妡妡?他叫得还挺顺口的嘛,不过听在他耳中却很刺耳。
「你们全都出去。」严真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我也出去?」吴达仁讶异的指指自己。
「出去。」他重复,不耐的轻蹙起眉。
吴达仁哪敢再说什么,鞠躬哈腰的闪了出去。
「妡妡,我们走,这个工作不要做也罢。」李春宇握住董妡的手就要往外走。
「可是春宇……」董妡迟疑的出声。
「站住!」严真低喝了声,一手抓住她的臂膀,冷冷的道:「妳留下。」
「我不会让她单独跟你在一起的,妡妡,跟我走。」李春宇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严真冷淡的口吻带着不屑的语气。
「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故意安排妡妡当什么AV女优。」李春宇气得脸都涨红了,「妡妡,妳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春宇,不要这样指控人家。」在善良的董妡心中,没有人是可恶的。
「妳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李春宇懊恼的皱了皱眉。
「你先出去吧,这是我的工作。」董妡看看他握着自己的手微笑道。
「妡妡──」
「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神态虽然柔和,但语气却是坚持的。
董妡某些时候虽然仍天真单纯,但某些方面却又显得成熟懂事,李春宇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做了决定,就算自己再怎么劝她,也说服不了她。
「好吧,我在外面等妳。」这也是他的坚持。
「嗯。」董妡点头答应,李春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走了出去。
摄影栅内此刻只剩下了董妡与严真,沉默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之间。
她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可严真却松开了方才箝制住她臂膀的手,径自走到一旁抽起烟来,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你……这份工作是你安排给我的吗?」既然他不说话,那她不介意先出声。
他睇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只是又深深的吸了口烟,让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董妡开始有点局促不安。他怎么老是不说话?
「谢谢你,我会努力工作赚钱还你的。」她只好继续唱独脚戏。
「谢我?」严真终于开口了,不过却是嘲讽的扬起了唇角。
她认真的点点头。「你一定是知道我找工作很不顺利,所以才会给我这个机会,对吗?」
「嗤。」严真冷笑,将烟捻熄,走到她面前道:「我不是慈善家,不需要人感谢。」
「为什么?」董妡凝视了他片刻,黑色的瞳眸带着困惑与怜悯。
她的视线让严真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就像小时候他们相遇的那天一样。
「妳在说什么?」他将视线撇开。
只有她有这个能力,让他无法直视她。
「你为什么要刻意武装自己,让别人以为你是个冷酷淡漠的人,这样的孤独不是很难受吗?」她替他感到难过,他应该曾经受过很大的苦楚吧。
「该死!」严真的脸上闪过一丝被看透的狼狈,但他很快便用愤怒来掩饰,他狠狠的攫住了她的手腕,眸底燃烧的怒火,咬牙警告,「不要做任何危险的臆测。」
「喜怒哀乐都不能直接表现出来,那不是很辛苦吗?」董妡无视他的怒气,不自觉的伸出手碰触着他如钢铁般坚硬的脸部轮廓。
严真的心猛的一悸,因为她那双直视入他内心的清澈双眸,总是那么轻易的就能触动他最想隐藏的部分。
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男孩了,他不许任何人试图进入他的另一部分。
「妳太自以为是了,无知的女孩。」他英俊的脸上恢复平静,冷淡的语调让董妡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相信我看到的。」虽然他的双眸冰冷,她仍鼓起勇气直视着他。
「妳该听妳朋友的话,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严真微微瞇起黑眸。
「我相信自己。」董妡自信的道。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毫无心机,他突然有点嫉妒起她了,毕竟这样的特质,对从小就要在险恶环境挣扎的他来讲,实在是太奢侈了。
突然,他想要破坏她的信仰,破坏她的纯洁。
直视着她,恶意涌上心头,他冷冷的道:「脱掉。」
第五章
「脱掉?」董妡不解的重复。
「怀疑吗?」严真松开手,唇角冷冷的扬起。
「可是我……我不知道要脱什么?」董妡还是一脸的困惑。
她的反应让严真冰冷的脸部线条有了变化。「妳真的不懂?」
她认真的摇头,无辜的大眼晶莹闪烁,红通通的脸颊像个熟透的苹果,强烈的散发着诱人的费落蒙。
没有预警的,他的动作迅速而充满了掠夺性,大掌一伸,俐落的将她的衬衫钮扣扯开直到腰际,露出了被粉红色内衣托起的浑圆胸部与纤细无瑕的腰肢。
来不及惊呼出声,董妡的第一个反应是用双手护住胸前,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他宛如一只紧盯着猎物的狩猎者,如子夜般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只有深沉无边的黑。
妳真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李春宇的这句话猛的窜上脑海,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
「妳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听妳那个『亲密友人』的话了?」严真的唇角残酷的扬了起来。
「你、你不是坏人。」董妡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出声。
她的坚持让他恼怒。「我会证明给妳看。」他没有血、没有泪,他就是坏胚子。
「不,你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本性。」她还是试图想唤醒他。
「我不是,妳该死的闭嘴。」他狰狞的低吼,结实的长臂一伸,将她纤细的身子卷入了怀中,低下头狠狠的吸吮着她娇嫩的红唇。
董妡慌了、傻了。
她的鼻息间充斥着属于他的男人麝香,那浓郁的气息让她醺醉,所有的理智同时停止了思考,只能无助的偎在他的怀中,承受着他的掠夺。
这只是个惩罚的吻。严真在心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但实际上他却很明白,在碰触到她的那一刻,那初衷就已经变了质。
他狂暴的索求被温柔的试探所取代,环抱着她的双臂微微收紧,让她柔软的身躯与自己的坚硬胸膛更加的贴合。
他的舌灵巧的钻入了她温润的唇内,勾弄着她不知所措的舌尖。
他不知道吻过了多少的女人,反应热烈的更是不在少数。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生涩的回应却反而撩拨起他最深层的欲火,双腿间的坚硬疼痛的吶喊着解放。
他可以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在他宽敞的胸膛前磨蹭着,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敏感的绷紧。
天,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特别,几乎让他疯狂的想要就地要了她。
「放开她,你在做什么?」
忽地,一个怒吼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旖旎,让严真懊恼的离开了她的唇瓣。
「谁准你再进来的?」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春宇早不知被他杀了几百刀。
「我就知道你对妡妡意图不轨,若是我没进来的话,后果根本就不堪设想。」李春宇冲上前,挡在董妡与严真之间,顺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董妡的身上,遮掩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春宇?」发生了什么事了,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李春宇,脑袋还没恢复冷静。
「我们走,这种工作不要也罢。」李春宇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严真的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严真沉声低喝,自然的威严让李春宇的脚步不自觉的停顿住。
「过来。」他朝董妡伸出了手。
她迷惑的看看李春宇,又望了望严真,宛若被催眠似的挣脱了李春宇的手,走向了严真。
「妡妡,妳用不着听他的话。」李春宇想再伸手拉住她,但严真却更快一步的将她扯入了怀中。
「你现在可以走了。」严真带着胜利的得意笑容朝李春宇道。
「妡妡,妳不用因为欠他钱就什么都听他的。」李春宇不理会他,继续朝董妡喊话。
欠钱?听他的?董妡的头脑稍稍恢复正常了。「你们在说什么?」
「妳刚刚都没在听我说话?」李春宇讶异的问。
一抹羞赧的红晕飘上了董妡的双颊。
天,她刚刚到底恍神了多久?怎么现在自己还赖在严真怀中呢?
董妡连忙离开他的胸前,努力让自己狂烈跳跃的心跳减速。
她脸上那抹娇羞的神情,是李春宇跟她相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过的,那是种属于「女人」才会有的神态。
「妡妡,跟我走。」他再度朝她伸手。
他直觉不能再让他们继续独处下去。
「如果妳想做个有头无尾的落跑员工,我不介意,这几天的薪水照样算给妳。」严真看准了她的反应,双手交叉在胸前,悠闲的道。
他的视线让她的脸骤的一阵燥热,方才的碰触霎时回流脑际,提醒着她的每一吋肌肤曾经是怎样在他的亲吻下酥麻颤抖。
「妡妡!」李春宇催促的又喊了声。
董妡倏的回神,朝严真道:「既然答应了这份工作,我就会做好。」
「很好。」他满意的点头,唇角扬起一抹邪笑,「那么,记住方才的『职前训练』。」
他的暗示又让她红了脸蛋。
今天应该是她这辈子脸红次数最多的时候,好像前半辈子的脸红全都挤在这一天显现了。
「妡妡,妳不要被他用激将法给骗了。」他知道董妡的责任感很重,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捉住了她的弱点。
董妡根本没办法听进李春宇说的话,她此刻的每一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严真身上。
「我严真从来不勉强别人,妳可以回去考虑之后再决定,走吧。」他微掀唇畔,欲擒故纵。
这次不等董妡说话,李春宇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严真的黑眸缓缓的瞇起,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有惊愕的震撼。
那个吻是如此的不同,也是第一次,光只是个吻就几乎让他达到了情欲的高潮。
董妡……他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触抚自己方才吻着她的唇瓣,想要得到她的决心,又更加强了许多。
*** *** *** ***
呆坐在房间,董妡整个脑袋还是乱烘烘的。
她不记得李春宇在送她回家的途中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严真吻她的那一幕,那撼动着她每根神经的特别感觉。
这就是接吻?
她的双颊因为想起那过程而发热臊红着。
除了爸爸亲过她的脸颊之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碰触过她。
那种滋味,从小到大她从未尝过。
原来所谓接吻的感觉就是如此?
可以让一个人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可以让一个人完全的失去了力气,也可以让一个人销魂恍神。
想到自己在他们面前数次的失态,董妡的脸颊就滚烫得像烧开的沸水。
她知道该气他不尊重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还涌起一股甜甜的感觉。
甚至,还期待那个吻可以不要结束……
严真,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英俊冷酷的模样鲜明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好像很熟悉,却又找不到那记忆的轨迹。
她见过他吗?
董妡仔细的在脑中搜寻着或许曾经属于过他的回忆匣,但每每那景象快要跳出来之际,却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他那双犀利的黑眸,明明她就觉得似曾相识,却为何无法忆起缘由呢?
几度的思索都失败,她只好放弃回想。
虽然她认识的男人不多,但她可以直觉的感到他是个特别的男人。
她说不上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什么?不过,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会想要再见到他,即使他是那样的狂妄、跋扈与冷酷。
他那伪装出来的淡漠让她心痛,是怎样的创伤使他不得不这样的武装自己?
董妡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严真的事情,就连电话铃声响起都没听见,直到赵基定在房外喊她,她才猛的回神。
「妡妡,快出来,妳爸爸打来的。」
爸爸打来的电话?!
董妡飞快的奔出门,接过赵基定手中的话筒,急切的出声道:「爸?」
「妡妡,爸爸现在很好,知道妳住在赵叔叔这边我就安心了,妳放心,爸爸很快会回去接妳。」董誓涨匆促的声音自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爸,你在哪里?」董妡赶紧问。
「爸爸要忙了,妳好好照顾自己,再见。」不等她回应,电话那端已经收线,听筒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董妡不得已挂上电话,神色黯然。
「妳爸爸说什么?他现在在哪里?」赵基定关心的问道。
董妡摇摇头。「他只是跟我报平安,然后就匆匆收线了。」
「至少知道他平安就好了。」赵基定安慰的摸摸她的头,转移话题,「我买了红豆汤圆,快趁热吃吧。」
「赵叔叔,这样真是太麻烦你的。」董妡收起黯然,轻扬唇畔,不好意思的致谢。
自从住进他家之后,他每晚总是会在下班之后带东西回来给她,让她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总觉得自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干么这么客气?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喔。」赵基定佯装不悦的板起脸,随即又笑了开道:「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赵叔叔了,我也只不过比妳大十六岁,叫我哥哥我会更高兴。」
董妡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没心机的微笑回应,「那我以后叫你赵哥哥好了。」
看来男人跟女人都一样,不希望被喊老呢。
他大笑几声。「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妳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名字?」呃,这样好像太不礼貌也太不尊敬了耶?她迟疑的说:「可是你毕竟是长辈……」
「我们还分长辈晚辈干么?就把我当朋友一样不是很好?」赵基定坚持道:「以后妳就叫我基定吧。」
「可是──」董妡还是不习惯。
「叫一次我听看看。」他鼓励她。
董妡实在是喊不出口,声音好像梗在喉咙似的,脸上满是尴尬与为难的神情。
「没关系,只要多叫几次就习惯了。」赵基定了解的微笑,「快吃啊。」
幸好他没有再要求她改口,董妡总算松了口气,佯装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红豆汤圆上,埋头吃着。
可即使她低着头吃红豆汤圆,却始终可以感觉到他似乎一直盯着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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