天晚上到,你愿意来帮忙我真的很高兴。”
宋筱晴热情的要帮她打理迎娶当天所有的造形,她对自己造形的功力和品味深具信心。
“我当然要去帮你!哪有要做新娘的人,结婚前一个星期还赖在山上?好啦!不跟你闲扯了,我要回公司上班了。”宋筱晴知道李冰儿本性朴实,但有到这种程度吗?她实在是担心她无法忘怀那个唐隽烨。
宋筱晴收线后,李冰儿却未挂电话,因为她正好看到电视上出现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有一双深沉严肃的眼睛,正从容的接受记者访问。
“帅哥……帅哥……”笛雅伸出胖胖的小手,指着电视上的男子看向李冰儿,要她也一起看。
李冰儿并没有听到笛雅的声音,因为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电视上,手中的话筒滑落也没引起她的注意。
“唐医生,这次你的研究引起国内外医界广泛的注意,请问你有什么感想?”女记者的声音和笑容皆甜丝丝。
“我只是做我分内应做的事,改善病人的状况,让他们康复。”唐隽烨低沉的磁性嗓音透过电视传进李冰儿耳中。
“你的研究将使更多心脏病患者受惠,听说美国著名的医疗研究机构想请你加入,关于这点你有任何表示吗?”
“这件事尚有许多地方要讨论,但我不排除加入的可能性,谢谢。”唐隽烨淡淡的一笑,露出好看的白牙。
女记者一时闪神,忘了继续追问,下一瞬间身穿白袍的他已跨入办公室,消失在门后。
“以上是我们SNG现场连线报导,唐医生从求学时代就是医界的天才……”
李冰儿看到此已瘫坐在地,耳边除了电视的声音外,还有电话刺耳的嘟嘟声,但她全置若罔闻。
“冰儿姊姊电话吵,电话吵……”笛雅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提醒她。
“谢谢笛雅,姊姊把电话挂好。”李冰儿站起来将话筒挂好。
蓦地,她眼里的泪珠接二连三的滴下来,她不禁将脸埋入双手中低低的啜泣起来,长久来一直刻意保持的伪装,竟被短短几秒的电视画面破坏殆尽。
他可能要离开台湾了……她就要嫁人了……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关联了……她的心好痛,谁来救救她?她不想这么痛……
“冰儿姊姊不痛、不痛,我呼呼……”笛雅看见她在哭,以为她是因为身上哪里痛才哭,因此很贴心的要替她“呼呼”,就像李冰儿常对她做的一样。
李冰儿听到她的安慰,蹲下来抱住笛雅小小软软的身子寻求安慰。
“笛雅,姊姊这儿好痛,你能帮我呼呼吗?”她抬起一双泪眼,指着自己的心说。
笛雅点点头,很小心的靠近李冰儿左胸的地方,轻轻的吹气,吹到小脸涨红才抬起头,“冰儿姊姊不痛、不痛……”
“谢谢笛雅……”李冰儿把小女孩抱满怀,她需要有个温暖的人体可抱,这样才能稍稍驱走体内沉重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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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唐母端坐在客厅等着大儿子,唐父因察觉她脾气不佳,早早躲到书房自己下起五子棋,省得被老婆当成出气筒。
唉!冰儿要出嫁了,儿子依然不是新郎,这让他也失望起来。
唐隽烨将跑车停进车库,他知道母亲这么夺命连环的call他是为了什么。今天的医院简直让他待不下去,一大堆人,无论是亲自跑来还是打电话,都是在询问他是否真的会离开台湾去美国,搞得他只好提早离开医院,先来面对愤怒的母亲。
出了车库搭电梯到达一楼,唐隽烨注意到四处都有防台的措施,那些花花草草也全移到安全的地方。
“唐医生,您好,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了,听说是个中度台风叫爱丝。”一楼的保全笑着闲聊。
“爱丝?”ICE吗?唐隽烨想起李冰儿,他对她的想念已经快要到无法负荷的程度了。
“对呀,本来以为会变热带性低气压,没想到却变成中度台风。”
“是呀,没想到。”唐隽烨真的没想到他会对冰儿要结婚的事有这么大的反应,大到他想远走美国,如果半年前他顺利到花莲,情况是否会完全不同?
一进门,他就听到母亲在客厅的叫唤,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你在电视上说是真的吗?”唐母斜睨儿子一眼,半年前的车祸吓死她了,而这次也吓她一大跳,唉!现在的父母已经悲惨到要看电视才知道孩子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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