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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给到了张蔻蔻这边。
她有些为难：“可是我都毕业了，而且我是海大的，当年的高考成绩和京大差了几分。江志姐姐的执念是京大，我要是做不好怎么办？”
李志：“先试试吧，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也许分数只是其次，她只是想重来一次而已呢？”
张蔻蔻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只能坐到位子上去拆试卷。
小兔从口袋里摸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张蔻蔻：“老板，考前先吃糖，补充脑力精神倍棒。”
“哪来的糖？”
“随身带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架。”
“......”
张蔻蔻拆开试卷后，先大概浏览了一遍，看着看着意外发现题目竟然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是之前高三时刷过的往年高考卷。
往年的高考卷，张蔻蔻脑中闪过一个小妙招，她笑眯眯对小兔说：“你拿手机直接在网上搜这一年的高考试卷答案。”
小兔呆滞：“作......作弊吗？”
“反正又没老师。”
“可是手机没信号。”
张蔻蔻一脸单纯反问：“幻境里没Wi-Fi吗？”
李志嘴角抽搐，解释道：“张老板，幻境等于另外一个空间，没有Wi-Fi的......”
行吧，作弊计划失败，只能靠自己了。
张蔻蔻深呼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她在答题人处写上江琪两个字，然后开始认真答题。她太久没有刷试卷，一开始做题时脑子里偶尔会卡壳，但做着做着就逐渐上手起来。
张蔻蔻先刷完一张语文试卷，试卷递给李志的时候，卷子上面不仅显化出了分数，还自动化成一缕白色荧光飘进聚魂灯里。
李志掐诀感应后，对张蔻蔻惊喜说：“成了！试卷变成了残魂，和之前的残魂融合到了一起。”
“那我继续做？”
“对，不过最好速度加快些。”
“我尽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蔻蔻刷试卷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她甚至有种错觉，手里的笔比脑子的速度还要快。
此时，最后一门数学卷还剩最后一道大题，平静的教室忽然颤颤巍巍晃动起来，李志立马掐诀念咒布下结界。
就像是地震一样，桌子在晃椅子在晃，墙上的墙皮开始大片大片脱落。
张蔻蔻做题的思绪被打断，看向掉皮的墙，愣道：“怎么回事？”
小兔发现门口窗上的细缝处开始渗入丝丝缕缕的黑雾，教室外传来阵阵若有似无的阴笑声。
她神色焦急：“道长，又是煞气！”
李志眉头紧皱：“有邪物干扰，幻境要塌了，张老板你加快速度！”
解题需要高度集中的思维，张蔻蔻突然被打断，脑子卡壳心也变得急躁起来。
头顶前方的吊扇“砰”一声猛烈砸下来，吊扇叶距离张蔻蔻的脸只有几厘米远，只要再近一点点就能削破她的脸。
她被吓了一大跳，努力压下惊慌后，拿起试卷飞快跑到李志身后，蹲在椅子前上继续写方程式。
煞气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恶灵一同作乱，让李志和小兔维持的结界效力越来越低。
李志掏出灵符和雷击木剑，一边驱除恶灵，一边大吼道：“张老板，好了吗？”
“好了，给你！”
张蔻蔻快速写完最后一行把试卷递给李志，他的手刚触碰到试卷一角，“咔嚓”一声，中间突然出现一面透明玻璃，把张蔻蔻和李志阻隔开。
教室被玻璃硬生生劈成两半，李志愣愣捏着残破的试卷一角，快速反应过来，操起身边的椅子猛砸向玻璃：“张老板！张老板！”
张蔻蔻在玻璃另一面，只能看到李志和小兔的嘴巴在动，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还来不及反应，教室幻境瞬间坍塌，煞气席卷到她身上，周围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四周妖风作乱，张蔻蔻身体被烈风吹得左右摇晃，最后一屁股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风渐渐停下，张蔻蔻把脆弱的卷子折叠好，塞进衣服兜里拉好口袋拉链，她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这是哪里。
突然，暗处传来一道苍老粗粝的声音：“是谁在抢我的信徒？”
张蔻蔻警惕往后挪了挪痛开花的屁股，喊了声：“谁？不要在暗处装神弄鬼，出来说话！”
“哐”一声巨响，仓库的铁皮门被狂风吹开，外头清冷月光透过大门照在水泥地上。
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由黑色煞气形成的扭曲人脸：“呵呵呵，小丫头胆子不小，我喜欢！”
张蔻蔻：？
一名白衣男人从人脸边上走出来，他走到张蔻蔻身前不远处，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后，转身态度恭敬对人脸说：“黑水神大人，需要如何处置她？”
张蔻蔻借着月光不动声色观察，黑水神？这个人脸怪物就是黑水神？？？
人脸嗓音嘶哑地说：“被我的煞气倾体却毫发无损，本神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小丫头你是谁？”
照他这意思，她还挺厉害？
张蔻蔻反将一军，嗤笑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黑水神果然受激，猛地从暗中蹿出来，它凑到张蔻蔻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面貌。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但它百年来见过太多男男女女，所以仅限于眼熟。
张蔻蔻咳了声，硬气说：“我是人。”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一身正气的人，所以邪不压正。”
第122章 大白兔奶糖二
黑水神退回黑暗中, 怒吼道：“邪？谁说我是邪？！我是神！受信徒敬仰的黑水神！”
张蔻蔻盯着狰狞面目的人脸，心中下意识对比起来，啧啧啧同样是神, 圻胤长得顺眼多了。
人脸转头看向白衣男人, 命令道：“白术，给我用炼制的煞气对付她！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只有嘴皮子厉害！”
白术拿出一个刻满符咒的小葫芦, 面无表情打开葫芦嘴, 怨气冲天的煞气从葫芦里飘出来, 黑雾再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把张蔻蔻包裹成一团。
阴晦气息极重的狂风, 如同冬日寒风刀割在她的脸上，她被吹倒在地上。
但奇怪的是，煞气对张蔻蔻来说和正常大风无异, 除了撕扯她的头发与皮肤, 吹得她头顶炸毛，整个人形象凌乱无比宛如疯婆子, 并没有造成其他伤害。
而如果换成别人，或是修为浅薄的妖鬼, 早已被煞气摧毁心智。
此刻，张蔻蔻甚至还有心思猜想, 黑水神刚才叫白衣男人白术, 姓白的话......该不会这个白术，就是之前偷偷摸摸售卖黑玉石项链的白大师？？？
张蔻蔻被风卷起来的尘土迷了眼又呛了嘴, 她受不了, 大喊一声：“别吹了！”
黑水神命白术收回煞气，她慢吞吞坐起来, 掩唇用力咳嗽道：“咳咳咳......妖风......吹得我头发全乱了！中午刚在理发店花钱洗的，很贵！”
黑水神：“......”
它冷笑道：“倒是个好苗子，小丫头愿不愿意做我的信徒？”
张蔻蔻兴致缺缺：“没兴趣。”
“我们可以合作，我看你是修行天才，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证道成神。”
白术听到黑水神说张蔻蔻是修行天才，盯着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冷。而张蔻蔻只觉得它莫名其妙，搞什么？反派反向求合作是什么鬼啊喂？
她轻飘飘地说：“合作？合作种田养猪可以，别的免谈。”
“种田养猪？？？？”黑水神愣住，发怒道，“什么养猪种田，你的志向怎会如此短浅！”
“不好意思，我的志向就是赚钱，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既然爱钱，那必然心中有贪欲，为什么煞气对你没用？”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是爱钱但不贪钱，有什么问题？”
黑水神阴测测笑起来：“你嘴皮子厉害，我不和你扯七扯八，要么和我合作要么死路一条，两条路你自己选。”
“我选第三条。”
“那你朋友的残魂也不要了吗？”
张蔻蔻立马去摸口袋，糟糕！衣服拉链被打开了，原本放在兜里的数学试卷，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白术手里。
她沉默几秒稳住心态，语气平静：“你至少要给我考虑的时间。”
黑水神：“可以，本神宽宏大量，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再去找白术取这缕残魂。”
怎么可能！
张蔻蔻垂下眼睫，双手挡住嘴巴，口中用极轻的声音念念有词：“一家之主......驱不正鬼神，叩之则应，有感必通，圻胤......”
细风拂过，背后响起一道不悦的清冷声音：“早就应该召唤我。”
掌心中的毛笔幻化成一把泛着金色荧光的长剑，圻胤抬手一挥长剑离手，破空刺向暗处的黑水神。黑水神今天用的是分身，察觉不对立马隐身没入黑暗跑了。
这就跑了？
张蔻蔻着急看向圻胤：“卷子，把卷子拿回来！”
长剑半路转了个弯，横到白术的脖子上，白术为了保命丢下卷子就跑。剑挑起地上的卷子，稳稳当当飞回到圻胤身前。
张蔻蔻从剑上取下卷子，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幸好没破损。
她小声嘀咕了句：“明明拉链拉上了，他怎么偷走的？”
圻胤居高临下，面布寒霜盯着她：“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召唤我？”
张蔻蔻见他生气，赔笑道：“我以为是小问题嘛。”
他更生气了，冷脸教训：“小问题？那张人脸根本不是普通鬼怪，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么？你现在还在历......”
他突然闭上嘴。
她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口气放软说：“你别生气啊，我也是才知道它是什么黑水神嘛。本来我在幻境里做题做得好好的，大家都以为做好题就结束了，谁知道会被它拐到这里来，刚才察觉不对劲就召唤你了嘛。”
圻胤板着脸，没吭声。
张蔻蔻笑眯眯问：“李道长他们没事吧？刚才教室被劈成两半，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他冷哼了声，转身就走。
“哎呀，等等我啊！哎呀，屁股摔得好痛啊......走不动了......”
圻胤的脚步果然慢下来。
张蔻蔻是真的摔得很痛很麻，她小碎步挪到圻胤身边，笑眼弯弯：“委屈灶神大人背背我？”
他嘴唇紧抿，默不作声注视着她，虽然脸上还是很生气，但是仍然口嫌体正直半蹲了下来。
张蔻蔻安静趴在他宽阔的背上，虽然行走在黑暗中却因为有他在，莫名安心一点也不害怕。
她歪头看向他的侧脸，吐槽道：“诶，我和你说那个黑水神好不要脸，它刚才让我做他的信徒诶！我都惊呆了，这难道就是打不过就加入吗？”
圻胤冷笑：“它也配？！”
“对对对！我怎么可能答应呢！”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继续碎碎念。
“而且，你送我的莲花项链还挺好使，在江志家它还爆出红光挡了煞气。”
“妈呀，原本只是配合李道长做超度，谁知道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
“为了员工我真的太难了，我真是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还有江志妈妈真的是窒息，居然把自己女儿当产品看，啧啧啧，我和李道长都觉得她没救了。”
“今天我还做了一整套高考试卷，一整套！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
圻胤背着张蔻蔻来到北山公墓，大晚上来墓地，这体验也是绝了。
小兔一眼瞄到走到台阶上的圻胤，激动挥手：“灶神大人，这里这里！”
小兔看到张蔻蔻被煞气卷走后，吓得当场召唤圻胤。
当时，黑水神用煞气制造出数个一摸一样的教室幻境，李志和小兔一间一间去找，怎么也没找到张蔻蔻。
圻胤来了之后快速破阵，破阵时他脸上阴云密布的死亡表情，让小兔害怕极了。
圻胤把张蔻蔻放下来，她主动拽着他的衣袖作为支撑探头看了一眼，诧异道：“你们站在别人墓碑前鬼鬼祟祟干嘛呢？？？”
小兔说：“这是江琪的墓地。”
李志指着墓碑一角，苦笑道：“我们从幻境里出来后直接到了北山墓地，扯破的试卷被阴风吹到江琪墓碑这边，刚好精准卡在石头细缝中。”
小兔点头：“我们都怕扯破了，就让林气慢慢扯出来。”
几名等着蹭超度法事的横死鬼，或坐或站大大咧咧围在墓碑周围，操着各自的方言，七嘴八舌冲林气瞎指挥。
“搞嘛呀，就一张纸也要整半天，你小子行不行！”
“要不在纸上沾点我的口水，软化软化噻？”
“WTF！真是看得我急死了，不就一张破纸，直接一用力不就拽出来了吗！OK？？？”
“什么破纸，侬懂个屁咧！这是人家小姑娘的高考数学试卷晓得伐？？？真是脑子瓦特了！”
“fine！本大帅逼ABC，生前人在美国，刚下飞机......不是，刚到国内不久，从小到大接受美式精英教育，无需参加国内高考，当然么的见过这玩意！”
“呸！侬个冒牌装逼王！”
张蔻蔻松开拽着圻胤衣袖的手，拿出自己兜里的试卷，想走到墓碑那边递给李志。没走两步，就被圻胤一把拉住手腕，而后紧紧牵着。
她慢慢转身，垂下眼睫毛，默默盯着彼此紧牵在一起的手，脸颊微微热起来。
她抬眸看向圻胤，他安静凝视着她，眼眸中藏着期待和试探，认真又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张蔻蔻眨了眨眼睛，扬起唇角，然后慢慢回握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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